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城府太深，追商裳只是他表面目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他怀疑你了？”
“应该还没有，但是他们家的人都很谨慎，我的身份太敏感了，除了秦斐儿傻一点，别人个个都是人精。”
“那怎么办啊？”商裳有点后悔，最近她对秦曼殊确实放松警惕了。
“今晚咱俩必须闹出点动静来了，不然就真成了卧底打配合的假情侣，光会说对方坏话，一点亲密举动都没有。”
“什么动静啊？”商裳有点不好意思，这又不是在家里，在外面让她喊让她叫，她可喊不出叫不出，就算是在家里，碍着阮波阮湘在家，他俩亲热时也很克制，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
“这还不简单，你以前在视频里看曲流觞怎么叫的，你就怎么学呗。”顾寒屿有意把窗户打开一点缝，好让声音能传出去。
“我叫不出来。”商裳嘟囔着，她一向矜持害羞，让她叫得那么骚浪贱，她没那本事。
“那咱就只有来真的了。”顾寒屿看着商裳笑。商裳摆摆手，鱼水之欢是两个人最美妙的相处时光，为了迷惑敌人去做，未免太那什么，她宁可学着假装叫几声。
“啊――哦――”她刚试着叫两声，就把顾寒屿逗得满床打滚。顾寒屿笑谑：“你这哪里是□□，分明是唱戏的吊嗓子。”
“我学不来。”商裳沮丧。
“那就只能让床来说话了。”顾寒屿向商裳伸出手去。商裳缓缓上前，被他一把抓住手，两人跌倒在床上。
宿营地的小宾馆隔音条件有限，于是一晚上秦曼殊和秦斐儿都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床嘎嘎响了半夜，间或夹杂着商裳的嘤咛声。
后半夜，那两人闹够了睡了，声音才渐渐消失。秦斐儿一夜都没有睡着，哭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肿成桃，秦曼殊倒还和之前并无二致，看到商裳依然呵护备至，对顾寒屿也客客气气。
商裳长发披肩、白皙的肤色将红唇映衬得明艳动人，娇慵地靠在顾寒屿肩头，要他搂着抱着才能走似的，去哪儿都贴着他。
秦斐儿恨死她了，严重怀疑是自己头一天当她的面说顾寒屿身材好，她怀恨在心，才闹一晚上榨干他。
顾寒屿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当没看到，和他们道别后，搂着商裳离开。
车上，秦斐儿和哥哥碎碎念，“哥，她都是个被人玩烂了的残花败柳了，你还忍得了？”
“别这样说。”秦曼殊打断妹妹的话，轻咳一声，“她正常谈男朋友而已，怎么能用那种词去形容，你自己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我也不是没谈过，要是都用你刚才的话形容，我们都成什么人了。”
秦斐儿被他的话噎住，“可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昨天晚上你又不是没听见，叫得那么大声，又不是在家里，是在外面，真不知羞耻……无非是在宣示主权。”
秦曼殊轻轻哼了一声，反驳她的话，“她不可以宣示主权吗，那个男人目前就是她的，连住的房子都是她家的，两人还都不工作。”
秦斐儿想想也是，跳出情情爱爱的框框去看，顾寒屿除了个人条件还可以，其他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原生家庭差得不能再差，没爹没妈，唯一的亲叔叔还自杀了，家境贫困他还没工作，真不知道这几年他靠什么活下来的。就算有一套房子，听说也是二三十年的老破小，别说和气派的秦家花园没法比，就算是和她自家的河滨别墅比也差得远了。
“所以你想想，他靠什么笼络住商裳，白天不给力晚上再不卖力，他还能混？”秦曼殊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顾寒屿的不屑。甚至他觉得，可惜了商裳长得那么美，脑子却不大灵光。
秦斐儿却不赞同他把顾寒屿贬低地一钱不值，替他辩解：“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他以前很高傲的，虽然家境不怎么好，但是他从来不去迎合谁，他在警校也很优秀，还没毕业就被刑警队选中了，领导很器重他的。”
他以前明明那么拽那么狂，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这么……秦斐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顾寒屿似乎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尤其是对比他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对商裳的态度，让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就像被磨去了棱角的石头，不再那么膈应人，却也少了点什么。
“他以前是个刑警啊，我以为是片儿警。”秦曼殊若有所思地说，“那他为什么辞职？”
第71章
神秘的十万大山
“他叔叔不知道什么原因自杀了, 对他打击很大，他从小就是孤儿，叔叔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能受了刺激吧, 觉得自己身为警察, 却连家人也保护不了，而且警方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他叔叔死因, 他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秦斐儿虽然心里抱怨顾寒屿无缘无故提分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当时的心境, 唯一的亲人自杀，那种打击可想而知。
“吃了几年苦，想法变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比起自己打拼, 找个白富美吃软饭容易得多。心气散了，就很容易随波逐流。”秦曼殊从普遍的逻辑角度去推断，顾寒屿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那岂不是成了狗, 谁给个肉包子就跟谁走。”秦斐儿并不想用狗这个字来形容某人, 可又觉得这么骂他心里才痛快。
她就是不能接受，顾寒屿的转变不是因为她。另一方面，她又讨厌他这种转变, 恨不得他还和以前一样的脾气，冷淡、孤傲、愤世嫉俗, 而不是这样对商裳百依百顺。
看了哥哥一眼, 秦斐儿没好气, “你也是狗, 商裳的舔狗, 起码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 没发现她除了长得漂亮，还有别的什么优点，那么多名门闺秀你看不上，非要看上个破落户，还是个被人――”
话到嘴边，她还是觉得不说的好，毕竟一个女孩子用这样的词形容另一个女孩子太刻薄太恶毒了。秦斐儿一向也不是个恶毒的人，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
舔狗？秦曼殊冷笑一声，温润如玉的脸上表情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斯文儒雅。
顾寒屿和商裳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去店里帮忙，快中午的时候，接到远方一个电话，对方告诉他，商青竹的行踪已经确定了。
“真的，太好了，把地址告诉我。”顾寒屿眼神示意阮湘找纸笔给自己。按着电话里的提示，记下一个地址。
顾不得和阮湘多说，顾寒屿一口气跑回家去书房找商裳。商裳正在案前修补古书，看到他气喘吁吁进来，讶异地看着他。
“裳裳，竹姨有消息了。”顾寒屿坐在商裳对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真的。给我消息的人十分可靠。”顾寒屿说，“我要去一趟广西，找到竹姨，不管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来，我要找她问清楚秦家的事，目前她是唯一能告诉我们真相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竹姨未必信任你。”商裳听说商青竹找到了，也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飞去广西找她。
“你不能去，那边靠近中越边境，地形复杂条件艰苦，深山老林里还有瘴气，我一个人去就行，大不了你给我录一段视频，到时候我拿给竹姨看，或者现场你直接和她视频通话，她就会相信我了。”顾寒屿不想商裳跟着去冒险。
商裳也怕成为他的负担，打消了跟他一起去的念头，“你这两天就走吗？我帮你准备行李。”
“带两三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够了，我去哪儿都不喜欢带很多行李，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明天走。”顾寒屿起身回自己房间。
临出发前，顾寒屿叮嘱阮波阮湘照顾好商裳，自己去广西这一趟，少则一星期，多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他们要照常开店、照常过日子，才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到商裳房间，顾寒屿给她一张卡，对她说：“卡上有两百万，是我全部身家，都交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哪儿都不要去，就算是秦家人找你，你也能推辞就推辞。”
商裳不肯接，“你出去也要用钱的，钱你自己拿着吧。”
“我留了二十几万，去哪儿都够了，剩下的交给你我放心。”顾寒屿无限留恋地轻抚着商裳头发，“如果秦家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贵州帮你家的茶山盘账了，自己多长点心眼。”
商裳靠在他怀里，舍不得他走，额头贴着他下巴，说：“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吧，我想和你结婚。”“好，要是能把竹姨找回来，让她当我们证婚人。”顾寒屿握住商裳的手，抚摸她每一根手指。
再柔情蜜意的时光也有结束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阮波一大早开车送顾寒屿去机场，商裳和阮湘跟着去送机，目送他进候机大厅，商裳泪盈于睫，他们认识这么久，这是她头一次想哭，生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阮湘安慰她，“裳裳姐，我们回去吧，屿哥会平安到那边的，等他一到，就会给我们打电话。”“是啊。”阮波也在一旁安慰，“屿哥身手那么好，他一定会平安。”
商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南宁机场降落，顾寒屿乘坐地铁赶往汽车站，他已经提早买好了去上思县的汽车票，但是他不想把时间太赶，买的是下午的车票，这样他还有时间从容吃个午饭。
吃饭的时候，抽空给商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平安抵达南宁，下午就能到上思县。
“我准备到上思县以后包一辆当地的车雇司机开进山，十万大山我从来没去过，听说地方很大山路复杂，解放初期土匪和国民党特务都喜欢藏在里面，找个熟悉路况的司机开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商裳知道他此去的路并不好走，说：“小屿，你在外面要早睡早起，多吃点饭，我们等你回来过年。”
“你也一样，多吃点。”顾寒屿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和商裳说一句，拖着行李去车站坐车。
南宁到上思县也就一百多公里，大巴车在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下车以后他先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就出门去找包车。
谈了两三个师傅都没谈拢，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包车送他进山的，价钱也谈到合适，两人约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除佣金外，路上的一切费用也顾寒屿出。
司机姓刘，四十多岁年纪，是上思当地人，常年跑十万大山的路线接送游客，对山形路况都很熟悉，人老实话也不多，顾寒屿请他喝一顿酒，他的话才渐渐多起来。
“你这个时候进山，不是好节气，都快过年了。”
“我不是来旅游的，是来找人的，我一个家人。”
“找人，那地方可大了，十万大山绵延一百多公里。”
“我有地址，您照着地址开送我进山就行。”
顾寒屿把写着地址的纸条给刘师傅看，刘师傅看了一眼说，“快到边境了，你该不会是想偷渡出去？”
“怎么可能，偷渡也只能去越南，国内这么好，我去那地方干嘛，我这次单纯就是找人，不管找不找得到，我还得跟您的车回来。”顾寒屿想，要不我能给你两千块钱佣金，其他车进山单程最多也就要一百。
第二天上午，顾寒屿在旅馆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两袋食品和一箱水，准备路上吃。十万大山太大了，进山以后车在山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开阔处群峰连绵，黛色青山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徐徐在眼前展开。
顾寒屿和刘师傅闲聊，说起十万大山的很多传说，最骇人的是山里有吃人的山魈。
“真有山魈这种生物吗？”顾寒屿不信这些，但是当扯闲话路上解解闷还是可以的。
“有啊。”刘师傅对山里的传说深信不疑，同时还教育不相信传统的年轻人，“你们这些城里人接触电脑手机这些高科技接触多了，什么都不肯相信，但我们山里人更相信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老辈人在山里采药，人烟稀少的地方经常看到山魈，成群结队、长得像猴子，但是比猴子大多了。”
“那应该也是灵长类的一种，比猴子大，估计是某种狒狒。”顾寒屿望着车窗外雄奇壮丽又绵延百里的大山，这样的热带雨林地貌，会藏着奇怪生物也不稀奇。只是后来人迹渐渐破坏了生态，这些生物才越来越少被人类观测到。
“那边最高的山叫鸡笼山，海拔一千四百多米，是十万大山最高的山峰。”刘师傅指着远方的山峰给顾寒屿看。
顾寒屿把无人机放出去，航拍附近的山景，峰峦叠翠、绿荫环绕，整个山脉看起来像一条巨龙。车在山里足足开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才开到那个叫屏南的小村子。
山里气候多变，早上还好好地，此时已是细雨霏霏云雾缭绕，顾寒屿和刘师傅商量了一下，两人找了户人家去投宿。瑶族同胞对他们很热情，把家里最好的两个房间腾出来给他俩住。
山里的雨一下就下个不停，天黑了以后屋外漆黑一片，远处墨色的大山看起来像一只只怪兽。顾寒屿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商裳替他准备的物品很全面，吃的穿的用的一样不少，甚至怕他出门在外洗澡不方便，连一次性内裤都有。
从小到大，他极少有机会这样被人细心照顾，看着满满的行李箱，心头涌上几分甜蜜和酸涩。
第72章
秦家真正的秘密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姓盘的老婆婆和她不到十岁的小孙子, 说是儿女都去城里打工了，只剩一老一小。顾寒屿下楼去吃饭，把自己带来的零食和罐头分给盘婆婆的孙子根娃吃, 根娃很高兴, 一晚上就和顾寒屿混熟了。
“顾大哥, 吃这个，特别好吃。”根娃指着一盘黑乎乎的菜对顾寒屿说。
“这是什么？”顾寒屿一看那盘东西就没什么食欲, 看起来像虫蛹。
“野蜂蛹，油炸的, 特别酥脆，你尝尝就知道了。”根娃觉得顾大哥把零食分给自己，自己也要把好吃的给他吃。
“你吃吧, 我吃不惯这个。”顾寒屿在别的地方吃过炸蚕蛹, 再也不想吃虫子。
“好吃得很。”根娃吃得津津有味。他们瑶族人不仅喜欢吃野蜂蛹，还喜欢松蛹、葛根蛹，不仅好吃, 这些高蛋白食物还是药材。
“跟你打听个人, 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一个汉族女人，长得挺漂亮，四五十岁年纪。”顾寒屿问根娃。
根娃眨巴眼睛, “汉人有啊，挺多的, 漂亮的阿姨就更多了。你想找漂亮阿姨啊, 叫什么名字？”根娃一看就很聪明, 顾寒屿告诉他, 他要找的人叫商青竹。
“商青竹？没听说过这个人。”根娃冥思苦想, 也没想起来这个名字。
估计是用假名字, 商青竹既然有心想隐姓埋名，花钱弄个假身份并不难，顾寒屿拿出她照片给根娃看，根娃对着灯看了半天，才说：“好想是见过，奶奶，你看像不像叶老师？”
盘婆婆也看了一眼照片，点点头，“像叶老师，叶老师是城里来的，年纪也和这个差不多。”
顾寒屿欣喜无比，问根娃：“叶老师是谁，是你们学校老师？”根娃点点头，“叶老师是来支教的，教我们语文数学。”
“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找她？你带我去找她，我把鹰眼望远镜送你。”顾寒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双筒望远镜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