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的卢【完结】
时间:2023-05-11 14:48:04

  他那一刀用了十成的力气,伤口几乎快要见骨,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治愈。
  裴闻心里戾气更甚,不过他一向能平静的压下去。
  总有一日,他也会控制不住划烂了阮洵期那张脸,只会扮乖,装好人,看那张会骗人的脸被划烂了,他还能那么讨人喜欢吗?
  隔天。
  姜云岁就被裴闻带回了侯府。
  裴闻并未将她送回听澜院,而是直接扣在他自己的院子,不许外人进出。
  三个多月过去,里里外外都变了一通。
  京城比苏州要冷许多,进了屋子才觉得暖和一些。
  “我要回听澜院。”
  “回去吓唬伺候你的那些奴婢吗?”裴闻搂着她的腰,顺势把人抱在了腿上,漫不经心开了腔。
  “她们怕不是要以为你的魂魄来找她们了。吓死了人我还要为你善后。”
  “不会的。哪怕我变成厉鬼,她们也不会怕我。”
  姜云岁现在更担心裴闻真的要像他所说,让她当个丫鬟,把她光明正大扣在身边。
  裴闻觉得她又在打一些坏主意,“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裴闻实在过分,连身像样的衣裙都没给她准备。
  她每天只能穿裴闻的衣裳,她穿着实在太大了,这个样子,都不用人看着她也出不去。
  这样过了几日,姜云岁自己先受不了了。
  裴闻傍晚回来的时候,心情应是不错的,眼里带着清润的笑意。
  姜云岁决定暂且退让一步,“我不要再穿你的衣裳了,根本不合身,我要我自己的衣裳。”
  裴闻捏了捏她的脸,“郡主的衣裳都烧了,府里如今没有你的衣裳。”
  姜云岁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个规矩。
  人死之后,衣裳都要烧了。
  姜云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裴闻骗了许多日,她退而求其次,“你让人给我新做几身衣裳。”
  裴闻沉吟片刻,装模作样:“是我考虑不周,明日就让绣娘来给你量尺寸。”
  姜云岁没想到裴闻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她将信将疑,也没有全信。
  谁知第二天真的有绣娘上门给她量尺寸。
  她着实松了口气,好歹不用再穿着裴闻的衣裳了。
  隔着门窗,看着窗外的奴婢在换灯笼。
  喜迎迎的正红色。
  “侯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吗?”她问绣娘。
  绣娘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小郡主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嫁人的消息,还以为侯府里是有旁的什么喜事呢。
  绣娘牵强笑了笑:“我也不知,兴许是的吧。”
  她出言将话岔了过去:“贵主,您抬抬手。”
  上门之前,管事早就与她们再三叮嘱,不可这位面前唤她郡主。
  绣娘虽然奇怪,但也不会多问。
  外头都传病了三个多月的小郡主已经快不行了。
  且看眼前气色红润的模样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想来是身体好全了,趁着大好,赶紧将婚事给办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当新娘子了。
  量完了尺寸,绣娘等人就恭恭敬敬的退下。
  她们还得回去改婚服。
  时间赶,好在人手够多,倒也还来得及。
  又过了两天。
  京城下了初雪。
  瑞雪兆丰年,着实是个好兆头。
  大雪过后是两个晴日。
  淮安侯府的世子和郡王府的小郡主,总算要在这个晴日里大婚了。
  姜云岁直到被人叫起来梳洗打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
  她稀里糊涂被塞进花轿里,又稀里糊涂被裴闻背了出来,周遭的吹锣打鼓声,刺耳的让她觉得迷茫。
  恍惚中她还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嫁给阮洵期的那天。
  只不过那天她连门都没出就被弄晕了过去。
  拜堂入洞房,一气呵成。
  拜堂时甚至是裴闻抱着她抱的,她也不知怎么的,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还有点困。
  等被送入婚房。
  姜云岁才慢慢恢复了点力气,她掀开盖头,盈盈摇晃的烛火,映着红烛红绸。
  随处可见的囍字。
  贴在门窗上,柜门上,屏风上。
  红烛燃起的火光好似涟漪的水波。
  一圈圈的漾开。
  房门“吱——”的声。
  一身正红色锦袍的男人缓缓推门而入。
  裴闻滴酒未沾,酒壶里的酒提前换成了水,酒过三巡,故意装醉才脱了身。
  他的妻子静静坐在床边,放空的神色好像有些茫然,揪紧的双手,似是拘谨不安。
  裴闻兀自斟了两杯酒。
  夫妻该喝交杯酒的。
  他朝她走了过去,想叫她不用怕。
  转念想想,说了她未必也能听得进去。
  作者有话说:
  小裴:先结婚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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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圆房◎
  烛火遥遥映在少女绯白的脸庞, 火光轻吻鼻尖,透着薄薄的红。
  姜云岁坐立难安,指尖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紧张望着端着酒杯朝她走来的男人。
  裴闻看她警惕自己的模样, 轻轻笑了声。
  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抬袖间是若有似无的清冽淡香, 屋子里的烛火照得男人冷峻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冷山月变成了池中水。
  风吹起了涟漪。
  “你怨我上回没有让你当成新娘子, 我今晚赔给你一回。”
  姜云岁有点气不过, 忍不住反驳了他:“你强词夺理。”
  裴闻将酒杯递到了她的面前,“该喝交杯酒了。”
  姜云岁知道自己不胜酒力,而且她现在总是不受控制的要把裴闻想的很坏,虽然她是亲眼看着他从酒壶里倒得酒,可还是怕他提前做了什么手脚。
  姜云岁轻轻撇过了脸,“我喝不了酒的。”
  她很有底气, “我身体不好。”
  话音刚刚落地,男人握住她的手腕, 将酒杯往她的掌心里一塞,“只这一杯。”
  他越这样,姜云岁就越觉得自己怀疑的对。
  他就是在里面下了药。
  她任性道:“一杯我都喝不了。”
  本来也不是她想嫁的, 她连自己今天要成亲了都不知道。
  裴闻沉默,垂着眸, 眼珠乌黑, 眼神平静, “张嘴。”
  姜云岁觉得他真是冥顽不灵, 她使劲摇头, 满眼都是抗拒, 单薄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你又要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吗?”
  她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这句话却叫裴闻气得发笑,她倒是很擅长往他身上放一些罪名。
  稍微不顺她的心意,她就这般红着眼睛质问他。
  裴闻显然已经不吃这套了。
  “你若自愿,我便不用逼迫你了。”
  说罢,他伸手拢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长指轻而易举撬开了她的唇,长指染了她的涎水,也满不在乎。
  姜云岁忍无可忍,齿尖轻轻咬住了男人的长指。
  裴闻愣了两秒,反而轻笑了声。
  姜云岁很奇怪,难道他都不会觉得疼吗?
  她可没有收敛力道,齿尖都已经咬破了他的皮肤,都已有些酸痛了。
  耗了许久,姜云岁才松了口,裴闻懒懒散散抽出手指,上面已经有了些血洞。
  他还很是很执着:“现在能喝了吗?这是交杯酒。”
  姜云岁还是不情不愿的,裴闻已经勾住了她的手,将自己手中这杯酒一饮而尽。
  他盯着她,姜云岁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端起酒杯仰着脸,慢吞吞抿了一口。
  裴闻也不是逼她全喝了。
  只是该行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姜云岁什么都不懂,成婚之前也没人来教她。
  裴闻将酒杯放在一旁,他站起来,灯盏里的火光已经有些昏暗,他用剪刀,剪了一截灯芯,摇晃的烛火燃烧正盛。
  裴闻又用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段头发。
  姜云岁不知道他这是他做什么,她走神的片刻,裴闻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长指勾起少女的一缕长发,清脆的一声响,剪下了半截乌发。
  她今日的妆容很浓艳,却没有让她看起来很俗气。
  圆润的眼珠,乌黑的眸色,沁着水润晶莹的光泽,白雪细腻的皮肤上了些胭脂,透着泛红的气色。
  眼角眉梢无意间勾起万千涟漪。
  乖软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娇媚稠丽,眼波流转,像画师精心细琢过的神女。
  裴闻将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百花香囊里,挂在了床头。
  结发夫妻,白头到老。
  做完这件事,裴闻转过来看向了她,问:“你累不累?”
  姜云岁不想应付他,顺势点点头对他撒谎:“累了。”
  裴闻起身,让院外候着的丫鬟进屋来伺候她梳洗。
  卸下发间的首饰,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
  姜云岁在浴桶里泡了个澡,水雾氤氲,舒展的四肢被温热的水流包围,舒服的让人不想起床。
  过了很久,她都不想起来。
  新婚之夜,有件事总是躲不过的。
  她习惯逃避,能躲一时就躲一时。
  水快凉了的时候。
  丫鬟们又小心翼翼进来伺候她更衣,姜云岁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吧。”
  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柔软的绸衣,又故意慢吞吞的绞干滴着水的长发。
  磨磨蹭蹭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裴闻半句都没有催促,耐着性子坐在小榻上看书,他这个人一向很有耐心。
  夜已深,红烛也快燃尽。
  姜云岁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故意放慢了脚步,待看见男人还稳稳当当坐在屋内的小榻上,她又紧张了起来。
  原本以为过去了那么久,他该走了的。
  裴闻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朝她望了过去。
  绸衣单薄柔软若隐若现透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一把柔软的细腰,纤柔的身姿,泼墨长发落在腰后。
  她不安抿着唇,唇色似是被她的齿尖磨得洇红。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裴闻好像都能闻到她身上漾起的软香。
  裴闻无声咽了下喉咙,“头发干了吗?”
  姜云岁点了点头。
  裴闻对她招手,她也不动。
  男人主动朝她走了过去,指尖漫不经心缠着微微还有些湿的发梢,“没干。”
  裴闻用毛巾又帮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头发。
  姜云岁浑身僵硬,背脊也绷得很僵,他的呼吸好似就落在她耳边,酥酥痒痒,很不自在。
  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忽然被他抱了起来,一阵眩晕,她就被抱上了床。
  男人抬了抬手,床头的灯盏,逐渐熄灭。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姜云岁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她往床里面缩了缩,掩耳盗铃般卷着被子,以为这样裴闻就看不见她。
  她画蛇添足的多说了句:“我好困。”
  说完了还做作打了个哈欠。
  裴闻望着被子里拱起来的身影,不禁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伸出胳膊,连人带被一把全搂入自己的怀中。
  “岁岁。”
  她耳朵后好痒。
  他的呼吸好烫啊。
  裴闻说:“等会儿再睡。”
  姜云岁装聋作哑,她不想等,闭上眼睛就能睡觉为什么要等。
  她闷在被子里有点喘不上气,不得不探出脑袋,脸上已经被热气熏得发红。
  裴闻的手掌悄然贴着她的腰肢,隔着布料,源源不断的滚烫热气贴着她的皮肤。
  裴闻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后颈,呼吸灼灼,声音听起来也万分隐忍,嘶哑低沉:“办完正事再睡。”
  姜云岁刚要拒绝就被他堵住了嘴。
  轻易就让他撬开了唇舌,顶了进去,她的舌尖被吮得发麻,呼吸不畅,不得不依赖着他。
  唇瓣被蹂.躏的红肿。
  她像个溺水的人,不得不抱着他这根浮木。
  少女的指甲锋利,深深掐着他的后背。
  浑身好似痉挛那般,难以自持。
  门外无人守夜,丫鬟们提前就被管事叫走了。
  世子不让人守着,怕也是不愿意让人听见什么。
  哪怕是一丁点可怜的哭声不愿意让旁人听了去。
  夜风如起潮时的湖水。
  轻轻拂过。
  时而柔软,时而冲撞。
  起起伏伏的潮水里压抑着溺水的可怜人的哭吟。
  潮起时,浑身都被水浪包围。
  潮落时,酸胀无力。
  屋里面,只映着月光那点微弱的光。
  姜云岁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面色红润,眉眼矜娇,从里到外透着软烂的甜香。
  裴闻捏着她的手指头,心情愉悦。
  他望着她的手,心想改天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的指甲给剪短一点,被抓伤了倒是不疼。
  只是留了疤,不太好看。
  第二天早晨,丫鬟们天刚亮就在外面候着了。
  昨天大半夜,世子才叫了水。
  这一夜,怕是难熬的。
  裴闻早早就起了床,穿戴整齐后往床上看了眼,她睡得还很熟,脸红红的,乖乖窝着枕被,外面的一点儿动静都听不见。
  裴闻没忍住,折回床边,俯身弯腰亲了亲她。
  按照规矩,新婚第一天是要去请安的。
  裴闻也不会这么早就把她叫起来,便自己去了前厅,他难得的好心情,底下人都看出来了世子今天如沐春风,眉间舒展,不似前几个月,阴沉似霜。
  侯夫人只见他一人,开口便问:“岁岁呢?”
  裴闻答道:“让她再多睡会儿。”
  侯夫人对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前几个月,外面的谣言传得她都快要信了。
  裴闻连她都不让去听澜院。
  谁也不许进去。
  霸道的像是已经把人娶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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