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以为他又要亲热,死活不肯:“别碰我,求你了,不要,不要。”
到最后抽泣的说不出话来。
时屹哪有这么畜生,他摸到了郁欢锁骨上的咬痕,是那狗男人留下来的,两天过去了,还这么明显,气得他牙根痒。
他抬头看着郁欢,眼里的光有些阴郁:“我把他弄死好不好?欢欢,我想要他死。”
郁欢侧头不看他,哭的脸上都是泪:“够了时屹,别羞辱我了,求你了。”
时屹抚摸她的动作一顿:“没接电话是因为我妈妈又犯病了,是我不好,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她抽泣着没说话。
“至于阮颂年,”他掰过郁欢的脸,强迫着与自己对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郁欢没说话,绝望的闭上眼睛。
只是心里问了一句,你早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一整天时屹忙着婚礼的事,郁欢又去了次地下室,这次很久才出来,明显情绪高涨了许多。
直接朝厨房找周姨去了。
晚上时屹又回来了,还是和郁欢同床共枕,抱得她紧紧的:“这两天怎么一直去地下室?”
郁欢声音如常:“无聊,找他聊天。”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屋里寂静无比。
过了许久,时屹吻了吻她的鬓角:“明天要结婚,早点睡。”
郁欢没说话,呼吸绵长,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婚礼当天,时屹一早离开了云枫,他一走郁欢几乎是立刻就醒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直到车灯走远,她才从床上下来,走到监控盲角,给周景辞发了消息过去。
很好,这场婚礼一定很难忘。
她去门边找刀,没了,大概是被时屹收走了,看着门边遗留下来的血迹,郁欢气的牙根痒痒,下楼又找了把水果刀藏在枕头下。
郁欢睡不着了,在阳台站着吹风,凌晨五点太阳将出未出,金灰色弥漫在空中,光芒璀璨,凉风习习。
只是原来是能看到海棠树的,现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了。
没一会周焰过来敲门,郁欢去开了,周焰说来接她,时先生的意思是郁欢不能缺席。
郁欢喜闻乐见,换上衣服就跟着去了。
到了后她一直在大厅角落里呆着,担心遇到杨宛,郁欢一直不藏的严严实实,偶尔拿出手机看下消息。
婚礼在室内,场面梦幻盛大,中央有个大屏幕,现在正是息屏的状态,工作人员在来回巡视检查,生怕出了纰漏。
郁欢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她知道周景辞也在,但两人见不了面。
快到中午,宾客逐渐多了起来,郁欢找了最角落的地方,一上午没吃饭,有点饿,她默默的拿了盘糕点,刚吃一口就听到有人高声喊她的名字。
“郁欢!”
声音很大,不少人都被吸引过来,郁欢吓得头皮发麻,一下子钻到了桌下,手里还攥着小蛋糕。
陆湛一身正装,戴了副金框眼镜,比之前正经许多,看着有点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味。
他小跑着走过来,笑的很开心:“郁欢,你也在啊。”
郁欢扶额,食指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小点声音,陆湛这才收敛,也跟着钻到桌子底下:“你这是在干什么?躲人吗?”
郁欢摇头:“没事,就是有点饿。”
陆湛看眼桌面,菜还没上,只摆了几个小蛋糕,他伸长胳膊找了个最大的,献宝似的拿到郁欢跟前:“吃这个,这个顶饱。”
郁欢真的接过来吃了几口,真是好吃,豪门婚礼就是不一样。
陆湛美滋滋的,时屹一结婚郁欢就落单了,他刚好有机会,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睡不到简直是人生憾事。
虽然这三人关系有点乱,不过他不在意,或者加自己一个正好?
郁欢跟他没什么可聊的,一直盯着大门口看,一时间紧张的心跳都有些快,人逐渐多起来,她看到了被人簇拥着的时怀远和杨宛。
时怀远还是老样子,身材挺拔高大,儒雅随和,所以时屹的外貌像极了他,也不怪当年杨宛爱的死去活来了,杨宛站在他旁边,也是毫不逊色,只是早没了当年自信张扬的劲。
面和心不和。
陆湛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的动动身子将郁欢挡在身后,毕竟那天的事闹的那么大,他想不知道也难。
郁欢多看了杨宛几眼,心里一团乱麻,其实还挺担心的,倘若她知道自己一心中意的儿媳才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不知是什么反应,原本精神状态就不好。
不过也想不了这么多了,自保要紧。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新人进场还有30分钟,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两人就在这里坐着,陆湛帮她拿了许多小蛋糕,还倒了香槟。
郁欢边吃边看,察觉到台下的人有些骚乱,满场找不到新郎的影子。
有人把陆湛也喊走了,满世界的找时屹,她不急不躁,静等着计划开始。
新郎不在,司仪急的厉害,但婚礼还是要进行,为了救急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新人的照片,郁欢心跳加快,死死盯着屏幕。
她不知道时屹在搞什么,但他却不能缺席,想着就站了起来想跟着去找找,结果刚起身就被人搂住腰,被带到一个熟悉的怀里。
第97章 时玥的死,不是意外
时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这个角落里,隐匿在黑暗中。
一身浅灰色西服,宽肩长腿,黑色衬衣挽到袖口,露出冷白腕骨,线条干净利落。
黑色露额四六短发,眉眼深邃的如同混血,但比混血多了丝温和,清瘦俊朗,气质禁欲贵气。
只是眼眸清冷,完全没有身为新郎的雀跃。
郁欢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跑这来了?陆湛他们在找你。”
时屹唇角稍扬,有些戏谑:“这婚结不了。”
“怎么?”
他挽着郁欢的腰,声音不疾不徐:“带你看戏。”说着示意她看大屏幕。
郁欢不明其意,还是乖乖看了过去。
新人照片只播放了两三张,画面突然变了,是酒店的大床上,阮颂年赤身裸体,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那疯狂放荡的模样,哪像是骄傲的阮医生。
台下的人顿时哗然,因为和她苟且的男人,不是时屹。
画面伴随着声音还在持续播放,如果只是这一个男人还好,视频播下去,男主角居然换了三个。
台上的阮颂年脸色惨白,也不顾身上繁琐的婚纱,发疯一般的跑下台,大声叫喊:“关掉,快快他妈的给我关掉。”
台下乱成一团,司仪反应很快,安排人去拔掉电源,父母席位的四人也震惊的忘了反应。
好好的结婚典礼没成想闹成这样。
角落里,时屹抱着郁欢,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声音带了一丝疲惫:“真累,往后我们结婚也算有了经验。”
郁欢人已经傻了,完全没听到时屹的话,视线全被视频吸引了过去,或许是有人刻意安排,电源拔掉也没有用,淫乱的视频还在持续播放。
这就是时屹的计划?为自己报仇吗?
时屹把头搁在她的发顶,闻着清甜的花香,惬意无比:“这样惩罚她好不好?”
郁欢回过神了,哆哆嗦嗦的回了句:“好。”
时屹笑了笑,情绪稳定的可怕,一点不受影响,似乎这一切荒唐与他无关。
“今天起床太早,有些累,陪我回去补觉。”
说着环着郁欢的腰身转身想走,郁欢不肯,拽住他的衣角:“等等,我也有礼物给你。”
时屹轻轻皱眉:“什么?”
郁欢静静的看着他,耳边是杂乱的视频声音和宾客慌乱的讨论声,她一直没说话,一直等到视频电源被拔掉,声音略微安静几分。
她才开口:“时玥的死,不是意外。”
时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蹙起眉头问了一遍:“什么?”
郁欢看着他:“我要你知道真相。”
话音一落,全场环绕播放音乐的声音停了,停顿了好一会,时屹越来越搞不懂郁欢,伸手想去牵她,郁欢躲过了。
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了,好像是一个男人在打电话,这次没有画面,只是音响全场环绕,清晰无比,甚至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男人似乎在边跑边打电话,他说:“怎么办,杀错人了。那女的挡着,杀错人了。”
“什么?”尖锐慌张的女声,明显是是阮颂年,她显然惊慌无比:“怎么回事?你杀的是谁?怎么搞的?你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
“死的是短头发的那女的,她非冲过来,”男人大概是慌不择路,还重重的摔了一下:“我捅了她五六刀,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你他妈的疯了?你杀的是时玥?”
男人没说话,全场宾客也没有声息,但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唯独阮颂年,脸白的像是张白纸,毫无生气。
而郁欢,就静静的看着时屹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
播放的声音还在继续。
阮颂年像是自我安慰:“没事,是时玥也没关系,她死了也好,这样时屹会恨她一辈子,两人就彻底没了可能。”
“那我怎么办?说好给我安排...”
阮颂年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是疯了?杀错人了还跟我讲这些?五十万已经打到你的卡里了,把嘴给我闭严实,别忘了你女儿。”
“你别动小愿,我他妈...”
“行了,给我搞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肯帮你就不错了,真是废物....”
“我告诉你阮颂年,别碰我女儿,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阮颂年冷冷笑了几声:“就你现在这情况,威胁的到我吗?”
说完就挂了电话。
全场安静下来,这次时怀远花了大心思,一方面是巴结时屹,另一方面也是笼络人心,来的非富即贵,本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不少人知道时家的事,那个年纪轻轻就被杀身亡的二小姐,但都只知道是意外,哪会想到害死时玥的会是阮颂年,时家的准儿媳。
一时间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都盯着阮颂年看。
阮颂年似乎是刚反应过来,也或许是刚刚的视频已经足够荒唐,她也不挣扎了,颓然的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郁欢。
她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完全没有往日仪态,嘴里大骂:“郁欢,是你,你..你混蛋!”
时屹脸上血色全无,抬眸看向冲过来的阮颂年,眼中渐渐升腾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牙关紧咬,似乎能听到咯咯作响的声音。
阮颂年到了跟前,整个人已经出于狂怒状态,从桌上拿了香槟瓶子朝郁欢直接甩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时屹拉住郁欢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护的完完全全,后背硬生生的接了那一酒瓶。
疼的他闷哼一声,却还是死死抱着郁欢不肯撒手。
阮颂年见状蹲在地上,雪白的婚纱染上污渍,在最庄严幸福的时刻,她声明扫地,连带着整个阮家都抬不起头来。
她原以为时屹已经放过自己,明明前两天他陪着自己一起选婚纱和请帖,都没有过问郁欢那晚的事,没想到,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
可这一切,全拜郁欢所赐,她无比后悔,为什么那晚她没能死掉。
她大骂着郁欢:“贱人,郁欢你就是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时屹,你为什么要被她迷惑,是她害死时玥的,不是我,不是我”
时屹不为所动,先低头看着怀里的郁欢,声音很轻:“怎么样,弄疼你了吗?”
郁欢神色清明:“没有。”
他长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郁欢略微挣扎,能察觉到时屹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放开我吧。”
时屹胳膊松了几分,却还是不肯撒手,他怕自己这一撒手,就再也找不回郁欢了。
第98章 夫人
身后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时玥,我的时玥。”
原本安静下来的人又骚乱起来,哭的人是杨宛,声音悲呦无比,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她身子一软几乎要摔下去,一旁的时怀远抱住她,竟也掉了几滴泪。
郁欢舒了口气,朝他勉强一笑:“去看看杨阿姨吧。”
时屹没做声,先四处看了看,然后招手找来了周焰:“去车里等我,看好夫人,别让她乱跑。”
夫人,他说的是夫人,郁欢心猛地跳了一下,时屹还不打算放走自己。
周焰点头,朝郁欢做个伸手的姿势:“夫人,您跟我走吧。”
郁欢转身要走,时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周焰:“拿点吃的过去,郁欢还没吃早饭。”
周焰便从桌上拿了点饭菜,陪着郁欢一起出了大厅。
看着两人走远时屹稳了稳神,然后转头看向摔倒在地的阮颂年,她还在大声骂着郁欢,一旁,杨宛埋在时怀远的怀里哭的止不住。
他低头看着阮颂年,眼神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似乎打量的是什么恶心的垃圾,多看一秒就会污了眼睛。
“还要在这里闹,你父母的脸面也不想要了?”
阮颂年伸手去扒他的裤脚:“时屹,不是的,是郁欢诬陷我,我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你别听她一面之词。”
时屹声音一如往常的冷冽:“那你和那些男人鬼混的视频呢?”
她被噎住,还是强自解释:“那都是之前,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
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没有底气。
时屹勾了勾唇:“那些视频都是我找的,这个,怪不到郁欢头上。”
阮颂年眼睛蓦地睁大,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话说的断断续续:“你..你一定要让我颜面扫地,你太狠了,时屹,你怎么...”
时屹居高临下:“颂年,我本来可以娶了你,给你想要的地位和权利,可你太不知足。”
他接着说:“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打郁欢的主意。”
阮颂年伏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她怎么能知足,原本时家的儿媳就该是自己的,可郁欢突然出现,围在时屹身边像只花蝴蝶。
他虽然表现的厌弃不耐,可阮颂年却清楚的知道,在时屹内心深处,早就爱上郁欢了,只是因为赵意年,他才不肯袒露。
他表现的越冷淡阮颂年越害怕,到最后连时玥都开始为两人牵线,她怎么能忍。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单纯的不甘心,她想弄死郁欢的念头越来越大,直到那晚,时屹的生日。
她清楚的知道,那天如果两人见面,那她的席位将彻底没有,郁欢就会夺走自己的一切。
阮颂年恨恨的盯着时屹:“是啊,我不知足,我下贱,我陷害她,至少我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