气息就喷在耳边，余煦心有些慌，脸开始泛红。“你有病吧！”
方奕扬不想逼她太狠，拦住她道：“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今天别走，我找你来有正事。”
余煦挑起眉毛，啥意思？敢情和她表白不是正事？
方奕扬一定病得不轻！他这样还谈过三个女朋友，那些女的眼睛都瞎了吗？
方奕扬拿出来三份克隆器官移植的资料。“我发现他们不同程度出了问题。”
余煦打起精神，“什么问题？”
“性格大变，易怒、性格偏激。两人自杀，一人因伤害家人住进精神病院。”
余煦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只是器官克隆的副作用之一吧！
人类毕竟不是上帝，移植了克隆器官，变成另外一个人，更加让人无法面对。
方奕扬见缝插针道：“你从没喜欢过连怀谦吧？你又去找他，是为了给姑姑做克隆器官移植？”
余煦自嘲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看见他只有恨和恶心，我想让姑姑能活下去，可命运没给我这样的机会，费尽心机一场空。”
“对不起，我收回上次说的话。”方奕扬道：“不过，你时常很让人恼火，做事不经过大脑，答应我的事总是食言，所以……”
余煦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歉的话让人听得更生气也真的很方奕扬了。
感觉今天的方奕扬就是火力全开，在她的雷点上反复跳跃，她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出手让他去见上帝。
余煦勉强压下愤怒，皱眉道：“姑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连怀谦没有实验室的控制权……”
方奕扬眯着眼睛催促道：“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那个……就有个病人家属也知道了器官克隆的事，在连氏诊疗中心绑架我威胁连怀谦。但我当时没有危险，我就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没超过一天连怀谦就把我救出来了。后来那个人失踪，连怀谦说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记最近发生的事，应该和黄主编、张知韵的情况一样。”
“你去连氏诊疗中心干什么，那时候姑姑还没转院过去吧？”
怪不得她手机又丢了，方奕扬眼中的怒火差点喷出来，就不该相信她，她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余煦：……
该聪明时不聪明，怎么突然智商就在线了，就是情商永远在及格线以下！都过去的事了，刨根问底有什么意义。
余煦敷衍道：“我生点了小病。”
方奕扬的脸沉了下来，拍着桌子大吼道：“余煦！”
余煦烦躁道：“你别连名带姓的吼我，少学我妈！”
方奕扬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威胁道：“你再有一次不顾自己的身体，我会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家里所有的长辈！”
余煦站到他面前凶巴巴地瞪他。
敢威胁她，他是小学生吗？
方奕扬突然就勾起嘴角，“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就亲你了。”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余煦马上后退了一大步。“你有病吧！”
“我有病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带我看过心理医生？”
余煦气得跺脚，这什么人！头好疼，烦死了！
方奕扬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转移话题道：“黄主编和张知韵突然疯了，是关在你上次说郊区的第二精神病院吗？”
“嗯。”
“连氏制药成立近百年，发展最快是近三十年。我外公去世前是第二精神病院的院长，郭冰晴也曾在第九医院实习、工作过。记得小时候姨外婆对我妈说过，当年外公迟迟不能升迁的原因就是过于正直，挡了别人的路。咱们可以想办法把黄主编和张知韵接出来换个地方医治试试。”
“暂时先不用。”余煦摇头，“容易打草惊蛇。”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继续与狼共舞？和连怀谦订婚、结婚？”
“要你管！”余煦气鼓鼓地拿起两个蘑菇玩偶，将它们的手腿拧成了麻花。
“我当然不管。”方奕扬道：“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正好你亲表哥余远最近很空，我已经通知他了。”
“你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或者当我女朋友，我一切都听你的。远哥我能搞定。”
余煦：……
你绝对是有病！
第48章 试试
余远吼得嗓子都要劈叉了。
余煦梗着脖子躲到了程欣然身后。方奕扬真是太烦人了!还想当她男朋友？团吧团吧冲向大海吧！
她嘴巴一扁，委屈巴巴暗中扯了扯程欣然的袖子。
程欣然瞥了老公一眼，“差不多得了！”
余煦接过方奕扬递过来的水，捧给表哥道：“哥，我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余远恨不得上手捶妹妹两下，“从小你就最会装乖，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昨天你嫂子在我头上发现好几根白头发！都是因为你！”
“不给你喝了！”余煦把水抢了回来，自己身体不好，怪她？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教育她！委屈巴巴又跑回程欣然身后。
有人撑腰，不用白不用！
余远捂着胸口，“老婆，咱们不能生女儿，这玩意太让人操心了。”
“这你说了就算啊？”余煦哼了一声，“欣姐，不给他生！馋死他！”
“余煦！你TM没挨过打，逼我揍你是不是？”
“余远！过河拆桥是不是？没有我，欣姐能嫁你吗？”
兄妹俩别上了，谁也不肯退一步。
余远脸沉下来，看向老婆，要一个答案。
程欣然无奈道：“加分项。”
余煦蹬鼻子上脸，“你看，没有我，你分都扣光了，你都没谢谢我，见我就骂我！你婚礼，是谁忙前忙后！你现在这样卸磨杀驴合适吗？”
兄妹俩对着瞪眼，余远吼道：“余煦，你别给我往别的话题上扯！你以为我说了这么多是跟你开玩笑吗？”
余煦眼泪汪汪控诉：“嫂子，你看我哥啊！他又吼我！他吓唬我！”
余远把妹妹和老婆分开，怒道：“别狡辩！现在有什么东西和人能吓到你！你胆比天大！”
方奕扬清了清嗓子，“远哥，其实煦煦刚才还跟我保证，以后再不见连怀谦了。”
余煦：……？？？
我没有，你别瞎说，怎么还带故技重施的！
方奕扬无视余煦眼神示意，继续道：“之前她也是为了能给姑姑多一个渠道找肾、源，一直是连怀谦在纠缠她。”
程欣然忍不住插嘴道：“我帮你！你有什么计划，都告诉我，我看看我能做什么！”
余煦连忙摇头，“我马上要开学了，哪有那个时间。”
“少跟我们用缓兵之计！你姐姐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就好好上学吧！”余远知道妹妹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语重心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慢慢查，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为了你姐姐，把你舍出去！家里长辈年龄都不小了，万一你有什么意外，你让他们下半辈子怎么活？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奶奶因为你姑姑去世有多伤心，你不是看到了？你还小，有很多事，不能急！事缓则圆！”
余煦点头答应着。已经十年了，她势孤力薄，哪怕再过十年，连氏就不发展了吗？连怀谦只会更厉害。她不想把表哥表嫂牵扯进来，有事把她搭进去就算了，余家人丁不旺。
“我姐的事情算了，多少年前的事了，都过去了。哥你也别查了，不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上天肯定会收的。我不会再和连怀谦有什么了，你放心吧！”
又给了方奕扬一个求帮忙的眼神。
方奕扬道：“放心，我这次一定寸步不离看着她！不会再相信她的花言巧语。”
余煦：……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这人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就算有一天有了，键盘也会跪平！
余煦揉揉疼痛不已的脑壳，强颜欢笑道：“哥，我觉得你年龄大了，赶紧生个孩子吧！不然等你退休了，孩子大学还没毕业，肯定会嫌弃你的！万一我的侄子侄女晚婚，你可能挂之前都看不见孙子孙女，你可快点吧！这是正事。”
这话倒是说到余远心坎里了，走到程欣然面前握住她的手，“老婆，我们生个儿子吧！女儿像姑姑就完了，女儿不能要啊！”想了想不对，又道：“男孩子更淘气！老婆，算了，咱们丁克吧！”
程欣然一把推开他，“我想要个女儿的，要不我怀孕了，就离婚吧！我自己养。”
余远忙道：“老婆，我错了！生了孩子让他们离煦煦远点就是了。”
余煦：……
哄走了哥哥嫂子，余煦开始沉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
方奕扬坐在她对面，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能说的都说了，只等她的回应了。他气定神闲随手抽了本书看。
余煦不爱交际，如果可以，她能待在家里一个月不出门，而不是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消耗和委屈自己。
朋友少得可怜，薛嘉超是方奕扬的朋友，宋芷萱是师傅的女儿，程欣然是她的亲嫂子。
她很难相信别人，方奕扬是唯一一个，虽然不是毫无保留，却已经是大半。她很在乎方奕扬，但恋爱不是随便就能谈的，覆水难收。
“方奕扬，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婚姻。生性凉薄，不好相处，很不适合做女朋友。你应该认识更多的女孩，很快你就会发现，很多女孩子很可爱。你很好，长得又帅，不应该把自己藏起来，我只是离你最近罢了，这是不对的，我缺点太多，不值得。”
合上书，方奕扬乌黑的瞳眸中藏着深深的无奈，余煦就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过于有主见，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我知道你会拒绝我，没想到这么快。我的员工不是人吗？只有你认为我不谙世事。你别逃避了！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承受一切，不如咱们两个人互相帮助，能走的更远。我想做你人生战场的盟友，我的经济条件不差、长相不给你丢人、时间宽裕，可以支持你的梦想和追求。我们有默契，我知道你说谎时的小动作、你的所有缺点，更想知道什么会让你彻夜难眠，我想消除你的不安感和恐惧。我允许你有秘密，可以把自己摊开来给你看，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吃亏。就算分手，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怎么可能和现在一样？你别自欺欺人了！从你上次突然……”已经发生的事不能改变，余煦咽了回去，“我只有在连怀谦身边，才会接触到更多的连氏隐藏起来的事。如果你是我男朋友，你能接受吗？我都无法接受。我很固执，只会做我想做的事，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方奕扬直言道：“我不能接受。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法？你非要在连怀谦身边做那么危险的事吗？他一旦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害怕吗？我很害怕你有一天出事，我会后悔没有及时阻止你。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想更理所当然的陪在你身边。或许，你会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为我多考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无法说服对方，两人默契地再次选择沉默。
余煦望向窗外，方奕扬则安静地注视她。
房间里回荡着时钟的声音，看了眼时间，余煦不想经过储藏间，示意他打开楼梯的门，“你睡吧，我们改天再聊。我先走了。”
方奕扬牛心左性，怕余煦再不肯露面，阻止道：“一次说清楚吧，你知道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还要睡觉呢！”
方奕扬伸出右手指向卧室，“两个蘑菇抱枕都在，你醒了再聊也行。”
余煦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们在一起只会吵架！谁都不服谁，何必呢？”
“我们以前不吵吗？吵过就算了，有什么区别？生活的调剂罢了。”
“我承认，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最对我的脾气，可这不是在一起的理由！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没有占有欲。”
方奕扬撇了撇嘴，故意道：“挺好，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了，能享受齐人之福。”
还可以这样歪楼的！
余煦好想打死他！
“别弄湿我的书。”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方奕扬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来。
余煦气结，“你真是病得不轻！”
“嗯，你帮我治吧！”
方奕扬不在意被骂，甚至还笑了笑。
余煦瞬间更火大。为什么还要在乎方奕扬的感受，干脆弄死他算了，又不是她让郭冰晴虐待他的。
方奕扬站起来道：“你总给我一种你对未来不抱希望的无力感。试试吧！就当可怜我，我们在一起试试。”
他打了开储藏间和楼梯口的门，默默等着她选择离开的方向，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余煦却看到了眼中的隐忍，脆弱地像整个世界都灰暗起来。
余煦不知道，她离开后方奕扬会发生什么事，一步都没迈出去的已经开始担心了。
沉默许久后，余煦问：“试多久？”
“半年。”得寸进尺的方奕扬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余煦蹙眉道：“你想什么呢？最多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方奕扬：就算有一天是哪一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余煦：世界末日那一天。
第49章 猜测
星光稀疏，东方已经有些发白，冷清的街道寂静无声。
余煦降下车窗，想让风把自己吹清醒一点。明明她想了很多理由和借口，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她已经开始后悔答应方奕扬。
方奕扬道：“吃个饭再回家吧，昨天你没吃什么。”
余煦点了点头，认真道：“先说好，一个月不是从现在开始的。我的计划还要继续，对你也不公平。”
沉默许久，方奕扬没有等到余煦改口，沉声道：“随你，但做为你未来的男朋友，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和下一步计划告诉我了吧！”
“走一步看一步。”
方奕扬将车停在路边，进了家粥店。
余煦跟在后面也下了车。
空荡荡的早点铺里，面相敦厚的老板正在把桌子上摞的凳子放下。见他们进门，忙招呼他们坐下，用白布用力擦了擦桌子，歉意地说还有二十分钟粥才熬好。
得到方奕扬的一句没关系后，看出两人气氛尴尬。老板热情陪笑道：“别小看我们家粥啊！一定让你们觉得物超所值，我们都是用当季的新米，一次把水下足，大火烧滚，米要开花时就关火，用余温将粥煮熟，养胃还好吃！保证你们下次还想来！”
余煦笑道：“您这秘方都告诉我们了，万一我们学会了开店怎么办？”
老板摇摇头，“我这的老食客都知道哩！这可是辛苦钱，我两点就要起了！一看你们就是有能力挣大钱的老板，不会做这种工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