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兄长的溺宠——璃原风笙【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5:23

  “你这可恶的丫头,敢取笑你哥哥目不识丁,不会作画吗?那咱家现在就在你身上画...”
  她后来知道他一直把她当妹妹,慢慢地,也就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
  像他这种连口腹之欲都不重的阉`人,怎么可能会重女`色?他不过是儿时缺爱,在她身上“找回”妹妹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如何正确地同成年后的异性手足相处,所以他把她当小孩子一样。
  当孩子一样抱在腿上坐,喜欢逗弄她,看她生气,还会随意进她卧室,帮她盖被子。
  但那时不知道的谢珥,还是把那些“暧`昧”的荒唐行举深深印在了记忆里,以致再世为人之时,就不断反复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太想从她这个“妹妹”处得到相关手足亲情,并无他想。
  “翠枝别说了!他只是把我当妹妹!而且...而且我现在的身份...高攀不起他的。”
  谢珥催促着翠枝赶紧去办事,脸上恼羞的余红渐渐退却。
  是啊,她现在成了身份卑微的那个了,而哥哥虽然被赶出了谢府,却是京街上耀目的解元郎,不久也会是耀目的状元郎了。
  送走了翠枝,谢珥步上阁楼织布,门扇打开,却见一玄衣男子姿态随意地坐在了洞开的阁楼窗户上,墨发半束,狭长眸子半盍,像是坐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
  “哥哥!”谢珥轻呼起来,然后怨怪地朝他走来,“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把锦囊交给翠枝了,现在她大概找人出府给你送了。”
  “什么锦囊?”男子从窗边下来,瑰姿艳逸地朝她走近。
  他身量极高,有文人的风雅,也有习武者的刚劲,谢珥不算矮,但在他往她旁边一挨,简直把她映衬得娇小得像只小奶猫。
  “就是给你祈愿春闱金科题名的锦囊,每一条细线我都祈过福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一会你回去就能看见了。”
  眼见面前男子肉眼可见地勾起唇角。
  “我去把锦囊追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哎!等等...”
  少女没能阻止他,他从四层的阁楼上一跃而下,一会就没了人影。
  过了一会,他眸色水洗般新亮地走到她面前。
  “追回了?”少女坐在杌子前绕丝,笑问。
  谢谨行朝她展现了一下锦囊,随即宝贝似的收进袖中。
  她抿笑,“看你急的,也没见你紧张一下春闱的事,老是来我这翻墙。”
  谢谨行怔了怔,“我来想告诉你,晚上十五元宵灯会,你出不去,我晚些过来给你带花灯,你到阁楼来,别那么早睡。”
  说完,他准备要走的样子,“那...我回去准备春闱了。”
  谢珥好笑,不说他的时候,他能在她这里待一整天,说他了,他就生怕她生气,一本正经说要回去读书。
  “你这一来一回的,不折腾哪,就为了跟我说一句让我晚上别早睡,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完再去追锦囊呢?”
  少女一副想看他笑话的样子。
  谢谨行表情冷峻,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一些,“我想多看你几眼,别太快赶我走,我保证回头把读书的时间补上,好吗?”
  他大大方方说这种暧`昧至极的话时,表情都是偏冷硬的,异常冷静,丝毫没有那些缠绵悱恻的味道,可谢珥却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那我让你在家等我,不要嫁给任何人,你又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补上,“你...愿意吗?”
  谢珥脑袋“轰”地一声炸开,血液不停倒流,脸上红得像柿子。
  “你...你说的这个意思...不会是...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怎、怎么会?”她有些慌地不敢用正眼看他。
  “你想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谢谨行随即逼近她,中途顿住一步,捏紧掌心,又鼓起勇气朝她走近。
第52章
  “你...你不是想给我物色如意郎君的意思吗?”
  姑娘眼神躲闪, 只敢看地上的一对穿及膝黑靴,腿型修长英武的腿。
  “你...是不是不愿意...”
  顶上的人突然黯然道。
  姑娘抬眸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就被上方的男人捂住了唇。
  “别...别说...”他脸色发白,嗓音有些发哑, “你现在, 先什么也不要考虑,等春闱后...”
  “春闱后我再来问你,到时候, 你再去考虑这些事, 好吗?”
  他害怕从她口中听见拒绝的声音,再给他一些时间, 待他在春闱中一朝夺魁, 也能多一些筹码。
  “好...”姑娘被松开了口,水亮黑白分明的杏仁眸望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待他走后,谢珥才又后知后觉地红透了脸。
  不会吧...不会吧...怎么会?上辈子他至死都只想认她当妹妹, 还在为她死后再也不能叫他一声哥哥而难受呢, 他要的不是一个妹妹吗?又怎么会?
  •
  上元节这天, 沈言之从族学里回来了。
  过年的这段时间, 他一直留在族学, 徐学士亲自辅导他, 本来也叫上谢谨行的,但谢谨行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城外鱼龙混杂的地方,有许多关于他名声不好的事情传出, 让徐学士彻底皱了眉。
  所以谢谨行拒绝来族学, 徐学士也没有再次找人去请。
  沈言之突然回府, 是因为听到将军府要给青霞县主选婿的事回来的。
  端阳郡主发疯的时候说过要“善始善终”,给谢珥找夫婿,其实也不全然是疯话。
  谢景天也同长公主商量过,认为谢珥在府里养了那么多年,实在是舍不得让她跟着一个民妇到外头讨生活吃苦,所以就给了刘氏一笔钱,打算把谢珥留在府中,但又怕新回来的嫡女不高兴,便只好早点给谢珥找好夫家嫁出去。
  但后来,刘氏拒绝了那笔钱,谢珥也貌似不肯再留在府上,执意要跟着刘氏,当时端阳郡主在气头上,谢谨行来送年礼又刺激了她,便出言说要把她嫁给最不堪的人。
  沈言之要来求娶谢珥。
  “当然不是现在,还要等春闱后,言之考取功名步入朝堂之后,现在只是来求义父义母允许的。”
  当初没生下谢迟,本来沈言之就是作为谢珥入赘夫婿人选收进来,要承继整个谢家的。
  现在谢府有了继承人,沈言之也无需定要配给嫡女,娶谢珥反而能把两人都一起留在府里,郡主和将军自然也欣喜。
  “可是那丫头现在犟得很,定要跟着她生母,本郡主养育她那么多年,她竟然一点也不眷恋,说不定,给她选了言之这样好的夫婿,她还不肯嫁呢。”
  端阳郡主还在生气道。
  “他俩青梅竹马,小时候言之可疼尔尔了,你等尔尔想清楚,她会肯的。”谢景天宽慰道,“那要不然,我们先把婚事定了,然后答应让尔尔每隔一段时间去探望下她亲娘如何?”
  “做梦!!她当时明知菀菀不是她女儿,她知道张家没落,不忍自己亲女跟着自己吃苦,就委屈了我的菀菀,我们帮她养了十几年女儿,她现在想要回去??不可能!!”
  端阳郡主恼怒,“我没把她女儿嫁给乞丐都是好的。”
  “郡主,你又说这样的话。”谢景天无奈道。
  沈言之的求亲,夫妇二人自然都是同意的,此事传到如今被郡主罚面壁抄经的谢月菀耳中。
  谢月菀手里的笔“啪”一声砸到已经抄好的纸笺上,把刚刚抄好的内容毁了。
  迎春“啊”一声,惋惜地轻呼。
  谢月菀上辈子没得到沈言之的心,起码收复了家人的心,也得到了沈言之的人,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被关在这里,不得宠的同时,也即将要失去沈言之了。
  “去...去城外找行公子,把沈公子来求娶谢珥的事,告诉他,快点!!”
  她朝迎春吼道。
  脑海里对上辈子零碎的画面中,她见识了她的这个庶兄到底有多可怕,但也明白自己这个庶兄骨子里对谢珥有多偏执疯狂。
  沈言之一开始把她困着,不让她认亲,不就是不想揭穿谢珥的身世,不让谢谨行知道他俩没有血缘关系吗?
  她就偏不会如他愿,她偏要让他得不到谢珥。
  谢谨行从谢珥的阁楼出来,才刚回到城外,没来得及碰书本一下,立马就把如今天煞营仅剩的一百多个老弱伤残的人马全部用上,挑了一百多担聘礼前往将军府。
  一百多担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延展了一整条街,将整个天煞营都搬空了,没有红绸布,杀手们就杀了几百只鸡,用鸡血染布,一路吹奏送聘的喜庆乐曲,一路滴血,妖冶瑰丽,让沿街的人都目瞪口呆。
  沈言之前脚踏入将军府求请义父义母同意婚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后脚谢谨行就风风火火准备了一百多担染红的聘礼,强势地把谢府围堵住。
  谢谨行身上一袭不知从何弄来的红衣,映衬得他格外冶艳昳丽,俊美无双。
  一整条大街上的人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头围观起来了。
  他们都知道当今解元郎是谢府庶子,今日但见谢府庶子挑了数目让人咂舌的聘礼,身上穿的却是成亲穿的喜服,既无下聘保媒的媒人,也无长辈跟随,与其说是聘礼,倒更像送嫁嫁妆,来下聘的地方还是跟自己血缘相连的谢府。
  如此不晓世情,又离经叛道的行举,如何不让人心生好奇?
  “谢氏谨行,特意携礼一百八十八箱,前来聘娶谢府义女为妻。”
  原来是求娶谢府新收的义女。
  看谢氏庶子破门横蛮闯入,这才敢纷纷议论起来。
  最近关于这谢家庶子的传言实在太多了,先是传言说他跟江湖中人混,又传他把皇帝亲弟,瑞亲王给杀了,现在又如此大的阵势,敲锣打鼓抬一百多担聘礼来围堵自己家,说要求娶自己父母新收的义女。
  呀,世风日下人心难测,真是乱呀...
  端阳郡主气得发抖,她好不容易找回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因为不方便公开,所以认作义女,现在却被谢谨行敲锣敲鼓上门来要求娶!
  郡主打骂着让人赶走畜生,谢景天却按住她,也生气道:
  “行儿你怎么能?!别人不知道菀菀,你还不知道吗?”
  谢谨行却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言之,尔后道:“不,我求娶的不是谢月菀。”
  “你刚刚不都敲锣打鼓说要去谢府义女了??”
  “谢月菀是谢府真嫡女,我自然说的不是她。”谢谨行灰眸冷漠,情态肃穆不像在开玩笑道:
  “谢府不还有一位不是你们亲生的,却被锁在府里的女儿吗?不是义女是什么...”
  他打得竟是这样的主意!
  敲锣打鼓红绸十里送聘,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府那个当上解元郎,言论传得沸沸扬扬的庶子要求娶谢家义女,然后,再逼得他们不得不偷龙转凤,把谢珥嫁给他。
  谢月菀替谢珥背了嫁给他的风言风语,然后实际被他娶走的人却是谢珥!
  “还跟他说什么!!赶这畜生走!”端阳郡主已经要进去握刀了。
  “母亲,”谢谨行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今天都抬了些什么聘礼吗?”
  “黄金八十七箱,玉石珠宝也有三十五箱,其他箱子里装的,都是从王府搬出来的刑具、药物,摆斧,钉椅,镣铐还有化骨水,化尸水什么的。”
  面前人是个发起疯来比真正的疯子还可怕的人,他真的让天煞营的人把暗卫营里全部家当搬空了,包括这些年他刀尖舐血,用命换来的这些黄金和珠宝,暗卫营里所有骇人听闻的刑具以及武器。
  意识到眼前人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孤弱庶子,他是个把瑞亲王这种厉害角色打倒的人啊,虽然宫中压制消息,瑞亲王也被迅速搬进宫关困,对外只说皇帝和王爷手足情重,王爷留在宫中亲自看顾兄长,无人知晓那夜到底怎么回事。
  但郡主和将军都知道,必是因为他谢家出了一头叛逆的狼。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本郡主不让你娶,你就把我们都杀掉吗?这是京城皇土之下,你敢做出这畜生行为吗??”
  “母亲...”谢谨行掏出一瓶白洁无暇的玉瓶子,旁边一下属从聘礼箱掏出一只宰杀好的鸡,扔在地上,他就缓缓拔开瓶口,把药粉撒在鸡尸身上,“兹”地一声,鸡身散发浓烟后,顷刻化为青烟消失。
  血迹都不见了,只在雕花地砖留下一抹烧焦的痕迹。
  “这瓶东西多贵知道吗?统共就只有那么几瓶,念在我们曾同为家人的份上,都用在你们身上如何?”
  “你...你...”
  在场的人都惊惧了起来。
  沈言之抿唇不语。
  “哦,对了,聘礼太多啦,孩儿怕府里护院不够,这里一半的人就送给尔尔做护卫,留在这里直到大婚之日。”
  这是公然要来强的了。
  “行儿!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醒一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想看着你行差踏错!”谢景天道。
  “我没有做什么呀,我今日就是来求娶尔尔的,母亲上回不就问我敢不敢娶吗?孩儿自然不能让母亲失望啊。”
  “对了,听说言兄也是来求娶尔尔的啊,既然如此,就只好公平竞争,谁能给尔尔更多,然后,由父亲母亲作定夺,尔尔该嫁给谁。”
  “我啊...除了今日搬来的这些以外,城外还有一间空的庄园,改日再把地契房契拿来...”
  是个疯的...明里说让人定夺,却把府里外围堵了。
  沈言之掐了掐拳头,他大概还能与现在的谢谨行一决高下,但是,却不能与一个疯的谢谨行斗。
  看这疯子现在这样子,大概家里已经无需再上锁,只剩个空屋子,把所有家当都搬来了。
  不过...
  沈言之扫视了一眼周围抬聘礼环立的天煞营杀手,再看看面前一袭红衣的疯子。
  他弯唇轻轻笑了笑。
  玉面公子始终维持端庄得体,道:“行弟这一次有备而来,为兄输了。”
  说着,他微笑着拱了拱手,公子儒雅转身从他身边离开,在快靠近之时,突然用手肘用力撞击他腰部。
  “行弟挡了我的去路,为兄不小心撞了你,没事吧?”
  谢谨行被他这一撞,身体竟纹丝不动地伫立着,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眼神越发幽沉。
  “自然,无事。”他冷冷道。
第53章
  作为谢珥夫婿最佳人选的沈言之被个疯子气走了, 这疯子还敲锣敲鼓来送聘礼,弄得人尽皆知不止,还派人围堵谢府, 胁迫他们把人嫁给她。
  谢景天手握赫赫军权,但如今被他围困在此, 这里又是内城, 不经过宫中的批谕也无法班人马,院中守卫不过数十,无法与神秘的天煞营的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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