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娇妻她又在装哭——糖瓜子【完结】
时间:2023-05-06 14:49:06

  谢淑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陈知韵打的算盘方圆十里只怕都能听见。打扮的花枝招展,佯装无辜地说并无此意?只是来找聂晚昭说话喝茶?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看不透她那蹩脚的伎俩?
  聂晚昭不是个傻的,自然听得出谢淑慎话里话外的提醒,可面上却如往常般温顺,笑着说:“既然来了,不如你先进府暖和暖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天气怪冷的,她不想多做纠缠,如此也算是给她留了面子和退路。
  陈知韵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眶都红了:“不必了,终究是我来错了时间,只愿昭昭别误会了我的好意……”
  谢淑慎打断她:“是是是,没人误会陈小姐的好意,只是天气冷,陈小姐身子又弱,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为好。”
  “多谢谢小姐关心,知韵便不叨扰二位了。”陈知韵佯装没听懂她话里的讥讽,微笑着目送二人上了马车,才转身往自家的马车走去。
  “小姐,那谢二小姐说话也太难听了,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婢女元悠为她愤愤不平。
  陈知韵没应声,只是默默攥紧腕间袖子,她也是个美人,今日更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装扮自己,可如今一对比才明白差距。
  先不说誉为京都第一美人的聂晚昭,就说她旁边的谢淑慎,平时打扮素净,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美人,没什么特别,可今日这么认真一打扮,就像天上的仙女似的,站在聂晚昭身边,甚至都没被压住光芒。
  她不由看向自己的绯红色长裙,为了应景她还专门选了件带着梅花元素的袄子,妆容也化得比往日妍丽,美则美矣,可同穿了素色依旧光彩夺目的二人相比,她又觉得自己用力过猛,有种哗众取宠的意味。
  长相,家世,首饰,布料,就没一样比得过的,就连所乘马车就落人好几等,想起谢淑慎那嘲讽的语气,她手里抓着帕子的力道不由加重。
  凭什么她注定就只能做个下等人?给这些所谓的贵女们当个陪衬?
  不,她不甘心。
  既然出身已经改变不了,那就借助旁的做跳板,努力往上爬。
第14章 赏梅宴
  ◎沈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聂晚昭抱着汤婆子,撩开厚重的帘布一角,看向街边的店铺,今日是她回京后第一次出门,对她来说,太久没见的城中街景还挺稀奇的。
  即便是立冬,繁华的长安街依旧人来人往。
  “你与那陈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成日混迹于大大小小的宴席、小门小户的七品文散官之女,如何有机会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府千金“亲热”起来?
  提到这件事,聂晚昭就有些头疼,叹了口气解释道:“三年前偶然帮过她一回,见她被一堆人堵着欺负,便好心出口替她解过一次围……”
  “然后就一直被她纠缠不放?”谢淑慎打断她,见她点点头,了然嗤笑:“她这种人啊,我太熟悉不过了,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脸色变得阴沉:“以后她再找上门来,你切莫理会,实在不行就直接轰出去。”
  聂晚昭知道她最看不惯耍小心机的人,只是没想到她已经到了如此厌烦的地步,愣了一秒,随即顺从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勾:“好,我会的。”
  马车停在寒客居正门前,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门口聚集着大片的人群,男男女女都有,都是掐好开园的时间到的,放眼望去,但见人均衣饰华丽,色彩鲜艳的衣裳映衬着一个个洋溢着亲热的笑脸,伴随着银铃般清脆的说笑声,周遭都溢出欢乐的氛围。
  这笑声在聂晚昭等人下马车后戛然而止,众人纷纷侧目朝这边看过来。
  一双双上下扫视、刻意打量的眼睛直叫人心生不适,而其间暗含的恶意多是落在聂晚昭一人身上。
  人群中间拥护的是一袭红袍的静纯郡主,性子张扬跋扈,众所周知,她向来讨厌长相狐媚的聂晚昭,只是如这般远远打过照面,就觉厌恶,眼风一甩,迈步往大门走去:“外头的风是愈发大了,吹来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碍本郡主的眼。”
  刻薄的话刚落下,她身后一群跟班似的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去接这话。
  毕竟谁也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去得罪风头正盛的永宁侯府,却也不会反驳这话惹了郡主不悦,均选择闭口不言。
  众贵女远远朝着二人行了个见面礼,便相携着陆陆续续进了园子。
  静纯郡主并未指名道姓,聂晚昭便也没傻到主动去接这茬,更何况这话于她来说不痛不痒,还没今天梳头时掉的那几根头发让她在意。
  可偏偏有人不识时务,凑过来自以为是地安慰她:“晚昭妹妹可别将静纯的话放在心上,也别伤心难过。”
  说话之人是静纯郡主的表哥李元真,他靠过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朝二人躬身作揖,其身后还跟着三五成群的锦衣公子,一个劲儿地低呼起哄,无端让人生厌。
  “她性子就那样,晚昭妹妹无需与她一般见识。”说着,他自认风流地捻起额间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手法娴熟地将其往旁边抛了抛。
  聂晚昭眼角抽了抽,那几根头发油的,单拎出来只怕是都能炒一盘菜了。从前只觉得他是个纨绔公子哥,没想到还是个愚昧草包。
  “我听不懂李公子在说什么……不过郡主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这风大了,就容易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慎姐姐,我们也快些入园吧。”
  聂晚昭福身回礼,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欸,怎么就走了?”李元真还没弄清楚她后半句里“不干不净的东西”指的是谁,对方就已拉着小姐妹落荒而逃。
  他不禁喃喃低语:“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一旁的好友立即附和:“聂姑娘定是被李兄的安慰感动到,害羞地跑了。”
  李元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来经过此事,他伟岸的身姿应当是住进了晚昭妹妹的心里,那上门提亲的胜算岂不是又大了些?
  *
  寒客居规模很大,暗香疏影,步转回廊,便瞧见一位紫衣女子被人簇拥着站至主位,把控局面,大方得体丝毫不见怯场。
  聂晚昭站在角落,好奇地抬眸往台阶上那位盈盈笑着的妙人看去。
  她身着一条淡紫色银蝶长裙,外披白色纱衣,乌黑的高髻上装点着几根镶宝金簪和碧玉钗,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绯红营造出肌肤如花瓣般娇嫩,整个人好似冰雪里纷飞的紫色蝴蝶,轻盈灵动。
  谢淑慎见她看得入了迷,捂嘴偷笑一下,小声说:“这位就是二皇子妃,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江月卿。”
  聂晚昭偏头睨向她,黑眸中洋溢着似知非知的懵懂,仿佛在问“谁啊?”
  谢淑慎见她这副样子,便猜到她可能没听过这号人物,有些好笑又无奈:“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这位尚未出阁就已颇具盛名,才情和美貌冠绝京都,连皇后娘娘都夸过她德艺双馨实乃贵女楷模,后来被淑贵妃看上,便求了陛下为她跟二皇子赐婚。”
  随着谢淑慎的尾音落下,江月卿似乎也说完了话,贵女们四散开来,各自寻着小姐妹往各处赏梅景点而去,除了各公子集聚的前院,寒客居后院里四处都是比花还娇艳的可人儿。
  谢淑慎拉着聂晚昭寻了处人少的亭子坐下,打开了话匣子似的继续说着方才的话题。
  不远处成群的娇俏少女穿梭在梅下小径,聂晚昭听着身边人叹气感慨:“说来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江月卿自然也不例外。”
  “为何?”聂晚昭好奇。
  谢淑慎抿了口刚刚摆上的热茶,掀眼看了看四周,见无人靠近,才故作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坊间相传她撕毁婚约,抛弃了沈家大公子。”
  四年前,宣阳侯于政事上行差踏错,只差一点便要沦落到夺爵抄家、满门抄斩的地步,多亏了沈大公子力挽狂澜,最终化解了危机,却也令侯府元气大伤再不似从前风光。
  江家与沈家有一桩众所周知的娃娃亲,只差上门提亲即可成就良缘,江月卿及笄那日,所有人都以为沈家会上门提亲,谁料等来的却是一纸赐婚书。
  有人说,曾看见江月卿悄悄去过沈家,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自此两家形同陌路。
  京都再无天子骄子,只留宦官走狗在人间。
  “沈大公子多年未娶,何尝不是为了少时的白月光?青梅竹马多深的情分,到头来竟落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啧啧啧,真是令人唏嘘。”
  说着说着,谢淑慎连连摇头,好似在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黯然神伤。
  聂晚昭望着枝头的雪梅发懵,不由伸出手去接那落下的片片花瓣,低声喃喃:“那他一定很伤心吧?”
  “什么?”谢淑慎没听清她说的话,却也来不及追问,只因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偷摸摸靠近岔路,一路小跑过了游廊,消失在拐角处。
  她连忙拉过聂晚昭的手,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略微震惊地抬眼看过去,那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是陈知韵又能是谁?
  “她怎么进来的?”谢淑慎腾一下站起来,属实是没想到她还算有几分本事,竟然能混进来。
  聂晚昭惊讶过后,冷静了下来,安抚道:“左右与我们无关……”
  “我倒要看看她在整什么幺蛾子。”
  “?”
  聂晚昭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谢淑慎怒气冲冲,提着裙子大步往陈知韵消失的方向追去。
  “慎姐姐——”劝阻的话卡在喉咙眼,她长叹一口气,原以为三年不见慎姐姐已经养成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一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跟三嫂如出一辙,便是如何也改不了了。
  *
  红墙下一只素白的手扶着墙面踽踽而行,落梅像飘飞的白雪一样凌乱,无声落在肩头,把它拂去了又飘洒满身。
  明明就是往这个方向来了,她不过崴个脚的功夫,一抬头连个衣角都瞧不见了。
  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脚踝,她试着松开手往前走,还没走出两步,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她轻嘶了一声,径直蹲了下去捂住脚踝。
  说来也怪,她走了这许久,愣是连半个人影都不曾撞见。
  不能再找下去了,聂晚昭掉头沿路返回,她跛着脚走的慢,显得这条路要比来时长许多,走了好半响都没看到那棵与众不同的红梅树。
  她手撑着假山石左右环顾,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走错了路,正忧愁着要不要掉头,却猝不及防被一道哭哭啼啼的娇声止住了动作。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可人生路那么长,你总不能一直揪着那件事不放?舅舅当初待你如同亲生,你若真定了他的罪,你叫我怎么办啊……”
  “沈郎!”
  她的嗓音清透甜软,带着拖长的尾调,似乎是从前方的凉亭里传来的,距离有些远,却因园中静寂,又能清楚地传到聂晚昭的耳朵里。
  单凭这几句话,聂晚昭就已经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的精彩好戏。
  “哭什么。”
  男子不耐烦的声音透过石缝贴耳灌入,微微沙哑的声线多少有些熟悉。
第15章 撞破奸情
  ◎单手搂住她的细腰◎
  沈黎安面完圣,临走时遇到淑贵妃娘娘前来送汤,本欲回避,陛下却起了兴致:“沈卿无事,何不去梅宴放松放松?你年纪也不小了,园中姑娘多,看上哪家的,朕替你做主赐婚。”
  说着说着,硬是拉着淑贵妃要挑个好姑娘给他做媒。
  眼瞧着陛下指名道姓到哪家适龄的姑娘,沈黎安当即插嘴:“微臣还是去梅宴瞧瞧吧。”
  与其留在这儿被乱点鸳鸯谱,还不如去那个什么宴席逛一圈。
  来了才知道,这宴席竟是二皇子妃主办的,难怪他答应后,淑贵妃会是那样一副难看的表情。
  也是,谁会喜欢儿媳妇和前未婚夫搭上关系?
  耳边的嘤嘤哭声在他开口后停了一瞬,转而哭声更响,仿佛夹杂着说不尽的委屈:“你总是这样,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当初伯父出事,我生怕你也受牵连,担心的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好多回,我都想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你,可是……”
  江月卿咬了下唇,望着他冷峻的背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接着道:“可是你是知道的,江家数百年的荣誉,绝不能因为你我的婚事而断送,母亲又以死相逼,你总不能让我……”
  “做那不孝不忠之人?所以我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另寻亲事,四年过去,你明明说过不怪我,如今却反过头来对付我舅舅、对付江家是何意?”
  哭了一阵子,江月卿的眼周都红肿了,绯色爬满洁白的面颊,楚楚可怜之姿再配上声泪俱下的说辞,无一不令人动容。
  亭中突然安静,寒风吹得她指尖都快冻僵,她在赌,赌他会松口。
  原因无他,只因他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四年前宣阳侯府一朝败落,她以为他的心里无她,为求自保果断抛弃了心上人,嫁给了对她情有独钟的二皇子,可四年过去,沈黎安却醉心于前途,一直未娶,甚至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旁人都道他是个痴情种,还放不下青梅竹马的旧情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竟不知,他清冷淡漠的背后,竟是隐藏了那么深的爱意。
  得知他的情愫,她的心中有自责也有后悔,但更多的是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富足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被男人捧着爱着,尤其是沈黎安这样的高岭之花,居然也为她折腰。
  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寒意,墨青色的长衫在风中冷冽作响,身形颀长,面部轮廓比少年时更加清晰,也更有男子气概。
  一阵风吹来,他的发丝微微翻动,气质独绝。
  半天不见他有所回应,她决定下剂猛药:“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是还能做朋友,不是吗?”
  “不必。”
  “我不缺朋友。”
  江月卿脸色一变,哭声打了结巴:“什……什么?”
  沈黎安微微侧头,那张脸冷峻料峭,余光淡漠如冰:“沈某依法办案,从未以权谋私。”
  死鸭子嘴硬。
  江月卿腹诽,正欲再说两句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了自己舅舅,却听他又补充了一句。
  “令舅一把年纪,烟花柳巷还是少去为好。”
  江月卿愣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她想起舅母来找她诉苦求情时,那躲闪回避的眼神,舅舅居然是在那种地方被抓的,难怪她不去找父亲,而是来找自己……
  江月卿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竟是被舅母摆了一道,让她丢人丢到沈黎安面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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