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失败,发生纠纷,突然的失败。放弃以往在事业上所坚持的,结局将会更加完美。感情上失去方向,没有以往的冷静,这让对方在心中产生了不信任感,也许要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格林德沃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施了钻心咒,阿不思试图阻止他。三个人在混战中伤及无辜的阿莉安娜·邓布利多,她死了,格林德沃逃走了。
接下来的牌面是力量、隐者、命运之轮与正义。还有倒吊人。
有的内容他们在平行世界1927年的巴黎看到过,有的在父母辈和祖父母辈那里听到过。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手中偷走了老魔杖,并且训练了一支军队,成为著名的黑巫师,关于1946年那场世纪之战的内容被快速跳过,为这场传说中的战争加上了更多的秘密。
非常有趣的是,在这五张卡牌中,格林德沃完全是以一个巫粹党,一个格林德沃选中的继承者的视角描绘这从他的十六岁开始的四十八年的。旧日世界里的贵族少年窥见了未来的变化,豹子将被豺狼驱逐围猎,新兴的资产阶级在议会中贪婪得攫取他们的权力,他们渴望着原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地,大学生、小业主和工人都会走上街头,宣传某种理念或者声张某种权利,他们要民族自决、扩军、削减或增加公务员数量、社会保障与社会福利、普选权.....这股浪潮将席卷整个欧洲,又会随着联结各个大洲的航路传播到全球。
他看见民族主义者在大学和街道上斗殴,举着火炬和棍棒的游行,林荫大道上插着鲜花的袖口,预见并目睹了帝国的崩溃,轧轧开动的钢铁堡垒,芥子毒气,战壕与铁丝网搭建的巨大绞肉机——还有那个霜与雪中红色帝国的建立。
盖特勒·格林德沃知道快要来不及了,他看到了麻瓜巨大的潜力,就像板甲与长枪将被大炮与火药取代,巫术与魔法很可能到最后连巫师都保护不住——再这样下去巫师就会变成那些被四处追赶捕猎的犹太人,犹太人是因为自己怀有的金钱,巫师是因为自己的特殊的能力。
而现在大部分的巫师在麻瓜界隐匿身形,大部分情况下依靠一个破破烂烂的魔法部,或者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失去原有的地位和土地,很多情况下靠变戏法和向妖精抵押借贷维生,过着一种类似吉普赛人的生活???
他看到了未来蘑菇云的升起,麻瓜将释放出比黑魔法更恐怖的东西,比厉火还难以扑灭,比阿瓦达索命都容易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比钻心剜骨更能折磨人,那是连盖特勒·格林德沃都会感到惧怕的东西。而这之后麻瓜的人数将爆炸性的增长——更进一步稀释巫师和麻瓜之间的数目比。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合适的机会,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巫师必须掌握统治麻瓜的权利,堂堂正正得走到阳光下。
他们明明是更强大,更有天赋的一类人。
序列14,正义牌的结尾,穿着暗红色斗篷的白发占卜师从贝西特斯加登的群山的茫茫云雾中走出来,身后是穿着红铜色斗篷的巫粹党人,传说查理曼大帝就在这处群山中沉睡,也将在某一天复活归来——元首已经在他的鹰巢门口等待。
序列15的倒吊人牌里,那就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故事了,希莱姆可能就是服下复方药剂的格林德沃本人(至少大部分情况下塔罗牌都是他的视角),通过巫术、神秘仪式和如尼文来蛊惑人心,招募青少年加入他下属的党卫军,追寻古日耳曼人祭司的荣光(那些人在当时可能真得是巫师),“以忠诚为荣”这行字被刻在了党卫军士兵的佩刀上......直到那场世纪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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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被当成小猫
序列16,死神牌里上,死神骑在白马上穿着铠甲,显示着他不可抵挡的力量。有人已经倒下了,有人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有人试图回避,也有人在做着无谓的反抗。
因斯布鲁克的山区泛起浓重的雾气,他们甚至看不清十米以内的那棵树,夜晚的山区带着它独有的危险气息,提醒着旅人要寻找适合的地方躲避。多卡斯在手里抓着那副塔罗牌,觉得自己指节有点发白,他们今天午饭与晚饭得都很潦草,下午两个挥了接近五个小时魔杖,中间几乎没有休息,即使是小天狼星这样精神充沛的人都有点吃不消。
他们在夜晚的大雾里召唤出热红茶和刚出炉的司康饼,开始吃夜宵。
小天狼星就着多卡斯的手喝了一口她杯子里的红茶,他累得几乎都不想自己动手,多卡斯觉得自己好像在喂一只大型犬。她把司康切开,涂上德文郡奶油,掰成小块慢慢喂给小天狼星。
她开始思索今天看到的那些内容,“你知道哪些著名的巫粹党成员吗?”
“纳杰尔,卡罗,克拉夫特,维达·罗齐尔......”小天狼星嘴里还有司康饼,靠在树上答复。“并不都是纯血,有些甚至是知名的麻瓜种,可能有一些曾经有贵族头衔的纯血巫师。”他轻轻活动自己的肩膀,“沃尔布佳,我母亲,曾经逼着我背过德意志、意大利和巴尔干地区的纯血家族姓氏,只有大约一半在里面。”
多卡斯开始给自己的司康抹奶油,“你知道麻瓜世界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什么会产生吗?”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或许,威廉一世和希特勒的个人野心?普林西普在塞尔维亚刺杀了奥匈帝国的王储,老皇帝老糊涂了就宣战了?”
多卡斯笑起来,“那你一定是靠麻瓜电影来了解的麻瓜历史。”她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块司康,“也对,宾斯教授的魔法史除了事件和年表,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基本还停留在《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水平。”
她抓着大衣、防水风衣、隐形兽斗篷躺到小天狼星旁边,两个人都先用了清洁咒,再一起缩在斗篷和外套下面,在大雾天的夜晚山林里,有什么活动基本等于找死,说不定小天狼星会乐意,但多卡斯绝对不会愿意再动一动了。而且她怀疑这雾和他们手里的东西有关系,至少在看完所有塔罗牌之前,纽蒙迦德的主人不会乐意他们离开。
只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塔罗牌出现在小天狼星·布莱克口袋里呢?
她闻到雪松木烧焦的气息。
多卡斯从毛衣口袋里掏出怀表,表盖上的指南针安静得旋转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在表盘上秒针以正常的速度一格一格的前行——这代表着周围的魔力环境还很稳定——现在是六点一刻,离平时休息的时间还是有点早,她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虽然每天都有用清洁咒,但还是生理上有点不适。
小天狼星也暂时睡不着,他们开始聊白天见到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前半生。
多卡斯感觉到一种危险的倾向,小天狼星·布莱克看起来居然挺赞成那个“走到阳光下”的想法的,他的确更愿意在麻瓜中光明正大做一名巫师,而非受着《保密法》的种种束缚。浓雾覆盖着山林,多卡斯觉得潮湿得难受,即使是用过了清理一新,最内层的针织棉长袖T恤和头发还是黏在身上。
她开始在脑子里回忆一个空气除湿咒,在弗利维教授的哪节课上学过的?
然后她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驱散夜雾,但是森林里诡异的平静还在持续,他们在过去的一天里没有见到任何鸟、蛇、兔子和其他类似的小动物了,只有黑松和橡木围绕在周围,几乎遮住了所有天空,只在溪水上方留下的空隙里零零落落得洒下来。
多卡斯稍微走远了一点做了一了擦浴,掬水洗脸洗头,顺便给头发施了干燥咒,蓬松得鬈发散落在肩膀上,她感觉自己舒服许多,回来的时候小天狼星也洗漱结束。勉强的笑了一下,昨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肩膀酸痛到快抬不起来——
多卡斯抬手召唤出了咖啡,顺带着给小天狼星也来了一杯“要不休息一个早上?”
小天狼星坐在溪水边他们摆塔罗牌的那块石头上,“也行”。昨天晚上浓重的夜雾导致的就是第二天早上到处都是的霜露,积满松针的地面潮湿的像泥地,踩上去有一种奇异的下陷感。
多卡斯从施了无痕伸缩咒的大衣口袋里翻了翻,“要不要?瘀伤魔药?”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自己乖乖把牛津布衬衫的扣子松开,转过去等多卡斯给他按肩颈背。
多卡斯把他衬衫领子往后拉,手探进来触及右部的肩胛,皮肤下是带有轻微流动感的肌肉,“小天狼星,我想跟你确认一下,巫师家庭对小巫师幼年的教育里包括什么?”
小天狼星眯起眼睛,多卡斯的手指带着外部空气的寒凉,瘀伤魔药里乳香和樟脑的气味散逸开来,“请一个家庭教师?基础的识字课程,魔法界的常识,还有语言和纯血巫师的谱系。”
多卡斯点点头,“那我们学得差不多——请不起家庭教师的巫师,大概得靠自己教小孩。比如韦斯莱家,孩子太多,莫丽不得不做一名全职主妇才能照顾得过来。”
小天狼星微微点头,“格林德沃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
多卡斯伸手摁了摁他的斜方肌,不出意外听到一声嘶声,她笑起来,“宫廷贵族生活。”小时候给人当侍从官当起,很早就接触欧洲大陆权力中枢的人,人生选择怎么样都会和他们这些接受家庭教育,然后去寄宿学校不一样的吧。
魔药的吸收效果不错,浅绿的一层半透明药膏已经快变成无色的了,多卡斯把他的衬衫领子从肩膀拉回去,啧,这个人肩背怎么总是这么好看。“但我还是觉得很疑惑,格林德沃好像都能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但是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她啜一口杯子里的咖啡,“他组建了一支军队,有自己的政治纲领,但是对自己想要建立的那个,全新的未来政府的政治架构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最高权力机关是什么?行政机关要怎么构造?那个照着英国魔法部搭起来的德国魔法部可不能统治麻瓜吧。”
“他看起来想学俾斯麦,但是,就算建立了巫师对麻瓜的统治,那是准备实施民主政治还是寡头政治?难道不担心变成民主暴民君主僭主贵族寡头民主……这种,循环吗?”多卡斯觉得咖啡有点腻,挥了挥魔杖,把杯子丢回去了,结果又扯到昨天的拉伤,自己也嘶了一声。
小天狼星有点忍不住笑,胸前扣子还有两颗没系上,裸露出大半片小麦色的胸膛,接了魔药过去,“巫师又不学古典学,你慢点讲,有些词我听不懂。”
多卡斯坐在那里,小天狼星生涩得把她的鬈发拨到一边,沾了魔药探手进她毛衣领子,“我很奇怪,格林德沃懂预言,但是真得知道预言是怎么发生的吗?他的想法就像没学过社会学一样,就,只知道武器的批判不知道批判的武器!那个时候读马克思可能太过分了点,没想到他连黑格尔和韦伯都没看。他真得是要发动社会革命吗?”
小天狼星现在是一个把她虚扣在这怀里的姿势,她正好可以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多卡斯觉得自己下意识得咽了口口水,她听到小天狼星在笑。算了,他不系衬衫扣子估计不是故意的,涂药膏的动作也老实的很。
多卡斯清了清嗓子,对着小天狼星的锁骨继续发表自己的演说,“巫萃党里就没有巫师上过麻瓜大学吗?全欧巫师就那么点人,比全盛时期的雅典人还少,要统治一个比阿提卡联盟还大的麻瓜群体,他这是准备依靠军队统治国家吗?简直听起来要在19世纪重现斯巴达式城邦政治——斯巴达人、庇里阿西人、黑劳士。”
“或者要设立元老院?那执政官会按年轮换吗?会有保民官吗?军队是义务兵还是志愿兵?会按照财产来划分服役等级吗?巫师是不是从出生起就有机会领到属于他的那一份面包?”
多卡斯突然停住了,小天狼星涂完药膏,顺手捏了捏她后颈,她觉得自己被当成什么,小猫之类的东西,她气不过,顺着小天狼星领口吹了口气,“你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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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重修占卜课
死神、恶魔、节制、高塔。
多卡斯在指尖面无表情得夹着复原后的高塔牌,序列17:一座高耸入云的塔被闪电击毁了,两个人从坍塌中的高塔上跌落到地面上。突然而又不可预料的强烈变化让人无法接受,再高傲的人类也无法与自然的强大相提并论,挑战自然只会引来神的怒火。
高塔牌后的画面显然是从塔里亡命的两人,看不清面目,但他知道是一男一女。
第一代黑魔王可真是不友好,他的变形术挑战课程到此为止。
之后的序列是星星、月亮、太阳、审判和世界。
小天狼星用了很多方法,但是它看起来好像就是普普通通得五张纸牌。多卡斯摁开表盖,秒针在微
微颤动,指南针还在安静得旋转着,他们还是不能在这片山林中找到方向,仅仅解开17张塔罗并不代表着他们被允许离开。
他们不得不坐下来回忆二十五年前学过的占卜课:小天狼星靠考前突击和天赋来应付考试,每次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多卡斯倒是学得很扎实,在N.E.W.T.里拿到了占卜课的证书。
多卡斯托腮盯着那张塔罗牌,序列18的星星,然后开始皱眉毛,小天狼星伸手把她眉心抚平,然后看着她又把眉毛皱起来,“小天狼星,星星牌的意思是,希望。”多卡斯坐在傍晚阳光的余晖里,指着那张牌,“在希望之星——天狼星的照耀下,希望女神把圣水瓶中的圣水倒入象征潜意识的水池中。”
她的表情非常,非常,古怪。他知道他也一样。
“那接下来的呢?”小天狼星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雾,他也不太喜欢昨天晚上的夜雾。多卡斯召唤出来了烤鸡和南瓜汁,他们决定在夜幕降临前吃掉晚餐,免得再次横生枝节。
多卡斯把另一张牌摆到她膝盖前,她盘着腿坐在石头上,“序列19是月亮,意味着不安。”哦,这倒是挺适合月亮脸的,感觉莱姆斯·卢平无时无刻都有点不安。
“月亮代表迷惑、困顿和不安。月光下龙虾从水中爬出,向月亮女神走去,它要选择远方的两座高塔中正确的一座,高塔是觐见月亮女神唯一途径。岸上的狼和猎狗因为同样被月亮女神吸引着,暂时没有发觉近在咫尺的龙虾。”
啊这个寓意就有点古怪了。
多卡斯打了个喷嚏,感觉早上的擦浴好像导致自己着凉了,她抓过大衣披到肩膀上,“序列20是太阳牌,象征知识与活力。一个小孩骑着一匹马,在歌颂着太阳带来的生命力,接受着太阳赋予他的能量。”
她把太阳牌摆在星星和月亮中间,正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唯一的好消息,小天狼星,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莱姆斯,当然,我暂时不知道我和龙虾有什么关系。”她耸耸肩,“而且,在另一种解释中,星星牌的含义还包括怀孕。”
小天狼星看起来被南瓜汁呛到了。
天黑下来了,多卡斯再次确认她的怀表,表盖里指南针还在均匀的旋转,今天的天气还算晴朗,除了她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月亮。她苦笑起来,“小天狼星,走吧,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大概是确认是不是真得有两座高塔。”
并没有,除了天空有两轮月亮之外,他们溯溪按前路跋涉了一个小时,见到的也只是被白雪埋没的纽蒙迦德高塔,在来年夏天的六月之前,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到里面去了。白雪堵塞住了峡谷的入口,溪水在雪堆以下汩汩得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