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之宴[豪门]——枕衣入梦【完结】
时间:2023-04-27 23:05:10

  吃完之后,两人回到房间刚坐在床沿上,那事就发生的自然而然了。虽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夫妻生活,但风予安并没有表现的急不可耐,更不会粗鲁的去掀玉笛的裙子,他耐心地低下头去,用嘴巴叼开了她衬衫的扣子,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身体像煮沸的虾子一般通红。
  风予安一边想,她是快乐的吗?人的心理和生理是否可以完全分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她似是想到两人会在大白天履行夫妻义务,所以很早就准备妥当。窗帘恶俗的猩红色倒是帮着添了几分暧.昧的情趣,今日秋老虎突至,室内和室外均闷热无比,没有一丝风流动,空气是凝滞的,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结.束后,均已是汗水涔涔。
  “高兴吗?” 问话的是玉笛。
  “当然。”
  “嗯,你千里迢迢的来,我总得给你点什么。”
  风予安的热情瞬间被她讥讽的语气给浇灭。她以为自己是专程来做这种事的吗。风予安浑身都冷了,那些准备好的安慰她的言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是不稀罕自己过来的,既然如此,那他何必不要脸面地凑上去。他这样算什么呢,流浪狗都未必有这般可怜。
  玉笛是故意说这话气人的,她等着风予安发火,等来的却是他的沉默。过了一会,他才问:“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跟我说说?”
  泪水夺眶而出,玉笛转过身去一把将他抱住,这才将发生的事情亲口都说了。在她看来,这是重复的讲述,因为她根本不知小五在电话里并未说这些事。
  风予安听完之后怒不可遏,他一没想到云琦会胆大包天到这个程度,二是没料到小五在电话里隐瞒此事。
  玉笛哭得头晕,两人方才又做得惊天动地,她眼皮越来越重,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待得醒来已是夕阳时分,风予安早已起来,此时正在房间里看她小时的相册,一页页的翻过去,神情很是专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五打来的电话,风予安压低声音向他询问为何隐瞒云琦之事,风予卿却回答的理直气壮:“我那时告诉你不耽误你工作吗?反正云琦只是跑来犯个贱,被我打了吓破胆就跑了。哥,你不会真的想收拾她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风予安的声音冷得像冰。
  “哥,这个关头得罪大姐不值当,这事就算了吧,大不了以后叫大姐多管着云琦就行。”
  “我都说了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 他语气里怒火更盛,小五只好讪讪地挂断了电话。
  “你处理什么?”
  风予安转过身去,换了副温柔的笑脸,说道:“没什么,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玉笛摇头:“我自然醒的,睡得累了,出去走走吗?”
  两人牵着手出去散步,路过的老乡问这是谁,玉笛说是她老公。老乡们纷纷夸赞风予安一表人才,玉笛真是嫁对了人,她笑意勉强。
  风予安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他待在李家的这三天日子风平浪静,两个老人不怎么跟他说话也不找事,到了晚上风予安与玉笛窝在她的小床上,虽拥挤却温馨。他几次问玉笛何时跟他回去,最好把两个老人家也带到琴洲去,他会跟玉笛一起照顾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玉笛每次都含糊地回答过一阵子吧。
  第四天晚上,风予安又提了这事。玉笛忽然问:“那你肯不肯留下来?跟我留在枫叶镇照顾他们两个。你我都有本事,肯定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
  风予安一怔,他从没想过这个提议。
  玉笛苦笑:“我开个玩笑罢了。我怎么能要求你丢掉自己一家来照顾我家老人,而且你留在这小地方不是屈才了吗。”
  “玉笛,我不是不愿,只是我们回到琴洲不更好吗?反正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去哪不都是一样的?”
  “既然去哪都一样,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我留下来。”
  绕来绕去又到了起点,风予安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不想回琴洲了?”
  玉笛眼眶一红:“我不是不想回去,我就是担心伯父和伯母,他们是肯定不愿意回去了,我一个人跑那么远,他们没人照顾。”
  “那你交给我,我来说服他们。” 风予安胸有成竹地说:“我明天找个机会就说。”
  次日两人一同外出买菜,风予安打算做一桌子好菜,先把两个老人家的胃填满了,趁着他们高兴的时候说服他们搬到琴洲去。玉笛觉得这提议不错,便挽着他的手一同出去了。
  到了中午两人回来,却看到一大群邻居们聚集在楼下,脸上带着一种又亢奋又害怕的神情,嘴里喋喋不休。
  玉笛心里升起一丝恐慌的情绪,她甩开风予安的手,上前想问人发生了什么。但根本用不着她上前,那一群邻居见了她全都乌泱泱地围了上来,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言语里,玉笛捕捉到了一句话:“你伯父死了!”
  全身血液一瞬间涌向脑袋,整个脑子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伯父趁着伯母外出的时候,上了天台,大头朝下跳了下去。
  云琦的针言刺语,恶意宣泄,竟夺走了三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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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许多年,玉笛都活在深深的愧疚里。她以为一个寻死的人一定是成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却不知当死意坚决时,人已失去了抱怨的力气,只觉得这世间多活一秒都是巨大的折磨。伯父的纵身一跃是多么坚决,据当时的何爷爷说,他见到伯父上了天台,压根没犹豫一秒,将鞋子一丢,毅然决然地跳了下来。何爷爷甚至没机会发声劝解。
  伯父一生庸庸碌碌,毫无成就,毕生宏愿不过是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成家立业,晚年帮着带孩子糊糊涂涂的走完残生。李玉竹去了,他已失了活着的念想。对死亡的渴望像心魔,钻入了他的灵魂,将他困住,他再也走不出,有些人注定无法与痛苦和解。
  在那之后,玉笛有时会羡慕早点离去的伯父。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一时的冲击,而是岁月漫长的凌迟。她做很多事情都会陡然想到伯父和李玉竹,比如看到来上班的盲人按摩师,比如看到那些从技校里走出来,洋溢青春面孔的少男少女。
  那段日子,玉笛反复在想这一切是否是她的错,她的正义感是否来的不合时宜,所以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悲剧。她怪罪自己的同时,对云琦的恨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连带着对风予安都憎恨了起来。恨意在她胸中燃烧,一路蔓延,将残存的理智烧得连灰都不剩。如果再见到云琦,玉笛不怀疑自己会做出冲动的事。
  可没想到,云涓偏偏带着云琦和安笙出现在伯父的葬礼上。
  伯母见到他们三人,气得眼眶通红。葬礼之后,她冲到厨房去拿了把菜刀,风予安赶紧上前拦着,伯母将他推到一边去,恨恨地说:“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个见色起意的臭男人!你见我家玉笛长得好看,费尽心思将她娶到手。玉笛啊,他现在待你不错,那是因为你还有几分颜色,等再过几年你长出皱纹来,他对你的态度就淡了!这种公子哥哪个是从一而终的?外表看起来老老实实,其实全是花花肠子!你听伯母的话吧,趁着没孩子的时候跟他离婚。”
  偏生这时云涓开口说道:“李伯母,我带孩子来是想跟您真诚道个歉,Angela她年纪小不懂事——”
  “我呸!年纪小?她都十七了!这个年纪在古代早就做了妈了!你少拿她年纪小来说事,她就是个专门欺负老实人的坏胚子!要是碰到个厉害角色,你女儿比谁都蔫!”
  云琦怯生生地躲在母亲后面,云涓将她拉出来,说道:“Angela,你去给李爷爷磕个头吧。”
  玉笛见云琦嘴一撇,显然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一股怒意直冲心头,她夺过了伯母手中的菜刀,说道:“你不愿意磕头就算了,你在我伯父面前自我了结,我跟你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云涓倒吸一口冷气,说道:“玉笛,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你女儿杀了三个人,她只用赔一条命,我已经很便宜她了!”
  云涓带来的一个陌生男人咬牙道:“李玉笛,你这样做才是杀人!如果云琦不肯,你是不是要杀了她?”
  风予安一听就知那人存心想要挑拨,玉笛是易怒的性子,她果然中了套,吼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了她?”
  “玉笛!”
  风予安和伯母同时叫住了她,两人分别冲上去,一个冒险将玉笛手中的刀夺了过来,一个将她抱入怀里死死按住。风予安是夺刀的那人,他动作虽快,却被刀子划伤了户口,左手鲜血淋漓。
  “大姐你们先走吧!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云涓担心玉笛真的会动手伤了她的两个孩子,连忙拉着云琦和安笙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是她新雇佣的司机,也跟着雇主走了。
  风予卿留在现场,唯唯诺诺地说:“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本意是想叫云琦过来磕头道歉的。”
  风予安心烦意乱,摆了摆手:“你也先走吧,我安慰下玉笛。”
  葬礼之后伯母就病了,玉笛守在病床前照顾她。风予安本想留下陪她,奈何工作缠身,不得已还是在第三天回了琴洲。伯母见他走了,这才对玉笛说:“你跟他还打算过下去?”
  玉笛心里一酸:“我,我觉得他对我很好。”
  “玉笛,有钱家的公子的确是贴了层金,可谁知道这金里包的是什么玩意。他现在对你好,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呢,你人老珠黄不再好看,难保他不会变心。”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虚荣姑娘呀!他的侄女害死了你弟弟跟你伯父,你还要跟他过下去?他们一家人表面上对你客客气气的,其实就是看不起你,不然他的侄女敢这样欺负你?”
  “伯母,云琦她天生就坏。”
  “你,你的魂被他给勾走了?” 伯母怒道:“好,好,你跟他继续过下去吧。我到地下跟你伯父过去,我现在走还来得及,省的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寂寞!”
  玉笛连忙一顿安抚,终于将伯母哄的睡了,她才给风予安去了电话。
  风予安接的很快,第一句就问伯母的身体情况。
  “她还可以。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件重要的事。”
  “你说。” 风予安有不妙之感。
  “我想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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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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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笛,我知你心里很难过,人情绪起伏大的时候不宜做重大的决定,我这周六去找你——“
  “不必了,成天跑来跑去你不累么?我们有事电话里说吧,不一定都要当面。”
  风予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同意离婚。”
  “好,你要结婚证不要我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 风予安警惕地问。
  “字面意思。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就同我离婚。伯母现在把你们全家都恨到了骨子里,你不要怪她,她失了儿子又失了丈夫,不变态就不错了。她要我离婚并且从今往后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我已答应她了。风予安,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将我养到大,我没让她过几天安稳日子,现在绝不能害死她,你答应我吧。”
  风予安想问玉笛,“就这么一个亲人”是什么意思,他风予安不是李玉笛的合法丈夫吗,难道他只是一个摆设。可现在不是朝她发气的时候,风予安说道:“玉笛,我觉得还是——”
  “你要我还是要结婚证?你要我,就跟我离婚,待我送伯母回她娘家之后就会回琴洲。如果你要结婚证,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我。”
  风予安狐疑:“你要躲到哪去?”
  “伯父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将风予安吓得背后冷汗涔涔:“玉笛,你别任性!”
  “我不是任性。” 那边哽咽道:“风予安,你选一个吧。”
  风予安一生中听过无数的奉承话,其中有过半都是夸他聪明,精明。可再聪明的人这一生都至少要犯一两次糊涂。比如在离婚这件事上,他竟然信了玉笛。风予安天真的以为只要同她离婚,等到他将云琦收拾了,李伯母气消了,两人便会复婚。他没想到,一贯老实巴交的玉笛也会做戏。殷素素死前给张无忌留的那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竟然是一句颠破不灭的真理。
  玉笛下周一回来,问了他的选择。风予安真怕她一言不合就与李伯父一样离去,拗不过她泪流满面的请求,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离婚之事。接下来两人很快办了手续,在名义上恢复了各自的自由之身。风予安刚接管家族企业,其影响力还比不得叔公和伯父,所以此时离婚对公司股票影响甚微。李伯母得知玉笛已离婚,身体逐渐好转。到了十一月,她打算回娘家去,临走前问玉笛是否一起。
  玉笛摇头,说她想在琴洲再找份工作。家里出事后她就从青山中学辞职了。她不想去伯母的娘家,那些人只是与伯母有血缘关系,对她而言却是陌生人。
  在车站送别伯母,玉笛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傅琛。
  她走了过去,冷道:“四哥叫你来看着我?”
  “太太说的什么话?四哥是叫我来接你的。”
  玉笛点头,钻进了车里。傅琛在前边开车,时不时用后视镜打量坐在后面的玉笛。他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可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很多,她的特别之处在哪呢。
  红灯。他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抬起眼又偷看了玉笛一眼。她正好也抬眼,两人视线相撞,他看到玉笛扬了扬眉毛,问道:“傅琛,怎么了?”
  傅琛的心狂跳起来,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这时他忽然就懂了李玉笛的魅力所在,这一路他已不知悄悄打量了她几次,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没有瞧够,每看一眼,都在心里留下无穷的余韵。待得她下了车,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傅琛竟感觉到了心痛,脑海里惦记着她的蚀人心骨的笑颜。这种感觉罪恶却美好,他居然对他人的妻子念念不忘。
  听闻玉笛回了家,风予安刚松一口气,就又收到了一个重磅消息,砸的他脑子嗡嗡作响。
  电话是叔公的随从阿美打来的,她告诉风予安,叔公的胰腺癌已到了晚期,整个人一个月来暴瘦了二十来斤,饭也吃不下去,癌细胞扩散到邻近的脏器,治愈的可能性极低。
  风予安匆忙赶到医院,直奔叔公所在的病房而去。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几乎认不出叔公了,风予安无限心酸。他最尊敬的长辈,那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在不知不觉间已被疾病折腾得像一块风干的腊肉。
  阿美将叔公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含泪道:“你们慢慢聊吧,我出去一下。”
  “安儿,你来了。” 叔公颤颤巍巍地伸手,风予安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瞒着大家?你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你既然病了,上个月为什么强撑着开会,好好休息不行吗?” 风予安忍不住抱怨道。
  胰腺癌被发现时一般是中晚期,叔公是几年前发现的,得知这一情况后,他就要求知情的医生和随从阿美保密,平日里装得跟没事人一般,只在夜里独自消化病痛带来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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