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逦逦【完结】
时间:2023-05-11 14:41:30

  建筑落成,看到从图纸出来的实物,作为设计师而言,是种打心底高兴的欣慰与自豪。
  薄桑只是理智,他明白,这里是边疆重地,尤其冬天所有物资都有限。
  既然有主师来接手,他留在这没什么实际意义。
  夜里的风雪镀着冷色调,薄桑在孤寂黯淡的雪地边,抽了根烟平静了下,才捻灭火星。
  首长的军用帐篷还亮着灯,他走过去。
  帐篷里,首长戴着眼镜,面上的表情颇为满意,在反复看即将出现营地的建筑图。
  未来不久,就会有更坚固温暖的房屋来为士兵们御寒,艰苦的条件能得到一些改善,也是很难得了。
  勤务兵刚给首长倒了杯热水,墨绿的瓷缸,清晰可见底部,只有两片碎茶叶子翻滚,不知泡了多少遍,早已寡淡没了茶色。
  这就是边疆部队可以喝到的茶水。
  连续的寒地守营,让每个人脸上都略显疲惫,但信念支撑着,依旧打起十二分精神,从不松懈半分。
  都说当军人苦,累。
  可他们甘之如饴,他们在守国,也在守家。
  求的就是一个安字。
  国家安定,远在家乡的亲人才能安稳度日,孩子才能平安成长。
  首长其实很想让薄桑留下,但如今图纸画完了,建筑工程主师也将不日到达,实在没什么好借口,听他现在说准备明天离开,只好尊重他的意愿。
  “行吧,明天可以走。”
  说着,首长摘掉眼镜,忽然想起被困在废弃岗哨,薄桑着急去接回来的那姑娘,于是问:“对了,温姑娘没什么事吧?”
  提到她,薄桑神情柔和了些,他说:“没事,明天我带她一起走。”
  “这的条件太艰苦,前几天她还受寒病了,要不然,我还真挺留她在军营给大家跳舞。”首长惋惜。
  薄桑和温洛洛,这两个人,他是真的都想留下。
  闻言。
  薄桑弯了下唇角,摇头拒绝:“她从小怕冷,短时间待还行,长时间身体受不了。”
  现在边疆的冬天,晴天是干冷,阴雪天更是寒风肆虐,实在不适合他努力想呵护的姑娘。
  起身离开前,薄桑看了眼瓷缸零星的碎茶叶。
  他说:“等我回去,托人给您带点好茶。”
  说完,人直接掀帘,出了帐篷。
  夜色寒凉的风雪一瞬卷入,又阻挡在外。
  首长抬眼,看着帐篷门片刻,而后叹息,露出笑自语道:“这小子,面冷心热。”
  -
  温洛洛坐在床边,电热毯开着,身体暖暖的,摸出手机看到一个多小时前刘倩发来的消息,问她有没有顺利回到军营,有没有见到薄桑。
  她已经到达目的地,还用上了电热毯。
  回复的文字消息,表示正在发送的圈圈转了好几回,大概是下雪覆盖的原因,信号是真不太好,半分钟后,才终于发出去。
  一路折腾,温洛洛很想烧点热水简单洗洗躺下等薄桑,但帐篷安寂中,听到了自己肚子的叫声。
  也许是天气太冷,她不觉得饿,胃却发出真真实实需要进食的咕噜。
  掀开帐篷的厚重门帘,冷风往衣服里钻,让她缩了缩身体,踟蹰着没出去。
  素寒的雪地里,有高塔站岗的军人,正对面的高瘦黑色身影,让她一眼认出就是薄桑,连忙喊了声。
  猎猎作响的风声夹着她的声音。
  薄桑还是听到,朝这里过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肚子,说:“我有点饿了。”
  一路颠簸,找车都费劲,根本没顾上吃东西。
  薄桑把她的身子拥进怀里,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抵御凉意,问着:“现在这个时间,食堂的饭菜没了,只有方便面。这样,我开车带你去小镇吃点东西再回来。”
  温洛洛急忙摇头,“太麻烦了,不用,吃方便面就行。”
  军营食堂都是按着时间,统一开餐。
  有错过饭点的,只能将就着吃了。
  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吃方便面喝口热汤感觉也好幸福啊。
  薄桑带她去空地另一边的食堂。
  都是很简单的帐篷群,外面堆着埋了雪的冻白菜,还有几深缸的冻水果。
  残羹剩饭的垃圾桶里,切成小块的白菜和粉条,可以看到今天的晚饭也是很简单的食材。
  炊事员帮忙煮了包方便面。
  薄桑用食堂卡里的光盘行动积分,给她换了个肉罐头。
  红烧肉罐头,软糯焦红,配着方便面很好吃,对于此刻的温洛洛味蕾来说,简直吊打米其林餐厅。
  炊事员看她是跟薄桑来的,又不娇气,吃得香,心里很喜欢这姑娘,于是话也多了些。
  比如,这里青菜不好保存,地域原因,除了冻白菜几乎没什么蔬菜能放的久,尤其冬天想吃点新鲜的绿叶菜,比吃肉罐头还难。
  她将面前的热汤面和罐头一点点吃干净,满足的眯了眯眼,薄桑唇微勾,眼神浮现宠溺。
  热情的炊事员去了趟帐篷外,拿进来两个冻梨招待他们。
  冻梨是不轻易能吃到的,要么受到嘉奖,要么就是安慰生病的士兵之类。
  薄桑接过道谢。
  还不知道薄桑明天就要离开,炊事员只是发自内心将薄桑和有骨气有坚毅精神的战士们视为一类:“千万别道谢,这军营的建筑多亏了薄建筑师你,多少知名建筑公司的人也是说话好听,真要来这艰苦条件工作,都没影了。能看你带女朋友来吃东西,我心里热乎。”
  “您怎么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温洛洛好奇问着,心里因为被人看出而美滋滋的,她看着泡在水里黑乎乎的冻梨,伸手拿过来,用手剥了下梨子皮,没坚持几秒便换了个手,觉得指腹冷冰冰,好像碰着冰碴子一样。
  炊事员笑道:“一眼就能看出来,薄设计师平时不会这样照顾姑娘家。”
  亲自揽着来,兑换肉罐头。
  舞蹈团来之前曾有个女医生在军营,很喜欢薄桑,闲着没事就关心问候,全是徒劳,到走也没换回他多看一眼。
  薄桑垂下眼睑,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冻梨。
  他淡淡道:“我来。”
  而后完整剥开,搁在旁边的碗里插进一根筷子,将不冻手的筷子部分递给她。
  很聪明简单的吃法。
  温洛洛默默学习到了。
  她张嘴,一口咬下去。
  冻梨的温度让牙齿发冰。
  不过,汁水很凉,也很清甜。
  就像她此刻在这座军营的心情。
  等吃过这顿特别的晚饭,薄桑送她回到帐篷,又回往自己的帐篷,要跟张旭交代一声明天要走的事,以及,他今晚不在自己帐篷睡了。
  张旭一副八卦热切的样子,好似什么都懂:“老大,你去吧,我保证谁都不说!”
  薄桑淡淡,把烟和打火机搁在桌上,有点要戒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明天就动身。”
  ·
  热水是现烧的,温热的舒适,简单洗漱完的温洛洛侧躺在床上,枕头留出一人的位置。
  她迷迷糊糊闭着眼等待,像个等丈夫的小娘子。
  帐篷掀开,薄桑坐在门边的椅子,烧水的声音再度响起,很轻微的声响与外面阵阵凛风交融一起,深夜里,格外空旷和静谧。
  薄桑正洗漱,余光瞥见床上探出个小脑袋。
  他看去,她半遮着脸,一双透亮的眼睛眨啊眨的纯净如雪巅莲花。
  薄桑顿了一下,挪开视线,深重的吸了口气。
  快速的洗漱完,擦手,关灯,从身后抱住了她。
  强有力的臂弯,温洛洛心跳很快,她如今的身体已经很成熟了。
  这些年,她对身边断断续续出现的男人很无感,像个没有世俗欲望的圣女,只是偶尔在凌晨时分的梦中见到薄桑,才会有生理念想。
  如今被他真真实实的抱着,清冽的气息,夹杂了些许薄荷的烟草。
  她似是被蛊惑,无法忍受,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开始甜蜜的引诱,搂着他的肩膀,唇撩拨似的,轻轻擦过他的耳朵。
  原本还打算再去亲吻他的脖颈和喉结。
  但对方没给她机会。
  薄桑捏住她的下颌,而后捕捉到她的唇,指腹才松开。
  痴缠的吻开启。
  他似乎是忍耐太久,如今呼吸交织,又凶又烈,恨不得吻到血肉里。
  从侧躺到被压。
  温洛洛被他亲得脑袋发热,软在军绿棉质的床褥上,吻到呼吸不畅,试图逃离他的掠夺,想要一丝喘息。
  但刚逃出没一寸,便又被他扣回温度极高且硬的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多平复几下呼吸,就再次被他的气息纠缠着。
  和六年前的接吻,有相同,也有不同。
  相同的都是一点就着。
  不同的是他比以往更有耐心和强势了。
第39章 着迷
  不用眼睛看, 其余感官就会格外敏觉。
  热度上来,像发烧一样。
  没有疼,满是想要再往被探寻, 彻底被摸清里面的温度。
  温洛洛以前想象不到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平日里握着笔, 显得格外冷感劲瘦。
  原来,它不光能大大方方解出错综的迷宫题, 画出线条,还能颇带失控这样与她亲密。
  薄桑也好不到哪里,在她松开唇后,呼吸很重在她脖颈留了两个红印。
  她眼眸闭着, 眼睫也依旧在微颤,手无助又可怜兮兮的抱着他的脖颈, 气息里满是他, 温度里也满是他。
  心脏跳动强烈火热。
  无限欲想的感觉,越涌越多。
  呼吸的骤然停顿间, 已经抛入烟火梦幻的云端。
  她蜷缩了一瞬。
  残留的一丝理智是想忍住不出声,却被席卷着受不住,很快出来。
  他呼吸沉重的低头, 再次吻住她的唇, 将她难以自制的声线消弭于唇齿间。
  这里是军营。
  大部分人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
  夜雪茫茫,呼啸风声不足以完全掩盖这种娇音, 区别太明显。
  真要听见,那可太折磨人了。
  薄桑去拿旁边的纸抽, 还不忘将被子拉到她肩头, 盖住缝隙, 怕她受凉。
  纸巾柔软。
  他在帮忙擦拭。
  温洛洛一躲。
  他低笑了下,嗓音沉沉,哑着格外好听:“躲什么?”
  她觉得耳朵烧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擦也行……咱们还继续进行吗……”
  “……”
  薄桑掀起眼皮,温洛洛羞怯怯的勾着他,简直像聊斋里的纯欲交织的迷人女妖。
  他不答,反问:“你想吗。”
  “……好像受不住,也好像能继续深入试试。”她努力矜持委婉。
  白软的纸巾沾湿之后,她眼看着,薄桑用了好几张才帮着擦干净。
  空气中浮着一股淡淡的旖旎味道。
  她把脸埋进被子,闻得更清晰。
  好像是自己……
  这本就是边疆,没繁华城市的噪音。
  依稀能听见帐篷外刮过的猎风。
  薄桑最后擦干净他自己的手指,嘴唇在她发丝间亲了亲:“今天做不了。”
  她疑惑:“因为没套吗?”
  他不是不想,而是做起来总不能一直堵她的嘴巴,她会很难受,而且,他也想听她忍不住的声音。
  但前提,是只给他自己听。
  男人这方面的占有欲,说不清道不明。
  薄桑隔了会儿,压下很想要她的冲动:“太会叫了,我怕整个军营的人都睡不着。”
  温洛洛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就是没忍住。”
  她小声辩驳,羞红了脸,闭眼鼻尖贴在他胸膛。
  薄桑感知到她的温度,微微潮热,出了些汗。
  挺好。
  起码不冷了。
  他将她揽在臂弯,默默深呼吸,努力转移注意力,不去刻意想她身体的温度与曲线。
  外面树枝挤压的雪被风吹落一簌簌,落在暖和许多的帐篷边缘。
  冷硬的堆积,柔软的温度,两种极端挨在一起。
  雪层融化在地上,成为湿寒的潮气。
  她在怀里,薄桑已经觉得没有遗憾。
  他开启话题:“让你明天就跟我回琢岛领证,你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清冽气息透过发丝,微微湿热。
  她枕在他臂膀,摇摇头,认真的回应他的话:“不快,你不许说我早熟,其实,我十三岁刚搬到你对面那年,就惦记上你了。”
  “哪个上。”
  薄桑重重的呼吸,哑声问:“谁上谁。”
  她脸一红。
  知道没套,这他又不会真来,也就气势不弱,故意很嚣张的勾人:“等你上我呀……”
  天知道她下次再敢这么说是什么时候了。
  这样说的结果,就是再次快被他压着亲,衣服在被子里被扒了大半。
  每寸都被他掌心温柔缱绻,细细感知流连了遍。
  让她又羞又臊,被他抱在怀里,娇嗔:“你欺负人。”
  “不想我摸?”
  “……也不是不想你摸。”
  “那就再摸会儿。”他低语,认真。
  “……”
  喂,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耳根一热,捂住胸口,反抗了句:“不行,你也得把衣服脱了,这样才公平。”
  薄桑淡淡勾了下唇角:“嗯,你说得对,要公平。”
  彼此被贪念焦灼,烧得很热。
  被子里哪里会冷。
  跟前几天自己躺在睡袋不同,今晚跟薄桑一起,简直热得她发丝都出了细汗。
  嘴海一时过瘾。
  她在两次过后,无力且发软。
  筋疲力尽入睡前的几秒,她还在恍惚下着决定。
  下次再也不敢轻易勾他了。
  -
  温洛洛再睡醒的清晨,天气很好,帐篷缝隙有阳光透进来,风声都小了不少。
  部队的人早早在吹哨喊口号晨练,她醒来时,被子边角被掖得严严实实,薄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洗漱,裹好外衣和围巾,从帐篷出来,天空很蔚蓝,周围山峰白雪皑皑,能感觉光线从白雪反射过来,满满有些刺眼。
  集合训练的队伍刚好解散。
  薄桑从后方过来,捡起搭在帐篷边的黑色外衣,见她醒了站在门口,他朝她走过来。
  “先收拾一下行李,待会儿我们去吃早饭,然后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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