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头——小小桃.【完结】
时间:2023-05-11 17:16:47

  没多会儿,敲门声响。
  宴烬北起身去开门,坐在沙发上的池缨看他推进来的小餐车笑了笑,几道小炒菜,给他要的米饭,她不吃主食,但点了瓶红酒。
  “什么时候点的?”宴烬北把菜摆上桌,问她。
  “洗澡之前。”
  “花了多少钱?”
  池缨知道这人对她是不在意那点钱,但他那辛辛苦苦赚的钱也不能全往她身上花,这年头谁的钱都来之不易,况且他那还是血汗钱,“没多少钱,再说你请我洗澡,我请你吃饭,合情合理。”
  “吃饱喝足才有干劲。”
第14章 如果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呢
  宴烬北听她后半句撇过视线,拎起红酒瓶放在柜子上,“点酒是想脚伤再复发?”
  “喝一点红酒没关系。”
  宴烬北没理她,收起酒,把筷子摆在盘边,精致的摆盘实则并没有多少东西,但池缨知道他的饭量,点的也不少。
  本来她就是奔着红酒去的,结果还落了空,好在酒店的饭菜还不错,眼神还瞟着那瓶红酒,“网上说轻微的伤少喝一点没关系。”
  宴烬北看她多加那道锅包肉直接端到她面前,但没和她争论喝酒这话题。
  “宴烬北!”池缨喊他。
  宴烬北看她一眼,“酒别想着喝。”
  “我口渴,想喝饮料。”
  “什么饮料?”
  “芬达,罐装的,要冰的。”
  宴烬北放下筷子,拿手机给客服打电话,直接要了三瓶芬达,客服那头送上来的也快,开的是豪华间,好歹也是一夜消费的大客户。
  送来的冰汽水不算太凉,两瓶放在茶几上,他单拎起一瓶,左手拇指按住一侧,三指按扶着罐身,食指一曲扣着银环“嘭”一声扣开,稍微用力往外拉,手背指骨躬起,银环彻底脱落挂在他的食指头,液体一滴没洒,放在她手边。
  池缨目睹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见过人用右手扣过,这是第一次见用左手的,他手面糙,但除了那些细碎的旧伤,指骨是好看的,哪哪看着都很有力量,她端起罐身往嘴边送,笑道,“手指挺灵活啊。”
  “吃饭就少说话。”
  垫了五六分饱的池缨就把筷子放立在盘边,背靠着沙发,端着芬达瓶底磕落在膝盖上,单腿盘着,受伤的脚还在耷拉着,身上的浴袍有点松垮,里面真空,她不喜欢束缚的感觉,甚至几缕长发还堆落在胸口处。
  宴烬北把这饭解决的七七八八,才收拾碟盘放在推车上,给客服打电话再次收走,两人坐在客厅里没什么事,搜了一部电影,身边人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定不住神。
  “你把红酒打开,玩会儿游戏。”池缨躺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提议,手摸着他的喉结摩挲,可能手瘾犯了,感觉怎么都摸不够眼前人。
  有点受不住的宴烬北捏着她的后颈把人提起来,知道她一心还惦记着那瓶酒,“喝酒想也别想,等你脚好了再说。”
  电影继续放着,除了男女主在书房里的那段刺激,女主身穿绿裙子,男主把人按在书架上,加之昏暗隐晦的灯光的营造,第一次看的时候牵制了池缨的神经,但只有那一瞬间,抓不住的影,之后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
  看过好几遍都再没出现过。
  身旁这人像是第一次看,那专注样,还起身扣了罐芬达。
  “最后男主死了。”
  池缨轻描淡写地说出这部电影的结局,“女主也死了。”
  “但犯下罪的人却活得好好的。”
  宴烬北不知怎么,她故作的轻淡之谈,却让他能听出话语里隐藏极深的某种恨意,眉头稍蹙,视线移落在她身上,当两人视线相撞的那瞬间,池缨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瞬间是他的错觉。
  “洗漱睡觉。”
  等池缨站在卧室门边时,身子半倚着,看着眼前这两张床多少有点傻眼,哪的豪华套房还有双人床的配置,听到逐近的脚步声,漫不经心地问道,“提前准备好的干湿分离?”
  “哪来的这么多腔调。”宴烬北刚洗完澡,浑身还透着凉气,这没换洗的衣服,他本就没想在这住,现在就只得围了条浴巾出来,衣服被他放进洗衣机里正搅着。
  池缨上下扫量,视线最终定在他那俩腰窝上,镶嵌在劲腰上就像俩钩子,专勾人魂的,而平日在衣物隐藏下的肩宽窄腰比例在此刻也更加明显,“那你穿成这样准备勾引谁?”
  没搭腔的宴烬北弯身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发根还在往下滴水,滑落后背的那道性感背线,甚至还有几滴顺着他的颈侧往前落,前后透彻,湮没。
  池缨挪步到他的床边,屁股还没挨上边沿,人就被扛抱到另一张床上,连带着被子一股脑地全盖在她身上,唯独没碰着那只缠着绷带的脚,“想睡觉就老实点。”
  听他这话,池缨只觉得他此刻虚伪极了,那团火不知道烧了他多久了,浑身的凉意又被灼热驱赶地一点不剩,“那不老实的后果是什么?”
  “这样吗?”池缨对上他那愈燃愈烈的黑眸,双手从被沿下伸出勾住他的脖子,头微仰,粉唇在他那处逐渐愈合的颚骨伤疤周边轻吻,而后慢慢加重力度。
  轻微的刺痛牵扯着宴烬北那根紧绷至极的神经,直到她的吻再次落在他的唇上,一触即发的火花,一扯即断的神经。
  宴烬北长睫颤地厉害,那蕴藏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慢慢流淌而出,单手掰过她的头,指腹用力摩挲她的颚骨,指腹抵着从上至下,此刻他的眼底像是存有恶魔,似地狱深渊的暗,指腹落在她的耳根边缘时,手掌猛然扣起。
  池缨的脖子被迫仰起,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蓄势准备接应。
  眼底的那股隐藏的欲火烧的太旺,能把她燃了,宴烬北用膝盖曲开她的长腿,单手摁住她的右腿,怕磕碰的脚伤,但他能忍,颈侧的青筋都在彰显他的情,这时候仍在克制那股劲,直到他压制着喘息,瞳孔被什么静然侵袭,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也是瞬间,双手紧握成拳的宴烬北闭眼挣脱出那股劲,眼尾猩红,是情又不是情,拽起被子裹在她身上,指腹拂过她鼻尖的细汗,看向她迷茫又没缓过神的劲,翻身把人拢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拢着她的发贴落在头顶。
  “那有问题?”
  宴烬北没在意她故意刺激的话,静了会儿,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涟漪如波的眼睛,想亲上去又克制,没头没尾地道,“池缨,我不回北京,跟了我没好处,知道吗?”
  他不是会为了享受一时之快就和人玩一夜情的人,他不玩情,更不会拿钱嫖,要睡了就是自己女人,是要负责到底的。
  他是骨子里重情,和他过往的职业没什么关系。
  “纪璟淮给了你什么条件,许了你什么前途,在我这都是没用的。”他说的很平静。
  最初的恼火在警局那一刻就燃的彻底,心软的时刻是在她脚底扎伤流血的那瞬间,慌乱是本能,控制不住的。
  池缨彻底回了神,眼底遗留的那份情散的极快,眼神里满是清醒,她和纪璟淮是签了合同,两人达成共识的是她把人带回去,他就拿资源捧她,甚至送她出国发展。
  她苦日子过怕了,对金钱的欲望比常人都强,野心比一般人都要重,所以在纪璟淮找她谈条件的时候她没拒绝。
  她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唯有那张脸是资本,但她自始都知道光有脸蛋的美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这般,最后还是被欠债的父亲拉出去卖,怎么求都没用。
  宴烬北没打断她的思考,直到那句——
  “如果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呢?”
第15章 看过我的病例吗
  宴烬北被她这句话镇住了神,此刻眼底燃的不是欲而是他难以把握的情,静了会儿,他侧头看着她,粗粝的指腹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从未有过的柔,有点不像他。
  原来他会温柔的。
  “看过我的病例吗?”
  单手拢着被子的池缨蹙眉,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有病这件事,没接话,宴烬北看她的神情也看得出,纪璟淮并没有给她透露过多,“心理障碍,很严重。”
  一声落,两人都沉默了。
  宴烬北没再说下去,也没解释,有些事她不能碰,也不能了解。
  池缨靠着床头没说话,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事,这完全没纪璟淮当初说的那么简单,把人带回去就行,甚至,她现在心底的想法有点偏离了当初原本的航线。
  心理障碍她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
  就像雾子说的,这年头的生活有几个人心理是正常的,健康快乐,多简单的四个字,又有几个人做得到,所以在有时间限制的生命里就应该活得轻松点。
  宴烬北没等她开口就已经起了身,洗衣机的运作早就在两人玩情的时候停了,他把衣服放在烘干机里,差不多半小时,再次回卧室之后他已经穿好了毛衣长裤。
  “所以你上锁的那间卧室里面都是什么?”池缨看向他。
  宴烬北没解释,像是出去想事,想清楚回来之后就做了判决,“池缨,脚好之后收拾东西回北京,纪璟淮许你的那些条件依旧作数。”
  “什么?”池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一星期之后我送你去机场。”
  “真想送我回去?”
  再一次发问,宴烬北看着她没出声,眼神里流淌着说不出的情绪。
  池缨讪笑,“你这张嘴真比那处还硬。”
  “宴烬北,你是没谈过恋爱还是真没碰过情?”
  酒店也没心情住,两人各怀各的情绪,凌晨回到家,还是如以往那般,她房门紧关在卧室,他坐在沙发上,可这几天该有的温存却消得彻彻底底。
  就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客厅静的过分,宴烬北甚至连烟都没抽,本身他的烟瘾就不大,这几天照顾她更没了想抽烟的事,时时刻刻小姑娘勾着,不得不说,他没动过什么情,但这次,完全失了把控。
  只是,绕在他心底的那件事始终都没办法释怀。
  他,在云南待过三年,在泰国待过四年,七年时间,时时刻刻的警惕换来的这条命,可就在他执行命令的最后一年里,被迫拖拽着一名无辜的中国女生入了这趟浑水。
  她苦苦哀求他不要碰她,眼泪浸湿紧蒙着她双眼的黑布,直到那身衣服被彻底撕碎,她那句“求求你,别碰我”是用的中文,就像人在濒临崩溃时本能的反应,揪着他的心直发疼。
  明明是救人的主,却救不了眼前苦苦哀求他的姑娘,甚至这朵正绽放青春的花还是他亲手摧毁的。
  而他两年前查出的心理障碍的根源也归于那件事,他内心藏有很深的愧疚,每每做梦都能听到那哀求的哭喊声,但计划了七年的剿灭毒枭不能就毁于一旦——
  宿舍楼。
  “什么情况?刘燃生,你小子现在可以啊,闷葫芦开窍了,不过谈谈恋爱也是好事。”闲着没事的陈让本想喊他一起打局游戏,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手机界面上,看到那卡通小女孩的头像,笑侃。
  刘燃生按灭手机顺便塞进裤兜,瞥他一眼直言道,“那是嫂子的微信。”
  “嫂子?你家里不是只有刘意涵这一个妹妹吗?哪冒出来的嫂子?”陈让没懂他哪来的嫂子。
  “北哥的家属。”
  “嗯?”陈让脑子一转,恍然大悟,“什么时候加上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刘燃生端起热水壶,回怼他一句,“那天喊你去超市,你说你不去。”
  陈让想起来了,那天在和娇滴滴的媳妇视频聊天,哪有心思管别的,好不容易腾出空来,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那北哥知道吗?”
  陈让接过他的热水壶,往泡面里倒水,这天的温度直降几度,冬天的脚步逼地越来越近,两人没班也懒得出去吃,况且都凌晨了,“不怕挨揍?”
  那天宴烬北揍冯建斌的架势属实是镇住了他,像不要命似的,一拳一拳出的极重,躺在地上的冯建斌嗷嗷叫,见宴烬北那浑身戾气的样,周边愣是没人敢上去拉架的。
  况且,宿舍楼周围没监控,附近除了个别商店会安装室内的。
  不过被挨也是因为冯建斌自己嘴贱,当时看到站在门卫处的池缨穿着凉快直言吐了一句骚婊子。
  “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刘燃生这转的时快时慢的脑子,总是能惹的人回怼不出来话。
  陈让哑语片刻,又道,“怎么,你有想法?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给你举报喽?”
  “别想着人都和你一样。”刘燃生瞥他一眼,拿着塑料叉子搅了搅泡面,又合上盖继续闷。
  陈让总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咂了咂舌,“我哪惹你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一句句地往上撞,我他妈就没对象之前玩了那一次,什么就成那种人了,况且也没睡你女人——”
  说到这,他突然话停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续卧槽好几声,感受到刘燃生射过来的眼神,忙收声,惊奇地问,“你喜欢徐丽?”
  刘燃生没说话。
  见状,陈让瞬间气馁,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你能有点出息吗?她靠什么赚钱的你不知道?还是她心里想的是谁你不知道?你他妈的就是木鱼脑子!”
  刘燃生就是木鱼脑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不放手,“我喜欢她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
  “行,到时候别哭就行。”陈让也懒得和他废话。
  路都是自己选的,谁他妈的愿意管!
  砰——
  宿舍的门被推开了,穿着毛领皮夹克的宴烬北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下雪了都不知道?”
第16章 野丫头
  西北的雪要比其他地区来的都早些,甚至海拔高于五千的地方下雪就不受季节的控制了,一年到头都有可能下着雪。
  一到这天气铁路就怕降大暴雪,火车轨道要是被积雪覆盖只得停运。
  “北哥,你这不都请假了,怎么还来?”穿着军大衣的陈让给轨道涂抹防冻油,“积雪一处理就需要好几天,不担心嫂子在家吃不好穿不暖?”
  他也跟着刘燃生喊嫂子。
  见宴烬北没出声,陈让的嘴也没停,干活也不觉得累,像是已经习惯了这工作,“我媳妇可说了,只有疼媳妇的人才能赚大钱。”
  这人自从登了记,小红本拿到手,就没有一天不提媳妇的,天天乐呵呵的,工作干劲也足了。
  刘燃生团起小雪球就往他脸上砸,“少说点话。”
  “你他妈是不是要造反?”被砸的陈让瞬间冷脸,把东西往边上一放,上前就要找他事,“喜欢就去追,他妈的,又不止老子一个人睡过,往我身上撒什么气!”
  还没完没了了!
  刘燃生听他这话眼底透着狠,拽着他的衣领就要把人往下面拖,刘燃生性子闷但劲大,不抵宴烬北高,也有一八三,块头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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