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离没说话,做他该做的事,双臂有力,压下去轻而易举,全没把身下人的反抗放在眼里。
纱帐垂下,烛灯跳动,映在窗台上。
泠鸢的襦裙凌乱,眼前的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是他身上刀剑伤口未愈散发出来的血腥。
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的野兽,欺压上来时,想让她不动弹她便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腿压在她的小腿上,沉沉的抵抗不了。
“怪不得把我指甲剪了。”泠鸢露出牙齿,咬着他肩头,凶狠狠道:“是怕我挣扎时伤到你吗?”
“不是。”赵长离薄唇勾起,覆住她的手,慢慢领着,带着她的手,往她腰间柔软若风的绦带移去,手把手教她亲自解开她自己的绦带带,嘴里含着情欲,沉声道:“我是怕你自己伤到你自己。”
泠鸢指间一动,赵长离立马捏住她的手,侧脸擦过她的脸颊,低声道:“小心些,新剪的指甲也能伤到人的。”
第295章 到头来还得他认错
轻软的绦带松松散散解开,她的手被赵长离迫使着,从腰间绦带游探到后颈的抹胸系带,刚刚修剪的指甲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滑过,身体微颤。
泠鸢虽不乐意,却少有的不挣扎,也没甩开直接他的手,就这么由着他。
少见她如此安静,赵长离见不着她此刻的神情,却也猜测出来她那张咬着唇强撑着的小脸。
他忍不住轻笑,道:“怎么这么乖?”
笑得很低沉,胸膛轻颤,怀里的泠鸢都能感觉到他的欢愉。
“你身上有伤。”
泠鸢怕一甩开他的手会伤到他,她觉得自己这是心疼他,若他有点良心,应该也心疼自己的。
“是吗?阿鸢这么心疼我?”
奈何,赵长离不是能在这种事上有良心之人,声线暗哑低沉,手撑在她侧脸,俯身压着她,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他整个人像是一道枷锁,扣住她的手脚,压住她的慌张,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你该……去上药的。”低声喘息间,她慌慌忙忙道。
“上药?”他挑眉,慢条斯理道:“我觉得,阿鸢就是最好的药。”
泠鸢猛地摇头:“你的伤,不宜做太过激的事。”
他邪肆地笑了,像是猛兽享用幼兽前贪婪,气息越发灼热,在她脸上漫开。
他道:“阿鸢给为夫说说,什么叫做太过激?”
说话间,泠鸢早已经被某人扣住后颈,倾轧而下,蛮横地啃噬着……
他问:“阿鸢,这样算不算太过激……要是算,你便说出来……别害怕……”
但凡泠鸢现在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屈辱折磨,咬着牙,刚说出一个字,就破碎了,根本毫无反驳之力。
“现在你体会到疼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你明明说好了等我回家,为什么你不在?”
赵长离到底还是在责怪她。
他心里的疼,总得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来抚慰心中的委屈和愤懑。
泠鸢委屈时要他哄着,抱着,会和他撒娇,赵长离会纵着她,由着她,可赵长离自己受了泠鸢的委屈,只能自己找法子宣泄了。
他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泠鸢陷入一阵混沌之中,她的双手无措,连抱住他都要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裂开,小心翼翼却要承受赵长离的霸蛮。
“唔……疼……唔……”
疼得刺骨却只能小声呜咽不能反驳他,连嚷一句疼赵长离都要堵住她的唇,还故意刺激她,阴阳怪气说什么“当世子妃就不疼了吗?躲着我,你就不会疼了吗?”
她心里莫名委屈,小声呜咽着,鼻尖一酸涩,道:“你明明……额……嗯……说不会对我动手的……啊……疼……你现在又这样,还这么凶!”
“下次你再躲着我,可就不只是让你疼了。”
赵长离情动之时,心里那一股被压抑的醋意与占有欲便像是猛兽一般冲出了囚笼,清醒时多包容,此时此刻就多斤斤计较。
“再有下次,我便会把你锁起来,绝对不让你踏出郡王府半步!”
这是很有威慑力的威胁,怀中娇软的身躯颤抖,她眼底含泪望着覆在身上的他,然后……
嗷呜!
贝齿往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小腿儿一蹬,破口大骂道:“还问我为什么躲着你,你每次都这样凶我,我能不躲着……啊……赵长离……你……不讲道理……唔唔唔……”
“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咬我肩膀做什么?我又不疼,你有本事就咬别处,来,我教你怎么咬比较疼。”
欲望催使他的魔爪压下她纤弱的肩,从她身上汲取他需要的破坏欲与安全感,他的底衣与她的襦裙交叠在一处,层层堆积在床边,交缠凌乱。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依着赵长离的性子来看,想来是很久的。
烛灯燃尽,天蒙蒙亮,泠鸢在天旋地转中稍稍清醒过来,前额的碎发濡湿一片,她捂着心口微微喘息,想要缓过劲来。
赵长离总算是温柔了些,不再如此前那样粗暴蛮横,伸长手臂揽她入怀,亲密地温存着,细碎的吻在她脸上落下,温柔缱绻,好像刚才对泠鸢那般粗暴的人不是他一样。
“血……”
泠鸢的手摸到了他身上伤口处渗出来的黏腻血液,疲惫的眼抬起,愕然地望向他,弱弱道:“赵长离,你疼不疼呀?”
“嗯……”赵长离低声闷哼了两声,翻一个身,把她抱个满怀,不去理会后背裂开的伤口,道:“不疼。”
只要她在,多重的伤都不会疼。
“别逞强。”泠鸢扭了扭身子,手抚过他背脊,指腹轻轻滑过他裂开的伤口,柔声道:“我给你上药吧。”
“不用。”
赵长离不想起身,也不想让泠鸢从自己怀里出去,这个姿势刚刚好,好到他舍不得放手,贪恋她的温度和气息,不想被打断。
“我看着心疼,求你了,上药好不好?”
泠鸢觉得赵长离简直是很不可理喻,上个药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怎么这么不情不愿,还得自己求着他,好像是她受伤一样。
“你别动,好生让我抱着,反正伤口会自己愈合的。”赵长离半个身子把她压下,道:“我不疼,回府发现你不在的时候,才最疼。”
“你……刚才那样还不够你消气,故意说这话刺我的是吧?”
泠鸢气恼道,头埋在他怀里,下巴抵着他胸膛,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赵长离自知这话是说过了的,捏起她下巴,薄唇温热,温柔地落在她眉心,哄着道:“夫君错了,夫君不说了,别气了,好不好?”
到头来,还是他先认错了。
不过,他乐意。yLcd
揉着她光裸细润的双肩,怕她受凉,起身从衣桁上扯下一件他的干净底衣,给她把衣服穿好,盖好被褥。
两人拥着静静躺着,气息交融,泠鸢还在气恼他刚才那句话。
他拍着泠鸢的后背,低声问道:“你躲去哪里了?离郡王府近不近?”
第250章 夫君要乖哦
他问得很温柔,语气压得很轻,怕语气重了,惊到阿鸢。
适才兴师问罪时的戾气全无,喉咙低发出轻柔的声音,入耳甚是好听。
泠鸢的手捻着他系于后脑勺的遮眼白布飘带,拿在手里玩着,道:“此前你让步光给执素安排的那个小院子里,离得不算近,但那个院子要是有火光,郡王府就能看得见。”
此前给执素选那一座院落顺道考虑到了这一点,既荫蔽,又可在危险时被注意到。
赵长离低声问她:“你都带了什么人过去?”
泠鸢缩在他怀里,道:“没什么人,就照顾安儿的乳母三个,还有米豆,米豆给我们做饭,她做饭向来好吃,安儿近来也试着吃一些米糊糊,米豆也会做,安儿吃得可欢了。”
“吃得怎样?睡得还好吗?”
“安儿他很乖,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安静,不哭不闹的,比我这个做娘亲的都懂事。”
“我问的是安儿的娘亲吃得怎样,睡得还好吗?”
“安儿的娘亲……”泠鸢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安儿的娘就是自己,笑道:“都好,吃得好睡得也好。”
“都好?”赵长离不满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想继续待在外边?”
“哎……”泠鸢装出一副怨妇模样,叹三声,道:“夫君都是要娶大宛四公主的人了,我怎待在府里,碍了夫君的好姻……啊……赵长离,你咬我做什么?”
赵长离咬了她的手后,还觉得不够,狠狠掐她的粉腮,都掐出红指印来,警告她道:“说些好听的话,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什么不好,偏生提什么大宛四公主?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我觉得我还是给你上药的好。”泠鸢伸出手,扯着他的袖子,似在撒娇,其实是在哄劝道:“夫君要乖哦,要听话哦,身上有伤的话,不能不上药的。”
她袖子一扯,语气甜软,赵长离立马丢弃立场,举手投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上药嘛?
饶是让他现在对她禁欲都行――嗯……这个还得再考虑考虑。
“好,那夫君就听你的话。”
赵长离点点头,他不大喜欢上药,黏黏糊糊的,还有药味,他自己不喜欢,也怕泠鸢不喜欢。
泠鸢若是不喜欢,就不让他抱着了,赵长离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些伤口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反正这些伤口现在愈合了,来日指不定又要添上新的。
泠鸢从他怀里钻出来,身上就披着赵长离的宽大的底衣,赤着脚走到圆月的置物柜前,把膏药绵布等都抱了下来,跨步走到床上去。
还被褥子绊了一下,差点就摔到赵长离身上去了。
赵长离伸手护住她,道:“你呀,没给我上药,倒差点给我添上新伤。”
泠鸢盘腿坐在褥子上,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赵长离便知道自己要替她把袖子给挽起来。
也不知道是她服侍自己上药,还是自己服侍她。
赵长离摸到她的手,帮她挽好袖子后,泠鸢命他趴着,赵长离便顺着她的话爬下来,解开衣衫,宽厚的背脊露出,上面的伤痕累累,刀伤箭伤,新的叠着旧的,结痂的并着裂开的。
她低下头,长发扫过他后背,酥酥痒痒的。
赵长离趴在床上,手肘垫在下巴处抵着,道:“阿鸢,一会儿我是要抱着你睡觉的。”
“嗯。”泠鸢专心致志于上药,指腹蘸取药膏,并没多想,只道:“我又没有不让你抱。”
赵长离道:“我身上的药味很重,你一会儿可不许嫌弃。”
泠鸢笑了,道:“那我一会儿离你远些。”
赵长离偏过头,伸出手,摸索着,一把拿住她纤弱的手腕,道:“那就不要上药了。”yLcd
很孩子气的话。
“和你说着玩呢!”泠鸢别开他的手,并双指递到他鼻尖下,指腹上沾着淡绿的药膏,指间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她笑道:“你看,我和你一样,身上也有药味呀!”
赵长离笑了,被她的温柔包裹着,心是暖的。
遮眼白布下的笑意,蔓延在这夜色里。
泠鸢给他上完药,便钻到他怀里睡,许是太困了,她睡得很沉稳,赵长离使劲捏她脸,她都无动于衷,还沉浸在香甜的梦里。
清晨时,赵长离起来,照例捏捏她的小脸,却倏地手一颤――她的脸很烫。
听着泠鸢呼吸沉重,脸上滚烫,高热不退。
难道是自己昨晚太过激了?翻云覆雨之中,忘了夜里还是凉的,自己也没想着扯褥子给她遮一遮光溜的肩膀或是盖一盖小腹,还让她只穿着一件底衣就给他上药,能不受凉吗?
再者便是想到,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一回来,经过一夜,她便病得起不来床,传出去,外人不得揣测自己不体恤娘子了,纵欲太过?
第二个想法倒是没什么,第一个他特地反省了半晌,轻叹一声自己实在不像话。
原本想着走出里屋给她请大夫来诊脉看病,不料泠鸢这个时候醒了。
她刚醒又在病中,脸上漫着病态的潮红,鼻息沉重,比较脆弱,见着他要走,便伸手,捏着他的袖子,不让他挪开半步,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不许走……不要走……我一个人,我怕。”
隐隐含着哭腔。
赵长离的脚立刻就迈不动了,像是被什么牵扯着,把他牵扯到泠鸢的身边。
自己去北边,把她一个人留在盛都,又遭了这么些事,不知她如何过的这一年。
他转身,坐在床沿边上,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上,与她道:“夫君不走,夫君陪着阿鸢,阿鸢不要哭。”
手沿着她下颌抚至她眼角,湿湿润润沾在他指腹上。
他拇指拭去那湿润的泪,道:“阿鸢,我在。”
泠鸢总算不呢喃了,混混沌沌之下,脑袋蹭到他腿上,枕在他腿间,双眸阖起,又睡过去了。
赵长离在里屋往窗外唤人进来,道:“去请个大夫来。”
下人隔着竹帘得了命,便往屋外去,一出屋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韩承晔,忙躬身作揖道:“小的见过世子。”
第298章 你儿子叫我爹怎样?
韩承晔见他慌忙,上了台阶,便问道:“你这是要赶着去哪儿?”
下人躬身回道:“回世子,郡王妃病了,郡王命小的去请大夫。”
“又病了?”韩承晔皱着眉头,不等下人上手,他自己伸手掀开门帘,大步跨入了屋内,脚下急急地走到里屋门外,道:“郡王,她怎么病的?”
赵长离扯过被褥把泠鸢盖得严严实实,遮住她半张脸,轻咳一声让韩承晔进来,淡淡道:“受凉,发热。”
韩承晔入了里屋,就见到赵长离坐在床沿,泠鸢枕在他腿上睡着,手揪着他的衣袖不放。
赵长离低着头,那遮眼的白布都没办法隐匿掉他的深情注视,戴着同心结手绳的那一只手不停的抚过泠鸢的侧脸,小声哄着她。
“阿鸢,别怕,我一直在,不会走的。”赵长离俯身在她耳边道。
窗外窥入的曦光,洒在两人身上。
过于温馨的场面还是别人的里屋,韩承晔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即使知道自己很多余,但韩承晔脸皮厚,最喜欢做这种多余的人。
况且赵长离现在眼睛看不见,泠鸢又病了,想必是需要他这位健康的多余之人。
他很不客气地大步走到桌前,随意挪一张高凳坐下,自己倒茶自己喝,道:“肯定是你让她受凉了。”
赵长离终于从哄劝泠鸢中抽空抬起头来问他,道:“你适才在外头说她‘又病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近来很容易生病吗?”
“不是近来,有段日子了。”韩承晔大口灌了茶水,与他道:“她生了孩子后本就体虚,这偌大的郡王府,上有韩老太君要侍奉,下有奴仆要管束,中间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事不大可琐碎,后面还有关于你的大事,身子哪里还扛得住,就垮掉了,病了好长一段日子,休养了两个月,前些天才好些,你又让她受凉了,你说说你……”
她没说。
她写信给回程的自己时,只字不提她病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