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姽刚一脚将屋门踢开,一道锐利的簪子冲向她面门。
屋内床榻上,两个赤.裸的身子交叠在一起。
在她看向屋里时,屋内的人同样看向她。
见言姽居然将簪子躲过去了,白术调笑着,“姑娘就算是有事,不能等我完事了再说?到时候被吓得不举可算到你头上。”
俊美的脸上带着邪气。
言姽忍下恶心,挥手将床榻上的床帘合上。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话落,床榻之间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那时在银安城雪日发生的事不自主地显现在言姽脑海里。
越想,就越是恶心。
恨不得将床榻上的男子掐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言姽咬紧的贝齿松开,“好了?”
“不算好。”白术倚靠在门框上瞧着言姽,“这才泄了一次。”
言姽转身看向床榻上没了动静的女子,皱眉上前向女子伸出手。
还没拉开床帘,白嫩的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
“就算是吃味,也不能现在就打。”
言姽眉头一蹙,抽出手继续拉开床帘。
见到床榻上的女子,连忙上前去探鼻息,在确定女子还有一口气时总是放下心来。
在白术站在她身后时,她竟然没有感知到女子的气息。
言姽手中施了鬼力,将女子差点散掉的魂魄聚起。
白术站在言姽身边,挑眉地看着她。
“不是吃味啊。”白术语气失落。
“她要是救不活,我就把你扔到皇帝面前。”
言姽拉着白术的衣领将他带出厢房,路过老鸨时留下一句。
“去找大夫。”
第96章 逢场作戏
白术的衣裳本就随意披在身上,被言姽一拉,胸前一大片肌肤露在外面。
言姽一直没有回头看,也就不知道。
但凡看到两人的行人,都停下来愣着,目视两人离开。
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白术脸上笑收起,换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看着言姽揪着他衣服的手,抬手就要劈去。
言姽猛地转身,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抬起眼帘看向他。
“……”白术脸上重新带着笑,“继续,您继续。”
这是个什么女魔头,手劲儿这么大。
“姑娘找我有什么事?”白术疑惑道,“我是不是见过你,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你不记得我了?”言姽看向他的眼神就跟看死人没什么两样。
“额……记得,你这样貌美的女子我怎么会不记得呢?”白术一本正经,最后来了句,“能给个提示不?”
言姽此时的眼神已经不是看向死人了,看虫子的眼神都比现在有感情。
白术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铃,心中暗暗想着。
他和女子之间能有的关系,也就那点子风月情。
莫非是之前有过露水姻缘的人?
白术睨了眼言姽的脸色。
这副要吃了人的表情,也确实挺像被他抛弃的样子。
这种想砍了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晚过后我不是故意先离开的。”白术斟酌着言姽的表情。
见她面色缓和了些,提了胆子继续说,“突然有要事在身我才先离开的。”
“要事?什么要事?你刚刚做的那些吗?”言姽同样睨着他。
比白术矮半头的言姽,气势上完全不输他。
白术默了会儿。
被捉.奸在床还让言姽守门,这事还真没法圆。
但看言姽虽然脸色不善,但好在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没有提刀砍他。
“那都是逢场作戏。”
言姽蹙眉,“……”
“床头吵架床尾和。”白术上前轻挑起她的下巴,“要不我们再来……”
白术的脸缓缓靠近,染了血一般猩红的嘴唇含着言姽的耳尖。
他的这张脸,是言姽所喜爱的。
言姽转头看向他,两人的嘴唇再近一点就要碰上了。
白术弯起嘴角凑近。
“啪——”
一个手掌上来,将他的脑袋拍到一边。
“再碰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白术拢好凌乱的衣裳,“你不是来找我做这种事的吗?那你找我有何事?”
“你不是蛮疆的吗?我这里有个蛮疆的邪术,来问你咋解开。”
一听言姽是来有求于他的,白术的态度立马转变了,双手环胸看着言姽,“我为何要帮你?”
“不帮我也没事,我就将你送去给皇帝。”言姽摊手,“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术,“……”就言姽这架势,他还真不一定逃得过。
“你这可是强买强卖。”
“……”
言姽不想再多废话,出手就要扼制白术。
白术侧身一躲,双手作投降状,“好好,我帮,我帮还不行嘛,能帮上仙女的忙,是我的荣幸。”
“知道就好。”言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第97章 见色起意
当言姽带着白术出现在刑府时,连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刑老爷都出面相迎。
看着白术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言姽身上,青玉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蛮疆圣子和你家小弟真的很像。”青玉小声说道,“你家小弟长大应该就是圣子这样子吧?”
“嗯?我和小姽儿你家的小弟很像?”
无论青玉的声音有多小,白术站得有多远,反正青玉说完,白术就能走过来回话。
“不像,我家小弟比你长得俊。”
“还能有比我俊的?”白术胳膊肘放在青玉的肩膀上,“她小弟真比我好看?”
“额。”青玉嘟囔着,不知如何说。
白术和言姽那个小弟是真的长得相似,且不分伯仲。
这次等刑老爷将白术请走后,青玉才敢问道,“阿姽,你家小弟呢?之前就没见他了。”
“耍脾气呢,在家不愿出门。”言姽面无表情地说着。
远在地府的白烛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凤鸾院子外。
白术脚步一顿,“里面的姑娘有阴阳眼?有多阴阳?”
“啊?”言姽和青玉都莫名其妙。
“有些人的阴阳眼很厉害,甚至能看出天上的神官。”
言姽,“……那她算是很厉害吧。”
“你是天上的神官吗?”
闻言,白术和青玉一同看向言姽。
言姽:“她说她能看见。”
白术:“那你就信?”
言姽:“嗯。”
“那我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呢?”白术看向言姽,带笑的眉眼里满是眷眷爱意。
言姽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我信是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神官,在信与不信之间我选择了相信,你心里没有我这是事实,已经算不上信与不信了。”
白术挑眉。
看不出来就言姽这副缺心眼的样子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真伤心啊,我说的明明是真的。”
言姽和白术两人在“打情骂俏”,一旁人连看都不看他们。
青玉看天色不早,硬着头皮上前提醒。
“行,进去吧,我看看是什么邪术能难倒阿姽。”
屋内,凤鸾睁开眼就看到一副生面孔。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虽说她此时正在贵妃榻上歇着。
可到底一睁眼看见个陌生男子,心底很是介意。
白术来得突然,谁都没想到言姽说将他带回来就带回来了。
一回到府上,众人就打算先来凤鸾这儿,邢居堂连通知她的时间都没有。
白术看到躺在贵妃榻上的凤鸾,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姑娘挺合他心意的。
“要驱除她体内炼化的厉鬼,还要让她活着?”
言姽点头,“你作为蛮疆圣子,这点做得到吧?”
“当然小事一桩。不过……”白术顿了下,伸出手挑起凤鸾的下巴。
言姽以为他在看凤鸾的阴阳眼。
谁知下一瞬。
“法子是我和这姑娘要阴阳调和。”
在场的人都愣住,青玉担忧地看向刑居堂。
刑居堂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紧咬着牙齿才没有出声制止。
“什么阴阳调和?”言姽疑惑。
“小姽儿你不要吃味,我这也是为了救这位姑娘。”白术说着,脸上完全不像是不乐意的样子。
“所谓的男女阴阳调和根本就没用,重欲更是会招惹邪祟,圣子你……”青玉出声阻拦。
“那是你们这儿的说法,蛮疆邪术当然要用蛮疆的法子。”
“那我不治了。”
凤鸾的身体谁都做不了主,只有她自己可以。
“鸾儿……”刑居堂开口。
“我不想与表哥说话。”
她知道,在刑居堂眼中她的命最重要。
可为了活命连尊严都没了,那她宁愿不要这条命。
言姽还处在一头懵的状态,面前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告诉她阴阳调和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跟他说话,能跟我说吗?”
凤鸾抬头看向言姽,言姽身上那道虚影让她心安。
她点点头。
将房里所有人都赶出去,言姽来到贵妃榻上坐下,说出她对阴阳调和的猜测。
“就是行男女风月之事?”
凤鸾点点头,“我从小就能看到阴阳事物,知道一些说法。”
“我知道好色鬼是用这种法子吸活人阳气,但其实吸阳气的法子很多。”言姽咬牙,“那白术肯定在找事!”
凤鸾沉默不语。
蛮疆圣子怎样都无所谓,她是生是死也都无所谓,只是让她难过的是刑居堂。
他居然默认了这种法子。
“你喜欢你表哥?”
言姽突然开口,打凤鸾一个措手不及。
“不用否认,眼瞎都能看出来。”
凤鸾:“……”
言姽站起身子便要离开,凤鸾拉着她,语气哀求道,“还请言姑娘能站在我这边,若是这般轻易就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出去,那鸾儿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言姽沉默。
她就将所谓最宝贵的东西交出去了,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看来人还是不喜欢被逼迫。
那当时在银安城,他被言姽逼迫时是不是也是凤鸾这般想法。
事后会不会是在怨她?
言姽一时有些跑神。
“不是救不救你的事,不管是圣子还是其他人,这法子都是在骗人。”言姽拂开她的手,“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刑府后花园。
刑居堂在凤鸾的院子里守着,青玉跟着白术来到后花园。
言姽找到两人,一把拽着白术的衣领将他拉到池子边。
白术半个身子都已经露出湖岸外面,只要言姽一撒手,他就一定会掉进湖水里。
“见色起意?”
“小姽儿误会我了,我真的是在救人,那姑娘要是不想活了可以选择不做。”
白术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脸上对着言姽带着赔笑,一丁点的害怕都没有。
言姽手猛地松了下,白术的身子又往下坠了点,他还是没有害怕,甚至没有抬手抓着言姽的手臂。
两只手还是一副作投降状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在危机时要抓住最后的稻草。
“再让我看到你接近凤鸾,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小姽儿只会拿这个威胁我。”白术赌气,“连你的‘幸’福也不要了吗?”
“我的幸福不重要。”言姽一脸冷淡。
第98章 暴躁黑无常
“阿姽。”青玉问道,“那凤姑娘现在怎么办?”
看凤鸾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同意白术的提议。
他也觉得白术的法子不可靠。
可如今人命关天,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言姽松开手,白术本该掉下去,脚尖却在湖面上一点,人就回到了湖岸上。
白术刚站稳身子,一抬头就和死盯着他的言姽对视上。
“要不我下湖去?你总能消气了吧?”
“我没生气。”言姽淡淡道,话落就不再搭理他。
“白术的法子给了我提示。”言姽想了想说道,“青玉,我们让刑居堂去将凤鸾体内炼化的厉鬼渡过来。”
“不行哦,那死的就是刑居堂了。”白术在他们身后说,“只有我这样有圣力的才能压制住那些被炼化的厉鬼。”
“不用你,我们可以在刑居堂体内设下咒术,等那些被炼化的厉鬼过渡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方法总比困难多,言姽就不信还就真的只能靠白术了。
“试试呗,反正不试凤鸾也只是死。”
言姽和青玉将这个法子给刑居堂说了,结果他不同意。
“为啥?你想她死?白术就可以,换到你身上就不行?”言姽逐渐不耐烦。
本来一件很麻烦的事终于找到一个最容易解决的法子,偏偏当事人每个的想法都让言姽觉得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了,你是害怕会害死你。”言姽服气地点点头,“行,既然这样就让凤鸾死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
一件事磨蹭到现在,她也烦了。
“鸾儿不愿意,这件事换做是谁都是一样。”刑居堂低头说道。
本是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更多的是低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的神色。
言姽一脸不理解,上前正要再次开口,被青玉拦下。
“这件事,刑公子还是和凤姑娘商量下,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青玉劝道,“我们已经将法子压到最让凤姑娘接受的地步了。”
经过和言姽的相处中,青玉发现还是小白烛在,能压住言姽。
他们在言姽面前,都是下意识听从言姽的。
而言姽很容易在一些事情上钻牛角尖。
正如此时,她为凤鸾想到了最好的法子,但却没有注意到刑居堂的想法。
她下意识就觉得刑居堂不会反驳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干脆别找大师了,自己解决算了。”
“阿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心情能算好?我已经离家很久了,我小弟还在家等我呢!”
“圣子在,他和小弟长得相似,你可以先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