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9:57

  两次送信未免太顺利了些,也不知是该说子烛机灵,还是后宫不够森严。
  “殿下放心,子烛一路上都小心着呢。”子烛信誓旦旦地道。
  心绪重重地拆开那封信,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李婧冉的字迹。
  如他所料,李婧冉不在乎他如今宫夫的身份,出言要帮他。
  信中与他说了近些时日朝堂的局势,太凤君把控朝堂引来不少大臣的不满。
  有的是朝中重臣,更有托孤大臣挺身反对此事,竟直接被太凤君将此事打压了下去。
  朝中多三党,第一自然是太凤君的党羽,其二就是中立党,至于支持许意安的,那是少之又少。
  太凤君一党如今日渐猖狂,以镇抚大将军为首的武官当朝反驳陛下,而以礼部尚书为首的文官贪污银两。
  长此以往,西凉恐怕要毁在这群/奸臣手中。
  他的母亲战死沙场,不是为了看着西凉内部被这些硕鼠蛀虫侵蚀掉的。
  信纸被拎到燃着的香炉里,沈枫眠眸色微沉,眼底似有暗潮汹涌。
  纸张沾了火燃起一片红焰,瞬间化为黑色的湮粉,落到香炉中消失殆尽。
  李婧冉共给她带了两封信,另一封是说这六年京城的变化,结尾是这六年对他的思念。
  李婧冉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懦弱的,沈枫眠本以为这辈子也看不到她对自己表明心意。
  说的有些晚了。
  第二张信纸在他的香炉里变成了另一团湮粉。
  “殿下,李大人让我带句话,国库亏空与江南一带有很大关系,”子烛道,“她说,我们或许可以从江南下手。”
  身为吏部侍郎,李婧冉还算混的顺风顺水,吏部不比礼部油水多,李婧冉为人是个好的,倒也有不少人愿意支持。
  关于江南贪污公款一事,许多知道内情的官官相护,唯有几个要好的道出了实情。
  桌案上放着御膳房新端来的糕饼点心,还是温热的,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子烛端过一盘来:“殿下快尝尝,宫里的点心不一般呢。”
  沈枫眠爱吃甜,却又不喜过甜,宫里的糕点其实不太如他的意。
  他拿起一块酥软的糕点,只轻咬了些许,眉头挑了挑。
  不同于往日的甜腻,这糕点反倒变得清甜,令他还想再尝一口。
  “这做糕点的御厨换了?”沈枫眠抿着糕点道。
  子烛挠了挠头:“倒也不是……”
  看他这幅样子像是有什么事藏着掖着,沈枫眠拈着手中糕点,做糕点的酥油看着也是少了些。
  “御膳房倒是有心,”沈枫眠顿了顿继续道,“糕点如何换了味道?”
  糕点整体的味道也跟以前有所不同,带了些腊梅香。
  宫中像是有不少腊梅树,近些天还开得正好,御膳房到时会变通,能想到以花入糕,这种吃法是江南独有的。
  子烛抿了抿嘴,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是陛下,陛下看殿下不喜食宫中糕点才来问我,应是陛下跟御膳房打了招呼。”
  沈枫眠咬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想到许意安居然还专程来问过,那个傀儡女帝,现在似乎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还有,”子烛把一颗莹亮光泽的琥珀饴糖递到他嘴边,“殿下尝尝这个,是御膳房的婆子送来时说,这东西只有咱们栖凤殿有。”
  沈枫眠怔了怔,接下那块糖。
  饴糖是梅子味道,如今正值初春,哪里来的梅子?
  “还是宫中最多些好吃的,”子烛自顾自地感慨,“陛下对殿下可真好。”
  梅子糖入口是微微的酸甜,青梅淡淡的清香与饴糖结合的刚好,清甜的梅子香浸满了舌尖。
  沈枫眠心中好似有蚂蚁在爬一半苏痒,实在是怪异。
  “她还问过你什么?”沈枫眠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手。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的手指如瓷玉一般,擦拭的动作矜贵,一看便知是大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子烛想了想,眨巴了眨巴眼:“陛下问过好多,还曾问过我殿下喜好什么,住不住的惯。”
  入宫几日,许意安待他是不错,可沈枫眠志却不在此。
  许意安是自小养在宫中,受着圣贤熏陶,却是个没野心的。
  他还有杀母之仇未报,他沈家蒙受的冤屈还未洗刷干净。
  将他关在后宫这个精致的金丝笼子里,他只会觉得别闷的喘不来气,如何安然度日。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沈枫眠眸子清明了些,对子烛道:“剩下的糕点饴糖都是你的。”
  他看得出来,殿下明明方才还是吃得来的,怎么又顺手赏给他了。
  子烛讷讷地拿着被塞到怀中精致的糕点盘子:“殿下不爱吃吗,这可是陛下专程……”
  “你最喜食甜口了,都是你的。”沈枫眠唇角带了些弧度。
  子烛不再想那么多,谢了恩欢欢喜喜地接过。
  宣政殿内,一袭龙袍的许意安面色微沉,看得出是在隐忍着怒火。
  案几上是多到堆成山的折子,最上的奏折被手中毛笔淅淅沥沥滴下来的墨水浸湿,形成大滴大滴的墨花。
  “你确信没有看错?”伴随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许意安手中的紫毫毛笔搭在了砚台上。
  平日里含情带笑的勾人桃花眸子,在得知白芷带来的消息后泛了冷意,端的是不怒自威。
  白芷亦是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奴婢亲耳所闻,是那边的眼线告知的,奴婢第一时间来禀报陛下,出不得错。”
  她最是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一旦传出来,皇家的威严会大大受损。
  “成何体统。”许意安怒声道。
  她虽是知晓早就有此事,但是近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简直是荒唐。
  许意安捻了捻手上的扳指:“镇抚大将军上了年岁,人亦是糊涂了不是。”
  秽乱后宫之罪,可是要凌迟的。
第14章 私通外女
  镇抚大将军早前就有与太凤君私通的传闻,不过母皇过世,太凤君把控朝政,朝中的文武大臣大都识趣的缄口不提,此事就没了下文。
  太凤君早几年便是宠冠六宫的美艳男子。
  苏家是大族,历代凤君都是苏家所出,太凤君自然也因着这层关系入了宫。
  自小就被家族当做未来凤君培养,苏箐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入了母皇的眼。
  太凤君形貌昳丽,气质更是出挑,比的后宫多少娇花儿黯然失色。
  转眼物是人非,人亦是到了不惑之年,却仍是风韵犹存。
  但好歹是万人之上的太凤君,不想还要做出此等荒唐事。
  白芷道:“陛下息怒。”
  早年前母后还在世时,就有宫夫告发太凤君私通,道太凤君之子并非母皇的血脉。
  此事事关皇家的颜面,涉及到太凤君这位一国之父,母皇堪堪把事情压了下去暗中调查。
  还记得哪一年,三皇子因着犯了件错事,母皇大发雷霆将人降为郡子。
  堂堂国皇子,竟然被贬为郡子,真是闻所未闻。
  三皇子长得还是与太凤君像些,至于三皇子到底是不是母皇的儿子,倒是无从考究的耐人寻味。
  “父君人老心不老,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许意安轻笑一声,面上却无半分笑意,“镇抚大将军进去多时了?”
  “通传的丫头说,大将军进去得有半个时辰了,”皇家之事白芷不敢妄言,只是镇抚大将军也忒厉害了些,她又添了一嘴,“陛下可要去捉拿大将军将其正法?”
  许意安摆了摆手,拭去折子上几近干涸的墨花:“让她再猖狂些才好。”
  皇姨母那边还未发话,她不便在与太凤君起冲突了。
  只等他再荒唐些,再嚣张些,她才好出手。
  倚着狐皮毯子随意地翻阅了一沓奏折,许意安看着身旁的香燃的差不多了,拨了拨香炉的盖子。
  “朕看江南一带递来的折子,上头都道涝灾严重,”许意安露出两侧尖尖的犬齿,为她平添一份俏丽,殊不知这俏丽是会致命的,“拨去江南赈灾的白银都到哪里去了?”
  白芷应声道:“应是礼部尚书拨款分至江南。”
  理应是这样,可具体她那位苏姨母到底有没有完全拨下去,许意安说不准。
  国库本就亏空。
  前些时日礼部尚书,她那位舔脸托大的苏姨母,苦求一阵才得了江南赈灾的白银,派下去不多时又收到江南的折子,银子能进谁的腰包里?
  一群贪官官官相护,又有太凤君撑腰坐镇,她是不好查的。
  她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自幼就跟在她身边,是母皇从一众侍人之中选出来的。
  当时不只是她,还有一个叫白术的。
  白芷白术都是母皇当年给她留的贴身近侍,前些年白术被派去苗疆,近些时日是该回来的。
  白术擅长易容,这对她是有极大的助力。
  “白术来信说是要回来了,到时朕亲自下江南,你便跟朕一同前去。”许意安掀起膝盖上的毛毯,起身向外走去。
  宣政殿两旁立着几棵腊梅,是生了好些时候的老树了。
  父妃在世时,最是喜爱腊梅,母皇便在宫里各个地方都种了几株腊梅。
  那些时候父妃还受宠,丝毫不用谨小慎微的避讳。
  江南多花,而京城的冬日一片寂寥,唯有腊梅开得正好。
  母皇生于冬日,最是喜爱冬日的红梅,红的热烈,红的耀眼,那是冬日的生机。
  父妃不同与母皇和其他的宫夫,他是淡雅的,喜欢那淡黄的腊梅和纯白的小花。
  不同他人的,那种清清冷冷的淡雅是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一如沈枫眠对她一样。
  鼻腔盈满了腊梅花的清香,一只素手摘下一朵新鲜而又含苞待放的小黄花。
  她轻轻一碾即碎,柔软娇弱的花瓣在她手中变成一小块带着香味的花泥。
  许意安喃喃道:“梅花糕送去栖凤殿没有?”
  她那凤君嘴可是刁的。
  虽说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住处与吃食的恶劣都挺了过来。
  可到底是世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他惯是会享受的。
  喜甜却只喜清甜,喜食糕点却又不喜太过油腻,让宫里的御厨为难了好一阵。
  好在她还记得父妃家乡的鲜花饼,想着沈枫眠该是会喜欢,专程吩咐御膳房做了送去。
  提起凤君,白芷也带了笑:“御膳房的李厨亲自送去的,出不得差错,陛下放心就是。”
  陛下如今年有二十,放在别家姑娘身上早已夫侍女子成群。
  眼下待凤君如此上心,估计过不了多时,宫中就有个粉嫩小团子拽着她叫白芷姑姑了。
  先前她居然揣摩错了陛下的意思,真是白瞎了伴君左右的这些时日。
  想着香香嫩嫩的小公主围着她跑来跑去,这颗心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白芷唇角上扬的弧度极大,引得许意安一阵不悦:“有什么可笑的?”
  主子还因江南一事烦闷着,奴才就先乐上了,也不知她乐的哪门子事。
  白芷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奴才是羡慕陛下与凤君殿下琴瑟和鸣,凤君殿下是有福气之人。”
  说来也是。
  她这般好的妻主,可不是那个男子都能遇上的,也只有沈枫眠有这个福气。
  许意安凉凉地瞭了她一眼:“摆驾栖凤殿。”
  慈宁宫。
  太凤君凌乱的长发被理的一丝不苟,身旁的绿禾细声细气地道:“殿下,这回必定万无一失,陛下是护不住凤君殿下了。”
  “你确定看的仔细?”太凤君声音有些软绵,这么长时间竟是说话还有些无力。
  光是听着声儿,绿禾就是一阵脸红。
  看出了小侍的窘迫,镇抚大将军揶揄地屏退他:“让本将军来便好。”
  太凤君还在为方才之事生气,闻言也没有理会她,任由她说什么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镇抚大将军常年拿刀的粗糙大手覆上太凤君的窄肩,轻柔地给他按着:“箐儿,莫要上火,不过一个毛小子,除掉他还不简单?”
  “你说的倒是简单,有本事你将他除了去,省得我看了他闹心。”太凤君嗔怪地轻哼一声,听的人心头酥麻。
  这么一个男儿在她面前,要忍得住可就是她的错了。
  镇抚大将军呼吸一阵粗重,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府里还有急事等着她处理,那边交接的将军一会将至,她是万不能再来一次了。
  道了声可惜,她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镜中的面容依旧,岁月待他极好,不愿在这么一张脸上留下半分经过的痕迹。
  镇抚大将军亲自给他插上一根金钗,柔声安抚道:“箐儿莫气,我下次再来看你,至于女皇那边,你也放心便是。”
  白了她一眼,太凤君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快些走吧,一会我那好女儿看到你可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倒是不至于,有太凤君坐镇,许意安那个小傀儡还怎么她不成?
  镇抚大将军被他那白眼白的甚至有些心驰神往,轻咳一声道:“是是是,这便走了,微臣拜别太凤君。”
  听她贫了一阵嘴才离去,太凤君脸色木了下来:“哀家是不是该去会一会哀家那位好女夫了?”
  这些时日他过得未免也太顺心了些,人是贱虫,没事就该好好敲打一番。
  他手中的那串黑亮的佛珠攥得紧了紧,这次可是不止要狠狠敲打一番了。
  “轿撵备好了,太凤君殿下放心就是。”绿禾为他理了理新换上的衣裳,丝毫看不出有半点什么,太凤君还是那个得体的太凤君。
  都叫他放心,他哪里放的下半点心?
  “哀家注定就是操心命,去看看我那好女夫吧。”他扶了把头上微微晃着的流苏金钗。
  许意安思夫心切,轿撵的脚程就跟着快了些。
  可待赶到之时,就见那一阵心惊的场景。
  沈枫眠被一群女婢按在长板上行宫刑,背上早已渗出了鲜血,太凤君坐在正首端坐着。
  他丝毫不避讳这血腥的场面,正是在悠哉的喝茶,仿佛眼前的不是淋漓鲜血,而是一片令他赏心悦目的美景。
  沈枫眠不知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按着行的脊杖。
  “凤君犯了什么事,竟劳父君行此大刑。”许意安稳步走到婆子身旁。
  宫中婢女太监犯了事,大都是行臀杖,届时即便是打得血肉模糊也是无大碍。
  宫中的主子们才不管这些。
  顶多费一条腿,不过一个奴才,废了腿又如何?
  脊杖却不同,太医行针大都挑脊背,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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