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只有太子继位,再下一道旨意,带着凋兵的虎符才能完全接管羽林军。
  太子本就有监国之权,继位称帝也是顺理成章。
  “好,孤就依王将军所言。”
  处理好了这一切,便已经天亮了,雷雨声渐歇,一夜春雨过后,枝头又冒出了些新绿。
  李安策马行在太子的轿辇之后,“殿下,梁王还被绑在那间废弃的偏殿中,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梁王。”
  太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他差点忘了梁王还被关着,戚贵妃已倒,他也能抽出手来对付戚家,至于梁王,也不足为虑。
  “梁王作恶多端,将他交给王将军处置,另外只需嘱咐王将军,暂留他一命。”
  太子轻抬手,“记得将贵妃的死讯告诉他。要慢慢地说,孤怕他承受不住。”死了可就太便宜他了。
  “属下领命。”
  回到紫宸宫时,天色已经亮了,太子坐在龙椅上,处理堆积在案头的折子。
  现在还不是对付谢家的时候,戚贵妃虽死,但戚家不好对付,尤其是远在西北的戚将军,若是贵妃的死讯传到了西北,只怕戚将军会带兵反叛,那西北十洲之地可就保不住了,若是戚将军叛敌,只怕会动荡江山社稷。
  现在最好,最稳妥的办法,便是拉拢谢家,让谢家与戚家在朝堂之上抗衡,况且皇后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想让天下人都认为他是那种忘恩负义、赶尽杀绝的暴君。
  他的打算是娶了谢家的女儿,封为淑妃。
  拉拢谢家为自己所用。至于皇后的人选,他想起了那日沈念在东宫对他说过的话,他要明媒正娶,要沈念做他的皇后。
  他昨晚对沈念的所为,定让沈念对他恨之入骨,眼下沈念对他的误会只会更深。
  他其实并不怕误会,反正沈念是他皇后,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有办法让沈念改变心意,彻底地爱上他。
  而至于西北,他仍需派人前往,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沈念的兄长,沈兰时,他文武全才,骁勇善战,派他去西北最合适。
  太子正在沉思之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表哥,颜儿能进来吗?”
  季容笙微皱眉头,“进来。”
  季容笙见到陆朝颜,抬了抬眼皮,问道:“颜儿有什么事吗?”
  陆朝颜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将食盒中的梅花糕拿了出来,“表哥累了一夜,现下定然已经饿了,颜儿亲手做了点心,请表哥尝尝。”
  季容笙微微颔首,拿起一块梅花糕放在嘴边,尝了一口,发现点心有些甜腻的,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偏咸味的糕点,比沈念做的差远了,他便觉得有些失望,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好了,颜儿昨夜也没睡好,还是快去歇息吧,孤还有要事要处理。”
  陆朝颜看到案头太子大婚的折子,又见太子皱着眉头,好像不喜欢她做的糕点,不觉就红了眼眶,“殿下要娶妻了吗?”
  太子点了点头,他已经让王贵去准备帝后大婚的吉服,待天亮之后,沈念便会收到大婚的喜服,她说过的要做他的正妻,他便许她皇后之位。
  沈念曾说过,但凡女子都不喜夫君心里有旁人,更不喜和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他封谢琴澜为淑妃也是权宜之计,他心里也只有沈念一个,他会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他看向陆朝颜时,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些事都交给下人去做罢,颜儿也别累着了。”
  陆朝颜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表哥做的。颜儿笨手笨脚,表哥莫要嫌弃颜儿才好。”
  “戚贵妃已经自尽,梁王作恶多端,孤会为你出气的,至于陆家,孤打算夺了陆见深父子的爵位,罢黜他们的官职,以后颜儿便是陆家的家主,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陆朝颜脸色一白,太子要送她回陆家,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魔掌,太子就要登基称帝,就要当皇帝,她还以为太子会让她入宫。
  她跪在太子的跟前,苦苦哀求,“颜儿不回去,表哥就让颜儿留下吧!颜儿就在表哥身边当一个最低等的宫女,颜儿什么都不求,只要能留在表哥的身边,颜儿便心满意足了,颜儿求求表哥了......”
  “不行。”季容笙果断拒绝了陆朝颜,见陆朝颜哭得脸色惨白,好不可怜的模样,便软了软语气,耐心地劝道:“颜儿听话,颜儿是孤的表妹,从此以后孤就只有颜儿这一个亲人,日后颜儿是陆家的家主,孤封你为郡主,再为颜儿择一位夫婿,让颜儿风光大嫁。”
  “不,我除了表哥,谁都不嫁。”陆朝颜紧紧地抱住了季容笙的双腿不松开,哭得肝肠寸断,泪流满面,好不可怜。
  季容笙被陆朝颜的哭声扰得没了耐心,头痛不已,他掰开陆朝颜的手指,面色不虞,对李安吩咐道,“你亲自送陆娘子回去。”
  还没等李安上前,陆朝颜哭着跑了出去,季容笙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不喜有人违逆他的命令,更觉得陆朝颜哭哭啼啼的实在惹人心烦。
  他提笔伏案批阅奏折,突闻一声响动,外头传来了一阵哭声,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急忙跑了出去。
第50章
  季容笙听到外头传来的哭声, 便赶紧跑出了书房,却见金明湖边站着一群宫女太监,李安在岸上急得手足无措。
  原来陆朝颜跳了河, 事发突然, 众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安更因男女有别不敢冒然相救。
  季容笙怒得低吼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去救人。”
  他又担心陆朝颜会出事,只得跳进湖里,将陆朝颜救上岸来。
  现下正值二月天气, 金明湖湖水冷若寒冰, 陆朝颜被救上来之后, 脸都冻得发紫了, 嘴唇乌紫, 身体冰凉,好不容易吐了一口水醒了过来, 她抱着季容笙,只剩下哭了, “表哥不要颜儿了, 那颜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死了, 一了百了,也省得惹表哥心烦。”
  突然她捂住了小腹, 皱紧眉头, 疼得弓着身子, 神色痛苦不堪, 季容笙见状更觉心急如焚, 焦急问道:“颜儿这是怎么了?”
  “表哥, 我肚子疼,好疼……”
  季容笙见她的裙摆处染上了鲜血,好像有些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慌忙对李安道:“快去宣太医。”
  陆朝颜的情况很不好,月白的长裙上染上了不少鲜血,她的脸色苍白,衣衫湿透了,不停的发抖,她紧紧地抓着季容笙的衣襟,痛得牙关打颤,“表哥,颜儿好痛,表哥……不要离开颜儿好不好?颜儿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表哥陪在颜儿的身边......”那冻得发紫的脸上满是泪痕,带着一种破碎易折的虚弱。
  “好。孤答应你,颜儿别说话,太医很快就会来了,孤哪儿都不去,更不会丢下颜儿......”
  他抱着陆朝颜焦急跑进了寝殿,刘太医跑得气喘吁吁,匆忙赶来,季容笙免了他的行礼,让刘太医赶紧给陆朝颜诊病。
  “到底怎么样了?”季容笙见刘太医紧锁着眉头,隐隐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世他去凉州救下陆朝颜,她也是这般脆弱,气息奄奄的可怜模样,他为方才的决定后悔不已,若是他不急着让她离开,而是耐心地劝说陆朝颜改变心意,她或许便不会心灰意冷,想着去寻死,更不会失了孩子,危及性命。
  刘太医摇了摇头,斟酌着回话,“殿下,陆娘子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陆娘子身上本就有伤,又太过虚弱,只怕这次小产会伤了根本,日后很难再有孕了。”
  “不管用什么珍贵药材,一定要将她医好,若是颜儿有个三长两短,孤绝饶不了你们太医院。”
  刘太医以额触地,“微臣遵命。”
  刘太医觑向太子的脸色,顾不得擦拭额上的冷汗,“殿下,臣就要对陆娘子用药,待那汤药服下,可保住陆娘子的性命,只是此处血腥气甚重,微臣唯恐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先回避。”
  季容笙烦躁地摆了摆手,“孤就在这里陪着颜儿。”
  刘太医还是让宫女用一道帘子将陆朝颜遮挡起来,又命人煎了药喂陆朝颜喝下,陆朝颜喝下药之后,便觉腹中一阵绞痛,疼得昏沉,意识不清醒之时,不停地呼唤,“表哥,快救救颜儿,颜儿好痛。”
  刘太医为她扎了针,陆朝颜这才累得昏睡了过去。
  季容笙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地出了寝殿,对李安吩咐道:“让颜儿在娇鸾宫住一段时间,待她养好了病再说。”
  “属下领命。”
  “王将军那边可有消息了?”
  李安拱手道:“陛下已经瘫痪在床,太医院上了折子,说是陛下的病需静养,请旨将陛下移去行宫养病。”
  季容笙道:“此事待登基大典后再说。”
  “另外太医院也按照殿下的吩咐,斟酌着为陛下用药,那药不会让陛下彻底的康复,陛下的后半辈子都会卧病在床了。”
  季容笙面色不虞,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他们父子本不亲近,父皇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得了善终,往后他们父子也不必再见了。
  “父皇可下了圣旨?”
  “陛下已经让程翰林拟了圣旨,命人盖上了玺印,明日朝堂之上由张内官宣布殿下继位登基的旨意。”
  元昭帝能这么快将皇位拱手相让,这倒让季容笙觉得很意外,他以为他们父子之间还要僵持很长一段时间。
  “父皇可还有什么话?”
  李安心下犹豫了片刻,才道:“陛下说以后大周的江山已是殿下的,请殿下饶了戚贵妃母子的性命。”
  季容笙冷笑了一声,父皇对他和母妃凉薄又狠心,但对戚贵妃可谓是情深似海,都已经落得这番田地了,仍惦记着戚贵妃母子的安危,可惜戚贵妃昨夜便已经上吊自尽了,而梁王落在王将军的手里,只怕也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父皇对梁王的偏爱和对他的漠不关心。
  良久,他才缓缓地道:“戚贵妃的死就不要告知父皇了,至于梁王,孤便留他一条贱命,流放肃州罢。”
  李安待还要说什么,却被季容笙抬手阻止,有关父皇的一切他都不想再知道了。
  他临走前,老皇帝还说了一句话,说是这江山交到太子的手上,他很放心,也很欣慰。
  李安见太子神色不耐烦,便没再坚持。
  处理了这些事,季容笙觉得疲累不堪,他对李安道:“你亲自去一趟钦天监,让齐敏尽快地算出帝后大婚的吉日,孤决定将登基大典和大婚同时进行。”
  “对了,摄政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属下并未察觉摄政王有什么行动,只是今日清晨沈少将军去了一趟摄政王府,可摄政王却并未相见,只说是病体未愈,谢绝见客。”
  李安似想到了什么,便又道:“还有那个浪荡公子谢世子去了趟摄政王府,据说谢世子医术高明,去给摄政王治病的。其余的属下打探不出,摄政王府深不可测,属下的人也不敢靠得太近。”
  季容笙抬了抬手,示意李安退下。
  摄政王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见沈兰时,是怕牵连了沈家,而沈兰时必然为了沈念一事才去了摄政王府,求摄政王事施以援手。
  为了让沈念对摄政王彻底死心,让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季容笙抬手揉捏眉心,沉思了片刻,他想到了定北王赵朔的独女琼玉郡主。
  今日太子的心情不好,王贵小心地跟在太子的身后伺候着,得知皇后之位最终是沈念的,王贵也不免在心里唏嘘感叹一番,想着那位陆娘子和太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竟然却比不过太子才认识了几个月的沈娘子。
  太子从紫宸宫出来后,便去了一趟御书房,继续处理桌上的奏折,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发现里边空空无也,便看向垂手侍奉在身侧的王贵,怒道:“在发什么呆?”
  王贵吓了一跳,将手中的拂尘交给自己的徒弟小夏子,赶紧躬身为季容笙添茶。
  太子抬眼吩咐,“你再亲自去尚衣局跑一趟,让他们在三日内赶制出摄政王大婚的喜服,孤要和摄政王在同一日成婚。”
  王贵惊得呆住了,待回过神来,便问道:“不知是谁有这般福气,竟能嫁给摄政王?”
  季容笙定了给摄政王赐婚的人选后,心情便好了许多,语调也变得更轻快了,“你很快就会知晓的,那位很快就会入京了。”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暗暗勾起了唇角,琼玉郡主爱慕皇叔多年,想当年还为皇叔干出了一件轰动长安城的大事。
  当年她女扮男装混进了摄政王府,成了摄政王的护卫,和一群男子同吃同住,直到一年后定北王归京,这才亲自去摄政王府将赵琼玉抓了回来。
  赵琼玉被摄政王拒绝之后,一气之下随父出征,戍边三年,如今年过二十岁,也并未出嫁,还曾说,只要一日摄政王不曾娶妻,她便一日不嫁人,如此这算是至情至性之人了。
  他便替皇叔做主,成为了琼玉的一片痴心。
  季容笙瞪了王贵一眼,“还愣着做什么。”
  王贵赶紧出了书房,去往尚衣局。
  季容笙从书房出来,已经到了亥时初刻。
  抬头便见一轮圆月当空,星辰闪烁,开春之后,夜间带着些许微凉,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
  处理完堆积在案头的折子,在空闲之时,他便又想到了沈念。
  沈念已经住进了长信宫,宫里守卫森严,他也不担心沈念会逃出去。
  为了防摄政王的人救走沈念,他又安排了十多名金吾卫,日夜守在长信宫外,今夜他要亲自告知沈念,他要立后的消息,还要试探一件事。
  一件困扰在他心头许久,急需证实的事。
  他迈入长信宫的那一刻,他竟然开始紧张了起来,只因那个他急切地想到知晓但又害怕知晓的真相。
  他宫门那一刻,迈进宫中的那一刻,就好像回到了前世。
  而沈念见到季容笙,心也紧张得怦怦直跳。
  她落到了季容笙的手里,也知晓自己早晚会面对季容笙。
  她手指紧握,指节捏得泛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般害怕。
  “念念,孤是来履行承诺的。”季容笙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那抹看上去略显得阴冷的笑却让沈念觉得更加的毛骨悚然。
  “殿……殿下这么晚前来,所谓何事?”沈念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尽管她答应过太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会有怎样的可怕的结果,她仍要好好地活着。
  可在面对季容笙时,做到远比说的要难多了。
  她捧茶到嘴边,喝了一口茶,缓解了自己紧张焦虑的心绪,尽量的不去看太子。
  “念念,我们成婚吧!婚期就定在五日后,那日也是孤的登基大典,孤打算立念念为后。”
  “咳咳咳……”沈念被茶水呛得眼泪涟涟,她不解地望着季容笙,想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判断这句话有几分是真,哪几分是假的。
  他突然起身,将沈念拥入怀中,他不习惯说这些话,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很别扭,“孤知晓念念怕黑,前几日,雷州进贡了一颗鸽蛋大小的紫色夜明珠,孤见那颗珠子甚是罕见,便将它赠给念念,当做大婚之礼赠给孤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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