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小娘子的发家路——一枝春茶【完结】
时间:2023-05-17 17:14:26

  姑嫂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地乐娘像是忘了身上的痒,倒也不想抓了,肚子却开始咕咕叫了。
  她有些羞赧地扯起被角捂住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宁笑了笑,披衣起身道:“知道饿了就说明你身体在变好了,你等着,我去灶房给你做点吃的。”
  杜乐娘拉开被子,露出红彤彤的脸颊道:“这两日老是喝粥,嘴巴都淡了,我能吃点有味道的东西吗?”
  宋宁回头故意板着脸道:“不行,为了能更快好起来,你还得再忍忍。”
  杜乐娘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宋宁忍不住“噗呲”一笑:“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说完她就轻轻推门出去了,谁知刚一转身就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拢了过来。
  宋宁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油灯也跟着晃了晃,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面前。
  “是我!”
  宋宁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睛,唔,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杜蘅退后了两步,有些抱歉地道:“怎么还没睡?可是乐娘……”
  宋宁抚了抚仍在咚咚直跳的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乐娘烧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还知道饿了。我去灶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杜蘅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油灯,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
  宋宁做了两碗荷包蛋,把其中一碗推到杜蘅面前,“相公,你先吃,我给乐娘送进去。”
  杜蘅盯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不吃?”
  宋宁笑道:“哦,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说着她便端着碗进了屋子,等杜乐娘吃完重新躺下,她才收拾好碗筷出来,见杜蘅仍坐在灶前,手里握着一卷书在看。
  宋宁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他好看的侧脸上挪开,忍不住提醒道:“相公,这里光线太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杜蘅点点头,收起书,抬头见她挽起袖子正准备收拾碗筷,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倏地移开了目光。
  臂上袖子再次滑落,宋宁抬起两条光洁如玉的胳膊递到他面前晃了晃。
  “相公,帮我挽一下。”
  杜蘅脸色涨红,转身揭开盖子端出煨在锅里的那碗荷包蛋。
  “放着我来,你先把这个吃了。”
  宋宁微微一怔,碰了碰碗边,触手一片温热,抬眸去看他,见他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红,疑心他也染了病,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咦,也没有发烧,相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杜蘅呼吸一滞,察觉到她的冰冰凉凉的小手还停留在自己的额上,耳根子也跟着烧了起来,在心跳失控前一瞬匆匆放下碗筷。
  “时辰不早了,吃完早些休息。”
  宋宁狐疑地歪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相公,还是你吃吧,考试前吃两个荷包蛋有好的寓意。”
  杜蘅喉结微微滚动:“什么寓意?”
  宋宁一本正经地道:“预祝你能考出满分的答卷。”
  杜蘅以为她是在胡诌,也不揭穿她,拿出一只碗将荷包蛋分成两份。
  “我不信那个,一人一个,快吃吧。”
  宋宁:“哦……”
  府试的时间定在四月初十,从白水村到府城坐马车也要花上整整两日。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杜蘅和几位同窗商定了提前三日出发。
  江父本来还想跟着,奈何临时染了风寒怕传给几个后生,只好派了信得过的车夫、小厮一路跟去。
  一行人一路颠簸、车马劳顿赶到府城,三位师兄都去找各自的亲戚投靠去了。
  江父原已提前给友人去了信,本想安排他们几人住进友人家的宅子里,杜蘅和柳七却是说什么也不愿再给江父添麻烦。
  江澄见他们坚持便也谢绝了主人家安排,带着四喜去找客栈。
  几人起先还想着找一家离贡院近一点的客栈,谁承想连着问了好几家都已经人满为患,几个人继续分头去找。
  得到了答案依旧是:“几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经住满了,几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几人再次无功而返,江澄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客栈门口的石凳上唰唰唰地摇着扇子。
  “我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再走下去我这双腿都快走断了。”
  柳七抓了抓后脑勺,有些无奈道:“天无绝人之路,实在不行咱们去再远一点的地方瞧瞧,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江澄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一脸沮丧地抓着柳七的胳膊站起来。
  “早知道,咱们就不该拒绝王家伯父的好意。”
  杜蘅回头看向他二人道:“你们先在这里歇歇,我再去找找。”
  “公子,公子,找到了,小的找到了。”
  几人回头见江家小厮四喜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
第34章 偶遇
  =====================
  四喜火急火燎地引着他们左拐右拐钻进一条巷子。
  几人到了巷子尽头才发现果然有一家客栈,要不是一旁的竹竿儿上挂着一条半新不旧的酒旗还真的很难发现在这样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一家店。
  江澄望了一眼朱漆掉了一半儿的胡记客栈四个字,这要是换平常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嘛……
  四喜见公子一脸纠结,挠挠头,带着几分无奈道:“公子,最近几条街咱们都走遍了,就这都是小的向人打听才找到的。方才那掌柜的同我说他们也就剩下两三间空房,咱们再不定下,就可真要露宿街头了。”
  柳七见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也忍不住开口道:“我看这里有吃有住的,离贡院也不算远,挺好。”
  杜蘅也表示没什么意见,毕竟当初在南江县他们被人扒了荷包那次,比这更差的地方他们都住过。
  江澄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摆了摆手打发四喜前去询问。
  那店里统共也就两人,一人站在柜台后面啪啪啪地打着算盘,看起来像是掌柜的。另外还有一个小伙计拿着扫帚在街边唰唰唰地扫着地,扬起一地的灰尘。
  那掌柜的也是眼尖的,将他们几人衣着打扮一打量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江澄身上,笑呵呵地掀开挡板,亲自迎了出来。
  “哟,几位贵客里面请!”
  这话是对几个人说的,一双眼睛却是片刻不离地盯着江澄细细打量,江澄被他看肥羊一般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从怀里摸出扇子“唰”地甩开,挡住半张脸,轻咳了两声。
  四喜伸手挡住掌柜的视线,沉声道:“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同我说就好。”
  那掌柜的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江澄腰间悬着的玉佩上收回,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诶,几位是要住店吗?小店只剩下上房三间,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掌柜的带他们去看了房间,说是上房其实也就比普通的房间多了一个小厅,一张榻,比起县城的上房差远了。
  杜蘅、柳七是无所谓的,江澄却是一脸嫌弃摸了摸有些发潮的褥子,忍不住埋怨道:“掌柜的,你这上房也不怎么样嘛,我现在觉得八百文都有些不值。”
  柳七一脸震惊地看着江澄,他虽然也这么觉得,但这样直接真的好吗?好怕被掌柜的赶出去呀。
  好在那掌柜的倒也没多意外,眼角一抽,摊手道:“没办法,咱这府城寸土寸金,再说了最近咱们九江府重开了海市,有不少南洋的客商到咱们这儿来做买卖,屋子紧俏着呢。”
  几人简单分配了房间,杜蘅、柳七一间,车夫刘叔和四喜一间,江澄独占一间。
  胡掌柜又派了店小二来给几人送了茶水、吃食,愈发恭敬地伺候着。
  江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胡掌柜提供的特殊待遇。
  柳七跟杜蘅都习惯了亲力亲为,收拾好随身携带的行李,就开始沉下心来摸出书来看。
  江澄虽然自己占了一间房,却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抱着枕头去了隔壁房找他们说话。
  只是见他二人都在温书,他又觉得无趣,趴在窗边往外面看,正好瞧见几个南洋商人打巷子口经过,心下一动,提议道:“我听说这海市上可有不少好玩意,要不咱也去瞧瞧?”
  柳七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便也跟着劝杜蘅一道去逛海市。
  三人一道上海市看了些南洋来的新鲜玩意儿,又去小摊上吃了碗夜宵,回去时遇见码头上有人围着看热闹,稀里糊涂地就被人群推搡着卷了进去。
  人群中间站着五六个官差,官差们个个生得人高马大,腰间悬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将一批刚从商船上下来的南洋客商连人带货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穿靛蓝长袍的老者上前一步,同官差解释道:“官爷,我说过了,我这批货物叫做辣椒粉,也就是你们梁国人说的番椒磨成的粉末。做菜用的,不是什么你们口中说的什么易燃易爆的危机物品。”
  他的中原话说得有些蹩脚,那为首的官兵听得直皱眉。
  “不管你们运的是番椒还是什么旁的东西,按照我们这儿的规定没有官府颁发的文书,就得跟我走一趟。”
  言罢也不等那南洋商人再多说一句,大手一挥朝着身后的几个随从道:“来人,带走!”
  谁料那几个南洋商人也是不肯退缩,三五个人一拥而上死死将那几箱货物压在身下。
  蓝袍老者满脸焦急道:“我不是已经给你看过我们国家颁发的文书了吗?而且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这边官府颁发的文书在我的一位同伴身上,那位同伴在另外一艘船上,最迟后日就能到。你们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那官差剑眉倒竖,也有些不耐烦道:“你们给的这张文书上面全是洋文,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说你那位同伴要一日后才到,那就等他到了再一块放行。”
  说完朝手下几人使了个眼色,官差们上前强行去拖拽那些货物。
  蓝袍老者还在据理力争,“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中原的皇帝向我们的国家发出通商的邀请,为的是互利互惠,也承诺过要保障我们通行顺畅。”
  官兵们见他们实在难缠,无奈之下抽出腰间佩刀驱赶。
  另一个年轻的南洋商人见状扯开外袍挥了挥拳头。
  “阿迈德,别跟他们废话了。这群中原人不讲道理,也让他们瞧瞧咱们谁的拳头硬。”
  “贾卡,别冲动!”
  官兵们本来也是打算吓唬吓唬他们,无奈碰到了几个硬骨头。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扭作一团。
  周围看热闹的人恐被无辜伤及,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就在众人你推我搡,骂骂咧咧之际,忽听得人群中响起一阵咚咚的锣鼓声。
  “安静,安静!”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三个年轻的俊俏后生挤出人群,挤到那群南洋商人和官差身旁。
  江澄不慌不忙地上前,理了理被人挤乱的衣襟,笑吟吟道:“各位官差老爷还有你们南洋来的朋友,别冲动啊!鄙人的这位朋友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去去去,官府办公,闲杂人等纷纷退散。”
  江澄挥了挥手中折扇朝身后的柳七使了个眼色,柳七红着脸硬着头皮敲了几声锣。
  “诸位,我们本是前来参加府试的学生,方才听见诸位因一纸文书争执不下,恐伤了两国和气,特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说完,他摸出怀里揣着的路引向官兵们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为首的官兵敛目看向他们道:“诸位既然是前来参加府试的考生就该安安分分待在客栈温习功课,何必跑到这里来趟这趟浑水?”
  江澄摇了摇扇子,悠悠道:“这位大哥,此言差矣。咱们身为考生,将来有可能也是要入仕途为官做宰,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谋福祉的,路遇这等不平之事岂能袖手旁观?”
  那官兵被他一套之乎者也弄得有些头疼,有些不耐烦地拧眉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帮忙?”
  江澄朝他神秘一笑,回头看向正在同南洋商人沟通的杜蘅道:“子澜,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了吗?”
  杜蘅朝他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朝那官差颔首道:“这位大人,方才鄙人已经查看过了这位南洋客商出具的通关文书,上面加盖的印章确系暹罗国的官印。根据我朝律法,他们运送的这些香料如非特殊情况不得扣押。”
  那官差听他说得有理有据自知理亏,只是面子上仍有些过不去,粗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们的印章是真的?又怎么知道他们运的东西就是香料?”
  杜蘅转身同那位叫做阿迈德的南洋客商又交流了几句,阿迈德命手下人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货物。
  杜蘅走过去一一查看过后,如实禀报道:“稷山先生的《南洋杂记》中印有暹罗国的官印样式,书中也有关于番椒的记载。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香料,尝一尝便知。”
  看热闹的众人议论纷纷,官差们面面相觑都等着为首的发话,就在这时三五个侍卫簇拥着一位身穿褐色罗袍的中年人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几个官差见了来人心中大惊纷纷上前垂首施礼道:“知府大人!”
  来人正是九江府的知府——张舟。
  张舟微微点了点头,朝那个为首的官差道:“好了,韩潇,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官已然知晓。”
  言罢又朝那南洋客商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下可是暹罗的阿迈德先生?”
  阿迈德上前躬身道:“正是。”
  张舟含笑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官差道:“这些南洋商人运送的这批香料是琳珑阁定的,本官可以作保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走吧。”
  众人微微一怔,在这九江府城之内,谁人不知那琳珑阁是本地富商汪家的产业,而那位知府夫人正是汪家人,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是!”韩潇满面羞惭,背上冷汗直冒,忙不迭地朝手下人摆手道:“让他们通行。”
  那位叫做贾卡的年轻商人上前朝着官差们挑衅地挥了挥拳头。
  “怎么?不打算试试谁的拳头硬了?”
  阿迈德厉声呵斥道:“好了,贾卡,不得无礼。”
  误会解开,官兵们也都奉命散去,商人们忙着搬运货物。
  张舟眯了眯眼睛,看向杜蘅几人道:“方才听诸位说是前来赶考的学生,不知是从哪个县过来的?”
  柳七听见知府大人问话,当场呆在了原地,江澄拉了拉他的胳膊一同上前给知府大人见礼。
  “回大人话,学生们是从盈川县来的。”
  张舟闻言若有所思地抚了抚长须,心情复杂道:“哦,盈川县……还真是人杰地灵。对了,你们可认识此次盈川县的案首,叫……杜……”
  江澄闻言忍不住笑道:“大人,我们盈川县的县案首叫杜蘅,正是学生身边的这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