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知道,这种宴会意味着事先要准备成打的挥发性迷情剂。”那可真是危险的事情,还好她和斯内普都会在事先服用抑制剂,这也意味着在靡烂得庄园宴会里他们是唯一神智正常的两个人。
“正常人连轴转了三天,做完那种危险程度得魔药,都只会想破坏点规矩”。事实上她真得认真确认了斯内普一并放到坩埚里的蘑菇在不在《千种神奇草药与簟类》上,他们有一次真的差点误服毒蘑菇,都怪那个和普通口蘑长得太像。
“你和鼻涕精很熟?”小天狼星手里的朦胧金色光芒已经覆盖到了格林德沃尸体的胸口。
“我那个时侯在食死徒里负责魔药小组。”多卡斯笑一笑。
“给鼻涕精打下手?”小天狼星印象里虽然这人很恶心,但是魔药水平还是很不错。
“不,因为西弗勒斯的出身,你知道,他父亲是麻瓜,名义上他是我的助手。”多卡斯从兜里拉出金表。
“但实际上他才是主导魔药制作的那个?”
“你猜对了。”多卡斯觉得看起来小天狼星还有一会儿,她可以顺便布置那个仪式,“反正西弗——斯内普已经死了,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东西也无妨,那个时候我总是觉得他在拿我和某个人比较。”
“莉莉。”小天狼星控制着那个金色光晕,还有空游刃有余得跟她搭话。
“你猜对了。”多卡斯把金表轻轻放在地上,开始在厚重的羊毛大衣外套内袋里寻找自己带来的仪式辅助用品,“我猜,在完成某项大任务后,拿坩埚煮意大利面可能是莉莉·伊万斯留给斯内普的某个习惯”。
“他们用错了你,”小天狼星轻声说,他打着大卷的黑色长发从肩膀上落下来一绺,搭在颧骨上,“我是说,食死徒”,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魔杖尖的金色光晕,“你自己已经展现了。你在宣传工作上,有多么强大的能力。”
“食死徒不欢迎女性”,多卡斯围绕着怀表把鼠尾草粉撒成一个圈,仪式需要洁净的环境。
“即使是贝拉特里克斯这样的狂热者?”格林德沃尸体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也已经染上淡金色了,剩下的就剩下两条腿了。
多卡斯开始在大衣内袋里摸索小包装的矿石粉末,“当然,即使是贝拉特里克斯这样的狂热者。”她把矿石粉末在特定地点堆成小堆,不同的地方要放不同的矿石粉末,月长石、紫水晶、黄琥珀........”在这帮人的中世纪脑袋里当然是女性应该保卫家庭,而不是外出袭击。”现在需要的是羊脂蜡烛“你没发现吗,从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我就不怎么跟你挑衅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我了。”小天狼星准备先把格林德沃尸体的左腿探查完毕,高塔里的元素环境接近枯竭,所有咒语都需要依靠他们自身的魔力,这让这种复杂的探查魔咒的施展时间变长了。
“是的,因为我打不过你了。而且食死徒并不需要一个,女性成员那么能打。”多卡斯从大衣的暗袋里摸出银刀片,“你知道,大部分情况下咒语释放的强度取决于人的情绪,特别是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之类的,这个我干不来——可能你做得还会比我好。”
她拿银刀片开始分割蜡烛。“不过我的夺魂咒用得还不错。也没有那么多要用到夺魂咒的场合,如果你的目的不是单纯的玩弄人心的话。”她把切成七截的羊脂蜡烛逐个摆在矿石堆顶上。
小天狼星的咒语刚刚好覆盖到格林德沃的右腿,他的干枯尸体蜷曲在那里,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好像被包裹在一个茧里。
“怎么样?”多卡斯问他。
“牙齿全掉光了,十二处骨折,应该是巨锤咒,四五个鞭挞咒,三个剔骨咒,一个灵魂出窍,大概有七次钻心剜骨,或者更多,一个心脏起搏,能保证在身体里的血液被泵干之前心脏都会跳动,这样的场景至少两次,第二次致死。”小天狼星带点厌恶的表情,他转一转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梅林,我做傲罗那些年没见过这么惨的。”这个是傲罗探查死因的咒语,一般用来针对阿瓦达索命这种猝死咒语,但也用来处理某些疑难,
“你才做了两年实习傲罗”,多卡斯提醒他,“接下来试一下我的办法?”
小天狼星点点头,他把黑头发拨到脑后,鼻尖上也有了一点薄汗,探查出这具尸体上曾经承受过的所有咒语和伤害实在是非常繁重的工作。格林德沃在伏地魔的咒语下坚持得比任何人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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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容拒绝的赠与
“喀耳刻-时空回溯”多卡斯挥一挥魔杖,七截蜡烛一下子点燃了,在鼠尾草粉末全成的圆圈里,在羊脂蜡烛古怪的焦臭里,半透明的珍珠灰色身影升起。
站着的人数目不少,最中间那个有着闪闪发光的红眼睛,他死人一样苍白的脸看起来像蜡一样,古怪地扭曲着,一张蛇脸,没有头发和鼻子,身上仿佛长着鳞片,伏地魔。他大力挥舞着魔杖,折磨着躺倒在地上的老人(也是半透明的珍珠灰身影),老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反抗,只是任由着自己被向后弯折成奇怪的形状。
在鼠尾草围成的小圈里,亡灵在怀表上放上演着无声剧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只怀表的指针正在缓慢的逆时针回转。狂风呜咽着从高而狭窄的飘窗刮进整个室内,风里夹杂着尖利的低语——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决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在低语结束的时候,蜡烛倏得一下,熄灭了,空间里只剩下从狭长的高窗里投射下来的金色阳光,像剑一样钉在地上,钉在包裹着格林德沃尸体的那个金色魔力茧上。
多卡斯的睫毛轻颤一下,她俯身把怀表捡起来,发现秒针开始发疯式的旋转,带动着分针和时针开始快速转动,即使是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时间也没有停下来,她抓住小天狼星的袖子,“跑,快跑——”
现在他们又回到山林里了。
小天狼星抱着胳膊看阿尔卑斯山,刚刚整面山坡上的积雪像扯掉一块桌布那样滑落下来,扬起白色的粉尘和巨大的声响,现在纽蒙迦德高塔像被一块巨大的霜糖蛋糕砸中的烛台,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尖顶在外面。
如果他们跑得慢一点,那可能现在就已经被埋在高塔里了,整座高塔的环境里魔力都被抽干,周围的元素乱流也不允许他们幻影移行,他们就没有吃的,也不能召唤守护神,活活被困死在塔里。
听起来就像是没有摄魂怪的阿兹卡班,不过阿兹卡班至少还有狱卒送饭。虽然饭好像也很难吃。小天狼星微笑着看多卡斯,“你的方法每次都会有这样的后果?”
多卡斯无奈得把怀表的盖子摁开又合拢,偶尔和小指上的戒指发出轻微的金属碰触声,里面的指针都已经恢复正常,指向五点四十,太阳早就落山,最后一点红色的光晕也已经被黑色的群山所吞没,松林已经恢复寂静,他们差不对跑到了早晨休息的溪水边,才确认不会被雪崩所吞没。
“我没想过会引发这么厉害的魔力暴动——原来那就是个据称继承自古希腊人的咒语,喀耳刻指引奥德修斯前往冥界,宰杀焚烧羊脂以引诱亡灵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她在空中召唤出自己的骨瓷杯,把里面的热红茶加满,“这个咒语最早发明的时候还没有魔杖,所以还要靠辅助仪式。效果本来应该是复原这个地方的某一个时间点的场景,我没想到这里的魔力这么紊乱,直接引发暴动了。”
小天狼星半靠在松树上,地上积了一层厚厚松针,他开始玩一个松塔,“所以晚上吃什么?”
多卡斯挥了挥魔杖,一只烤鸡掉在他怀里,“魔力暴动以后这里用食物召唤咒的环境好得多了,来自霍格沃茨厨房,你随意。”她知道那是他不再计较这件事的表现。
小天狼星开始慢慢撕那只烤鸡,在荒野里他还是保持了优秀的进食仪态。多卡斯坐在水边沮丧得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时空回溯这个咒语她用了很多次,但是造成这次这样恐怖后果的不多,不过也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格林德沃说的那个东西大概是长老魔杖,死亡圣器之一,现在掌握在哈利·波特手里,他当年受尽折磨也没有告诉伏地魔长老魔杖的下落,为在荒原上游荡的黄金三角加教父争取了不少时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也决定先吃晚饭,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长棍面包三明治,决定继续吃这个,她一边吃一边跟小天狼星搭话,“伏地魔看起来不太擅长变形术,不然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些塔罗牌的秘密。”
小天狼星撕了块鸡胸肉给她,“他要是擅长变形术的话怎么不会先去变他的那张脸。”
“他可能只是厌弃那张脸”,多卡斯条件反射式的反驳,那张继承自麻瓜汤姆·里德尔的脸。
她把鸡胸肉塞进嘴里,她一向喜欢鸡身上的这个部位,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能把这里柔嫩的质感。她有点不好意思得抱着自己的三明治坐到小天狼星旁边,“抱歉,我不是想要跟你吵架的那个意思。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小天狼星在溪水里浸了浸他的手才来握多卡斯的脸,“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因为你差点把我们断送在这里,跟你生气。”他拧一拧她脸,“也不会因为你以在食死徒那里做卧底的时候的事情生气。”
多卡斯抬脸看小天狼星,他冰凉粗糙的手指越发衬得她脸的滚烫,她看着他灰色的眼睛,他就蹲在她前面,她忽然笑出声来,“傻子。”
小天狼星有点嫌弃的神气,“谁傻啊?”
多卡斯点点头,“我傻。”她把三明治放到一边,扯扯小天狼星杂着苔绿的红棕粗花呢外套的下摆,“我有点,想要。”
小天狼星愣了下,然后是,那个微笑得表情,“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多卡斯觉得自己大概脸已经红到脖子了,但是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小天狼星微笑着把慢慢把外套脱下来,铺到地上,把多卡斯抱到上面去,他穿着暗红色的灯芯绒长裤,条绒的质感隔着斜纹棉布的裤子摩擦着多卡斯的腿,一种奇异的颗粒式感觉。多卡斯盯着他的眼睛,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小天狼星总是在笑的,他平时总是半眯着眼睛,狭长而锋利,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其实有点圆,眼角下垂,带点温柔神气,像月光下的湖。
她手肘支在他铺在地上的外套上,他的手从毛衣下摆里面爬进来,还带一点溪水的湿气,小指上的那一小片金属碰到她皮肤的时候比周围要凉一点,她轻轻抽一口气,他就停下来,在她腰上渥暖了再往上走。四下寂寂,她听到松针落地的声音。
多卡斯突然握住他的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她觉得自己的手肘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重要到关系他们的命运。
小天狼星半跪在松针地上,他的脸上也是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在中途被打断让他非常,非常生气,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兴致那么高。多卡斯也半跪在地上,把那件粗花呢外套翻过来,在口袋里翻出了——那套塔罗牌。
二十二张,一个大阿卡那循环,从愚者到世界。
塔罗牌在月光下沉默得散发着微光,那是纽蒙迦德主人不容拒绝的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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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最疯狂的小册子
显然发现了那个东西让两个人都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小天狼星重新穿好了他的外套,多卡斯穿着两层毛衣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盖着她的外套和小天狼星的风衣,再加一件隐形兽毛的斗篷,在山野里迷迷糊糊得困顿过去。格林德沃的塔罗牌还在他们手里,曾经统治着这片土地的强大巫师,他的气息也足以震慑大部分的敌意。
“我觉得,我们就算丢掉它,它也会回到你口袋里的。”在清晨的阳光里,就着溪水洗漱以后,多卡斯召唤出了她的红茶杯,拿魔杖轻点铺在石头上的塔罗牌——在白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塔罗牌,一张轻薄的硬纸片罢了,但是她已经发现自己用所有白魔法咒语都没法破坏它。
“别废功夫了”,小天狼星洗完了脸,把头发也洗了,一把全部抹在后面,湿得头发全贴在头皮上,他的五官好看到这种丑陋的发型也能支撑的住,发际线也并没有往后退到头顶,“这上面甚至有个反厉火咒。”
“你闻出来的?”多卡斯拿魔杖轻点中间那张塔罗牌,纸牌在她魔杖尖轻盈的飞舞。
那是序列7的恋人牌,牌面中一对年轻情侣在天使的召唤下走到一起,成为恋人。尽管阳光普照,充满了幸福的感受,但恋人的后面却有着很多考验在等着他们——希望之树和毒蛇盘踞的禁果之树。
“开始今天的工作吧”,小天狼星开始甩自己的魔杖,“不把这东西解决好我看我这几天都睡不着。”事实上他这次比昨天熟练的多,在中饭以前他们已经看完了魔术师、女祭司、女皇和教皇,完整经历了格林德沃的学习生活。
出类拔萃的天赋,作为继承者被培养的少年,在威严的母亲兼导师的引导下,他一步步开始思考巫师们的未来,他极端厌恶束缚着他巫师身份的《国际保密法》,一边扮演着学校里年轻有为的领导者和最有希望成为一名伟大巫师的学生,一边在麻瓜世界的宫廷里做一名高高在上不屑流俗的贵族,应付各种繁文缛节和沉闷得气氛。
最终格林德沃和自己的追随者们,因为拿麻瓜做黑魔法试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事实上这些没有魔法天赋的人类,在格林德沃看来不过是自己田庄里的农奴,生产工具,罢了。
他们随便吃了点午饭,霍格沃茨的三明治之类。
到了最令人期待的恋人牌。
于是可能是本世纪霍格沃茨最顽劣也最听话的两个学生,一起观赏了他们读书年代的校长,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少年人的互相恋慕与吸引,快乐而狂放的大笑,红铜一般的赤褐色头发,月光下的尖叫,血盟,相约去找死亡圣器......
等到这张塔罗上的图样放映完毕,多卡斯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笑吗,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看起来神色非常、非常古怪,他缓慢的点了点头。
然后多卡斯就开始靠在他身上笑,她笑得整个人都瘫软下去,她一边在哭一边在笑,而小天狼星也觉得自己太过五味陈杂以至于要不要变成狗来过渡一下情绪——他再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最终以确认自己对男性的□□毫无兴趣而告终,然后他开始思考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是一种多卡斯说的,宣传。
多卡斯对此的评价是,“最疯狂的小册子大概也很难写出这样的故事。以及,从表现方式上,格林德沃大概很为自己的能力自豪。他没有在活着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去,应该这段感情是真的。
”
但序列8的战车牌里,这个故事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胜利者以一种强有力的姿态站在战车上,展现他在人世间的丰功伟业,拉动战车的一黑一白两只狮子,时刻准备继续前进。多卡斯在控制着它飘回溪边平坦的巨石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我想这是一张逆位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