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兄长的溺宠——璃原风笙【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5:23

  “哥哥,你心里有什么不快活的事你告诉我呀,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谢珥靠着槅扇门敲了敲。
  “哥哥, 你饿不饿, 要不要出来陪我吃点东西,我饿了...”
  晚膳吃得太早, 这会儿谢珥早就饿了, 刚刚下人送来的饭食一直放在堂屋,谢珥见谢谨行不出来吃,她自己也不吃。
  这时管家刚好过来问谢珥今天是否要宿在府里,说她院子已经打扫好时, 门“吱”一声就开了。
  他似乎不生气了, 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两条生的红薯, “不是饿了吗?吃完烤红薯再走吧。”
  谢珥一听哥哥要亲自烤红薯给她吃, 高兴得连忙扑过去攥紧他胳膊, 点点头。
  捧着刚烤好热乎乎的红薯, 谢珥觉得堂屋放着的那堆冷掉的精致菜肴都不香了。
  她不会剥皮,总是一不小心把一些烤焦的红薯皮吃进肚子里,于是谢谨行总是帮她剥干净用帕子垫几层, 保证不会烫手, 才把红薯递给她。
  谢珥道了一声谢谢接过红薯, 边小口呵着气谨慎地吹着,一边看他院子里的修葺工作。
  “哥哥,你终于愿意修院子了吗?以前我让你搬院子,帮你修院子,你都很不高兴的。”
  她状若无意地说着,可谢谨行一边帮她剥第二条红薯,一边若有所思道:
  “是该修葺一下了,不能让你每次一回来就想起自己抱着叫花子鸡拿脸蹭的那个夜晚...”
  “啊?”少女停止咀嚼,懵懂地抬眼道。
  谢谨行按住姑娘的脑袋,用帕子帮她擦嘴,同时,目光不经意掠过游廊边,那里有道暗褐色的痕迹忘了处理,那是许久之前,她走了之后,他把尸块带回来沾染的,血干了清不掉就成了那个痕迹。
  “来,你吃,我干活去。”
  谢谨行把剥好的红薯塞进她手,随手操起墙根边的斧头,一把将廊道围栏砍了下去,“咵啦”一声,破旧的木栏杆应声倒塌。
  谢珥蹲在边上啃红薯看得一愣一愣的。
  哥哥为何那么焦急要拆自己的家?
  府里新养了一条西施犬,是郡主说最近府里诸事不顺,想着养条狗在府上汪一旺,但又不那么喜欢狗,就干脆让管家在养。
  管家一边打理着偌大的将军府,一边还得伺候西施犬,有时伺候不过来,就被西施犬乱跑,一不小心跑到谢谨行院里。
  谢珥正在院里吹着风,谢谨行在忙着拆院,一条小狗突然啪嗒啪嗒闯进,瞬间吸引了谢珥注意力。
  好可爱的小狗呀...
  谢珥把手边的红薯掰掉一角分给西施犬吃,然后又抱起来亲了亲,小狗狗也像是十分喜爱她似的,狂摇尾巴。
  她跟西施犬玩了一会儿就熟了,西施犬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在院里乱挖了一通泥,把一根长尺许的骨头挖出来,屁颠屁颠衔着递给了谢珥。
  “小狗狗,这哪来的骨头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平时淘气,跑来兄长这里藏的。”谢珥摸摸小狗,又端详了一下这根发黑的骨头,
  “这么长,难道是牛的腿骨吗?”
  其实西施犬也是头一次闯进这院里,没想到就被长得好看的姑娘摸头夸赞了。
  它一个高兴,眼睛滴溜溜地转,立马又用它敏锐的鼻子往四下嗅寻起来。
  “汪汪!汪汪!”
  小狗狗似乎又有大发现,一边疯狂刨着土,一边往谢珥这边吠。
  谢珥觉得好笑,正当她走过来,看见小狗在土坑里刨出一个白色倒扣的,裂成几块状,弧形类似碗的东西时,小狗被谢谨行黑着脸提拎起脖子。
  “尔尔,天色不早,你回自己院歇息吧。”
  他把小狗轻轻放在一旁,自己用衣服下摆遮挡了底下那个被狗挖出的坑,脸色不虞地对谢珥道。
  一旁的西施犬出于动物性本能对危险猛兽的感应,牙齿龇起,瞪着眼,对面前的年轻男子狂吠不已。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一会要给我念话本的吗?”谢珥不依不挠道:“不,我不走,我今天就要宿在哥哥这里,不行吗?”
  “回去吧,我一会真的要读书了。”谢谨行一把揽着她的肩推她走,身后的西施犬狂吠扑了过来,他正要抬脚踹它,少女突然呼道:“狗狗过来,我带你去荣管家那。”
  话音一落,男子猛收回腿,狗尖锐的牙齿咬在了他腿上,他面不改色。
  “啊,你怎么能咬人呢!你这只坏狗,我不喜欢你了!”
  谢珥看见谢谨行腿上被咬得渗了血,叉起腰瞪着杏儿眼将小狗训斥了一番,直把小狗斥得委屈耷下了狗头。
  “哥哥,我去帮你找大夫吧。”谢珥紧张道。
  “不用了,被小东西咬出来的,不碍事。”
  谢谨行突然走到西施犬跟前蹲下,被轻蔑成是“小东西”的西施犬警惕地后退,鼻子紧皱,喉间发出呼呼的威胁声。
  “狗狗!不许伤害哥哥,哥哥是好人!”谢珥叉腰斥道。
  小狗委屈地一会看看谢珥,一会看看面前高大的男子,终是耷下了脑袋。
  “嗯,真乖。”谢谨行蹲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握住了小狗的前腿。
  谢珥走后,谢谨行斥退了一院子修葺的工人,松了口气的同时,望着空落的院子,又有些失落。
  这些修葺的工人都是他的人,却不是将军府,也不是王府的。
  “公子,公公让你赶紧把事情处理干净。”
  带头一位工匠给人带话道。
  “知道了,处理完这桩事,我与你东厂的人再无关系,别再把死人往我院里放,我这院子修葺好,就不该再沾染血腥了。”
  “公子,这事恐怕还不到你决定。”工匠说完,就带着身后一帮人消失了。
  这时谢谨行后面,一只西施犬瘸着一条前腿,一瘸一拐地往东面的书房跑。
  这是一只很有骨气的狗,被冤枉受了委屈也能忍辱负重,找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于是,这只自以为聪明的狗闯进书房,拖出了被书房主人藏进旮旯深处的一条肢体。
  这是早些时日出宫办事,一办就没了影踪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冯玉宝,也是如今东厂厂公,曹永的政敌。
  “蠢狗...”
  一阵阴戚的声音在狗狗头顶响起,吓得狗子脚打滑跑不脱。
  谢谨行一把从狗嘴里扯出那条胳膊,一下砸进旁边的小水塘。
  水塘发出“咚”一声响,砸碎了月亮,翠郁的荷叶摇晃了一下恢复。以前小姑娘嚷着要吃糖莲子,那是他为她专程栽种的一池荷花,如今已经郁郁葱葱了,可惜,这夜之后,小水池大概要被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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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珥原本想再在府里住几天,给谢谨行读书打打气,弥补一下这些年她不在,没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可谢谨行硬要她晚饭后回宫。
  “外祖母和母亲如今都在宫中,她们该担心你了。”谢谨行这样道。
  “哥哥,管家说则灵它昨天调皮,竟爬屋檐上,从上面摔下来,把两条腿摔断了,真可怜。我不在府里时,你能帮忙照看一下这只傻狗吗?”
  谢珥怀里抱着西施犬,怜悯地看着怀里的狗。
  “好,它是挺傻的。”谢谨行唇角勾了勾,去揉狗脑袋。
  西施犬一见他靠近,立马激烈地挣扎。
  “还没受到教训吗?”
  男子凑近过来,突然摘下眼罩,露出眸色更冷的蓝眼睛,小狗立马停止挣扎,身体抖成筛子,任由他□□脑袋。
  昨夜,这恶鬼一样的男人就是像这样摘下眼罩,把它从高处抛下,害它摔断腿。
  看着兄长“慈眉善目”,很有爱心地逗弄小狗的样子,谢珥觉得如今的兄长越来越有种伟光正的感觉了。
  可怀里小狗抖得越发厉害。
  “呀,则灵怎么突然身体抖成这样了?”
  “许是饿了,你赶紧送它回管家那里吃饭吧。”谢谨行厚颜无耻道。
  谢珥送完小狗回去,又陪谢谨行出府一趟,在附近玩好吃好,谢谨行再亲自把她送回宫,完全不像个快要参加秋闱的人。
  “哥哥,其实你不用陪我玩的,你这样还耽误读书了,那我多不好意思啊...下回都不敢出宫回府了。”
  谢珥内心不安,生怕耽误了他道。
  “嗯,所以你明天留在宫中,不要出来了。”
  “啊?”谢珥脸色有点黯淡,以为他果真嫌自己。
  “这几天读书累了,正好你来陪我游玩可以放松,这样书读得更有效果,但是明天我要开始读书,你别出宫了。”谢谨行解释道。
  “那我出宫也不一定就找你呀...”谢珥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出宫我不放心,乖一些,明天别出宫了。”谢谨行僵着脸,稍微有点像个兄长的样子哄道。
  谢珥感受到来自兄长的疼爱了,高兴地一点头,重重答应道:“嗯,好!”
  第二天,沈言之早早来到邀月楼准备了。
  他专程让戏班子排演了《牡丹亭》,自己看着过目了几遍没问题,准备了寓意“白头偕老”的玉梳,还把自己真实的生辰八字庚缝进香囊,同玉梳一起摆放。
  以前他们范家是世家大族,昌旺百年之久,全靠子孙祖辈始终遵照前人定下的族规,像是什么男子年过四十无所出才能纳妾什么的,也有一个极浪漫的规定。
  男子如遇上想要相守爱护一生的女子,便把自己生辰八字让女方贴身放着,这就等同于把自己命脉给女子抓着,这个被范家男子深爱着的女子,将会成为范家身份最尊贵的主母。
  如今范家虽然消失了,但是...这辈子沈言之想要对自己的感情认真一回。
  可他满心欢喜地等了谢珥一整天,从白日等到黑夜,却始终等不到人,娄泰终于找到他,看了看公子桌边早已冷掉的菜,和一言不发的公子,道:
  “公子,今天是你生辰,你...”
  “倒掉吧,她不来了。”
第35章
  秋闱前, 族学里担任夫子的徐学士让这届有份去考乡试的学生回来,他亲自来考问指导一番。
  这次乡试,徐学士是主考评审批卷人之一。
  沈言之和谢谨行都来了, 另外还有几个谢氏旁支的子弟,这其中, 徐学士寄予厚望最大的, 还是他二人。
  起初徐学士提问的问题比较简单,谢氏旁支几个子弟都能答出来,随着后面问题慢慢加深, 能答得出来的, 就只有沈言之和谢谨行了。
  徐学士捋着胡子,面带满意的神情, 再提问一个当今朝政暂时无人能解、十分棘手的水利建设问题时, 沈言之顿了顿,沉吟思考的功夫,谢谨行已经面不改色说出了一整套完整的方案方针,还配有备选的方案, 听得徐学士啧啧称赞, 眼前大亮。
  “好!谨行所答甚妙, 而且目标思路非常清晰, 方案的可行性甚强。”
  随后, 徐学士又问了关于边关大将擅离职守的处理方法, 沈言之和谢谨行都答了。
  事后,沈言之让人去探徐学士口风,徐学士的原话一字不漏落进沈言之耳中。
  “此子才思敏捷, 行事凌厉, 做事过于狠了, 反倒不如言之懂人情世故,做事圆润留有余地。”
  “但是...现今朝政正值交替,朝堂或许更需要像谨行这样做事够狠够绝的。”
  沈言之听完,沉默了好久。
  回去的时候,天下起了毛毛细雨,谢珥带伞来了。她是从宫中一出来,听说谢谨行来了族学,就一路赶来的。
  “哥哥,我就猜到你出门定没带伞,喏,我给你拿伞来了。”
  天气渐凉,其余学子都淋着雨出来,多想也有人给自己送伞,可唯独谢谨行一出来就有人给他送伞,
  一个同将军府关系较亲的堂兄也知道端阳郡主起初是想把沈言之作谢珥夫婿的事,不由打趣道:“县主只记着关心亲兄长,小心你别的兄长吃醋哦。”
  谢珥这时注意到沈言之淋着雨走在后方,但她手里就两把伞了。
  “那...我只能跟哥哥一起打伞了。”谢珥说着,随手将手里的伞塞给那位堂兄,然后十分亲昵地拉着谢谨行的衣角,同他共撑一把伞。
  那位被她塞伞的堂兄和沈言之同时一愣,随后,那位堂兄很是尴尬地拿着伞望了望身后的沈言之。
  “哥哥,我的伞给堂兄了,你给我打伞好不好?”姑娘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拉着兄长的衣角撒娇道。
  谢谨行一把将她拉进来一点,把油纸伞向她一方倾斜着,心情大好地给她撑伞,脸上却依然严肃道:“那走吧。”
  把谢珥送回宫的路上,姑娘兴致勃勃把他之前在族学里同同窗们辩论,片言只字大杀四方的事换着言语滔滔不绝地夸赞着,说回给他听。
  那傻姑娘说起他这些事时,眼睛里全是光,一副苦尽甘来的老母亲欣慰模样,逗得谢谨行眉间舒张,表情看上去也没那么冰冷了。
  “哥哥,等你考上了,日后定能成为一个为万民谋福的国之栋梁的,因为你提出的方措都非常棒啊!”
  沈言之把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从马车上赶下来,妇人被迫下车,刚好看见在细雨中打着伞走路送妹妹回宫的谢谨行。
  “你...”妇人瞪大了眼睛看向谢谨行。
  谢谨行眸色一沉,蓄满杀光,警告性地看向妇人。
  谁知妇人悲愤交加,竟胆子大得一把冲了过来拽住谢谨行,一巴掌欲扇下来,不料被他牢牢钳制住。
  “是你!是你这个走狗替那人干下伤天害理的事!!”
  谢谨行一边皱着眉牢牢钳制妇人的手,一边分出眼神去看旁边的谢珥。
  “不要以为官府拿你没辙,我就会怕你!”
  “飞鹰,带下去!”
  飞鹰是瑞亲王给谢谨行配的伺候他的小厮,平日谢谨行脾气不好,飞鹰躲在暗处,除公事以外甚少差遣,今天突然使唤起他,显然有些急坏了。
  “我乖儿以前勤奋孝顺,主家本来要提升他为二掌柜,娶妻生子,要不是你这走狗强抢民妇,害我儿赌博吸食寒食散,我们方家又岂会家散人毁?!你赔我乖儿乖媳,赔我那肚子里六个月大还没来得及生下的乖孙...”
  妇人哭得声嘶力竭,沿街雨下得萧索冷凄,过来围观看的人渐渐多了。
  “那望烟馆底下藏着多少腌臜事,迟早要被人揭出来的!你这走狗尽帮主人做伤天害理之事,迟早遭天谴!身边人离散,无人会爱你这种败类!!你这...你这天煞孤星,在你身边的人必遭厄运!!”
  妇人拉拽挣扎间,把谢谨行长刘海覆盖的左眼眼罩撕扯了下来,露出一只冰冷至极的蓝眸。
  路人窃窃私语,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并且退后。
  “怪物!妖物!!”
  妇人还欲破口大骂,可已经被飞鹰掩唇拉走了。
  京城人人都认得飞鹰身上瑞王府的徽记,看着妇人被拉走也无人敢去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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