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当销冠——霂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6 14:52:33

  “掌柜人真好啊。”青玉感叹道。
  “我们出来的时候你没发现吗?听到说有位客官吃了口水鸡,就有人也想要试试。”沈北竹一副了然的表情,“这都是揽生意的手段。”
  “哦——”青玉睁大眼睛,“不愧是沈公子。”
  “你要经商吗?”言姽随意问道。
  沈北竹摇头,“不知道,如今沈王府的处境并不好。”
  皇帝沉迷长生丹药,长不长生不知道,反正如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每次改朝换代,他们沈王府的处境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等他们来到花街时,正好天开始昏黑,各家花楼都挂起灯笼。
  一阵花香与胭脂水粉的香味扑面而来。
  等他们站在满春楼里,香味更是浓郁,青玉凑近言姽。
  还是她身上的辣椒味好闻些。
  花娘披着的轻纱挥到几人脸上,青玉满脸通红更是往言姽身后躲。
  言姽躲在沈北竹身后,于是沈北竹一人扛起了数位花娘的示好。
  等沈北竹带着两人躲过花娘们喘口气时,青玉看向沈北竹的眼神更加佩服。
  “他可是京城公子哥,这指不定啊……”言姽捂住青玉的耳朵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着啥。
  沈北竹咬牙,“一会儿你们两个自己出去,我可不管你们了。”
  言姽和青玉连忙狗腿地上前,一人捶背,一人捏手臂。
  气氛总算是不像几人出丞相府时的沉闷。
  沈北竹呼出了口气。
  这两人一个说是他祖奶奶,一个说是青云山大师,到头来他和领着两个孩童有什么区别。
  “几位公子怎么不去房里?”一位貌美的花娘站在几人身后,视线在青玉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们找一个叫桃红的姑娘。”
  花娘顿了下,说道,“我就是桃红。”
  进到桃红的厢房里,言姽毫不客气地在屋子里转悠。
  三人中,桃红本更在意这个道长,在言姽取下了帽子,她更在意言姽。
  那张脸,连她们花魁都自叹不如。
  “丞相公子?”桃红眼尾挑起,“许易缘?”
  言姽打开厢房里的窗户,风雪交加吹进屋里,桃红拉了拉身上的披帛,丫鬟拿了件外衫给她披上。
  “这位姑娘,我们姑娘身子骨娇.弱,您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言姽从窗户里往外探出头,四处张望着似是没有听到丫鬟的声音。
  “你出去。”沈北竹皱眉,看向丫鬟的眼中带着冷意。
  一个青楼的丫鬟,还敢命令言姽?
  毕竟是沈王府世子,不是言姽这个生人,丫鬟低头顺从地转身想要走出厢房。
  “站住,你到这边来。”言姽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丫鬟,冲她招手。
  沈北竹看一个丫鬟听见言姽的话磨磨蹭蹭的,冷声道,“桃红姑娘,若本世子下次来再看到这贱婢,你和她一同滚出满春楼。”
  王府世子和一个寻常的花娘,老鸨还是分得清听谁的。
  “小莲。”桃红沉声道。
  唤作小莲的丫鬟,总算是麻利走到言姽身前。
  风雪如刀子一般挥打在脸上,小莲敢怒也不敢言。
  跟着沈世子来到青楼的姑娘,小莲还以为是别处的花魁,没想到沈世子这般看重她。
  言姽问小莲:许易缘在这间房里失踪时,她在哪里?
  “回姑娘的话,奴婢和桃红姑娘都不在楼里。”
  “去哪儿了?”
  小莲低头不语,转头看向桃红。
  “你这丫鬟真是没眼力劲儿,完全比不上丞相府里的下人。”言姽摇摇头。
  沈北竹说道,“一个青楼里的丫鬟而已,哪能跟丞相府的比。”
  小莲离开后,桃红还紧紧抓着身上的衣衫。
  她如今最恨别人拿她和丞相府的人相比。
  看着桃红自命不凡的样子,沈北竹心里不屑。
  怪不得许易缘只提过一次为她赎身后就不再坚持了。
  桃红这种身份,在后院老老实实待着都算是给她恩惠,偏偏她是这种认不清的性子,收进府里就是自找麻烦。
  “问个话好难。”言姽歪着头叹气,“还是双茂和小翠好,一问就说。”
  “我和小莲那日回了家。”
  “谁家?你家还是她家?你们还有家人?”
  “我家,家中有父亲还有弟弟。”
  桃红家养不起孩子了,就将桃红卖给了青楼。
  “你见过这幅画不?”言姽不知从哪掏出秘戏图展开。
  “见过,一直在我房里放着,后来突然不见了,我看只是一幅画也没去找。”
  青楼里人来人往,各家公子哥看到一幅秘戏图喜欢拿走便拿走了。
第68章 蛮疆圣子
  “画卷怎么来的?”桃红撩了下头发,“许是那位公子留下的。”
  “那画上的女子,会是你们满春楼的花娘吗?”
  桃红想了想,“应该不是,我在这满春楼十几年了,从没见过画卷上的女子。不过左下角的落款,沈世子就没觉得眼熟吗?”
  沈北竹拿起画卷仔细看着。
  之前只是寥寥几眼,倒是没有注意落款。
  ——柳子彦。
  “这谁?”言姽趴在沈北竹身后,呼出的气息落在沈北竹耳后。
  明明不冷,却感觉耳朵都冻僵了。
  “一名乐师。”
  “乐师画画这么好?”言姽感叹。
  这幅画可真是画得跟活了一样。
  “这真是柳子彦画的?”沈北竹也不敢相信。
  若不是画卷上的印章和乐师柳子彦落款相差无几,他怎么都不能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这幅画是不是乐师柳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乐师柳是会丹青的。”桃红说道。
  在几年前,京城青楼里有一位画师,名柳子彦,专门为青楼里画秘戏图。
  后来攒够了银两就离开了京城,等他再次回京城时就成了皇室乐师。
  只是作为文人,画秘戏图有损风范,知道柳子彦是画师柳的人很少。
  桃红也是在看到秘戏图上居然有柳子彦的落款,这才让丫鬟去打听。
  “柳子彦只画招式,这画人还是第一次知道。”桃红说道,“我也只是怀疑,以沈世子的身份,应该能查到这两者是否为一人。”
  翌日,皇宫外。
  言姽和青玉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沈北竹。
  “我们干脆也进去吧,就这守卫还难不倒我。”言姽本对皇宫没啥想法。
  但这越不让她进去,她就越想进去看看。
  “沈世子让我们在这儿等他。”
  站着无聊,言姽索性跳到树上去坐着,一双脚晃着,脚下就是站着的青玉。
  “言姑娘,你可察觉到沈世子身上有股奇怪的鬼力?”
  言姽正远眺着皇宫,就听青玉说道。
  “哦,那应该是我从鬼王那里抢来的东西,我看能防身就给他了。”
  “鬼王?”青玉僵直着脖子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如今碰上鬼王,他和他师父联手都未必打得过。
  言姽居然还能从鬼王手里抢到东西?
  他之前一直怀疑言姽的身份,直到今日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线才有了头绪。
  现在言姽说她能从鬼王手里抢东西,青玉又觉得他想错了。
  说来也是,鬼魂身上的致命伤又怎会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
  “叮铃铃——”一连串清脆的银铃声。
  言姽和青玉一同望向宫门处。
  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暗紫色绣银线的蛮疆衣裳,脖子、手腕、指尖、腰间全都佩戴着银饰,银饰上还缀满了银铃。
  高高束起的马尾全编成细辫子,辫子里串着暗紫色的发带。
  额头上绕着一根银链子、两只耳朵上三四个耳洞。
  一张俊美的面容,压下了他身上所有精致华丽的银饰。
  “真好看啊。”青玉喃喃道。
  言姽呆呆地看着那人。
  “大白?!”
  青玉抬头,“言姑娘认识那人?”
  “一个登徒子!”
  青玉深吸一口气,默默将欣赏的视线收回来。
  ——还没见过言姽如此气愤的样子。
  那边暗紫色身影的男子似是往言姽这边瞥了眼,含笑的眼眸从青玉身上划过。
  青玉身子一僵。
  刚刚松懈的身子瞬间警惕起来。
  他不知这人是不是登徒子,但肯定是个很棘手的人。
  “那他是谁?”
  “不知道。”言姽在树枝上由坐换成蹲姿。
  正想一个起跳去捉那“大白”,宫门里又出现一个人。
  沈北竹出来后,对着男子行礼,后等男子走远后才来到树下。
  刚走到树下,正想问言姽去哪了,身侧就从树下跳下个人。
  “那人是谁?”言姽死盯着沈北竹,青玉也是同样的眼神。
  问那男子未必他会说,但问沈北竹肯定能问出来。
  “那是蛮疆圣子,之前我们在绛云楼还看到他们进京了。”
  “就是那个坐在最大的轿子里的那个?”言姽沉声,“那日轿子里根本就没人。”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堂堂黑无常对活人气息最是敏感。
  “许是担心有人暗杀,使节出行都是分为两路。”沈北竹说道,“怎么了?你们两个脸色都不大好,刚刚和圣子殿下起了矛盾了?”
  “我们哪敢?”言姽冷笑,“那圣子叫啥?”
  “白术。”
  “白?蛮疆皇室都姓白?”
  “不,圣子不是蛮疆皇室,而是从族人中选出来的,好似姓白的就圣子一人。”
  “那看来跟小白没关系了。”言姽喃喃道。
  “哦对!那圣子和你弟弟长得好像。”
  沈北竹和青玉一同看向言姽,“倒是你和他们二人长得不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兄弟。”
  言姽沉默不语。
  那蛮疆圣子也只是和小白烛长得相似,可跟那与她在银安城欢好的大白长得一模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还没去找,这人可就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青玉也在意那个蛮疆圣子,只是现在他们眼前的事还没弄明白。
  “柳子彦可说画上的女子是何人?”青玉问道。
  “柳子彦不在皇宫里,说是回乡了。”沈北竹皱眉,“可我这儿没得到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挺好。”言姽讽刺道,“这画上女子还没弄清,连柳子彦的面都见不到。”
  “先回丞相府,我让庆旺去查查。”
  等他们回到丞相府,正好赶上吃晚饭。
  饭桌上,言姽正想念着绛云楼的口水鸡,小翠慌慌张张地跑来。
  “道,道长,快去看看公子。”小翠上气不接下气,言姽给她递了杯茶水。
  留她在这儿看着饭菜,他们三人从游廊回到许易缘的院子。
  卧房窗户下,双茂捂着嘴面色惊恐地站着不敢动。
  卧房里烛光映在窗纸上,留下许易缘的影子像是在与人欢.好。
  沈北竹下意识就想挡住言姽的视线,被言姽一手扒拉到一旁,上前就将卧房的门踹开。
第69章 妖妃
  许易缘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依旧是一副皮包骨、一动就折的样子。
  他在床上撑起四肢动着,和一个巨大的蜘蛛一样。
  言姽上前将他掀翻。
  许易缘双眼无神木讷,好在身下并没有邪祟在吸取他的阳气。
  “青玉。”
  “来了来了,他这是和双茂一样发了癔症。”
  青玉昨日是如何救双茂的,现在就是怎么救许易缘的。
  言姽站在画卷前。
  他们让小翠先将画卷给盖上,而现在画卷还露在外面。
  画卷上的女子活灵活现,半敛的双眼像是在俯视他们一样。
  前面的椅子上掉下来一块枕巾。
  言姽拿起枕巾再次给画卷挂上。
  “你昨日不是将画卷偷出来了?”沈北竹凑近言姽,小声地问。
  “所以昨晚许易缘没出事。”言姽说道。
  画卷在她身上就只能是一幅普通的画卷,若是肆意妄为,言姽不介意直接将它毁了。
  将许易缘放回床上时,他才从癔症中清醒过来。
  几人害怕跟他说了发生了什么事后他会闹起来,就只说他是做噩梦了,丫鬟担心他出事才将他们唤过去的。
  “画卷上的枕巾是你取下来的?”言姽问道。
  许易缘点点头,“我看挂个枕巾不美观。”
  “别取下来了,先挂几天,等我们走了你想咋挂就咋挂。”
  离开时,小翠回到院子里。
  言姽再次叮嘱她不要将画卷上的枕巾取下来。
  小翠听话地狠狠地点点头。
  回到水榭处,沈北竹连坐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怎么总觉得言姽和青玉的行为都很不对劲儿?
  “你们睡吧,我守着。”言姽说着,跳到窗台上坐下。
  她可不想再睡着了。
  将斗篷给沈北竹盖上,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刚用过早饭,沈北竹就说庆旺那边有柳子彦的消息了。
  只不过他们不能在丞相府里说。
  言姽和青玉都一直和沈北竹待在一起,还真不知道沈北竹和双茂怎么传递消息的。
  言姽兴奋地将这称为朝廷谋略。
  等她再见到庆旺时,越发觉得这个小厮不简单,可比沈北竹之前的小厮好太多了。
  庆旺说着事,一边被言姽用强烈的眼神盯着,盯得后背直冒汗。
  “柳子彦没有父母,也没有所谓的回乡,他应该是京城中人。而且……”庆旺抬眼看了沈北竹一眼。
  “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将柳子彦从满春楼接走的。”庆旺咬牙,“是大小姐。”
  ……
  三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青玉在想早知道看到庆旺为难的时候他就该回避,如今听到了这件事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言姽这才琢磨出沈北竹有沈南画这个二姐,倒还没听说过他大姐。
  沈北竹只觉得恍然大悟。
  他大姐沈西琴曾因一个男子而常去花街柳巷,被父亲知道后便禁足了足足一年。
  当时他还小,如今想来那个男子应当是柳子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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