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才叫占便宜好不好?大白天的不要脸。”商裳看着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嗔怪地骂了顾寒屿一句,但也没把他的手推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她发病没有力气的时候,故意在她胸上蹭了半天,回头还调戏她。
“能一样吗,我是谁他是谁。”顾寒屿觉得这是个原则问题,不说清楚不行,于是又说:“如果你不是有目的,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纵容他接近你,他明明知道你已经有主了,还这样处心积虑,撬墙角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商裳这才说:“不诱敌深入怎么能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呢,你以为他是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活儿的民工?见色就起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当年退婚,意思就很明显了,嫌我们商家败了,现在这一出,不说他别有用心,谁能信。”
“怎么不能见色起意,你这样漂亮,哪个男人不起意?你太高看他了,他很明显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了,当初退婚也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你,但凡见过,他不可能不喜欢你。”
“你这是夸我呀?”商裳笑着点了点顾寒屿下巴。这好像是他头一回夸她,以前也夸过,没说得这么好听。
“当然,我看得上的女人,在别人眼里也是仙女。”顾寒屿把她身上前前后后都摸了一遍,反正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商裳忍无可忍,把他胡作非为的手推开,“好吧,就当他对我有意思吧,可他接近我肯定不全是因为对我有意思,当初秦家和商家是世交,就连藏宝楼都是商家帮秦家出设计图出人工建的,至于里面那些宝贝――”
哼了一声,她继续说:“我怀疑,很多都是从商家拿走的。”“你有证据?还是只是你自己瞎猜?”顾寒屿看出她眼底的讥诮之意,提醒她不可冲动盲目。
“我没证据,但是小时候听大人说起过,后来竹姨也说过,秦家忘恩负义。”
“那你可要记住你阿姨的话,多长点心,不要中某个秦家人的圈套,别看他人模狗样的,电视里的反派、坏人都长他那样,斯文败类阴险狡诈道貌岸然笑里藏刀。”
顾寒屿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成语,商裳拢住他脖颈,把他往前一带,吻在他唇上,堵住他的醋意。
第62章
谁都不许占她便宜,除了我
花园里, 秦曼殊提着医箱步履从容,秦斐儿看到他过来,从亭子里跑出来, 拉着他去亭子里坐着。
“哥, 你从商裳那儿来?她身体真那么不好?”秦斐儿一看到他手里的医箱, 就猜到他是给商裳看病号脉去了。
秦曼殊嗯了一声,“是不太好, 气血两虚,需要精心调理。”秦斐儿啧了一声, 说:“那你们都看上她什么了呢,一个病秧子。”
“别这么说,她的病又不是严重到危及生命, 好好调理保养就行, 找我就为了打听她?”秦曼殊知道妹妹想什么心思,无非就是还惦记她那个前男友顾寒屿,可人家不像是还惦记她。
“她和顾, 和顾寒屿是真的?上回我和他们吃饭的时候, 总觉得他俩是装的,根本不像情侣。”
秦斐儿始终记得陈珂请客那一晚,顾寒屿和商裳之间的气场和交流一点也不像在谈恋爱, 不仅肢体,连语言也透着生疏。
“是真的。”秦曼殊下意识看了一下商裳住的方向, “我给商裳听诊检查肺的时候, 手碰到她, 顾寒屿的脸都绿了, 恨不得要杀了我。”
“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没有心的。”秦斐儿越想越伤心, 把之前自己和顾寒屿在花园里的对话告诉秦曼殊, 控诉顾寒屿对她无情无义。
“没记错的话,你告诉过我,他以前是警察。”秦曼殊若有所思。秦斐儿点点头,没理解她堂哥话里的意思,这和是不是警察有什么关系,渣男就是渣男,不是说当过警察就不能是个感情上的渣男。
秦曼殊点拨她,“这就是说,他见过人性最冷血最无情的一面,你想用任性撒娇这些方式打动他,那基本是不能够的,你质问他、骂他渣男也是不起作用的,如果你想打动他,就得换个方式,没有谁不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人。”
兄妹俩对彼此的心思心照不宣,秦曼殊点到即止,起身离去,秦斐儿品味着他的话,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顾寒屿的个性棱角分明,和他硬碰硬是不行的,以柔克刚才是上策。
第二天中午,商裳和顾寒屿刚吃过饭回到客房,就有秦家的保姆指挥工人搬来一个电暖气片放到客厅里。
商裳问情况,保姆说,是秦曼殊让搬过来的,说是下午要替商裳小姐针灸,怕脱了衣服会冷,搬一个暖气片放边上就不会着凉了。
“房间里不是装空调了,开着空调就行。”顾寒屿更不解了。
保姆笑着解释,“曼殊少爷说房间太大了,即便开着空调暖风也是流动的,不够集中,商裳小姐身体弱,一定要注意保暖才行。”
“又少爷又小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了呢。”顾寒屿听不惯这些封建腐朽的称呼。建国都几十年了,某些人还妄想骑在人民头上。
“曼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叫他小少爷也不过是叫着玩。”保姆不以为意,等工人把电暖气片放到商裳卧室里,带着人离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看人家暖气片都替你准备好了,你想不脱衣服都不行。”顾寒屿打量着商裳。不知道下午的针灸是要在哪里扎针。
“你要不放心,你就在边上看着。”商裳看他吃醋的样子,笑着揶揄他。顾寒屿嘴角一歪,猫一样眯缝起眼睛,“我在边上看着?这不是消遣我。”
秦曼殊带着个护士来的时候,顾寒屿和他客套两句,就回自己那间客房去了,商裳的房间在东厢,他的是西厢,中间隔一个小小的客厅,三间实际上是一个套房。
商裳正坐在床边上,看秦曼殊手臂上搭着一件白大褂,问:“在家里你还穿这个?”“既然是治病,就要有点仪式感,穿上医生袍起码更像是医生。”秦曼殊把白大褂套在身上,又戴上口罩,用消毒液洗了洗手,打开他的针灸包。
一看那一排银针,商裳心惊肉跳,她还从来没做过针灸,不知道这些针插在身上疼不疼。她一向最怕疼了。此时她有点后悔没叫顾寒屿过来,有他在身旁陪着,就算是疼也会疼轻点。
“疏通肝经主要是肋骨下方和脚上的几个穴位。”秦曼殊嘱咐护士两句,就先退了出去。护士告诉商裳,让她脱掉衣服裤子后平躺下,把内衣解开,她会用浴巾帮她盖住身体重要部位,只露出需要针灸的部位。
房间开着空调,又开着暖气片,脱了衣服也一点不冷,商裳躺在床上,看着秦曼殊把银针一根根扎到自己身体上,每刺一下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又疼又痒,好在过程很快,痛感倒也不明显。
秦曼殊运针,护士则坐在商裳脚边按摩她脚上的穴位。护士的手法不错,商裳很快就感觉到脚心很热,像是足疗一般既疼又舒服。
顾寒屿在自己房间里心烦意乱,听到商裳偶尔发出的声音就更心烦了,不知道秦曼殊和那个护士怎么着她了,她好像有点痛苦,声音听着柔柔细细的,特别像他俩在床上时她发出的那种声音。
心里把秦曼殊那个披着人皮的色狼骂了几百遍,顾寒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商裳的房门关得紧紧的,他轻轻敲了敲门,来给他开门的是秦曼殊。
商裳躺在床上,身上和腿上都扎着银针,一个护士坐在她腿边,似乎正在把腿上的针撤掉。看到顾寒屿进来,商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到底还是坐不住了,非要亲眼过来看看他才放心。
“我听到你叫,以为你怕疼,过来看看。”顾寒屿坐在商裳床边上,看着她。
“不怎么疼。”商裳说,“就是刚才护士替我按摩脚上的穴位,才有点疼。”
“说明你筋脉不通,打通了任督二脉,气血就通畅了。”顾寒屿捏着商裳的手,她的手还行,暖暖的,应该不会着凉。
秦曼殊在一旁笑,把商裳身上所有的银针撤掉,让她趴一下,他替她做个背部推拿按摩。
“哟,你连按摩都会?”顾寒屿没想到秦曼殊十项全能,会针灸也就罢了,按摩推拿他也会,他到底是学中医的,还是卖膏药的?
秦曼殊说:“这个不是在学校学的,是跟我外公学的,他的推拿手法在杭州不说第一,也得是数一数二。”
原来是祖传的技艺,只是被你小子用来泡妞了,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碰碰她摸摸她,不要太明显了。顾寒屿腹诽,坐在边上不打算走了。
“那你能不能一会也给我按按,我这个肩啊,最近又酸又痛。”顾寒屿指着自己的肩膀说。秦曼殊笑,说可以。
商裳含笑瞥了顾寒屿一眼,等顾寒屿看向她,她又把视线移开了。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不给他面子。
虽然背上盖了条浴巾,商裳雪白的背仍然有一半裸露在外,顾寒屿心说幸亏自己过来看看,不然肯定要被这小子饱眼福,美人肩背骨肉停匀,既有骨感美也不瘦得只剩骨头,顾寒屿的手始终覆在商裳腰上,那是禁区,绝对不许自己以外的男人碰,摸一下都不行。
秦曼殊看着顾寒屿的动作,忍不住笑:“顾兄是觉得我会占裳裳便宜么?”顾寒屿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难道你不是的暗示,嘴上却说:“怎么会呢,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天职,我相信秦兄的专业操守。”
两人暗中对峙,商裳都听在耳朵里,但是她闭着眼睛假装没听到,聪明女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装睡,让他俩明争暗斗去。
给商裳推拿过后,秦曼殊休息了一会儿,等顾寒屿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他才又继续开始替他推拿按摩。
“肩膀是有点硬,看来最近伏案多了,用电脑时间太长就容易这样。”秦曼殊的手温柔却不失力度。顾寒屿想,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欢去按摩房,这样推一推按一按确实舒服,肌肉一下子就放松了。
背上有轻微的抓痕,一看也是女人指甲挠的,秦曼殊只当没看见,尽心尽力替他按摩背部肌肉。不得不说,他的肩背肌肉紧实匀称,一看也是长期坚持健身的结果,不健身的人单靠瘦是不会有这么完美线条的。
商裳早已穿好了衣服,坐在一旁看着顾寒屿。夏天的时候,他因为天天出去奔走风吹日晒,皮肤晒成了古铜色,到杭州以后白了不少,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从后背到腰再到臀,弧度明显,商裳也把手放到他腰上,挠他痒痒。
顾寒屿哪受得了这个,笑着说:“别挠了,怪痒的。”她柔细的手指挠在腰上像羽毛拂过,简直痒到不行,他定力再好,也没有这样考验他的,还当着其他人的面。
“那你刚才怎么挠我。”商裳笑。
臭情侣撒狗粮的撩骚话让房间里其他两人尴尬不已,秦曼殊倒还淡定,护士撇着嘴角又羡慕又有几分嫉妒。和商裳说了一声,秦曼殊带着护士走了。
第63章
你是无价之宝
等他们走了以后, 商裳才收敛笑意,看着顾寒屿,“你还不起来?”顾寒屿趴着不动, 对商裳说:“你干的好事, 让我怎么起来?”
“你这么趴着不怕压坏了?”商裳笑着看了他一眼, 过去把房间的门反锁了,窗帘也给拉上。
“坏不了。”顾寒屿一个纵身跃起, 把她抱住,扑倒在床上。之前秦曼殊趁着按摩的机会手在她背上摸摸蹭蹭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不宣誓主权那还叫男人。
大白天的,住在别人家里还没羞没臊,也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做得出来, 两人也并不想掩饰什么, 真情流露想到哪儿就是哪儿。
“那个姓秦的定力简直可怕,和他堂妹是两个极端,一个太沉不住气, 一个太沉得住气。”顾寒屿觉得自己的定力和他比, 都差点意思。起码他在商裳面前就做不到气定神闲,他的心情总是被她干扰。
“当医生的都这么冷静吧,不然怎么替人看病。”商裳回想起秦曼殊替自己针灸和推拿时的话语和动作, 轻声慢语、冷静沉稳,非常耐心和专业, 她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和医生。
“你相信吗, 他要是拿着手术刀, 解剖你的时候也会这么斯文冷静从容, 这里是你的肝、这里是你的胃、这里是你的子宫……别怕疼, 我们一刀一刀来。”顾寒屿的手在商裳身上游走, 停在子宫大概的位置上。
商裳听得寒毛直竖,“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可怕。”
顾寒屿笑,“我是在模仿他,通过我的观察,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类型。咱俩住在人家家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要是不做好伪装,很容易露馅,一场误会还能解释,万一他家真有什么秘密被咱们发现,杀人灭口也不能死得糊里糊涂。”
“所以大白天做这种事也是臭情侣的一部分?”商裳捏顾寒屿的下巴,下颌骨线条流畅立体,想捏变形可不容易。
“当然是一部分,还是重要的一部分,给咱俩安排两个房间难道不是故意的,秦斐儿肯定不会不告诉秦家人,我当过警察,如果他们家像你直觉中那样藏着古怪,那我就是头号被他们怀疑的对象。” 顾寒屿低头吻商裳。
“你想得可真多,警察的职业病吗,觉得看谁都像罪犯?”古怪虽古怪,商裳从来没把秦家人和违法犯罪联系起来。他们家最坏也就是在商家败落的时候可能不太清白,但也只是她的猜想,没任何真凭实据。
“谨慎点没有坏处,总不能人家一刀刀把咱俩解剖了,咱俩还傻呵呵的。”顾寒屿抚摸着商裳的身体,说:“子宫得好好保护,将来咱俩的宝宝顾小岛还得在里面住九个月。”
“商小岛,你入赘到我们家孩子得跟我姓。”
“谁说我要入赘,顾小岛必须跟我姓。”
“那你自己生一个。”
“行,我在外面生一个顾小岛抱回家你认就行。”
“顾寒屿!”
“又连名带姓叫我,大不了生两个好了,一个顾小岛一个商小宝。第一个不管男的女的都叫顾小岛,第二个不管男的女的都跟你姓。”
两人商量起没影子的事,商量得有模有样。
秦家的藏宝楼修缮工程结束后,秦曼殊主动来找商裳,带她去参观藏宝楼,顾寒屿又被拒之门外,理由是秦家的文玩珍藏除非至亲故交,谢绝外人入内参观。
说是藏宝楼,其实也就是个两层小楼,古色古香的外表看起来像古代大户人家小姐住的绣楼,商裳跟着秦曼殊上到二楼,发现这里像个博物馆的展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展柜里则是一些不常见的奇珍异宝。
走到其中一个展柜旁,秦曼殊说:“我们秦家以前是做官人家,出过好几位翰林学士,这是我们家族清末最后一位诰命夫人的霞帔云肩和凤冠。”
“这个凤冠好漂亮,镶嵌了珍珠和宝石。”商裳很喜欢看这些古玩,仿佛穿越百年,直面古人。
展柜里除了一些瓷器和玉雕,最多的是女子用的首饰,从清代到民国时期的都有,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
商裳一一细看那些或金或玉、镶珠嵌宝的首饰,为当时的工艺赞叹不已,说:“这些我只在博物馆看过,都是你们家祖辈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