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次当女皇——绘花猫【完结】
时间:2023-05-06 17:14:42

  王婕妤听着这话微微松了口气,忙道:“妾身便是这么想的!妾身还在想,贵嫔进宫这么久,现在还要打理后宫,当然是要拉帮结派,拉帮结派自然是要找裴氏这样的人了。”
  “既然木已成舟,便不必再多提。”张贵人压下了一声轻笑,语气平常,“还是想想东宫之事吧,你前两日不是还在与我说耀儿把一切事情都备好了?”
  说起了陈耀,王婕妤竟支吾了一会儿,她看向了张贵人,道:“妾身想着,那位毕竟被废了,走得太近毕竟不好,这两日便叫耀儿没有再往灵安殿去。”
  “这可不好,若叫陛下知道,岂不是一眼看出之前耀儿就是有所图谋才刻意靠近了废太子么?”张贵人似笑非笑,“你若是还想着东宫之事,便不要让耀儿留下这么生硬的把柄才是。”
  王婕妤面上露出真情实感的慌张来,她忙道:“那妾身……妾身便还叫耀儿如之前那样行事。”
  张贵人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心中压下了一些谋算,面上还是笑着的:“行了,你心中有数便行。”顿了顿,她闭了闭眼睛刻意显露出疲惫神色,接着道,“我累了,你来这一趟我也记着你的情分,这种时候你就算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婕妤抿了下嘴唇,还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张贵人的神色,又没能把话说出口来。
  “你回去吧!”张贵人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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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冬雨中,王婕妤离开了宣华宫。
  坐在肩舆上面,她回头朝着那美轮美奂的宫殿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自己的菱花宫的方向。
  肩舆往前走了好一段路,她看向了跟随在肩舆一侧的内侍,坚定地开了口:“你往甘露宫去一趟,问问贵嫔现在可有空闲,我想去给贵嫔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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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岑儿刚让常秩送走了再次前来谢恩的裴嬛,便又见常秩重新进到殿中来了。
  “又有什么事情?”她问。
  “王婕妤差人来问娘娘是否有空闲,她想给娘娘请安。”常秩说道。
  谢岑儿带着几分诧异地挑了眉,倒是也没拒绝,只道:“那就让她来吧!”
  作者有话说:
  修修改改写了一天,拖到现在才更新,给大家发个红包吧,下章更新前都掉落。
第89章
  对王婕妤,谢岑儿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太多想法。
  当然了,她能看出来王婕妤此人谋算颇深——就只从她生下二皇子还能平安养大母子两人都没出任何意外来看,从结果倒推,也知道王婕妤并不简单。
  但一切又是仅止于此。
  她位分是婕妤,这一点就限制了她所有的谋算。
  若她能升一升到嫔位,或者还能有所不同,但首先张贵人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升位,她若升位,张贵人便无法再拿捏她;其次,陈瑄也不会给她升位,若从陈瑄之前的打算是让陈耀给张贵人养老来看,他对张贵人和王婕妤之间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他既然要为张贵人谋算,那就不会让王婕妤有机会爬到张贵人头上去。
  尽管现在看起来陈瑄是对张贵人颇多冷待,但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陈瑄对张贵人便就是有感情在的,否则若真的半点感情也不剩,他就会直接把废太子的枫山行宫之事翻出来算账了。
  而到现在为止,陈瑄只字不提此事,便能说明陈瑄对张贵人的态度了。
  是冷待了,但并非感情耗尽。
  过去的十几个回目都说明了这件事情,在之后张贵人会复宠。
  复宠是凭借什么?
  那当然是凭借着陈瑄心中对她的并没有完全断绝的爱。
  所以王婕妤在这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她只会有唯一的结果,那就是被张贵人作为给自己洗清身上关于过去种种行为的工具,张贵人只会把一切过去种种都丢到王婕妤身上,她就还是清清白白无辜的那个人,而王婕妤便面临一死。
  王婕妤的这个结局在过去的十几个回目中没有变过,在当下的第十八个回目,想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这第十八个回目已经有太多的改变,王婕妤的结局若是因此也有波动,谢岑儿并不会感觉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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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带着冷雨潮湿的气息,王婕妤进到了甘露宫中来。
  甘露宫中扑面而来是暖暖的香味,她跟随在女官玉茉身后,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两旁。
  从谢岑儿进宫开始,这还是她第二次往甘露宫中来。
  第一次自然是谢岑儿得封贵嫔,于是宫中大小妃嫔们都前来请安。
  那时候尚是夏天,她记得甘露宫中的香味便是带着淡淡清凉的,让人闻了感觉清新醒神。
  她印象之中甘露宫的陈设也与现在不同。
  现在更富丽堂皇一些,夏天时候便显得有几分素淡。
  也不知为何,王婕妤忽然想起来已经死了许多年的梁皇后。
  当初梁皇后尚在时候,她往梁皇后宫中去,便能看出宫中四季陈设不同,布置也如此精巧——这大约应当是所谓的世家女所共有的特点吧?
  陈瑄的后宫中,真正算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妃嫔,其实就只有三个。
  一个自然是已经死了的梁皇后。
  再有一个是在嫔位上的那位昭容,但那位昭容已经病重许多年,从来都不在宫中露面。
  第三个也就是谢岑儿了。
  梁家和谢家自然不必多说,那位昭容……
  王婕妤记得似乎是韦家的?
  的确是韦家的,似乎是已经死了的大将军韦榷的同族的妹妹。
  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她已经跟着玉茉进到了内殿,她看到谢岑儿便就在殿中正靠在凭几上翻书。
  收起了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她进到殿中敛衽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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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岑儿看着王婕妤行了礼,才叫她起身在旁边坐了。
  “妾身做了些点心,给娘娘问安。”王婕妤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了食盒,亲自送到了玉茉手中,再由玉茉拿到了谢岑儿面前。
  “多谢你的点心。”谢岑儿就着玉茉的手看了看那点心,就命她摆出来放在几案上。
  王婕妤于是在一旁坐下,颇有些忐忑地看向了谢岑儿,道:“妾身是从张贵人那边来,见张贵人病了,十分心疼。妾身便想着,到冬季了,一不留神就会生病,便想着来给娘娘请个安。”
  谢岑儿道:“已经让太医看过,我也叫人送了药材,想来张贵人不多时就能好起来。”顿了顿,她看着王婕妤又笑了笑,道,“我身体向来强健,多谢你挂念了。”
  “有件事情,妾身想请示娘娘。”王婕妤面上露出踟蹰神色,又看了一眼在殿中的诸位女官,话没有说下去。
  谢岑儿却没有让玉茉等人退下的意思,她可不打算在王婕妤上面和张贵人有什么纠葛,否则现在这个刚失宠的张贵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就难以预料了。
  在这样剧情乱飞的回目中,她现在不太想给自己增加太多变数。
  于是她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王婕妤看了谢岑儿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若无法直说,便不必说了。”谢岑儿坦然看向了王婕妤,“宫务繁忙,我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去听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妾身……不知从何说起。”王婕妤再看一眼两旁的宫人女官,用力咬了下嘴唇,“妾身……”
  “若你不知从何说起,那便也应当是我不知从何处理的事情,那便不必说了。”谢岑儿打断了王婕妤的话,“我虽为贵嫔,但宫中事情一应也有陛下做主,若你拿不定主意,或者可以直接去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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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婕妤对上了谢岑儿的目光,她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把话说出口来。
  她原是想着拿着张贵人在废太子之事中做的手脚和证据来投诚谢岑儿,谢岑儿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进言陈瑄,如此一来,张贵人是必死无疑的。
  张贵人死了,她自然不用多担忧了,并且她还投诚了谢岑儿,说不定能和那裴婕妤一样也升一升位分,若是能到嫔位,哪怕是最末的一个,也比现在这个婕妤要好太多。
  不过谢岑儿却表露出了拒绝的态度。
  是因为她忌惮张贵人?
  如今已经失宠的张贵人有什么好忌惮的呢?谢岑儿有家世有位分现在还能执掌宫务,她应当做的是清除异己才对,为什么要容下张贵人?
  她一时间有些想不出谢岑儿不接这话的原因。
  只是……她把方才的对话在心里又重新过了一遍,或者她可以直接对着陈瑄投诚,用过去种种,换一个嫔位?
  这样是可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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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岑儿见王婕妤再不说话,又看了看外面天色,索性便下了逐客令。
  她道:“天色也不早了,婕妤早些回去吧!冬天寒冷,婕妤也要以身体为重,千万不要病了。”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想到今天起来就喉咙痛发烧头疼,喝了很多热水,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
  先暂时把写好的更了,明天要是没有就别等了,那估计是作者本人在床上躺着起不来了……_(:з」∠)_
第90章
  王婕妤离开甘露宫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也不知为何她频繁地开始想起从前。
  她是不怎么想去回忆从前的。
  从前并不美好,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她自进宫之后所想的全是将来。
  初时是想,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将来有个依仗。
  应是老天垂怜,她的确就真的生下了一个皇子,她便知道她将来已经有了期盼,她至少能在陈瑄驾崩之后能有一个好的归处。
  可大概是人心不足的,自梁皇后没了,宫里面这么长久以来就只有太子与她的陈耀这么两个皇子,张贵人又把陈耀当做是自己的孩儿一样看待,她便想着,若是太子不再是太子,那么她的陈耀是不是就能做太子?如此一来,她便至少能当个太后了。
  说起来这也不算是她痴心妄想吧?
  张贵人就是把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张贵人若真的把陈麟从东宫赶出去,她的陈耀便就是陈瑄唯一的选择,这叫她如何不心动呢?
  于是她便跟随着张贵人,果真等到了陈麟被赶下太子位的那一天。
  可事情却也并没有如她所想。
  陈瑄并没有改立她的陈耀,而陈麟迁出了东宫之后,也并没有离开皇宫。
  她心中焦虑,并且不安,甚至有些忙乱。
  她害怕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终有一日被翻出来,每一件都算到她的头上,最终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现在张贵人已然失宠,她若为了复宠,会不会把她丢出去当做是赔罪?
  那样做过了错事的便就是她而不是张贵人,以陈瑄对张贵人多年来的宠信来看,陈瑄多半也就真的会顺着这台阶而下吧?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哪怕不了解陈瑄,也是了解张贵人的。
  若谢岑儿愿意接了她的投诚倒是也罢了,她依附着谢岑儿至少能安然无恙。
  可奈何……
  或者只能兵行险着。
  她朝着承香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倒是很快下了决定。
  与其自己被动等着被张贵人当做弃子丢出去,不如早些把这些事情统统都爆出来,大不了也不过是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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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英宫中,裴嬛等来了陈瑄的来临。
  紧绷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虽然她得封婕妤,又抱上了谢贵嫔的大腿,但却又是结结实实得罪了张贵人,她这一整天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直到陈瑄到来,她才感觉到她的确就是在这宫中站稳了脚步。
  一番欢愉后,陈瑄揽着她说话。
  他问:“你有什么喜欢的花色样子?让内府给你送些你喜欢的首饰来。”
  裴嬛便道:“妾身从前贫家出身,没见过太好的花样,进宫来之后便觉得一切都是极好的。”
  陈瑄听着这话却顿了顿,低头又多看了她一眼,笑道:“那就让内府每个花样都给你送一样来。”
  “那得多少呀,妾身也穿不了那么多呢!”裴嬛忙一叠声地拒绝了,“那就是浪费了,陛下的心思妾身明白,但妾身又不能变出七八个身子,一天穿个上十身衣裳。”
  陈瑄垂着眼睑,轻轻笑了一声,道:“那便让内府给你进一套梅花的,朕觉得红梅应当很衬你。”
  裴嬛听着这话便放心下来。
  可上头陈瑄忽然没了声音,她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便见陈瑄只是一脸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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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岑儿如今管着后宫,内府要往各宫送东西,便要从她手上过一过了。
  一大清早起来,常秩便拿着内府送来的册子进到殿中来,请谢岑儿用印。
  “陛下要赏裴婕妤?”谢岑儿让玉茉捧了印玺出来,直接就在册子上用了,随口又这么问了一问。
  常秩的回答却让谢岑儿意外了一些。
  他道:“是同时赏了裴婕妤与张贵人。赏了裴婕妤一套红梅头饰,和十匹妆花缎。再赏赐了张贵人一套四时花树的摆件。”
  谢岑儿听着这话便顿了顿,让常秩捧着册子看了一眼那四时花树摆件的样子。
  “这就要让宫里人琢磨了。”谢岑儿笑了一声,让常秩拿着用了印的册子出去交给内府来人,“用了印,早些让内府送过去就好。”顿了顿,她略思索了一会,又道,“把昨日王婕妤的事情透给张贵人知道。”
  常秩应下来,便捧着册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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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华宫中,张贵人对着内府送来的四时花树怔忡了一会,眼中闪过了一些晶莹泪光。
  她仰着脸不让泪水掉下来,只淡声让钱元赏了内府过来送东西的小内侍。
  钱元客气地送了内府来人离开,再回来时候便见张贵人正叫人把这四时花树摆在了内殿与外殿之间的间廊中。
  他上前去,示意左右先退开。
  张贵人看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钱元忙道:“方才有人拐弯抹角说了件事情,是说昨日王婕妤往甘露宫去给贵嫔请安,但贵嫔没接她的话,请她喝了茶就让她走了。”
  张贵人手上动作顿了顿,眼中那一丝泪意顿时收敛了。她多看了钱元一眼,面色认真起来:“是真的?”
  “应当不会有假。”钱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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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贵人露出了沉吟之色。
  谢岑儿进宫以来,甘露宫中伺候的人都是陈瑄开口派去的,对谢岑儿忠心耿耿,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找着机会往甘露宫去安插什么人手。
  所以这话大约就是谢岑儿特地让人透给她知晓。
  她对谢岑儿也有过提防,但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看得清楚明白。
  至少在现在,谢岑儿并非与她站在敌对的两边,在将来会是怎样,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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