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妃——屋里的星星【完结】
时间:2023-05-01 14:36:01

  尤其是殿下说,两日后,他会来接三女。
  姜昃旼沉思片刻:
  “你先回院子,日后去见殿下,不得再穿得这般朴素,不能让旁人说我们尚书府对殿下不敬。”
  姜亦棠低头不语,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嘲讽。
  养病期间,尚书府对谢玉照还不够不敬吗?
  现在才开始找补,有什么用?
  谢玉照要接她去太子府,是谢玉照早和她约定好的事情,但在姜昃旼眼中,她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出入太子府邸,当真没有半点不妥?
  姜昃旼的确不觉得不妥。
  太子今年及冠,他的后院连个侍妾都没有,在他看来,太子对三女的心思,算是头一遭。
  若三女真的能进太子府,只要良娣以上位份,对尚书府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至于三女未曾及笄?
  姜昃旼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多的是女子十一二岁就会相看亲事,待亲事相看结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再加上三女如今已然十三,只有不到三年就要及笄,早两年成亲,不过是平常事。
  姜亦棠不知道姜昃旼的心思,但也大致猜得到,她抿紧了粉唇,和姜昃旼无话可说,欠了欠身,就转身回了院子。
  在她离开后,姜昃旼看向身旁的姜夫人,沉声道:
  “她好歹是我尚书府的三姑娘,穿成这样,是丢了尚书府的脸。”
  姜夫人心中憋了口气,她厌恶当年的宋姨娘,对姜亦棠自然也是不喜,但她知道,现在的姜亦棠在姜昃旼眼中就是个金疙瘩,她不能和姜昃旼作对。
  她稳了稳情绪,才说:
  “府中一年四季都会给姑娘们做新衣,一季两套,哪里会没衣裳穿。”
  这话,姜昃旼只信一半。
  有衣裳穿,不代表能穿得体面。
  他没有和姜夫人拐弯抹角,直接道:“让人来给她量身定做几身衣裳,库中的云织锦缎给她送两匹去。”
  姜夫人脸色当即变了:
  “云织锦缎是宫中赏赐下来的,仅剩的两匹,老爷都给三姑娘,那谙儿和霜儿怎么办?”
  姜昃旼没有半点动容:
  “谙儿每年都做新衣裳不断,府中除了云织锦缎还有鸳鸯段料,亏待不了她,至于霜儿,规矩学不好,不许她出府,云织锦缎轮不到她!”
  姜夫人还想说什么,但姜昃旼明显心意已决,姜夫人只好噤声。
  她原本想说,谙儿再过几日也得赴宴,丘荣公主都会在场,但很明显,在老爷心中,丘荣公主的分量是不如太子殿下的。
  姜夫人这个时候,也终于想到当初霜儿说jsg的话。
  居然真的让三丫头攀上了太子殿下!
  等姜亦棠回到颂桉苑没多久,云织锦缎就送到了,与此同时,还有府中的绣娘。
  绣娘带着一脸笑进来,手中拿着量尺:
  “三姑娘,老爷吩咐奴婢给您量尺寸,做几身新衣裳。”
  姜亦棠猜到姜昃旼的心思,没为难绣娘,依顺地站好,伸手让绣娘替她量身段,绣娘看着量尺,心有余悸道:
  “幸好奴婢来了,姑娘比年后抽条了,若真照年后的尺寸来,怕是到时连脚踝都要遮不住了。”
  女子的脚都是私密之处。
  和农妇要下地,衣裳要简单利落不同,世家贵女们的衣裙最短也得遮住脚踝,只露出个鞋面,长的裙摆自然会拖在地上,但这种衣裙少有人穿,原因是奢侈,这些世家贵女的衣裙布料都是上等的绸缎,格外容易抽丝损坏,拖在地上一日,裙摆就难以再穿第二次。
  青粟都惊讶地凑近看,连连惊叹:
  “哎呀!真的,姑娘比年后高了这么多!”
  她用手比了个刻度,再看绣娘量腰围和胸围,脸颊倏然涨红一片:“姑娘这里也要做得宽松些,怪不得这几日,奴婢替姑娘更衣时,会觉得那里有点紧。”
  屋里都是女子,青粟说话也有点肆无忌惮,手摸在姜亦棠微微鼓起的胸脯上。
  被姜亦棠羞得打掉手,有点赧恼:
  “青粟!”
  绣娘都笑了笑,出声安抚道:“姑娘不用担心,只是胸前要改宽松点,但是腰围不用,姑娘身段越发玲珑了。”
  姜亦棠羞赧不敢去看,她这段时间在嵩榕院吃得好,脸颊都不似往日尖细,终于长出了些许肉。
  许是年龄到了,她身高也在长,如今都能抵到谢玉照胸膛。
  她记得前世,在两年后,她穿上绣鞋,是会抵到谢玉照肩膀处的。
  然后就不再长了,仿佛那已经是极限。
  但到底不矮了。
  毕竟谢玉照本身就很高,比府中长子姜硕高半个头呢!
  姜亦棠朝铜镜看了眼,她是脱了外衫量的尺寸,如今能看见两条腿,纤细但不够长挑,堪堪一手握住的腰肢,再往上,是青粟说长大点的地方,其实只是拢起了一点,穿着亵衣也看得些许幅度,但没有青粟说得那么夸张。
  但她一身肌肤像她姨娘,白皙细腻,青粟替她沐浴时,都会忍不住摸她两下。
  绣娘来得去,离开得也快。
  等室内只剩下姜亦棠和青粟,青粟看着被前院送来的云织锦缎,忽然说:
  “这缎子听说是宫中娘娘才能用的贡品,往日奴婢只能在大姑娘身上瞧见这料子。”
  姜亦棠眼睫轻颤了颤。
  她和青粟都知道,这是沾了谁的光。
第21章
  谢玉照说的是两日,这两日,姜亦棠在府中的待遇一路高升。
  颂桉苑仿佛格外热闹,今日绣房的人来一趟,明日厨房的人送来糕点,就连管家都来了几趟,给颂桉苑送来不少摆件,短短两日,颂桉苑就大变了个样,和前十三年都截然不同。
  姜亦棠和青粟眼睁睁看着颂桉苑的改变。
  姜亦棠前世经历过一次,对此倒是反应良好,只是青粟目瞪口呆,半晌,才闷闷地说:
  “姑娘是老爷的血脉,却不如陌生人来得重要。”
  姜亦棠没法回答这话,青粟也很快放平心态,既然尚书府眼中只有利益,姑娘也不用再心心念念这些亲人。
  这两日中,姜亦棠没得到半点关于谢玉照的消息。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想知道储君的消息,的确有点难。
  但等到两日后,姜亦棠才起身,前厅就有婢女来通知她,谢玉照来了。
  姜亦棠傻眼,呆呆地问:
  “谢玉照亲自来的?”
  婢女睁大了眼,被吓得忙忙道:“姑娘!可不能直呼殿下姓名!”
  然后才回答:
  “是!殿下亲自来接您的!”
  姜亦棠让她先回去,被那婢女的兴奋劲也弄得有点心绪胡乱,她今日穿的是秀房昨日送来的衣裳,不是云织锦缎,这种好缎子,短短两日赶出来的衣裳必然说不上精致,只会浪费。
  但她这一身也是上等的织锦布料,胭脂色的襦裙,妆容上青粟费了点心,偏向明媚娇俏,但她一双杏眸着实干净,仿佛烟雨洗净般,再明媚的妆容也透着股不谙世事的乖巧,青粟还想给她额头贴上花钿,但被姜亦棠躲开了,太隆重了,让她有点不自在。
  快要半个时辰,她才梳妆好,要离开前,姜亦棠下意识朝铜镜看去。
  铜镜中的女子有点不安,她紧张地攥紧了手帕,手帕被攥出褶皱,但不得不说,她是好看的,再稚嫩,也挡不住她的好颜色,仿若雨后的一支海棠花。
  青粟额外撑起油纸伞,阳光很盛,有点刺眼。
  但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自在,两人都没这么娇贵过,什么时候不落雨还得撑伞了?
  青粟强撑着说:
  “人家都是这样的。”
  姜亦棠疑惑,青粟理直气壮:“大姑娘出府时,都是有人撑伞的!”
  青粟和姜亦棠一样,整日都待在颂桉苑内,哪见过其他人,但有个姜谙茯,就被青粟拿来做对照了。
  姜亦棠哑口无言,迟疑地站在油纸伞下,和青粟一起慢慢朝前厅走去。
  途中,姜亦棠和青粟小声抱怨:
  “青粟,这样走得好慢啊。”
  青粟也觉得好麻烦,但是她想到大姑娘,立刻轻咳了声,郑重道:“姑娘得适应,不能叫人看轻了!”
  两人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到了前厅,谢玉照早就等了许久。
  人一进来,谢玉照的视线就看了过去,等见到青粟撑着油纸伞,女子稍走快了点,又很快回过神,减缓了速度,等油纸伞遮住她,她才又迈开步子,谢玉照偏过头,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幅度。
  好不容易走到屋檐下,姜亦棠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见谢玉照后,下意识地就朝谢玉照抬步走去。
  姜昃旼陪着等了半个时辰,要不是见殿下没什么焦色,他早就派人去颂桉苑催了。
  姜昃旼心知谢玉照是为谁来的,他没碍眼,对姗姗来迟的三女沉声道:
  “棠儿,不要给殿下惹麻烦。”
  姜亦棠顿了顿,终于注意到前厅还有旁人在,她见到谢玉照后激动的心情打了个折扣,低声道:“女儿知道了。”
  谢玉照抬眼,淡淡地看向姜昃旼:
  “人,我接走了。”
  姜昃旼敏锐地察觉殿下语气有点凉,意识到,也许是因他刚才那句话。
  他没恼,反而因殿下看重三女而高兴,他恭敬地拱手:
  “小女就交给殿下了。”
  谢玉照不再理会姜昃旼,朝姜亦棠伸出手,垂眸轻描淡写:
  “带你去玩。”
  来接姜亦棠,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带她去玩,不被闷在尚书府中。
  姜亦棠下意识地把手递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乖乖地跟着他离开尚书府。
  一辆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
  很眼熟,是两日前来接谢玉照的那辆马车,马车一眼看去就知华贵非常,车厢高阔宽敞,内里载上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车顶雕花镂刻,车帘是上等云锦制成,绣花图案精致典雅,一颗铃铛挂在车顶。
  姜亦棠见到那颗铃铛,杏眸顿时一亮。
  她喜欢在马车挂上一串铃铛,马车动起来时,铃铛随风轻轻作响,许是闷得久了,她喜欢吵闹些。
  木梯摆在马车旁,谢玉照先扶着姜亦棠上了马车,他举手抬足都是矜贵,哪怕搀扶人,也让人不敢轻瞧他半分,等确认女子坐好,他才弯腰进了车厢。
  松翎拦住青粟,笑呵呵道:
  “姐姐和我一起坐这。”
  他说话好听,明明是跟在太子跟前的,姐姐叫得也格外自然,青粟朝里面瞅了眼,没拒绝,跟着松翎一起坐在车厢前。
  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车厢内,姜亦棠难受地歪了歪头,姜昃旼一股脑给颂桉苑送了许多首饰,也不管适不适合姜亦棠。
  今日姜亦棠是第一次独自出府,而且是赴谢玉照的约,青粟生怕旁人会轻看自家姑娘,也一心往隆重里装扮,最终结果就是导致,姜亦棠头上戴着一整套首饰,垂珠步摇,青玉别簪,沉甸甸地,让姜亦棠只觉压得脖子疼。
  姜亦棠没有耳洞,耳垂上干干净净的,幸免于难,她朝谢玉照瘪唇:
  “好重啊。”
  谢玉照扶住她的脖颈,要帮她拆下几根。
  姜亦棠忙忙阻止:
  “别动!”
  谢玉照不解看向她,姜亦棠解释:“青粟帮我戴了好久,你一拆就毁了。”
  重是重了点,但也的确好看。
  姜亦棠很少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她有点舍不得拆。
  谢玉照难得有无言的时候,他点了点女子的额头,直言不讳:
  “这套首饰不适合你。”
  但到底是怕女子难过,他声音放得很轻。
  姜亦棠傻眼,半晌咬唇:
  “真、真的吗?”
  其实她心中已经信了,她总觉得谢玉照懂得多,说的话都是对的。
  姜亦棠有点窘迫,抬手想去拆jsg步摇,但又怕越拆越丑,她又羞又臊,低下头不敢见人,声音都快带了哭腔:
  “我就是想漂亮点。”
  这是重生回来后,她第一次来太子府,在谢玉照眼中,他们算得上第一次约会,她就想漂漂亮亮的,让谢玉照多记住她一点。
  所以,哪怕首饰压得她头疼,她也是一直忍着。
  姜亦棠眼眶红红的,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她觉得自己好笨,看不懂书,连首饰都不会戴。
  谢玉照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人惹哭了,他捧起女子的脸,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皱眉道:
  “是我说错话了。”
  “阿离戴什么都好看。”
  姜亦棠哭着摇头。
  谢玉照无奈,这时她倒是不信了。
  谢玉照惯来见不得她哭,见哄不住,沉下嗓音,吓唬她:
  “再哭,妆全花了。”
  姜亦棠的哭声倏然止住,她呆呆地愣住,看向谢玉照,想哭却又不敢,半晌,格外委屈地哽咽问:
  “那怎么办啊?”
  谢玉照替她擦泪,垂着视线,说:
  “等回了府,再让人替你重新梳妆。”
  姜亦棠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点头。
  她不敢哭了,也不敢胡乱擦泪,只能仰着头,任由谢玉照替她擦眼泪。
  她抽噎了几声,半晌,才敢瓮声瓮气地提要求:
  “要比现在好看。”
  谢玉照当然应她。
  姜亦棠也终于不哭了,她低头看见谢玉照腰上还带着她送的那个香囊,眨了眨眼,很快忘记首饰的事情,抽着鼻子,小声地说:
  “我有好料子了,回去后,我重新给你做一个。”
  她闷闷地说:“这个不好看。”
  主要的是,和谢玉照不衬配。
  她没想过谢玉照不要的可能性。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太子府,谢玉照离开尚书府的这两日,就是迁府,他在府外一直有太子府,但居住在东宫的时间要多点,只不过,这次他大肆搬到了太子府,皇上许是觉得他这次被伤心了,也没拦他。
  只吩咐礼部不得怠慢。
  太子府很眼熟,和前世没什么区别。
  姜亦棠每次哭过,都是双眼红红的,根本挡不住,下马车时,青粟一眼就瞧出来了,急得不行,想问什么,又顾及着谢玉照不敢,但看向谢玉照的眼神,明显带上了几分防备。
  姜亦棠隐晦地拉了拉她,小声和她解释:
  “他没欺负我。”
  青粟半信半疑。
  但很快,青粟顾不得这些,她睁大了眼睛,慌乱地拉过姑娘,低声焦急:
  “糟了!姑娘,我们伞忘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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