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思考什么,望年唯一能看到的是感情进度条持续飙升。
“你们继续,”望年不为所动,反倒是挽着谢凝之的手臂,“我跟凝之约了要去游玩,你们注意安全哦。”
楼玉树脸上呈现出冰封般的冷漠,毫无波澜,只有脑袋上直升到80%的感情进度条。
面前的谢凝之俯瞰她发髻上那朵娇艳的山茶花,由衷地感叹,不知道她衬得花儿美,还是花儿衬得她艳,最终得出结论,是她让这朵花失去了明媚的颜色。
“望年姑娘……这朵花……”
“随手摘。”望年姣娆上扬的眼尾微挑,故意瞥了楼玉树一眼,伸手取下山茶花,温声道,“送你?”
谢凝之接过山茶花,垂首闻了闻山茶花的香气。平日里,他对府中的花花草草不注意,却不知道这般惹人怜爱。
“这山茶花如此美丽的,以后是我最喜欢的花。”
眼看着望年要离开,萧听当即放弃跟楼玉树较量:“我输,输给楼玉树一点儿都不丢脸。”
楼玉树不让他离开:“东西。”
萧听此刻心情很爽,报了当时被楼玉树伤到脖子的仇。
他早就预料到楼玉树昨晚对他会痛下黑手,特地在房间里埋了无味的毒香。
虽然楼玉树没有中计,但至少戏弄到他。
早上天刚亮,楼玉树在谢安房间找到他,他跟楼玉树打赌,只要能打赢谢景宸手下们,望年的金簪归他。
“把这院子打扫干净,马上有人告诉你在哪里。”他走到望年身边,自觉地把手臂伸到望年面前挽着,“走吧。”
“师娘……”宋仰星声音轻弱地呼唤,慌张的眼神在望年与楼玉树身上来回打转,“这院子好乱,师娘……”留下来帮师傅。
“好好打扫,我回来给你带东西。”
楼玉树吃瘪又不表现出来,心里还暗自吃醋。她就想给他点教训,心情顿时激起层层浪花,娇媚的眼睛多了几分灿烂而快乐的花火。
目送离开的望年,楼玉树伫立在满地碎瓦与四分五裂的残枝败叶之间,阴冷的笑容逐渐加深。微红的棕眸写满了极端的杀机与深沉的危险,潜在体内的猛兽苏醒了。
大家都被楼玉树打得遍体鳞伤,难得可以为难一下楼玉树,没人会拒绝,以后出去跟别人侃侃而谈都能讲上一辈子。所以,所有人自觉让开,留给楼玉树一人打扫。
宋仰星欲上来帮楼玉树打扫碎瓦片,却听到楼玉树喑哑的嗓音开口:“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干嘛。”
宋仰星得令,狗腿子般刻不容缓地跑出去跟踪。
下人们取来铁铲、扫帚与竹筐,看到楼玉树快要杀人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帮忙。
他举起铁铲,内力凝聚,盛怒地杵在地上,排山倒海的气势震得后院地面晃动了一下,裂成两边。
另一边的萧听一想到楼玉树吃瘪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可算出了一口恶气的,与正在挑选金簪的望年炫耀:“如何?”
“不如何,他迟早要杀了你的,惜命吧,萧听。”望年取了一根树枝状的金簪插在发髻上。
一旁的谢凝之接过发簪,直勾勾地看着她:“我来。”
萧听蹙眉地端视谢凝之,怎么赶走一个楼玉树,还有这么个小孩妨碍?
“凝之,你该回去研习学业了,你几个哥哥都在努力,你怎么偷懒?”
谢凝之漫不经心地回他:“他们笨,我不需要,陪望年姑娘要紧。”
这直球的说话方式,简直击中望年的小心脏。试问,当两个直球的碰在一起会如何?当然甜甜蜜蜜,舒舒服服地暧昧上头了。
望年勾唇嫣然,一双明眸勾魂般地同谢凝之对视,金钗华簪缀满发髻,惊艳的灵气叫人怦然心动。
谢凝之当真明白,原来人的脸会开出耀眼绚烂的花呀。
萧听挡在谢凝之面前,斩断他们眼神之间波动,怏怏不乐道:“望年,他就一小孩。”
“不小了,我看哪哪都大,你是大夫,看不出来吗?”望年嘴角荡漾出一抹娇艳的笑容。
萧听:“……”
谢凝之怔然地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耳骨泛红,浅笑地点头:“是的。”
萧听:“……”
萧听花钱承包了望年所有的发饰,谢凝之自然不甘落后,给她买了好几身昂贵又漂亮的衣服。两人一路较量,不愿服输。
萧听:“你明明说跟我一个人出来玩的,望年,下次不许带他。”
谢凝之紧紧握住她的手肘:“望年姑娘喜欢跟我在一起。”
“她跟我比较自在,你一个小孩不懂。”
“萧谷主还是去救苦救难吧,世上患者那么多你该伸出援手。”
“你该回去学课业。”
“再吵,我找谢安清净清净耳根了。”她一手抓住一个帅哥,“和平相处,我们才能经常出来玩。”
察觉望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萧听消停了些许:“能出来吗?说得你能摆脱楼玉树一样。”
谢凝之:“我家中有精心训练的暗卫,同谢景宸的手下密谋,能一起杀了楼玉树。”
萧听兴奋不已:“真的?我们一起谋划谋划?”
老话说得妙,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两人提到楼玉树,顿时同仇敌忾,抛却刚刚的恩怨,暂时成为同盟。
回到益阳王府,华灯初上,一弯铁青的玉钩嵌在夜幕中,荡出冷冷的、细碎的清辉,洒在静谧的苑庭。
晚风徐徐吹来,绕过疏疏纵横的別枝,吹拂起楼玉树宽阔而清雅的衣袂。挺拔高峻的身形在地上形成一道悠长的影子,映出月探雪山的清冷与孤寞。
“好玩吗?”楼玉树卓立于夜凉如水的月色中,清冷的嗓音回荡在凄清的夜里,仿佛空气都快凝结了。
“没有你怎么好玩呢?他们都跟你不一样,你是唯一的。院子都打扫完了吧?辛苦了。”望年走近看他,发现他眼眶红红,淡薄的嘴唇比往常深了几分颜色,像是哭过似的。
“你……哭了。”话一出,她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他是谁?楼玉树耶,杀遍天下无敌手的疯子,怎么可能会哭?
“眼睛进沙子罢了。”楼玉树转身回到她的房间,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漠然。
王府下人送来望年的东西,很快退出房间。
楼玉树看着梳妆台上华丽的衣服与首饰,冷嗤道:“又找到靠山了?”
“哪有,别人送的,拒绝显得我不识抬举。树树,你看我新买的金钗好看吗?”望年走到他面前炫耀,殷红的嘴唇勾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快夸我美。”
系统:【感情进度条:85%】
楼玉树讥讽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难看。”
“口是心非的男人。”望年走在桌边喝水,忽然看到桌上放着一碗冰凉的银耳莲子羹,诧异地问他:“给我的?”
“不是。”楼玉树想抢走那碗莲子羹,且看到望年端起来喝了一两口。
“树树,你好体贴哦,嫁给你一定很幸福。”望年一口一口地吃下,好奇地问道,“百行呢?”
“我杀了。”楼玉树目光里透着压制的疯狂,“他撒谎了,望年,你在骗我吧,所以开始找靠山。我要杀你,没人能挡得住。”
望年从容地笑了出声:“说什么昏话呢?我们是一体,我可是你的小娇妻。然而百行出现,你对我没了信任。现在,你依旧对我没有了信任,我很伤心的。树树,我一直爱你,不会骗你的。倘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当真爱我?”
“千真万确。”
“那么,昨夜说要送我的礼物呢?”
“你怎么这么执着?”她今天玩过头了,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只好虚词假语地哄他,“我说了,男人不能太物质,你这样会让我难过的,原来你只贪我的钱财。”
他眼里闪过无尽的讥讽,冷哼道:“算了。”
“别算了,下次,下次一定送。”望年赶紧给自己找补,“明天一定给你惊喜。”
“不需要。”楼玉树搬了张凳子坐在房间,留下一道郁然阴沉的背影给望年。
看着他停滞的进度条,望年决心明天还是消停点。打一巴掌再给点糖吃,明天哄一下楼玉树,免得狗急跳墙,把她挑了手脚筋,那可就惨了。
盘算着明日如何给楼玉树惊喜,望年困得眼睛睁不开,很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温柔恬静的月光照进窗口,余辉缕缕地照在望年那张白净的脸上,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昙花沉睡在夏夜里,婉丽俏媚。
那双琉璃凝成的冷棕色瞳仁隐约透着肆意翻涌的疯狂与病态的危险。
楼玉树的影子倒映落在床上,彻底地覆盖住她的身子。
谎话连篇,虚情假意,这样的女人竟然能获得他的喜欢?真是可笑至极。
第74章 小黑屋
脑袋晕昏沉沉,望年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发现双手沉重,眼睛像是被布条蒙上了眼睛,一片漆黑。
清晰的锁链声音回荡在耳旁,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一丝不着,冰冰凉凉,只盖了一条布帕。
这是直接快进到小黑屋?
挣扎之间,一个沉甸甸身体压在她身上,粗粝而宽厚的大掌在她干涩的嘴唇上轻柔地抚摸。
辗转逡巡,犹抚欲摩,企图染上她鲜红的唇印,烙印属于他的痕迹。
望年轻咬他的手指,丹唇翕合开口说:“树树,玩这么大吗?”
楼玉树眼底一沉,眼神里的炙热一览无遗,揭下她眼睛上布条。
强烈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宽敞明亮。
望年垂眸看着只身剩下贴身衣物,楼玉树同她近在咫尺,目光如炬,如饿狼狩猎,等待时机。
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疯狂,在耳畔亲昵地萦绕:“望年,你的自由没了,从今日起,你是我的女人。”
望年满脸兴奋:“哦豁,大白天还有这种好事?终于可以……桀桀桀桀……”
楼玉树凛然的目光登时一顿:“……”
双手被锁链定住,望年勾起纤瘦的玉足,在他的身侧轻柔地打圈,眉眼弯弯,笑吟吟地说:“你会吗,你就搞囚禁?”
那张肃然的脸庞带着丝丝疑惑,他心想,为何望年一点儿都不害怕,不挣扎,不哭泣,不求饶?
她在能等那几个废物男人来救她吗?可笑,到现在还对他们念念不忘,简直不知羞耻。
那颗心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戳中,从痛苦的蜷缩里发紧又竭力舒展,挣扎让他又酸又疼,比受伤还疼。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让他压制不住想教训她。
他俯身下去,定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吮吸她那红艳的嘴唇,霸道地、狠劲地、用尽蛮力地啃咬她。
明明刚刚在心疼,现在连无法言述的那儿都让他难受煎熬。
望年嘴角带血,疼得泪花婆娑地瞪他:“我说了,你再吻我就说明你爱我。”
“是又如何?”楼玉树毫不犹豫地应她,往日冷漠镇静的眼眸尽是恼怒,“只有我一个心痛,你呢?”
他捂住她那颗滥情又浪荡的心,积愤已久,如她往日为他治疗心悸那般,隔着那层薄薄的衣物,揉碎她。纵使她谎言再多再甜,他也要揉捏她的心,看看它到底什么个恶心模样。
望年战栗地泛起鸡皮疙瘩,苦笑道:“行了,松开我,我哄哄你,保证让你开开心心,心不再痛。”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他像只受伤的小狗,满眼通红,敏感脆弱的样子,闻了闻她的身上气味,又十分满足。
贪婪填满了整个欲海,却又不知道如何自处,如何让望年把那颗不羁浪荡的心占为己有。
撕裂她的身体,蚕食她的血肉,将她彻彻底底地绑在自己身边,这样才够能缓解他的惶惑不安与怅然若失,溃散他混沌里的黑暗。
一道道齿痕湿红地拓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望年忍着被那锋利的犬齿啃咬的痛,扑簌簌地战栗,后背渗出丝丝凉冽的薄汗,喉咙里关禁的莺声不觉地漫出来。
楼玉树抬起红润眼眸,捏住她的脸庞,低声地痛斥她:“痛吗?”
“我咬你,你说痛不痛?”
“那就受着,我心里的苦痛比你痛。”
“男女之间较量没意思,”望年涩然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来点别的吧,楼玉树,你就只会这样吗?我会失望的。”
他收到挑衅的话语,语气阴冷了几分:“你别以为我不懂。”
望年兴致勃然高涨,想着终于能来点成年人该有的快乐了。她可从来没体验过,空有一身理论无处施展,就差来个猛男跟她付诸行动。
然而等了许久,她赤身露体地躺在床上,徒有一阵凉风习习。
楼玉树红着脸地瞄了她的脸一眼,随即慌忙地转移视线,好似凡夫俗子不敢抬眼窥探天上的神仙,生怕亵渎之心溢出庸俗的脑海。
望年嘴角微微抽搐,冷笑道:“就这?男人,对你看到的满意吗?”
被轻蔑了的楼玉树面红耳赤,凶狠地靠近她,森然凛然的目光直勾勾地攫住她那道讽刺他的笑容弧线,口干舌燥地动了动喉咙,依旧不敢看望年。
“你不许笑,你凭什么嘲笑我?”
“就凭你不会,本来我想教你的,但你咬疼我了。”
体内热潮阵阵地拍打他的理智,冷硬的轮廓渐渐收敛,那双蕴含着无尽浓重煞气的眼睛垂落向下,将那一切优美而凝白的肌肤纳入了眼里。
“轰……”的一声,火苗喷薄而出,烧得他浑身发软发热。
明明是要教训望年,现在难受的反而是他,还有不能言述的那儿。
他不明所以,愣乎乎的样子像极了未开化而莽撞冒失的少年。
望年哂笑一声,抬脚踩上他的赤子,吓得楼玉树炸了起来,猛然后退。恍然之际,他拽住她的脚,红霞烘得他满脸,久久无法退散。
“滚吧你,宋仰星都比你懂。没我教你,你什么都不行。”
楼玉树脸上的阴冷深了几分,心跳得快跃出胸腹,紧张又亢奋。他紧紧握住望年的脚踝,眼里的炽热与彻底释放的疯狂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望年被他锁着,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她当真自己不会拿她如何?
他只想缓解壅塞的煎熬,冷峻的面色带着红晕,血脉在体内信马由缰,理智与冷静在脑海里被望年的讽刺的话一一击溃退散。
从未有过的亢奋持续地涌上心间,胜过屠杀给他带来杀戮戾气的满足。
在望年的注视下,他一如那夜在青霄阁天楼那般,切齿痛恨地谩骂着望年,疏解他的煎熬,发泄心中的愤怒。
眼里是望年的冷笑,他发狠地俯身吻住望年嘲笑他的笑容,一只手掠过杂草莽莽,彻上彻下,急切地治愈自己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