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毕竟事情还没解决,我只是担心……”
时屹朝她招手:“过来。”
郁欢心里别扭,身体却诚实的走了过去,刚走到身前就被拽到了他腿上。
时屹环着她细软的腰身:“你说他肯松口,是因为你还是因为那根大师金弓?”
郁欢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大师金弓?”
时屹下巴朝镜子一扬,郁欢跟着看过去,镜子里面,周景辞对着那根琴弓满脸惊艳,眼睛几乎移不开。
郁欢顿时明白了:“那是阮颂年用来讨好他的吗?”
时屹点头:“dorfler的大师金弓,拉大提琴的都拒绝不了。”
她不懂乐器,但是明白时屹的意思,投其所好,得制其命,自己不过是个开胃菜。
时屹的指尖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身:“既然解决了以后就别再来往了。”
她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时屹对她这副模样很受用,抬头想去吻她,郁欢侧头避过:“别,阮颂年在隔壁。”
他略微蹙眉:“听话。”
郁欢看了眼隔壁,两人已经聊完都站起来了,看来下一步就打算结束饭局,阮颂年随时可能推门进来。
她不敢,咬着下唇想说话,时屹没给她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温柔的浅啄,含着她丰润的唇轻轻吮咬,由浅及深。
郁欢心跳快的几乎要出来,余光一直看着隔壁,生怕阮颂年突然进来。
可时屹却不满意,用力咬了下她舌尖,不满道:“这时候还走神?”
郁欢疼的“唔了一声,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一会她该过来了。”
“你怕什么?”话音一落就又吻了上去。
阮颂年从隔壁出来,心里轻松不少,时屹的法子果真没错。
到了门前她握住把手想开门,手刚一用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敲了敲门。
然后等了三秒才开门进去。
屋里时屹还是老样子,手里攥着茶杯,看她进来微微一笑:“解决了?”
阮颂年朝他身旁走过去:“是啊,这次多亏了郁欢,美人计真是不错。”
郁欢坐的位置比较远,闻言笑容一僵。
阮颂年像是没发觉一样:“我们郁欢就是招男人喜欢,这小身段,跳舞的就是不一样。”
有的时候同性间的话更有杀伤力,郁欢就像个交际花一样被评头论足,而时屹,眼带笑意的看她难堪。
郁欢微微一笑:“你也不错,两三句话就搞定了周先生,很会揣度男人的心思。”
阮颂年没说话,目光被她唇色吸引,在隔壁她唇上明明是有口红的,这会都褪色了,露出原本粉嫩的唇色。
反观时屹,嘴唇略显晶莹,倒像是激吻后被蹭上了。
三人各怀心思,但面上谁也不显露半分。
送走郁欢时屹开车又改送阮颂年,时间太晚,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车内温度很高,气氛却诡异的安静。
阮颂年侧头看他:“你说这位周先生是不是对郁欢有意思?”
时屹神色如常:“不知道。”
“郁欢这么漂亮,他要真看上了倒也正常。”
他没说话,依旧盯着前路。
阮颂年收回目光,语气正经起来:“不过真提醒我了,郁欢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我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时屹声音没有起伏:“你倒是很关心她。”
“那当然,郁欢还有时...我们是朋友,现在我们都订婚了,我可不希望郁欢一直孤单下去。”
“你想把谁介绍给她?”
“陆医生长得帅性格好,你觉得怎么样?”
时屹勾唇笑了笑:“问我有什么用,又不是给我介绍。”
阮颂年伸手挽住他闲着的那条胳膊,嘟着嘴撒娇:“让你过过眼,你要觉得不好,那我肯定就换人呀。”
“无所谓,看她的意思吧。”
阮颂年一直盯着他,抽丝剥茧,似乎是想通过表情看到他的内心。
可时屹伪装的太好,风轻云淡的看不出一丝痕迹。
一直到阮颂年的私人公寓。
时屹停了车,她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伸手抓住了时屹的手腕,眼神轻佻又多情:“上去喝杯咖啡好不好?刚收到的红标瑰夏咖啡豆,超级香。”
没有男人会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可时屹却像是在装傻:“不了,晚上喝咖啡睡不着。”
“那正好啊,陪我一起看个电影。”
时屹侧头看她一眼,眸子平静的像是口古井:“有点累,改天吧。”
阮颂年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维持着尊严:“好,那我回去了,你开车慢点。”
阮颂年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越走越远的车子,夜风一吹,心都跟着凉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时屹的确是个称职的未婚夫,体贴入微,分寸都拿捏的刚刚好,但真实情况只有自己知道。
时屹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间的情意,疏离淡漠,一切都是浮于表面做给其他人看的。
阮颂年的视线一点点收回,看着脚下被路灯拉的细长的影子,意识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后唇跟着勾了勾。
对影自怜可不该是她做的事。
周景辞最终撤了案,只要按他说的当众道歉并且写保证书事情就不再追究了。
周景念出院那天郁欢去看她,这几天养病小姑娘又瘦了一圈,身子越发单薄了。
周景辞没怎么跟郁欢说话,偶尔视线相撞他也只是礼貌的笑笑,明显疏离了不少。
第15章 领郁江野的骨灰
大约是因为那天的饭局吧,自己的别有用心被挑破,的确会让人不舒服。
临上车时周景念回头看了郁欢一眼,脸上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意,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
郁欢觉得奇怪,真的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景念。”
景念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已经十分高挑,略微踮脚到了她耳畔,声音很轻:“其实那天孟洮的确没推我。”
说完扭头上了车,任凭郁欢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孟洮没推她,那她是怎么摔下来的,难不成是故意摔下来然后嫁祸给孟洮?
郁欢不敢多想。
本想找机会问问周景念,可她大病初愈连着好几天没来舞蹈室,郁欢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周景辞,这事就搁浅下来。
一晃十二月份就来了,天越来越冷,时屹去隔壁市给人培训好久不回来,郁欢隔几天就得去地下室送饭,生怕那人饿死。
两人彻底断联,除非有需求了,否则时屹不会主动发消息。
其实下了床她和时屹就像陌生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只有在床上时,时屹才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强势乖戾,郁欢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由他宰割。
她很想看看父亲,将近年没见了,虽然他住在最好的疗养院里,有最专业的陪护,但郁欢还是惦念。
只是不经时屹同意不敢私自过去,生怕他又不高兴。
时屹那天提的陪酒没再说,郁欢心里还窃喜,以为时屹肯放过自己了,可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下班时郁欢换上便服,一出更衣室的门就看到了那位男同事。
其实郁欢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挨不住男同事过于热情,客气的跟他聊天。
天南地北的聊着,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早几年前郁欢也是有男人追的,应对这些近乎于骚扰的言行很有一套,但自从和时屹在一起后性子就收敛了,何况两人是同事,闹的太难看也不好。
“你怎么来的?”
“坐地铁。”
男同事眼睛一亮:“坐地铁多挤,我开车送你吧,我们正好顺路。”
郁欢说:“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怎么会顺路。”
男同事的表情略显尴尬:“啊,我之前看你都是往南走,我家也在那边。”
郁欢浑身写满了抗拒,一路小跑还不忘拒绝:“不了,我坐地铁就好。”
男同事居然也跟了过来:“我没别的意思,外套根本没那么贵,退的钱你又不肯要,想着送你几次也就能抵消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郁欢抬头看到正前方停着辆宾利车。
有救了。
她逃命的动作慢下来,正好给了男同事机会,他往郁欢前方一站,还伸胳膊挡住了去路:“你怕什么呀郁老师,我又吃不了你。”
郁欢眼巴巴的看着他身后的车子,时屹坐在驾驶位上,正斜了眼往这看,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还是得靠自己,郁欢头大,觉得这位男同事未免太烦,皱了眉说:“我已经拒绝过了你听不明白吗?”
男同事一愣,没想过她会突然强硬。
郁欢接着说:“至于多的钱就留着去看病,问问医生听不懂人话该吃什么药。”
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绕道朝宾利车走了过去。
男同事眼睁睁看着她上了豪车,神情渐渐暗了下来,
郁欢坐到车子里,怒气未消,连带着表情也不是很好。
时屹发动了车子,将后座的纸袋拿过来丢给她:“去后面换上这件衣服。”
郁欢摸了摸纸袋,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这是什么?”
“今晚应酬的王总喜欢舞蹈,你好好表现。”
她摸着纸袋的动作一僵,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两人半月没见,没想到第一面他就这么直接。
时屹却像是没发现一样:“不过掌握好尺度,别太过火。”
“怎么掌握?我根本没接触过这样的人。”
他斜看郁欢一眼,眼里分明含着一抹讽刺:“你怎么讨好我的?”
郁欢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好啊,那也不用去什么酒局了,直接给我开间房,保证他满意。”
为了羞辱时屹,她是连自己的脸面都顾不得了。
时屹的表情果然变了,握紧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渐渐明显,他突然靠边停了车。
郁欢知道他生气了,因为那双向来沉寂如水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声线都透着寒冷:“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这是条环湖小路,没什么车辆灯光也很昏暗,可郁欢却能看到他的瞳孔,像是两簇幽火。
郁欢倔强的重复一遍:“我说直接去开房,我保证让他满意。”
“你对自己的床上功夫这么自信?”
“是,不然你守着未婚妻碰也不碰,非得留着我,不就是因为迷恋我的这一点吗?”
郁欢像是疯了一样,完全没了顾忌,将藏在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因为她难过,不想两人刚见面就是这样,明明不该忤逆他的,可郁欢还是说了。
时屹表情越来越难看,伸手拿走了她身上的手机,然后冷声道:“外套脱了。”
郁欢以为他又要用那种事来惩罚自己,手拽着大衣扣子:“我..今天不舒服。”
“脱了!”
郁欢被他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逞一时嘴快,可现在没了回头路。
指尖由上到下,她将扣子一粒粒解开,然后脱了下去,身上只留了件白色的紧身毛衣,陡一没了大衣傍身,她冷的打个寒颤。
时屹依旧冷眼相对:“今天有正事,我先放你一马,不过郁欢,你做好准备。”
郁欢不明其意:“你要怎样?”
“下车。”
她本想再纠缠一会,但和那冰冷的眸子一对视,心瞬间凉了,侧身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冷风阵阵,她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寒风刺骨,可再凉也比不上车里那人。
时屹拉下车玻璃,眉眼冷清:“现在是五点三十分,酒局六点开始,我给你20分钟时间,准时到海棠湾酒店,到不了明天去火葬场领郁江野的骨灰。”
说完拉上车窗,直接开车走了。
郁欢站在原地,从头凉到脚。
没有手机,没有外套,没有钱,她甚至不知道去海棠湾的路。
时屹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他的确是故意的,或许是被戳中心事,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接受不了郁欢的忤逆。
总之,他是带着怒气到了酒店。
然后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手里捻着手串把玩。
他不信佛,也不是什么古玩爱好者,但在医院工作见惯了血腥,总得找个能静心的法子。
能让他平静的东西是手串,能让他疯狂的也就一个,就是郁欢的腰。
时间到44的时候身后有辆车停了下来,时屹歪头看了眼 是辆白色的轿跑。
驾驶位下来了个高挑的女生,利落的日系短发,长相俊俏英气,走到副驾驶去开门。
第16章 会找靠山了
下来的是郁欢,肩膀上披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笑意盈盈的在跟女人说话。
时屹扭头想仔细看,副驾驶的车门突然开了。
陆湛开门上了车,俊朗的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你到这么早啊。刚培训回来就得应酬,真是辛苦你了。”
时屹视线收回轻声答了一句:“没事。”
“王牧川那老流氓,今天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你不在我还真应付不了,总不能真给他找个小姐去。”
时屹勾唇轻笑,看着后视镜里那抹窈窕的身影:“找什么小姐,现有的就行。”
陆湛不明其意,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看清郁欢的脸后略一挑眉:“那姑娘我好像见过。”
但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了。
时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顿了顿才说:“你先进去吧。”
陆湛点头下了车。
郁欢跟任祈宁道谢:“真是麻烦你了,辛苦你把我送过来。”
任祈宁帮她紧了紧领口:“刚好顺路,你穿的这么薄还跑出来,冻感冒怎么办。”
郁欢斟酌着词汇:“我出来的急又忘了带手机。”
任祈宁不是傻子,能看出来郁欢的局促,但她没有多问:“那如果回不了家再来找我,记住我的车牌号。”
郁欢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任祈宁又看了她好几眼,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笑的有些宠溺:“乖的,跟个小猫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任祈宁面前郁欢总觉得很有安全感,虽然看着又酷又飒,但说话却温声细语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任老师了。”
“叫我祈宁就好了,又不是在舞蹈室,”她顿了顿又说:“照顾好自己,看着怪让人心疼的,我就先进去了。”
郁欢点头,看着她进了大厅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