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小娘子的发家路——一枝春茶【完结】
时间:2023-05-17 17:14:26

  “三娘你看,这鸟可真机灵,真是只好鸟。”
  谁知那鹦鹉扑腾着翅膀,叼走他手里的豌豆,也重复道:“好鸟,好鸟!”
  宋宁:……
  几个人一路从酒楼茶肆逛到古董字画,再到珠宝首饰,卖花的、卖伞的、卖小食杂货的不一而足。
  集市上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果然又较镇上繁荣不少。
  只是转了一圈,他们也遇见过不少售卖西洋镜、怀表 、望远镜、琉璃手串这类东西的小贩,卖辣椒这类香料的却是鲜少,要么价格太贵,要么品相不佳。
  杜蘅思忖了片刻后提议道:“海潮街,上回那位叫阿迈德南洋商人说过他们在海潮街有一个商会,说不定能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宋宁和朱掌柜的闻言皆是大喜,又立刻赶去了他说的海潮街。
  谁知到了那海潮街,的确也见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子,上面挂着红底赤金的大匾额,上面用两种语言书写着“南洋商会”四个大字。
  只是那匾额下面两扇大门紧闭着,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整条街上也是清清冷冷,连路过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怎……怎么会这样?”朱掌柜有些失望道。
  宋宁回头看了一眼杜蘅,“许是咱们来得不巧了,今日他们恰好不在。”
  杜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几人正准备往回走,行至街角处忽然听见有人唤道:“杜公子?”回头一看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驶来。
  马车在他们身前停下,从里面走出两个穿白袍的南洋人。
  阿迈德上前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杜公子,果然是你!方才贾卡同我说在集市上见到一个人与你十分相似,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杜蘅朝他们还礼,并向他们引荐了自己的同伴。
  宋宁同这位先生说起他们的来意,阿迈德听罢哈哈大笑道:“我们的商队才刚到达你们大梁,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南洋商品只是小商贩手里的次等货物。真正好的东西在我们商会手里,我们同大的酒楼、商会签订契约,直接将东西卖给他们。然后再拿回订单,写信给我们本土的亲友,请他们按照这些订单运送商品到大梁。”
  听他这样一说宋宁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主要做的是批发而非零售,那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真正的好东西呢?”
  阿迈德看了一眼杜蘅,不假思索道:“我说过杜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夫人既然是杜公子的家人自然也能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宋宁有些喜出望外,十分庆幸带了相公出门。
  阿迈德表示如今他们手里的存货已经不多,而下一艘船约莫会在半个月后过来,到时候自己会帮他们预留一批最好的香料。
  朱掌柜与宋宁对阿迈德先生再三表达了谢意,又命小三子去城里最好的酒楼订了席面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两位南洋客人的酒量很好,席上又说起自己丰富的航海经历。
  朱掌柜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酒逢知己,宾主之间推杯换盏倒也十分尽兴。
  杜蘅也跟着略陪了几杯,宋宁素来知道他酒量浅,自己便滴酒不沾以茶代酒陪在一侧。
  等到几人从酒楼里出来,街上早已是华灯璀璨,夜幕降临。
  小三子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朱掌柜上马车。
  杜蘅看起来还算清醒,只是才走两步脚下就开始踉跄起来。
  宋宁过去扶他,嗔道:“相公,方才我不是劝你不要饮酒了吗?若是明日你宿醉起来头疼耽误了行程可如何是好?”
  杜蘅蹙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突然提议道:“今日晚风和畅,夜色正好,陪我走回去如何?”
  她有些怀疑地看向他,“啊?你知道路吗?”
  他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许是他的目光太温柔,宋宁突然没有办法拒绝,她无奈地朝小三子摆了摆手,让他先送朱掌柜回去。
  月光如水,晚风习习,吹散了白日的几分躁意。
  两个人行至一处街角,忽听得锣鼓声响,路上行人纷纷争先恐后地朝着一方向奔走过去。
  宋宁有些好奇,拦下街边卖糖人儿的小伙儿问道:“这位小哥,请问前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伙子一边手脚麻利地收着摊儿,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今日汪家小姐过生辰,汪家老爷夫人搭了台子请了明月楼的名角儿唱戏。明玉楼的赛金花咧,寻常人就是花银子也未必请得动他。诶,我说,姑娘你买不买糖?不买可别挡路,去晚了可就看不着了。”
  宋宁十分爽快地摸出五个铜板买了他一只兔子糖,回头笑吟吟地塞进杜蘅手里。
  “相公,给你的。”
  杜蘅接过她手里的糖,一脸认真道:“我不爱吃甜的,先帮你拿着。”
  宋宁微微扬起小下巴,“不成,这叫‘大展宏图’,给你的。”
  杜蘅扬了扬嘴角,问道:“你想去看那个名角儿唱戏吗?”
  宋宁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算了吧,明日你还要赶路,咱们该早些回去。诶……相公,咱们要去哪里?”
  杜蘅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带你去看戏,就看一眼,耽误不了多久功夫。”
  言罢便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她的手往前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华灯璀彩的街景。
  宋宁突然有些恍惚,她的手任由他握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化作了幻梦一般的泡影。
  不见了人群,不见了街景,不见了锣鼓声,整个世界只剩下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的高大身影。
  他的手心在发烫,她的心脏在怦怦跳个不停……
  “到了。”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宋宁怔怔地回过神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光溢彩的街景再次出现在眼前,锵锵的锣鼓声重新钻入耳中。
  他们来到了距离舞台约莫三丈远的一处坡地上。
  宋宁无奈地笑了笑,以杜蘅的个子自然可以一眼看清台上的表演,而她就算是踮着脚也只能看见乌压压的后脑勺。
  他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矮下身环住她的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双脚猝不及防地离开了地面,宋宁又羞又窘,双臂下意识地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有好事的青年见状吹起了俏皮的长哨,小媳妇们一脸怨怼地瞪着自己丈夫,墨守成规的老者拄着拐棍儿嘴里骂着“世风日下、有伤风化”。
  宋宁双颊滚烫,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表演?
  “我不想看了,快放我下来!”
  杜蘅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一直托着她看完了一整支《对月》。
  随着赛金花的登场,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台上的名角儿身上,倒也没再盯着这对小夫妻瞧。
  巧的是这段戏唱的正是一对有情人在七夕之夜祭拜牛郎织女星,对月立誓,愿永不分离的故事。
  台上的人深情款款念着缠绵悱恻的爱情誓言,宋宁全程脑子里嗡嗡直响,眼看着那些人粉墨登台,来来去去,却压根儿没心思听他们念的什么,唱的什么。
  她想他当真是醉得不轻,若非如此,以他那样沉稳的性子怎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两个人回到客栈时辰已经不早了,楼下大堂里只有一个店小二揣着手坐在柜台后头脑袋一歪一歪地打着瞌睡。
  宋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相公?”
  杜蘅朝她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嗯。”
  “还记得我们住在哪一间吗?”她试探着问道。
  杜蘅伸手指了个方向,“走吧,我带你上去。”
  宋宁眼角一抽,若非此时的他两颊上还挂着红晕,她都快以为方才他是在装醉。
  这次他们住的是宽敞的上房,里头是内室,外头带着一间小花厅,室内有床,厅里有榻。
  原本他们说好宋宁是女子睡在里面床上舒适且安全,杜蘅在外间榻上凑合一宿。
  此时宋宁见他按着眉心,似乎有些不适,便将他赶去床上休息,自己则宿在外间。
  谁知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给惊醒。
  宋宁睁开眼睛瞧见一团黑影立在床前,心头猛地一跳,随手抓起一只枕头砸了过去。
  “别怕,是我!”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清那道熟悉的身影,哑着嗓子埋怨道:“相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吓我一跳。”
  杜蘅给她倒了一杯水,指了指床的方向,“去里头睡。”
  宋宁满脸疑惑,表示抗议,“可是我睡得好好的,不想挪地方。”
  杜蘅弯下腰作势要抱她,她被吓了一跳,麻利地卷着被子爬了起来。
  “成,我这就给您挪地方。”
  杜蘅弯下腰给她穿鞋,动作娴熟又自然。
  宋宁有些麻木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脑子懵懵地躺回方才他躺过的地方,心里猜测家里的床硬,客栈的床软,难道他是睡不惯,非要半夜起来找自己换地方?
  不过这样的柔软舒适的床倒正合了她的心意,前几日风餐露宿她都没怎么睡好,此时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只想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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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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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宋宁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给晃了眼。
  “相公,什么时辰了?”
  她拉起被子挡住刺眼的光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
  然而却没有等到想要的回应,她掀开被子一看,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的榻上已被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哪里还有杜蘅的身影。
  “真是睡糊涂了!”
  宋宁拍了拍脑门穿鞋下地,转身去倒茶,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只檀木雕花小匣子,匣子下面压着一张叠得齐齐整整的小纸条。
  展开来看是熟悉的字迹:“柳记小笼包趁热吃,打开匣子里的东西看看喜不喜欢,平安归家等我回来。”
  他的字一贯的劲瘦工整、内敛外扩,一如他这个人,一板一眼、不肯越雷池一步。
  宋宁心头一热,先打开匣子来看,里头用绒布包裹着的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手串。
  昨日他们路过一家首饰铺子瞧见这串珠子,宋宁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儿时玩儿过的弹珠。这串琉璃成色并不怎么好,在这里却也称得上是件稀罕物。
  她只不过是多瞧了一眼,不曾想到却被他看在了眼里。
  她满心欢喜地将珠子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然后戴上手腕试了试,晶莹的琉璃衬得人愈发地肌肤如雪、手腕纤细,正看得有些出神,耳边突然传来笃笃的叩门声。
  店小二进门,笑吟吟同她打过招呼。
  “夫人起了,公子吩咐小的等您醒了就给您送热水过来。”
  宋宁打开门让他进门把东西放下,问道:“小二哥,可知道书院的那群人走了多久了?”
  店小二挠了挠头,“估摸着有半个时辰了。”
  “那到兰台郡的船几时开?”
  “这个说不准,有时候晚一点,有时候早一点,没个定数,客到齐了就出发。”
  宋宁谢过他,匆匆洗漱完,挑了一件绯红的石榴裙穿上身,出门才发现小三子和朱掌柜也不在,便自己雇了辆马车,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去码头。
  谁知她刚到码头就看见那船已经开出去数丈远,再加上是顺风行驶,眼看着就要越开越远了。
  她踮起脚朝船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奈何离得太远船上的人并未注意到她。
  宋宁有些悻悻地抬目四望,忽见碧空之中飘过来几只五颜六色的纸鸢,纸鸢乘风而起,同那船恰好是在一个方向。
  她心头一喜,忙寻了那卖风筝的小贩,挑了一只最显眼的大红鲤鱼风筝,再贴上两条长长的尾巴,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放飞出去。
  不多时那只鲤鱼风筝如愿飞到了船的上空,宋宁掐着时间松开了手里的丝线,只见风筝晃晃悠悠坠落,最终挂在了桅杆上。
  船上立刻有人注意到了这只尾巴长得出奇的鲤鱼风筝,取了竹竿将它勾下来。
  “咦,这风筝上怎么还有字儿?”
  “我瞧瞧。”
  “怎么样?这上头写的啥?”
  “嘿嘿,这上头的字儿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去去去,你们看,那是谁家的小娘子站在岸边不停地朝咱们这边挥手。”
  “哟,还真是。不知是船上哪位相公家的小娘子?”
  船夫们聚在船头,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
  恰逢此时柳七有些晕船,江澄与杜蘅便扶着他出来透一口气。
  此时听见船夫们议论,江澄也忍不住朝众人口中那小娘子所在的方向望过去。
  “子澜,快看,我怎么觉得那女子看着那么像三娘。”
  杜蘅闻言行至船头凭杆远眺,果然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手里举着丝帕,奋力朝自己这边挥动着胳膊。
  “三娘妹妹在说什么?”
  江澄竖着耳朵去听,却被灌了一耳朵呜呜的风声。
  柳七苍白着脸直起身子往岸望了一眼,也摇头道:“离得太远了听不清。”
  杜蘅目不转睛地盯着岸上那抹纤细的身影,风吹动着她身上绯红的石榴裙,如一团彤云在他眼中烈烈燃烧。
  直到船又行出去数里那抹身影模糊得再也看不清,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江澄花了几个铜板从水手手里换回风筝,递给杜蘅,忍不住回头朝柳七啧啧叹道:“七郎你说,咱俩哪里比他差了?怎么就没个小娘子来送送咱们?”
  柳七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问道:“风筝上写了什么?”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愿君此去一展宏图,平安归来。”
  “嫂夫人何时习的字?”
  “有这么一个才高八斗的相公,学个字有何难?”
  杜蘅垂眸,凝视着风筝上的字迹。
  她的字是他教的不错,不过她倔强地保留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舒朗洒脱,从不肯为条条框框所束缚。如今看来,竟已能隐隐瞧出些风骨……
  宋宁从码头上回来,迎面撞见小三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三娘姐姐,出事了!出事了!我家掌柜的在东街跟人打起来了,这会儿被官差给抓走了。”
  宋宁看了看他脸上的淤青,蹙眉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快带我去看看。”
  小三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同她说起事情的经过。
  “昨日我家掌柜的见店家养的鹦鹉机灵,就想去鸟市上挑只一模一样的带回去给老夫人解闷儿。今日一早便带着小的去鸟市挑选,竟不想撞见了鲍家大爷,两个人先是吵了几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小三子喘了一口气,继续道:“然后那鲍家的使人报了官,官差一来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家掌柜给抓走了。小的还是趁乱溜出来才没被人给抓住。三娘姐姐,那鲍家是在府城有权有势,这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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