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知道录像带?”多卡斯有点惊讶——她也是因为当时调查需要才开始着手了解这些麻瓜科技。
“录像带1976年就出现了”,西里斯眨眨灰色的眼睛,“我那时候就在麻瓜那里见到过,麻瓜冥想盆和麻瓜记忆银丝,可以修改和编造的记忆场景。”
多卡斯伸手指抚平眉毛,“希望你不要拿去看奇怪的东西。”
跨年那天下了点雪,西里斯打开窗户,让外面笃笃敲窗的猫头鹰进来。他看完信挑了挑眉毛,“安多米达挺喜欢你上次那个修补挂毯和地毯上洞的咒语的,想问问你能不能教给她?”
“可以啊。”多卡斯从手边找到一张羊皮纸,开始誊写那个咒语,“不过,说起来,你家怎么这么多用了永久粘贴咒得东西。”
“梅多斯家怎么样?”西里斯从克利切手里接过煎蛋,摆到她面前。
“冬天的时候,乡下一般会下一两场雪,那个时候祖母就会带着家里所有人,和家养小精灵一起,把所有的地毯挂毯拿到雪地里拍打,弄完以后这些羊毛织物都会像新的一样干净。”多卡斯咬着羽毛笔的尾巴,看起来在想怎么描述那个手势。
“你祖母可真可爱”,西里斯把羽毛笔的尾巴从她嘴里拔出来。
“哦,我希望你看到康斯露薇·梅多斯本人的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多卡斯无奈得拍开他的手,平安夜的晚上她过得的确很开心,但是她目前并不打算就这样继续下去。
最后他们还是试着处理了一下那些装饰在墙上的家养小精灵头颅。
“神锋无影”
西里斯抱着胳膊看她,“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这个黑魔法。”
多卡斯失败了,她扯了扯自己头发,读博的时候她一直担心自己会秃,不过好在回到了有生发魔药的巫师界,“大概是因为它真得很有用,和普通的切割咒相比,你还记得你五年级的裤子吗?”
西里斯叹了口气,“看起来我那次把账算在鼻涕精身上是错误的。”
但是他们在处理完那块饰板后,还是不小心把沃尔布加·布莱克画像前的帷幕碰开了。
这次很不一样:在布莱克夫人尖叫之前多卡斯站在了她前面,“布莱克夫人,我是多卡斯·密特拉·梅多斯,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人,一名斯莱特林。”西里斯站在画框视角看不到的地方,他知道有好戏可以看了。
布莱克夫人好像有点犹豫,“梅多斯家?”
“是的,我的曾祖父是密特拉·梅多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先生的前任,祖父是阿尔伯塔·梅多斯,曾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部长,叔叔是弗雷德·梅多斯,现在在美国当傲罗。”
沃尔布佳·布莱克的神色开始好转,“是我那个逆子请你来做客的?”
多卡斯微笑起来,“我现在住在这里。”
沃尔布佳看起来有点噎住,“所以......你是纯血还是混血?”
多卡斯微笑起来,“我的母亲姓菲特列加,是一名赫奇帕奇。”
蜡黄脸色的波尔布佳嘟嘟囔囔,“赫奇帕奇的菲特列加,也行吧。”她开始用挑剔的眼光扫视多卡斯。
多卡斯微笑起来,她的眼睛在这个时候更绿了“我的父亲伦纳德·梅多斯,是一名哑炮。”她在沃尔布佳的尖叫声响彻格里莫广场12号之前,及时拉上了帘子。
西里斯发出一种类似狗的笑声。
多卡斯开始模仿沃尔布佳的语气,“哑炮的女儿,胆敢玷污我父亲们的家宅。斯莱特林肮脏的叛徒。”她也开始笑起来。
新年后,又一个月圆——卢平来访,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地方安静的服用狼毒药剂。
他进门的时候,看到西里斯抱着一个古怪的机器看得不亦乐乎,看到他进来,西里斯笑着招呼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暴躁疲惫了,“莱姆斯,来看这个,麻瓜电影——《教父》,没想到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它出了三,我才只看了前两部。”
多卡斯正坐在沙发上看她的厚书,见到他进来,站起来,“莱姆斯,狼毒药剂准备好了。”
卢平微笑起来,“西弗勒斯说,‘交给梅多斯好了,反正她除了照料那个神奇动物园以外就没有别的事了’,这里除了巴克比克以外还有什么神奇动物吗?”
多卡斯笑起来,指了指沙发上的西里斯,“大概指的是不祥之犬,鹰头马身有翼兽,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狐媚子和博格特之类的,这里的房间太多了。来吧,莱姆斯,狼毒药剂其实是西里斯做的,我只不过是打打下手。”
卢平很高兴自己的朋友能和多卡斯相处和睦,毕竟他们真得是看起来能把格里莫广场12号拆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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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日快乐
还是睡前,西里斯似乎好一点了,至少他现在开始习惯睡床——也不那么瘦得像骷髅,多卡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西里斯,你知道吗,雷古勒斯以前很不喜欢莉莉。”西里斯大概也没睡着,他在自己床上跟她点点头,“我其实跟她不熟——至少在七年级以前。”
多卡斯微笑起来,“哈利是个好巫师,你既然说他像母亲,莉莉·伊万斯应该也不差。”她对男女学生会长其实没什么印象,詹姆·波特不再随便给低年级的斯莱特林们施咒语取乐,对她来说那就等于他不存在。那个时候斯莱特林里的食死徒组织在地窖和魔药教室之间活动,格兰芬多的塔楼在云里——天壤之别。
那段时间她在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工作,他把她粗暴的指挥来指挥去,她默许了他的行为,因为西弗勒斯的魔药天赋的确在她之上。她可以发现斯内普在做很多事的时候隐约在拿她和某些人进行比较,而她只能坚持按照自己学到的东西和斯内普的命令做下去,不去管他的闲事,斯内普发现她还算‘听话’后,也终于不那么嫌恶她。
“哈利那个敏锐的特质显然不太像詹姆”,西里斯靠在枕头上,“莉莉在万圣节前一个星期写的信里就发现彼得的情绪不太好了。一直以来,她在我这里不过是‘詹姆的女朋友’这个印象,很难想象她这么勇敢”。
“我现在要说的话,并不是在指责莉莉·波特”,多卡斯仰头看空白的天花板,她左手边就是那张照片,劫道者们还很年轻,“我只是在表述,在某一阶段内,斯莱特林们对她的看法。一个麻种女巫,在格兰芬多里已经很受欢迎了——却来参加斯格拉霍恩教授的聚会——大部分情况下这里都是趋炎附势者和联络感情的纯血家族成员,他们有时候也只是想喝蜂蜜酒和火焰威士忌。她肯定没想到,但还是……”
“我理解你的意思”,西里斯的声音有点低沉,“我偶尔也会这么想,还好我认识她本人。我那时候也总觉得詹姆去追她是,算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是个白痴,詹姆比我好得多。”
“我也只是一说,谁十五岁的时候不是白痴”,多卡斯把被子往上拉一下,“你最近怎么样?”
“好得多了”,她听见另一边西里斯的笑声,“你还想和什么人来往吗?”
“不了”,多卡斯调整了下枕头的角度,“单单是和魔法部申请给房子通电路这件事就已经够痛苦了”,考虑到格里莫广场12号还要保密,后来她放弃了这个主意,直接给麻瓜用了一些混淆咒来解决问题,在整个过程中西里斯变成黑狗,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笑话。
卢平结束自己月圆的危险期后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他还是神态虚弱。
克利切看起来对房子里的狼人颇有微词,今天的早饭只有茄汁豆子和面包了。
多卡斯拿出一叠预言家日报——都是丽塔·斯基特的特别版,“莱姆斯,我觉得你需要这个。开心一下——”
西里斯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她,“我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
多卡斯笑起来,“我还留着她对斯莱特林们的采访——《食死叛逆:多卡斯·梅多斯与布莱克兄弟的爱恨》,对事实非常精妙的裁剪——每一句话都是部分的真话,非常厉害的作品。”
她舀了一勺豆子,“没想到巫师里也有这么厉害的宣传家,她的文风让我想到拉文克劳的那些小册子,说不定她就是作者。”
西里斯看着她,“你知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
多卡斯咽下豆子,“当然,我还可以马上编出更离谱的——”
她指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黑发灰眼,容貌英俊,身材修长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六年级勇士,“她的母亲可能当年在学校里暗恋你,给你下了迷情剂,才有了这个才华过人的孩子。阿莫斯·迪戈里当年在学校里并不出众,但是人不错。”
“多卡斯——”西里斯威胁性的呲牙,“我闻得出来迷情剂的味道,要是在这孩子出生的那年我还能被人下迷情剂,我大概已经和五六个人睡过觉了。”
卢平微笑得看他们你来我往。
“那我真得很遗憾——莱姆斯,有人给你下过迷情剂吗。”多卡斯耸耸肩。
莱姆斯·卢平微笑起来,“有过一次,不过那次那块巧克力被詹姆吃了。”
多卡斯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怪不得西弗勒斯那天那么高兴”。
哈利·波特在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里赢得非常漂亮,这次他们甚至没有一起读信,多卡斯看完以后就出门了,邓布利多最近的任务是让她去检查伍氏孤儿院的档案,反正所有他老人家的决策都草灰蛇线伏笔千里,她忙得脚不点地。
4月中旬,春日降临,难得有这样坐在壁炉前读书的时间。
多卡斯想吃蛋糕——她一直喜欢吃蛋糕——西里斯去还录像带的时候买了一块回来,放在桌子上。大概是树莓慕斯,两层酸溜溜的、粉紫色的奶油,夹着浅黄的蛋糕胚,底应该是硬饼干,点缀着一个浅绿的马卡龙,被纤细的白巧克力环绕着,她印象里附近没有蛋糕店,现在也是晚上了,想买也买不到。
她抓着自己的书上楼了,告别诱惑,早点洗漱,明天早上自己出门买。
西里斯裹着巧克力色睡袍进来的时候,多卡斯还坐在自己床上读书,帷幔挂在帐钩上,好像是她新买的,铸铁件上缠着漂亮的金色葡萄藤蔓,特别符合她的品味,她不在房子里的时候就去逛麻瓜古董店之类的地方——也不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他看到她栗子色鬈发下侧脸流丽的线条,暖黄色的台灯下她的眼睛也不绿得那么刺眼。
她闻到他身上须后水的气息,大概是古龙水类的,但是很快就会被他自己的气息所覆盖,他大概站在她侧后,“你不喜欢树莓慕斯吗?”他问她。
“啊?”那块蛋糕是给她的?那他为什么不说。
“那块蛋糕是给你的”,他转身去自己床上了,雪白帷幕阻隔视线,她现在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我用了保鲜咒”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估计是在霍格莫德帮哈利准备最后一场比赛。
“哦好”,她点点头,“等明天早上”,那块蛋糕的确看起来很诱人。
“生日快乐”,他的声音从帘幕后面传过来,“我也不知道你过不过生日,就买了块蛋糕”。
“不过”,她叹了口气,“但是我喜欢蛋糕”,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祖母去世,西里斯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抵达了阿兹卡班——他去年生日的时候还在床上起不来,他们重新聊到了十四年前的万圣节到十一月三号他生日之间发生了什么:彼得炸了一条街,打击手的钻心咒,法律执行司的临时监牢,北海上狭小的船只,摄魂怪。
“和我想得差不多”,他顿一顿,“那就当一块普通的蛋糕”。
她早上吃掉了那块蛋糕——搭配红茶,然后他们都要出门奔波了,火焰杯上发射的那个黑魔标记让她和西里斯都心神不宁,现在他们两个都差不多好全了,要着手开始解决彼得的问题——西里斯两次都差点抓住彼得,但是在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老巴蒂·克劳奇的家附近止步。邓布利多称那个黄金挂坠盒为魂器,千头万绪聚集在一起,都需要不断的收集信息。
西里斯和她挤在门厅小小的走廊上,她已经穿上了自己的靴子,他等会要变成狗,所以只是随便穿了普通的褐色巫师袍,那块蛋糕顶上的马卡龙是薄荷味的,清凉的口感还停留在唇齿间。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他开始笑,笑到她握住他的手,吻他——在外人看来他们很亲密,但是其实他们真得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关系都停留在最初的那个吻的位置,在往下发展的道路上他们都很谨慎。
他们都是三十五岁,不是十五岁。
他们自己知道如果和对方开始一段关系会陷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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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谵妄又发作了一次
西里斯的谵妄又发作了一次,他大声说梦话——显然,关乎万圣节的雪夜——多卡斯被他吵醒了,匆匆忙忙掀了帘子来看他,她拍他的脸,晃他的肩……梅林,他甚至开始角弓反张,像中了钻心咒,她开始试图掰开他嘴把枕头或者被子塞进去,防止他咬到自己舌头。
好在他终于醒了,虚弱得躺在床上,现在他们在沉默中安静得对视了。
“不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多卡斯叹口气,看着他的灰眼睛,“我在”。他的眼睛看了她好久——发烫的灰眼睛,燃烧的火——多卡斯突然意识到这个晚上和其它时间的不同。
西里斯贪恋得看她,他现在知道她放下帷幕后的悉悉索索声的一部分了,她会把内衣脱掉,再重新穿上睡衣,早起得时候再穿上。现在她从床上爬起来跑到这里,没有这个步骤——她今天的睡衣是一件胸口打褶的方领棉布裙子,像她所有宽松的衣物一样,只能让□□更引人想象,他隔着褶皱看到了两点,她因为刚刚把他弄醒,胸口起伏得厉害。
“什么都不会发生”,她潮湿的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
一个三十五岁的独身女人,总有解决自己需求的方式,面前的男人太危险了——他骨架宽大,身材修长,可能一个人可以打五个食死徒,她没有必要,用上他。
“我想要一个拥抱”,他说。
好吧,她想,她欠他的。
“只是一个拥抱”,她半跪着爬上床,他的床远比她的大,他还扶了她一把——她爬上来以后就变成了箍在她腰上,她被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非常不舒服的姿势,他的腿夹住她的,她被固定在某个位置上,唯一的好消息是狗尾巴还算老实,它只是安静得贴在她大腿上。
他像是在抱着什么宠物之类的东西,把头埋在她鬈发里。
他们安静了好一会,他睡着了。
多卡斯犹豫了一下,现在这个姿势她走不了,半夜了,两个人都很累了,那就这样睡着吧,把他想象成一床被子。
西里斯和多卡斯去看了哈利三强争霸杯的最后一场比赛。
哈利非常喜欢这位梅多斯女士,和小天狼星天马行空的咒语教学建议不同,她会在那些咒语下面加上小注:施法中可能出现的错误手势,音韵得节奏,应该有的情绪。还会附赠一大盒各种各样的糖果,让他分给自己的朋友们,或者试着和赫敏·格兰杰和好。
在西里斯对他进行鼓劲的时候,梅多斯女士的风格是:天赋在那里,能做到就做,不能做到——反正他才十五岁,可能梅多斯女士是唯一一个不附加上救世主身份,对他进行教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