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探过去,她看到那张俊美冷冽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度,凶芒毕露的眉眼展开漾出幽幽的波光,像是雪原荒地里萌发的一抹春色,浓密的睫毛如一球被雨打湿的蒲公英,耷拉无神。
他气愤地撇头,不愿抬眼看她。
“你哭了?”
“我没哭。”他声音加重了几分,抖动的哭腔声色将他彻底暴露。
平日里杀天屠地的楼玉树竟然哭了,还是被她弄哭,望年瞬间笑出声。
他不悦地抬起头,眼泪娑婆地瞪她,语气十分凶狠:“你笑我什么?不许笑。”话一说完,眼泪晶莹地垂落,他慌忙抹掉。
“别哭了。”
“闭嘴,你别碰我。”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委屈地撇开她的手,全力克制夺眶而出的眼泪。
可望年讥讽他的态度像把刀在他心里来回割剐。
她不用武器,就能把他打得一败涂地。
“我刚刚语气重了点,昨晚不全是痛,还有快乐的。”望年剖心地安慰他,怎知他还背对着她,不肯色霁,眼泪簌簌地落下。
“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望年靠在他身上,轻声说,“要不要亲亲?”
“你别碰我。”他言辞俱厉,肩膀出力,抖开她的身子。
“要不要?不要就没有了。”
他迟疑了须臾,抿着嘴,和解地转头靠近她,凑上两瓣红艳的嘴唇,气消了大半。他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柔柔地同她的嘴唇交织湿热。
当舒舒服服的哼声从那铁喉铜咙响出,望年知道他肯定气消了。
待他缓和后,望年问他:“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把我关在这里?”
楼玉树冷着脸应她:“你最好不要想着跑出去,否则吃苦的人可是你。”
“行吧。”她叹了一口气,接受这个事实,“去吧,拿笔跟纸来。”
楼玉树不明所以,被她催促了几下,起身前去拿纸笔:“你要做甚?”
“记一下。”她严肃地蹙眉,忽地眉飞色舞地开口说,”我要吃藕粉桂花糕、桂花栗粉糕、玫瑰酥、白玉浆、漉梨浆,这边盛产莲子,还要莲子羹,我还要荷叶炙鸡、虾肉包子、蟹酿橙·······”
楼玉树猝然冷冷地注视她,半个字都不动。
“干嘛不写,天呐,你会是这点东西都不肯给我买吧?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望年,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了?我这身段,这容貌,哪怕去楼里卖,一夜都能卖个几十两,你就这样想把我打发,想白白得便宜,你想的太美了吧?”
楼玉树的嘴角微搐,狠声警告她:“去卖?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望年你知不知羞?”
“你看着办咯,没钱还想得到我,醒醒吧。我不好得到的,重金难求。”
楼玉树倏地站起身,带着满身戾气,气冲冲地走出去。
“记得多买一点炸藕加辣,我爱吃。”
门外的人走出房外,厉声怒喝:“知道了。”
这也不错,有人差遣。
自此,她再也没法迈出宅院,被困在这里,整日无聊,吃吃喝喝,饱暖思树树。
尝过一次之后,望年总借着要他学习与进步的由头,勾搭楼玉树同她云雨,来打发时间。
两人在这片狭小的天地,做尽男女之事,畅快淋漓,无人打扰。每次醒来继续快乐,快乐之后睡去,循环反复。
直到第十天,由于两人日日夜夜笙歌欢乐,楼玉树开始浑身乏力,面容憔悴,眼下发青,练功舞剑杀人都没让他精神疲惫。
他特地买了望年想看的画本与想吃的东西分散她的注意力。
怎知,刚从外出回来的他走进房间的刹那,她拖着铁链靠近他,满脸春色地凝视他。
“我给你买了画册。”他避开她的视线,走到桌边放下那一大摞形形色色的画册与小说。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的声音激动了几分,很快收敛了眼底漫出来的无措与无奈。
再不休息几天,只会元气大伤,再多的补药都救不回来。
望年没理他,贴了上去:“这就受不住了?行啊,我给你选择,要么解开我,要么继续来,要么不理我,选一个。”
这铁链很不舒服,一是影响她在床上的发挥,二是给生活带来不便,她当然要想尽办法解开。
人家女主黄橙紫从无脑小甜文变成大女主寻宝事业文,而他们竟然在这里搞囚禁小h文?
过分了,人得努力,得上进,至少把锁链打开,别影响她积极发挥h的心啊。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他不理她,割开书本上的绳索,取了一本英雄起义的故事给她:“卖书的人说好看。”
不理她的话?行呀。
望年挑眉,忽略他的话,走到门口吹着春风,看到院子里爬在墙壁的树藤,无聊地数数多少根树藤,天边多少块云。
楼玉树倒了杯水给她,望年像是忽视了他的存在,伸了腰,觉得看看故事也不错,反正不愿理他。
她取了另外一本,倚靠在床上,开始全神贯注地阅读。而楼玉树亦拿起一本书,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书。
一天不说话,两天不说话,三天没说话,第四天望年继续沉迷于小说里,依旧不跟他说话。
这几天下来,他想跟她说点话,望年始终不理他。楼玉树平静的心泛起急促的波澜,试图找个话题,便拿了一本她看过的书,借机同她说话。
“这个弱女子遇到鬼书生,被吓晕了,第二次为什么还来?”
望年没理他。
“她来这里找死吗?”
望年依旧不理他。
“她看上书生了吗?”
望年全然把他当做空气,彻底过滤他的话。
楼玉树实在受不了,一把夺过她的书,带着几分气恼:“几天过去,还生气?”
带着锁链,生活多费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的手腕脚踝都被磨出痕迹,睡也睡不舒服,还影响她吃肉。戴了十几天的锁链,捆绑play也该够了吧。
望年现在有多惨,对小花的同情就有多深。
楼玉树休息了几天,精神充沛,心想如果她需要的话,他今天可以满足她。
他红着脸,赧然地开口:“你要是想,我们今天可以……”
而她自始至终保持着冷漠的神色。
他抬手掬起她的下巴,满心欢喜,温柔地吻她,可望年却不似往常那般迎合热切地纠缠他的舌头,任他青涩地亲热,仍然无法捂热她。
很快他眼里浮现出微微的黯淡与冰冷。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
见她不回应,他猛地把她扑倒在床上,冷然道:“望年,你说话,解锁不可能,你想同我恩爱,我今天可以满足你,接下来的几天,不是,天天……”
她漠然地望着床顶,像被定住成木偶。
“你别想着这样就能逼我就范,安静的样子更好,至少我不用一直患得患失。”
他扯开所有她的衣物,逼迫她说话,可她像极了那个让他愤怒到头疼的梦一样,不说话,不说话,一直不说话。
望年:“……”
她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痛时蹙一下眉头,忍着楼玉树给的一切感官体验,假装若无其事地捻着头发数数有多少根。
“望年!”楼玉树面有愠色,那双森冷的眸子如同锻了火的钢铁,怒火把他燃烧殆尽。
他愤怒地捏着她的脸,再次吻住她,毫无章法地发劲,排闼直入。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开对待他?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离开与解锁,想都不要想。
他会不懂望年的小心思?
从解锁开始哄,接着哄他出去,最后再哄他不关她。一步一步,开始哄骗他。
她的花言巧语始终令他火大。
望年闭着眼睛忍痛,犹如只离开水的鱼,濒临死亡,急促地喘出凌乱的气息。
第77章 解锁
待所有精气与怒火消散后,楼玉树呼吸沉沉,趴在她身上,吻着她脸上冷咸的薄汗,眷恋地搂着她,鼻子亲昵地蹭她渗出冷汗的脸。
他用绵言细语说着最残忍的话:“反正你不说话,我割了你的舌头,好不好?这样以后你再也不会说那些哄骗我的甜言蜜语,也不会勾引那些男人。”
望年撇头不应他。
“我数三下,你再不说话,我割断你的舌头。”他掰回她的脸,用残酷的语气威胁她,“一……二……”
“三”却迟迟不下,梗在喉咙里。
他愤然地从那温热的窦径退出,赤身下床,取出那把送给望年的匕首。
冰冷的刀刃贴在她脸上,锋利的匕首尖撬开她的牙关,眼神里充斥着嗜血残暴的危险。
不说话也好,反正他不爱她的哄骗,以后就这么陪他,哪怕是死,是枯尸都得陪他。
望年别想逃离他身边分寸,他要碾碎她变心的一切可能,用尽手段束缚她压制她控制她,让她再也没法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望年闭上眼睛,任由他宰割。
反正攻略完这个死病娇,她会离开这书中世界,重生后又是一条好汉,痛就痛吧。
心里暗自准备好承受这份苦难,望年坚决不低头,却发现牙关里的匕首迟迟不伤害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楼玉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开口跟我说话吗?”他冷嘲地笑了一声,拔出匕首,怒不可遏地扔向桌子,只见桌子登时炸裂碎片。
她吓得再次闭上眼睛。
他披上衣服,气得脸部发红,搬着凳子独坐在角落,默默地擦眼泪。
分明是不爱他才会这般伤他的心,他真是贱,贱到与自己作对,贱到这么在乎望年。
他不喜欢这种所谓的“爱”,只有他会丢了理智,心里没法得到安宁。
气氛冷滞了许久,望年僵着那个姿势没动,尴尬极了。她慢慢地放下双腿,伸手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就在望年以为他们要继续冷战时,楼玉树愤愤地走回来,鼻腔的声音发出妥协:“明天解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允许。”
望年立即踢开被子,脸上当即洋溢出灿烂的笑容,终于开口:“树树,我还想再来一次,刚刚好舒服。”
楼玉树:“……”
他静了片刻,喘着怒气的呼吸声,眼泪汩汩淌湿了清俊的脸颊,又气又无可奈何,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擒住她的手,发狠地啃咬她的嘴唇。
“你个骗子。”
“我爱你的。”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爱我。望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不需要你,我杀了你。”他当真被望年气得快要暴跳如雷,发狠地惩罚教训她。
心里酸涩无比,望年却丝毫不哄他,还只想着要他用力地伺候她。
千头万绪重重缠绕,楼玉树压在她身上,无声地落泪,所有的怒火都化为蛮力,全力以赴地“教训”她。
隔天,手腕轻松许多,锁链早已被楼玉树扔在地上。
昨晚把楼玉树气狠了,他逮望年胡作非为,一点儿都不温柔,只有蛮力地干活。
早上起来时,望年头一回体验到了那里剧烈无比的痛。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此刻就是这种状态,是一种钻心入骨的疼。
早知道就不再来一次了。
身旁的楼玉树还在睡觉,她怒火中烧,顿时推了他一把,星眸荡着澄澄的泪花与嗔怒:“混蛋,去给我买药。”
楼玉树脑子一片混乱,刚睡醒时声音带着些许柔软:“什么药?”待睁眼,他清楚地看到望年眼尾挂的晶莹泪水与满身红痕的身体。
“以后你别想碰我了,你差死了。”她痛斥他的恶行,一股反复阵痛的撕裂感无声地折磨她。
刚夸了一句舒服就胡乱,不禁夸。
“哪里疼?”
一听到这话,她气得大哭:“你滚啊。”
他吓得坐起身,甚至直接撩开她撕裂的伤口,慌神小声地问:“真的很疼?你不是骗我?”
“要是现在能动,我立马踢你脸上。”她捂着脸痛哭,想到锁链被解开,有点开心,满脸泪水又气恼地拽住即将离开的楼玉树,“为什么不帮小花解开锁链?”
空气静了几分,楼玉树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的慌张:“她的锁是被我拿了,但……这不是永生石锁。”
望年顿了一下,清泪涟涟,气鼓鼓地咆哮他:“你给我滚去买药。”
“你等我。”
隔了半个时辰左右,楼玉树气息不稳地跑回房间,而望年痛到用睡眠麻痹自己,听到楼玉树的声音才缓缓睁开哭红的泪眼。
楼玉树帮她上药,虽然看了这里好多次,可他还是涨红了脸,哑涩地开口:“你忍着点。”
“快点!”望年失去了耐心,直到苦味浓郁的药膏涂抹在那片伤口上,刺激感痛得她清喉悲啭,涕泪交加地淌湿映雪般白皙的面容。
“楼玉树,你混蛋,拿我泄愤。”她骂骂咧咧的,从未想过能痛得钻心入骨,情不自禁地潸潸落泪,“看我这么痛苦,心里很开心吧。”
“没有。”楼玉树被戳中潜藏在内心的坏想法,故作为她心疼,摇摇头。
他恨不得把望年困在这方小小的床上,全身心地依赖他,为他痛得刻骨铭心,满身心都刻上他楼玉树的名字。
昨晚他彻底释放出内心的疯狂,竭力摆弄她,听她濒临死亡般的喘气,与不愿宣出口的求饶。哪怕她后面挣扎了,他怎么肯放过她。
要解锁就要代价。
涂药后,望年的心情平静许多,看着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挂着几分委屈,来气地捏住他的脸:“痛的是我,你委屈什么?”
被骂了整个早上,楼玉树心情低落,又不屑于同她计较。
他抬起发红的眼睛,凝视她那张像桃花被雨打湿的玉面,心动怦然,羞耻感化为脸上的红晕,低声开口:“我想亲亲。”
“不给,昨晚你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好脾气。”她当即拒绝他,无所畏惧。
他悻悻然地站起身,取出从饭馆里买的粥,细心地给她盛了一碗。
望年身下的痛感缓解许多才有食欲,接过粥:“记得去洗衣服与床单。”
楼玉树:“……“
”看我干嘛?我被你弄伤了,再说我这么白嫩的手能做这种事吗?你若是要我为你洗衣服做饭,我劝你早日清醒。你舍得我做,萧听谢凝之谢安可舍不得。”
楼玉树眼眶红了一圈,语气略重:“不许再提他们,他们不过贪图你的美貌,一时兴趣,根本不爱你。”
“哦?你的意思是你懂爱了,你的爱就是让我为你洗衣服做饭,让我伺候你?想多了,要么你伺候我,要么换人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