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时间:2023-04-30 14:38:44

  沈兰溪‘腾’得红了脸,连着耳根、脖颈都烧了起来,结巴道:“改,改日吧,我,我来了葵水,不方便……”
  她声音越来越低,颤的厉害。
  忽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灼人的热意,是她每夜都能感受到的。
  “来了葵水?”他重复。
  不等她肯定的点头,他又问,“如此还敢吃酒,自己说,要怎么罚你呢?”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微肿的掌心,明晃晃的威胁。
  沈兰溪:“!不,没,没来!”
  祝煊叹口气,把人拉近。
  沈兰溪猝不及防的趔趄一下,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两人都明显的一僵,又是几息沉默。
  “日后有什么便直言不讳,不许寻借口说谎,记住了?”祝煊问。
  沈兰溪点点头,又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嗯。”
  “今日的事,我罚过了便是过了,明日祖母若是问起,你实话实说便是,她许是会训斥你一番,要引以为戒。”
  “哦。”沈兰溪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身子放松了些,后背靠在他身上,没骨头一般。
  想起什么,她好奇道:“若是你今日没罚我,明日祖母会怎么罚?”
  祝煊喉结滚动两下,逼着自己忽视腿上和胸口的感觉,恻恻道:“方才的家规又忘了?”
  沈兰溪立马想起了自己借口‘忘性大’,被他罚抄家规的事,语气急急:“没忘没忘!”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里面却是没几分真。
  毕竟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她过了,祝煊也没揭穿她。
  “太晚了,今夜就别沐浴了,去睡。”他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起身。
  沈兰溪瞬间后背窜起一股酥麻,整个人僵的厉害。
  同时,她感觉到了点……硬……
第20章
  沈兰溪似是触到了火一般,立马僵直着站起,“啊,那个……对,我先去睡觉了,你自便!”
  说罢,逃也似的往内室去了。
  祝煊:“……”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后,屋里安静了。
  祝煊闭了闭眼又睁开,欲盖弥彰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袍,轻咳一声道:“我去瞧瞧澄哥儿,你先睡。”
  “……好。”
  门打开又阖上,沈兰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喘气,一张脸红得彻底。
  她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了呢?
  先前与祝煊同塌而眠,便是抱在一起,心里也无甚波澜的。
  今儿都是第几次脸红了,一点都不像她了!
  沈兰溪负气的踢了踢被子,露在外面的脚感觉到冷,又狼狈的收了回来,认清局势似的连人带被子团成团。
  那说是去看看的人一夜未回,翌日清晨,两人四目相对,眼下皆一片青黑。
  祝煊身后跟着神游天外的祝允澄,显然昨夜他是与自己儿子睡在一处的。
  “我去给祖母请安。”沈兰溪挪开眼,解释一句。
  “嗯”,祝煊也收回视线,与她一同往外走,状似随意的问:“昨夜没睡好?”
  沈兰溪才不会承认自己昨夜胡思乱想到半夜,脑子里是各种的他。
  她撇了撇嘴道:“手心疼,自然是睡不好。”
  祝煊扫了眼她抱着金丝手炉的手,若是真疼,便不会捧着暖炉了。
  又撒谎。
  想起昨日早回来的缘由,祝煊道:“今日我告了假,一会儿用过饭,去沈家给岳父岳母送年礼,你随我一同去。”
  “年礼?”沈兰溪瞬间神采飞扬,来了兴趣,“祝家的年礼有什么呀,也是送猪羊杀来吃吗?”
  民间有俗,年节时姻亲会互送食物,多是活蹦乱跳的猪羊和鸡鸭,再好一些的,还有冰鱼虾蟹,来往甚是热闹。
  祝煊点点头,“母亲还准备了些布匹和点心,要我一同送去,你若是有什么要带的,早些让人去收拾。”
  沈兰溪摇摇脑袋,“不必。”
  林氏可比她有钱多了,哪里看得上她手里的那点东西?左右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
  三人行至主院儿,却是觉察出些许不对。
  院里伺候的人都候在廊下,脸色肃静。
  沈兰溪瞬间警铃大作,小碎步蹭过去扯了扯祝煊的衣袖,“你昨夜不是说,那错翻篇了吗?”
  祝煊顺势握住那只抓他衣袖的手,柔弱无骨,发着热,“别怕,先进去。”
  沈兰溪慌张摇头,一副可怜模样,央求的瞧着他。
  鞋子里的脚趾抓地,怎么都不肯挪动一分。
  昨夜的家规属实没白背,她隐约记着,就昨日那错细数起来,够她跪三日宗祠了。
  祝允澄没有受过曾祖母的罚,瞧见沈兰溪往回缩的模样,小声安慰道:“曾祖母最是慈爱了,不会罚你我的。”
  沈兰溪连连摇头,对他的话丝毫不信,“那是你嫡亲曾祖母,自然是不会罚你的,我就不一样了。”
  祝允澄可是老夫人的金疙瘩,哪里舍得罚他?
  若是知道是她怂恿他乖曾孙喝酒,只怕是还要罪加一等!
  “给郎君和少夫人请安。”侯在门口的下人上前请安。
  祝煊扫了眼紧闭的门,问:“怎么都在这里站着?”
  “禀郎君,三娘子天蒙蒙亮就回来了,正与老夫人在房里说话呢。”
  沈兰溪脸上的可怜相瞬间消失,好奇道:“三娘子?”
  祝煊牵着她往里面走,“是祝窈。”
  祝允澄亦步亦趋的跟上,也被转了心绪,问:“小姑姑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祝煊:“不知。”
  屋里,老夫人显然也是刚起没多久,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坐在暖炕上,靠着迎枕听旁边妇人打扮的女子说话。
  门口动静传来,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沈兰溪进来便觉得不对,屋里哪有半分天伦之乐的孺慕气氛?
  她视线扫过老夫人,又悄悄看了眼起身的祝窈,两人神色皆不好,一个是气得,一个则是难过,还隐隐红了眼眶。
  祝煊神色自若的带着沈兰溪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二哥,二嫂。”祝窈站在一旁喊人。
  沈兰溪脸上叠着笑,客气的问:“妹妹回来了,可用过饭了?”
  这话,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夫人给了她一个白眼儿。
  比他们请安还来得早,能用过什么早饭?
  果不其然,祝窈脸色僵了一瞬,摇摇头,“还没。”
  几人座下,祝煊才问:“这么早回来,是有事?”
  他这话问得直接,祝窈却是直接垂了头。
  老夫人本与自己曾孙小声说着话,闻言,声音扬起几度,道:“还能有什么,三皇子那正妃又磋磨她了。”
  这话像是揭开了祝窈的脸面,屋里霎时静了。
  沈兰溪微微垂头,努力收敛起自己吃瓜的神色,却是竖着耳朵听得认真。
  无非是后宅的琐事,那三皇子妃磋磨人的手段算不得高明,但也让人无法驳,便是祝家想要上门讨要说法,也没有名目。
  沈兰溪却是暗暗摇了摇头,哪里是三皇子妃针对她,怕不是那三皇子授意的。
  就祝家在朝堂的声望,祝窈即便是侧室,那三皇子妃也不会堂而皇之又三番两次的磋磨她。
  老太太与他们夫妻二人说了一通,又恨铁不成钢的与自己孙女道:“从前你在家时,我与你父亲兄长哪个没说过,那三皇子妃不是好相与的,你不听,迷了心智一般,非得去给人当侧室,如今这苦头,也该你吃!”
  “你父亲兄长在朝堂艰难,你却是想着那些情爱,甘心去与人做小,在外头人眼里,祝家是绑在三皇子这条船上了,你可知给你父兄添了多少难处?”老夫人说得苦口婆心,“就连你二哥娶继,也不敢挑门楣——”
  “祖母”,祝煊唤了一声。
  沈兰溪眉心一动,懂了。
  难怪沈家祖坟冒青烟了呢!
  也难怪刚成亲时,祝煊对她一再容忍呢!
  呵!
  老夫人瞧了眼垂着脑袋的沈兰溪,叹息一声,与祝窈道:“罢了,万事皆有缘法,你也有些时日没回来了,去给你母亲请个安,顺道看看你小娘吧。”
  祝窈起身,“是。”
  人走了,瓜没了,沈兰溪点心吃了一碟,也准备起身告退,回家吃饭了。
  花嬷嬷给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才想起来昨日的事。
  “这些时日,我瞧着澄哥儿时常往你院里跑,你们母子俩……”老夫人打量似的瞧着沈兰溪。
  沈兰溪眼皮一跳,立马接道:“澄哥儿孝顺,知我总是一人待在院儿里,这才时不时的来瞧瞧我,与我解闷儿,劳得祖母挂心,我与澄哥儿相处甚好。”
  只是说两句话,吃两顿饭,她没有带坏他!
  老夫人:“!”
  相处甚好?!
  花嬷嬷笑与沈兰溪道:“老夫人念小郎君念得紧,这才接到膝下亲自抚养了,少夫人寻常若是无事,也可时常过来走动走动,老夫人瞧见您与小郎君就欢喜。”
  沈兰溪先是诧异,随即面露惊喜,似是心中激动难平,握着手帕起身,连连保证:“祖母既是喜欢二娘来,日后二娘定日日来祖母这里陪伴!”、
  说罢,她又一脸娇羞道:“我还当自己愚笨,不受祖母待见,原来祖母是面冷心热,盼着我来的,不若便从今日开始吧?”
  老夫人只听得她噼里啪啦落珠子似的话,却是半句没落到耳里,慢半拍的问,“什么?”
  沈兰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天真模样,“从今日开始,我便一步不离的伺候在祖母身边,一日三餐也在祖母这里,正好祖母院儿里的饭食点心我还挺喜欢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
  澄哥儿去她那里不够,她还要日日来这里?!
  老夫人气得头疼,但又说不出来,打发花嬷嬷去拿来一只木匣子。
  “这是间城外的庄子,里面有个汤池,这几日落了雪,正好是舒坦的时候,你可以去泡泡,不必在府里闷着陪我这个老太太。”老夫人一副深明大义的语气道。
  沈兰溪:“?”
  还有这好事?!
  她从花嬷嬷手里接过那契子,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迟疑道:“二娘还是留在祖母身边伺候吧?”
  老夫人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语气神色都笃定果断的很。
  沈兰溪歪了歪脑袋,又一脸为难道:“年关将近,母亲操劳,二娘怎能留下一家老小,独自出门玩耍呢?传到旁人耳里,怕是要骂二娘不孝了。”
  “你大大方方出门去,是我允了的,谁敢嚼舌头?”
  沈兰溪在心里‘喔’了一声,这霸气倒是让人欢喜。
  她喜滋滋的屈膝道谢,“既是祖母好意,二娘便不推辞了,今日日头不错,要不……”
  “成,你今儿就去吧,玩儿够了,传信回来,我让人去接你。”老夫人大手一挥,直接定下了。
  沈兰溪高兴,老夫人也高兴。
  虽是给出去一个庄子,但好在是把他们母子俩隔开了,也算不得亏。
  等到她摸清了沈氏为人,再让他们母子俩相处便是了。
  去郊外庄子玩儿!
  祝允澄也心动了,仰着脸巴巴道:“曾祖母,我这几日不必去学堂,我也想随母亲去泡温泉。”
  老夫人:“!不成!”
第21章
  □□脆利落的拒绝,祝允澄不高兴了。
  “为何?母亲都可以出去玩儿,为何我不行?这几日我左右无事,就去去嘛~”他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老夫人最是宠爱这个曾孙,险些受不住磨。
  花嬷嬷:“小郎君忘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您都是要去您外祖家住几日的。”
  祝允澄立马蔫儿了吧唧的,“我换作年后去也是一样的嘛。”
  他想跟沈兰溪一起去玩儿,她在别院一定会吃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儿的!
  “不许胡闹。”祝煊突然出声道,“你们书院的屋舍我已着人去修葺了,不过一两日便好,既是决定要年后去你外祖家住,那这两日便留在府中温习书本吧,我晚饭后检查。”
  祝允澄一张脸立马皱成了苦瓜,小声道:“那我还是去外祖家住几日吧。”
  祝煊皱了皱眉,教训道:“君子一诺重千金,既是说了,便不可反悔。”
  沈兰溪一脸同情的咋了咋舌,欢欢喜喜的让元宝和绿娆收拾东西准备去度假啦!
  撞上祝允澄悲戚的眼神,她露齿一笑。
  人类的悲喜从来都是不相通的呀~
  马车里,沈兰溪按捺着性子,没有去掀那道帘子,对面坐着的人,如上次陪她回门时一般,捧着书卷在看。
  “郎君,你说祖母为何要送庄子与我呀?”沈兰溪剥着橘子皮问。
  便是一个时辰过去,她摸着袖袋里的契子依旧恍惚。
  难不成真被她说中了,老夫人即便平日里待她冷脸,也是喜欢她的?
  祝煊眉梢一动,视线落在某个字上瞧了好一会儿,“她喜欢你。”
  “啊?”沈兰溪脑子僵了。
  若是她眼睛没瞎,老夫人对祝允澄那副态度才是喜欢吧?
  “安心玩儿,过几日我去接你。”祝煊说着,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早上那一出,他瞧得明白。
  祖母是不想澄哥儿与沈兰溪多相处,其中缘由也很好猜。
  后宅之中的事,不比朝堂之上简单多少。
  祖母既是想瞧她,那便瞧个真切好了。
  “日后在祖母与父亲母亲面前,不必装作贤良淑德,他们虽是讲规矩,但对家人也包容。”祝煊忽然道。
  沈兰溪脑子蹭的一下擦了点火,扬着小下巴骄傲道:“我装什么了?我沈二娘就是贤良淑德,是闺中女子之典范!”
  用词恳切,语气斩钉截铁。
  祝煊终是掀起了眼皮瞧她。
  沈兰溪迎上他的视线,分毫不退。
  祝煊眼前闪过她奇差的睡姿,坐在他病床前吃蜜饯儿的样子,胡说八道哄人的模样,以及……
  他勾了勾唇,忽的弯腰凑近她,压低声音问:“哪家闺秀,会拒绝郎君夜里寻欢?”
  沈兰溪脑子空白一瞬,脸‘腾’的一下着了火。
  他还有脸说!
  他如何说得出口的!
  “你——”
  “我如何?”祝煊眉眼含笑的问。
  沈兰溪喉咙里似是卡了一团棉花,脑子转的飞快,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的,马车晃了一下,停了。
  沈兰溪匆匆从他脸上收回视线,脚步凌乱的滚下马车,“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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