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乔观澜就问:“南吱跟你在一起吧?”
“嗯,今晚我们在市区的酒店里住一晚,她情绪不太稳定。”
乔观澜对此丝毫不诧异,反而是问:“有多不稳定?咬你了吗?”
“……你想问什么?”江北辞拧眉,脸色微冷。
男人之间,总有点胜负欲作祟。
尤其是,像乔观澜和江北辞这种微妙的关系。
乔观澜笑了一声,“某人不是说,南吱不会攻击你,所以,我想知道,南吱犯病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攻击你?”
“没有。”
利落干脆的两个字眼,打断了乔观澜的猜测。
江北辞,一生要强,尤其是在情敌面前。
男人看着左手臂上那排牙印,眉心皱的更深了,对电话那头冷道:“没其他事先挂了。”
“南吱呢?情绪好点没?”
“在洗澡。”
乔观澜微怔:“你们住一间房?”
江北辞挑眉,口气略痞,“不然呢,她选的,大床房。”
“……”
挂掉电话后,叶南吱才从浴室出来。
江北辞特意看了一眼时间。
她洗了两个小时,露在外面的脖子泛红。
他走到她面前,手伸过去,想看看她衣领下的皮肤是怎么回事。
叶南吱连忙避开他。
第439章 逼他放弃
她身上裹着宽大的浴巾,快速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的身体捂的严严实实,“我睡了。”
江北辞走过来时,她转身背对着他。
江北辞没多说什么,抬手帮她关了台灯,“晚安。”
这一晚,她睡在床上,江北辞睡在沙发上,没有越界半步。
她睡不着,朝沙发处看了一眼。
酒店里的沙发很小,江北辞腿又长,两条长腿随意叠在那儿,空间显得有些局促。
他身上的薄毯,滑落下来,一半盖在他腰腹上,一半落在地上。
平时,她都是需要吃安眠药才能不看日出的。
今晚没吃,又突然换了住所,注定了无眠。
她起身走到沙发边,将那滑落的薄毯重新盖在他身上,顺手掖了两下。
就在她准备回床上时,江北辞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睡不着?”
她刚才的动作很轻,不会吵醒他。
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没睡,只是闭目养神。
叶南吱点点头,没否认:“不适应。”
“不适应住酒店,还是不适应有我在?”
“都有,但睡不着,也不是因为这个。”
这大半年来,本来也经常失眠到天亮,看了无数个日出。
江北辞起了身,坐在沙发上,“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聊聊?”
“聊……聊什么?”
男人黑眸直直的注视着她,“聊你为什么睡不着。”
“……”叶南吱不说话。
江北辞兀自问:“做噩梦?”
她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是,他会继续问,做什么噩梦。
她正怔神间,男人已经起身站在她面前,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抱到床上,他也在她身边躺下,侧着身看她:“睡吧,就算睡不着,也闭着眼休息一下。”
她眼下的乌青很重,人也憔悴了很多。
以前,她在第一医院连轴转的上手术时,也没有这样疲惫过。
叶南吱发愣的看着他:“你不是要跟我聊天?”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江北辞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甚至是痛苦的回忆。
他隐隐猜到些什么,但不确定。
叶南吱闭了好几次眼试图入睡,可一闭上眼,黑暗里,就出现傅临洲的轮廓。
她睁开眼,目光牢牢的看着江北辞,像是要将他的脸深深刻进脑海里。
她忽然说:“江北辞,我以后可能再也没法拿手术刀了,我失去了当一个外科医生的资格。”
“我知道,但你可以换个身份,当江太太也不比当外科医生差吧?”
当江太太……如今的她,更是不敢肖想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
她已经不配了。
但她知道,江北辞不会放手的。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唇瓣贴上他的薄唇,辗转。
江北辞浑身僵硬了那么几秒,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吻他。
阔别已久的吻,带着强烈的悸动,挑拨着他的神经。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可就在他要更深入时,叶南吱一把推开了他,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干呕声。
第440章 她叫他滚
她干呕完了,扭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江北辞,一字一句道:“江北辞,你现在还觉得,我配得上江太太这个位置吗?你亲我,我会感觉恶心。”
仅仅只是接吻而已。
如果是做更深入的事情,她的反应会更大。
她就那么盯着他,嘴角甚至扯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江北辞心脏抽痛的厉害,他扶她起来:“好点没?”
叶南吱一把挥开他的手,红着眼直直的瞪着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他压下眼底的汹涌情绪,无波无澜的说:“你胃不舒服,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是胃不舒服!江北辞,我已经被傅临洲给毁了!他不仅是折断了我拿手术刀的手,他还折碎了我的所有尊严和清白!”
叶南吱站在他面前,解开睡衣纽扣,一颗又一颗,直至睡衣褪下。
她的身体袒露在他眼前。
每一道疤痕,都无处隐遁,因为时间不够长,也没有特意涂抹去疤药,那些鞭痕在她冷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明显。
她原本柔嫩的冷白皮肤上,有很多新鲜的抓痕,伤口泛红,显然是新伤口。
这些,全是傅临洲的杰作。
叶南吱红着眼,就那么看着他,笑着说:“江北辞,你忘了我吧,带两个孩子回寒城去,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跟你走。以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异常的狠绝。
明明说着那么狠的话,可眼泪,却无声的夺眶而出。
江北辞喉间一阵剧烈的酸胀,他喉结滚了滚,压下那些汹涌难遏的情绪。
他看她的身体,不带半分欲念,猩红眼底,心疼快要溢出来。
最终,他捡起地上的睡衣,拢在她身上,盖住那些伤疤,紧紧抱住她:“穿上,别着凉。”
叶南吱拼命的想要推开他,可是那双手臂却始终牢牢地箍着她,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推不开半分。
她用力的捶打他,崩溃的嘶吼:“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叫你滚!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就会想起傅临洲!江北辞,求你放过我!滚!滚啊!”
她的手乱挥,指甲划破他的脸,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江北辞只眉心皱了皱,却没有责备她半分,大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她滚烫的眼泪,在他胸膛肆意汹涌,将他的心脏,灼烧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她吼的声音都哑了,却还在推他:“滚,我不想看见你!我叫你滚!你还没看出吗,我现在根本没法跟你生活在一起!你在这里,我根本睡不着!”
她一直叫他滚,赶他走,无非就是让他死心。
江北辞把她抱到床上去:“我滚,你就能睡得着?”
“是。”
男人替她掖好被子,指腹温柔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做完这一切后,他关掉了灯,离开了房间。
咔嚓一声,门关上了。
叶南吱苦笑了一声,终于,把他气走了。
她如愿了。
江北辞就靠在门口,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打火机的幽蓝火焰,亮了又灭,灭了又亮,那火焰,映的他眼角猩红可怖。
男人咬了咬牙,腮帮的骨头动了动,眼神又狠又冷。
傅临洲是吗?
他会杀了那个畜生。
第441章 你要杀他,不容易
这一夜,隔着一道门,她在里面无眠到天亮,他靠在门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房间门打开了。
叶南吱在看见他的那一瞬,目光有些许的动容和惊讶。
他身上烟味很重,大概是昨夜抽了不少烟。
叶南吱也一晚上没睡,气色很差。
她冷冷道:“我不是说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寒城的。”
“不想回寒城,我留在罗马也是一样的,无所谓。”
他口气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叶南吱皱眉,“昨晚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江北辞,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
恶心。
她顿住了。
没办法再逼自己对他说出像昨晚那样恶毒的话来。
江北辞也不在意,他牵住她的手往电梯走:“就算要跟我吵,也得吃了早餐才有力气。”
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江北辞浑然不在意她的恶语相对。
在酒店用了早餐,开车回了科隆纳镇。
乔观澜知道今早江北辞会带着叶南吱回来,特地把两个孩子也接了过来。
叶南吱一下车,叶准和叶俏就朝这边跑来。
“妈咪!”
两个孩子,用力抱住她。
母子分离大半年之久,这一抱,叶南吱瞬间红了眼。
叶俏最爱哭鼻子了,嘟着小嘴撒娇道:“妈咪,你去哪里了?俏俏好想你,妈咪你不会不要俏俏了吧?”
叶南吱心里满是愧疚,她擦着俏俏脸上的泪珠,笑着说:“妈咪怎么会不要俏俏呢,俏俏这么可爱。”
小奶包立刻咧开小嘴,眯着大眼笑着说:“那俏俏就放心了!妈咪,我们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叶南吱沉默了。
江北辞把叶俏拉过来,温声说:“俏俏,你妈咪现在很累,我们别缠着她,让她进屋休息一下好不好?”
叶俏对着小手指,“那好吧,妈咪你好瘦,你是不是和俏俏一样不好好吃饭?”
叶南吱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解释了一句:“妈咪减肥呢。”
小俏俏皱着奶白的小眉心,很是操心的嘱咐:“妈咪已经很瘦啦!不能再减肥啦!再减肥会生病的!”
“知道啦。”
等进了屋,叶南吱和两个孩子玩了会儿,便上楼去休息。
江北辞和乔观澜在露天阳台说话。
乔观澜问:“南吱应该还没有答应和你回寒城吧?”
“迟早的事。”
某人一向傲娇,从不服输。
乔观澜看了一眼他脸上的抓痕,调侃道:“昨晚的滋味不好受吧?南吱现在情况不好,会攻击你,也是正常的,别往心里去。”
他这哪是安慰,分明是诛心。
江北辞脸色阴沉,眼底迸发杀意:“等我杀了傅临洲,一切就会回归正轨,吱吱会忘了他,重新开始生活。”
乔观澜提醒道:“傅临洲不是普通人,他是青帮的老大,你要杀他,不容易。”
“我管他青帮白帮,他那种人渣,就该死。”
“我查过他,他现在人在墨西哥,那里是他的地盘,他不走出墨西哥,你很难有机会弄死他。”
江北辞冷笑一声:“他不出窝,那我就去捣他的窝。”
第442章 傅临洲背后的势力
叶准和叶俏躲在角落里,听的一知半解。
“哥哥,爸爸和干爸在说什么鸭?傅临洲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查一下!”
叶准对他们口中所说的“青帮”,很感兴趣。
两个孩子抱着笔记本电脑,躲去了后花园里。
叶准快速查完所有信息后,倒抽了口凉气,再三和叶俏确认:“俏俏,你确定,刚才爸爸跟干爸说的是,要杀了青帮的傅临洲?”
叶俏瞪着大眼,点点小下巴:“嗯!哥哥,这个青帮,很厉害吗?爸爸打不过青帮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青帮在墨西哥的势力很大!”
那是个很恐怖的暗组织,什么买卖都做。
杀人放火,屡见不鲜。
更可怕的是,这个青帮,还贩卖J火,所有见不得光的事,他们几乎垄断。
是个盘根错节的恶势力组织,想要连根拔起,几乎不可能。
叶俏担忧道:“那爸爸会不会有危险啊?”
叶准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俏俏,千纸鹤带了吗?”
“嗯!带了!”
“那我们去找妈咪吧,把千纸鹤给她。”
两个孩子,背着小书包,去了楼上卧室。
叶准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妈咪,是我,准准。”
“还有我,俏俏!”
卧室里发呆出神的叶南吱,听到两个小奶包的声音,眼神动了动,她起身开了门。
只见,叶俏从粉色的小猪佩奇书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大玻璃罐,递给叶南吱:“妈咪,这是我和哥哥帮你折的千纸鹤,里面有一千只哦!”
一向羞于表达爱意的叶准,也开了口:“妈咪,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和妹妹都很想你,妹妹听说折千纸鹤能把我们对你的想念带给你,所以我们每天都会折千纸鹤给你,现在已经攒够了一千只,送给你。”
叶南吱接过去,看着那一大罐千纸鹤,百感交集。
她感动的红了眼:“谢谢准准和俏俏。”
叶准看着她削瘦苍白的脸,小心翼翼的问:“妈咪,你是不是生病了?”
叶南吱只摇摇头,没开口否认,也没承认。
叶准连忙说:“现在爸爸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变好的!俏俏,你说是不是?”
“嗯!对!爸爸会保护我们的!妈咪,你要多吃点哦,太瘦了就不好看了,不要跟俏俏一样挑食,会生病的。”
叶南吱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答应:“好,妈咪不挑食。”
母子三人在卧室门口抱了好久。
叶南吱说:“如果爸爸要带你们回寒城,你们俩听话点,跟爸爸回家。你们太爷爷醒了,要是太爷爷见到你们俩,一定会很高兴的。”
叶准听出了不对劲,皱眉问:“妈咪,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