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暖：“……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吗？”
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故意找茬的意味。
“好得很，我哪不好了？”何清扬咬牙：“不就是谈了个恋爱吗，臭显摆！”
“……”
看样子，应该是秦渡又作孽了。
一场麻将下来，徐岁暖还算是苟住了，赢了十来块。
倒是郑五月和何清扬，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倒霉蛋碰一起了，不是钢炮就是点大牌。
开开心心地来，回去的时候，脸都臭了。
陈乐橙稳定发育，心满意足地看到微信转账的界面，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
临走前，徐岁暖还不忘打听了一下情况：“何清扬和五月怎么一直掐？”
“这个，有些狗血。”陈乐橙看向徐岁暖，有些惊讶：“前几天的消息，你没看吗？”
“哪天？”
群里消息时常99+，她甚至都开始怀念五月为了毕设神龙不见尾的时候了。实在是太多了，看不过来。
“就是五月那前男友，前几天来找过她。据说这一次，闹得很不愉快，还在酒吧大吵了一架，弄坏了人家东西。那老板趁机讹诈，让五月他们赔了五千。结果今天一来就发现，那老板是何清扬。”
徐岁暖：“……”
确实狗血。
也可能，是这两人命里犯冲。
-
在秦渡家的第一晚，徐岁暖是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间，最后抱着周末睡的。
说是系统出了大问题，市医院那边的开不出药。秦渡和郭百川都被喊了过去，在BUG修复好之前，都得留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徐岁暖也没看到秦渡的身影。
微信上倒是发来了消息。
秦渡：【给你准备了午餐，你热一会就能吃。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大概五六点能回来。】
还行，没有彻夜不回来。
不然这程序员，当不了几年，也得猝死了。
起了床，徐岁暖把午饭丢进微波炉。
和叶子舟约定的时间是一点，吃完饭走过去，也正好。
说来也巧，叶子舟家也住在附近。也是，这个地方地段好，周边设施也齐全。如果是预算够的话，在这边买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进了咖啡厅，叶之舟已经到了。
“要喝点什么？”叶之舟把菜单递给了徐岁暖，主动地推荐了一句：“这边的美式咖啡还不错，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那就点一杯美式吧。”徐岁暖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次回来，是打算长期在这边定居了吗？”
“是啊，我父母年纪也不小了，我想陪在他们身边。”叶之舟笑了笑，把一个礼物盒递到了徐岁暖面前。
怕她不收，赶忙补充了一句：“这是毕业那年我就准备好了的，本来打算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年少的恋爱，坚持了不到两个月就结束了。
徐岁暖没推脱，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现金，递到叶之舟面前：“这钱，还给你。不过我没有算上利息，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补给你。”
叶之舟当年离开前，给了沈春柳两万块。沈春柳一开始还不说，是后面听她和人聊起时，她才知道的。
“你……”叶之舟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一沓钱，还是选择了收下。
他微微低着头，好一会才问：“你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徐岁暖回他。
“如果当年……”叶之舟闭了闭眼，声音发涩：“当年我们坚持在一起，会不会不一样？”
徐岁暖没有回答，而是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在看到我家的情况时，是觉得有我这个女朋友感觉到难堪多一点，还是觉得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而心疼我多一点？”
叶之舟一愣，好半晌没回答。
他是心疼徐岁暖的，只是，在他和自己母亲大肆夸赞徐岁暖如何如何好之后，却看到了那样的情景。说不出来的，他觉得丢脸至极。哪怕这不是徐岁暖的错，他依旧会觉得，难堪不已。
“我知道了。”徐岁暖浅笑一声，拿起那个礼物盒子：“你的礼物，我收下了，祝你幸福。”
从咖啡厅出来，徐岁暖打开手机，上面是秦渡的微信。
秦渡：【改好了，等我，十分钟到家。】
时间在两分钟前。
徐岁暖很快回：【好，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奶茶街。】
秦渡：【跑去玩了？】
徐岁暖：【不是，私会前男友。】
第47章 见家长
没有丝毫犹豫, 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岁暖接起，那头的秦渡似乎是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背景还能依稀看得见是在公司。
“徐岁暖, 你能耐了，背着我约会前男友了？”
徐岁暖点了点头：“是啊，刚结束。”
“可真行。”秦渡都被气笑了，一张脸崩得很紧：“哪一任？”
“第一任。”徐岁暖说, 抬腿朝着秦渡的公司走去。
视频里的秦渡没有再说话，而是淡淡地看着徐岁暖。那头似乎是有人在喊他, 他很快地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徐岁暖想了想, 问他：【还加班吗？】
那头没有回复，徐岁暖也不确定那个喊他的声音，是不是让他去加班。
到了秦渡公司楼下, 依旧没有回复。徐岁暖打了个转，买了两杯奶茶在大厦楼下门外的长椅坐着。
没等到秦渡的消息, 倒是看到了叶之舟的。
叶之舟：【对不起。】
徐岁暖看了一眼, 便没有再理会。
叶之舟没有对不起她, 反倒是做得很好了。只是, 他们真的不合适。
点开秦渡微信, 她发了句：【我在楼下等你。】
三人群里，郑五月起了个头。
【妈的，五千啊，我现在想想就心痛！】
陈乐橙秒回：【你一个人付的？】
郑五月：【废话, 我摔的。我都和他分手了, 还要他赔什么。】
还挺硬气的。
徐岁暖倒是好奇：【你们吵什么？】
虽然因为前途的想法不同分手了，但是也算是和平分手, 体面地没有过大吵大闹。
郑五月：【他说最近有个女的喜欢他，求着他过去看自己，不然就割腕自杀。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他说是年初在实验室认识的一个女生。】
郑五月：【说什么一直当朋友，所以也没理会。】
陈乐橙冒了个泡：【他这么受欢迎？】
人她们几个都是见过的，样貌只能算是中等。不过人倒是文质彬彬的，看上去还算是温厚老实。
郑五月：【放他的狗屁！现在社会，要是他没有回应，哪个女的自轻自贱到舔着脸勾.引他？】
郑五月：【图书馆30s的故事在我身上上演，我一气之下就和他大吵起来。】
徐岁暖看得一阵唏嘘。
天下好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刚想回话，面前忽而落下了一道阴影。
徐岁暖抬头看去，秦渡站在她面前，一双黑眸格外的亮。好看的眉眼轻轻扬着，面容精致得过分。
“厮混回来了？”秦渡轻佻眉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徐岁暖点了点头，对上秦渡的目光，轻笑一声：“嗯，和过去道了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说完，把奶茶递到了秦渡面前，语气温浅：“生气了？”
“嗯，生气了，气得心脏疼。”秦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徐学姐打算怎么补偿我？”
徐岁暖认真地想了想：“请你吃饭？”
秦渡加班了一天，想必是不会想做饭。中午给她留的午餐，都是外卖。
“吃什么？”秦渡靠近徐岁暖。
意识到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缓缓直起身体：“走吧，回家我做给你吃。”
“好。”
回到家时，已经三点多了。
徐岁暖喂了周末一个小罐头，手便被秦渡给扣住。他捏着自己的手，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懒散：“可真羡慕徐学姐，前任一个两个地找上门来。啧，早知如此，当年我在大学就不应该孤寡。”
“你现在后悔了也没用。”徐岁暖淡定地往他心窝上戳了一刀。
秦渡并不在意过往有没有其他女人，听到这话，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多情的人。”
除了徐岁暖，谁还能让他记挂这么久？
徐岁暖垂了垂眉，声音很轻：“秦渡，我想我应该和你说清楚。”
“嗯？”秦渡的尾音微微上扬，格外地好听。
徐岁暖抿了抿唇，继续道：“我的家境并不好，父亲出轨还有个孩子。不过我毕业之后，那女人和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我不确定……”
“你怕他们会回来找你？”秦渡问。
徐岁暖点了点头：“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秦渡，我不想你因为我，后续被牵扯进去。”
她见过了太多无耻的人，例如沈临他们。在自己和唐铮在一起时，沈临就旁敲侧击过不少次，也得了些名牌手表和鞋。
她不想，让秦渡也看到自己的穷亲戚这样对他。于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不堪。
秦渡睫毛动了动，也松开了她的手随意地搭在一旁：“我应该和你说过，毕业后，我和家里闹过一次。”
徐岁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不明所以：“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我妈想给我买一套房作为毕业礼物，我那三岁的弟弟哭喊了一天，最后以不欢而散收场。”
秦渡的声音哑了哑，眼里带着几分自嘲：“我爸知道这件事后，指责我妈厚此薄彼。闹着闹着，我妈也是气糊涂了，大骂如果不是因为我，不会委屈这么多年。”
徐岁暖一顿。
她极少听秦渡提起父母的事，大学那会，尽管他父母离异，也给了他足够的爱。
他想得通，也看得明白。该有的生活他依旧有，只是两个不合适的人分开了而已。可是没想到，他在后来，却遭遇了这种事。
瞥见她的沉默，秦渡笑：“自那之后，我一气之下，再也没有用过他们的任何钱。”
他不想再被谁说成，是累赘。
徐岁暖有些哑然，主动地抱住了他，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秦渡，你从来都不是多余的。”
“我知道。”秦渡回抱住徐岁暖：“我妈对我很好，她也只是一时说了气话，我不怪她。只是，我很嫉妒他。”
“他出生后，便抢走了我妈。小孩子的嫉妒心总是很强，从年前到现在，我没见过我妈一面。”
徐岁暖把他抱得更紧，说话间，能感受到秦渡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所以徐岁暖，不用担心我会看到什么不堪的画面。我的家，也没有完美到哪里去。”
只不过，这已经是这个社会的常态了。他们不会去刻意想，学着慢慢接受，才是最重要的。
抱了好一会，直到徐岁暖的肚子发出了声响。
她有些窘迫，耳尖都红了。
十一点才吃的东西，属实不该这个时候就饿了。
“饿了？”秦渡低头看她：“看来你这位前男友也不怎么样，东西都不舍得给你吃？”
徐岁暖失笑：“我们喝的是咖啡。”
“大周末约你喝咖啡？”秦渡“啧”了一声，语气嫌弃：“没品味，没情趣。”
徐岁暖不做反驳。
脑袋被他轻轻地摸了摸，他哄着徐岁暖：“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秦渡起身进了厨房。
天气炎热，厨房里没有安装空调，索性把门开车，让凉风透进去。
他的身形欣长，一双腿格外的笔直。常年在室内的缘故，皮肤比正常男人要白皙不少。
徐岁暖本着食色性也的原则，靠着门口欣赏了好一会。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谈一段正常的恋爱，享受着他给自己的一切。
唐铮不会下厨，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是做顿饭，平时就连让他热个菜都是一种奢望。
“秦渡。”徐岁暖忽而喊了喊秦渡的名字。
男人转头：“怎么？”
“没什么。”
就是突然想喊他了。
—
九月的中秋，秦渡的公司大发慈悲放了五天假，还发了不少米油和月饼。
徐岁暖本打算自己回家看望沈春柳，没想到秦渡也要跟着回去。
“你确定吗，我家是两房一厅，可能没你的位置。”徐岁暖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她和沈春柳关系虽然不僵硬，但是心结毕竟是有的。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和沈春柳睡一张床。
“没关系，大不了我打地铺。”秦渡把后备箱关上，瞧了一眼徐岁暖：“趁着这个时候，见见家长也是好的。”
他工作忙碌，也是难得放了这么多天假期。这次不见，后面也只有国庆一个大假期。
只是他们国庆有任务，恐怕也腾不出一个完整的三四天。
徐岁暖脚步微微顿住：“会不会太快？”
“不快了。”秦渡看向她，“明年就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