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了一次药,不打算包着了,看起来也不太严重,昨天那是刚挑了泡看起来有些吓人。
宝琴也拆了,她都沾过水了,还是自己太娇气。
“夫人,奴婢听琳琳说,上午我们走了之后,老夫人就让她把花儿放到外头来了,像是不高兴。”
她也没想明白,明明当时老夫人看起来还挺喜欢的。
温软想来想去,与宝琴说,“你猜,有没有可能是,婆婆觉得没给她成株的花?”
说话的时候,温软还看着院子里的牡丹花,她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宝琴也顺着看去,再回头来看夫人,主仆两视线对在一起,不约而同点头。
“去喊严婆子她们过来,给婆婆挖四株过去。”
“统共才六株呢?”宝琴有些舍不得。
然后想起来四这个数字好似不太吉利,“夫人,四,是不是不太好?”
温软刚才只想着要多给婆婆些,不然怕婆婆觉得自己轻待了她,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头来。
现在有宝琴一提醒,她觉得不太妥当的样子。
转念再一琢磨,还是确定挖四株。
“四,代表了四季轮转,就挖四株。”
看夫人是铁了心要挖,宝琴纵然是有再多的不情愿,还是只能去喊人来。
昨天晚上才种下去的呢,又挖出来,别再伤着了才好。
温软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些年婆婆与相公相依为命,从前相公什么都是第一个想到婆婆,现在多了她来,婆婆肯定会多想。
不说别的,失落的心情肯定是有的。
婆婆待她算是不错了,并没有故意为难过她什么,也没有给她立什么规矩,还教她茶艺。
相公只有婆婆一个长辈了。
自己还要每天跟婆婆相处,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伤了和睦。
花种在自己院子里,跟种在婆婆院子里有什么区别,反正每天都能看到。
男人每天都忙,自己帮不上忙,更不能给他添乱。
便是这样琢磨着,温软也就不心疼几株花了。
反正还留了两株,反正还能分株。
男人说以后还有更多的,不在乎这几株了。
秦氏睡了午觉起来,跟平常一样喝茶看书打发时间。
有时候还会写字弹琴,只是那琴她是好久都没有摸过了,没有那个兴致。
温软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她还纳闷呢,怎么就下午过来?
“母亲,要扰您看书了。
一会儿种上了我们就走,不扰您多的时间。”
温软话落,严婆子他们就两个人一起抬着花进来了,后面跟着琳琳和宝琴也抬了一株。
“这是要做甚?”看着他们抬着花进来秦氏一个没反应过来。
“儿媳看您挺喜欢牡丹的,回去之后儿媳就想着把花给您送过来,又怕扰了您休息。
这不,等着您睡了午觉起来才敢来。”
“你那种得好好的,又拔出来给我做什么,瞎折腾功夫。”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秦氏内心里绝对是高兴的。
“这花能得母亲喜欢才是它的用处,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哪就算瞎折腾。
儿媳觉得,这花放在我哪里,可没有放在母亲这里来的合适。
您看,这四株种在哪里合适?
门口这边的怎么样?门口迎接四季,您觉得呢?”
在温软说种在哪里的时候,秦氏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只以为是这两株,结果竟然是四株。
再一听她说四季,这心头就更是舒坦了。
“那就听你的,种在门口这边吧。
确实是长得好,你有心了。”
“儿媳可不敢居功,要说有心,还是相公有心,相公便是知道这花能配得上母亲,才寻的这花回来。”
第六十五章 真心比压迫威胁有用
秦氏一高兴,便留了温软在她这儿坐了一下。
还让温软给她研磨,她要花一副牡丹图。
温软才知道婆婆竟然还会作画,也是惊吓不已,当即就殷勤的伺候起来。
她也喜欢,只是嫁了人来都没有机会。
不知道婆婆的画如何,她能不能有幸得婆婆指导。
“你也喜欢?”
看温软看得入神,像是会的样子,秦氏放了笔问她,
“儿媳学过一些皮毛,不如母亲画得好。”
温软是看得入神了,还被婆婆发现,有谢谢的不好意思,还是老实回答。
听她这么说,秦氏又来了兴致,重新铺了纸让她来画。
其实,温软真没有谦虚,她学的那些皮毛,在秦氏面前真的就是班门弄斧。
秦氏当年是名妓,诗词歌画这些都是从小培养的,茶艺插画舞艺骑马,什么都是按照最好的教。
不然,也不会迷得老将军那么宠她,才一见就要纳她进府。
当年她这棵摇钱树才出来就被老将军看中,可是花了重金赎的。
这些年老将军不在了,她也没有多少兴致,也就是今天心情好。
江执回来竟然没有看到小媳妇儿,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连花坛里的牡丹都少了。
今儿一早起来他可是浇了水的,别不是浪费了吧?
转念一想,他媳妇儿能去哪儿,无非就是老娘那里了,花也可能是搬到老娘那里去了。
江执暗叫不好,转头就往老娘院子里去。
还在门口就听到里头老娘和媳妇儿说笑的声音,还能笑,他提着一路的心猛然就放下了。
看来,是她想岔了。
“茶艺你不太行,作画倒是有几分天赋。”
“是母亲教的好。”
江执一脚踏进门,就听到老娘这话,这是在夸他媳妇儿吧,她媳妇儿也还挺谦虚。
院子里喝茶的案桌上,茶盘不知道哪里去了,换成了笔墨纸砚,老娘和他媳妇儿凑在一处,对着桌上的一张纸说着话。
走近一看,是副牡丹图,花儿没开几朵。
看起来眼熟啊。
江执转头在院里找了一圈,结果是在门口找到的那四株花,果然就在老娘这里了。
“相公回来了。”温软无意中抬头就看到男人侧身站在前面,当即惊喜的喊出声。
刚才她是太投入,竟然都没有听到声音。
因为温软这一声,秦氏也才发现儿子回来了。
下一刻,身边的儿媳妇就放下了笔往儿子那边去。
“相公什么时候来的?才回来吗?
我去打水来给你洗脸。”
看着温氏的迈着小碎步过去的欢快身影,秦氏仿佛是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初时,她对给她赎身的江大将军并没有情谊,他比自己大了那些年岁,自己又是那种身份。
他看中自己,也不过是看中的颜色罢了,能有什么情分?
后来,老爷待她好,慢慢的她也一颗心都放在了老爷身上。
“刚回,你跟娘作画呢,画得不错。”
在老娘这里,江执没有乱来,连牵手都没牵。
温软笑着应,还回头来指着桌上的画与他说。
“嗯,母亲画得好,我在向母亲请教呢。
您跟母亲坐会儿,我这就去打水来。”
“去吧。”江执应得平淡,但他眼角的笑意却是没有瞒得过秦氏。
秦氏也没有揭穿他,她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眼看着儿子对温氏是越来越上心,她这心里是有些空落落的,但儿子和儿媳妇儿感情好,她还能去搅和不成。
温氏都能哄得她顺心,还能哄不得她儿子?
男人都是这样,让他高兴了还有什么不好哄的?
儿子现在这样可比从前安分多了,便是要温氏笼络着儿子的心,不再出去胡作非为才好。
江执来到母亲跟前,够着脖子去看桌上的画,再比对着对面的花。
毫不犹豫的开始夸,“母亲画得好。”
“好在哪儿?”秦氏好整以暇的看着儿子,问他。
这可真真是把江执给问住了,他又不懂画,他哪里知道好在哪里?
他说好,还不是为了讨好老娘。
老娘问了,他还得硬着头皮回。
“花得像,颜色都一模一样。”
这个回答果然是不能让老娘满意,还得了老娘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
不过啊,你媳妇儿学画还行,以后也有人陪我打发时间了。”
秦氏一高兴就说要教温软,温软当然是满口答应,她求之不得呢。
两人一拍即合,又多了个能打发时间的乐子。
“嘿嘿,娘您满意就好。
儿子娶她回来,可不就是为了陪您的么。
你高兴了,儿子才高兴。”
“哼,我满意不满意的算什么,还不是要你满意。
娘看啊,这温氏不错。
虽然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好歹是性子好,回哄人。
对你啊,也还上心。
娘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
还不是惦记着你,怕娘走了你身边没个体贴的人。
这温氏,娘再给你调教调教,往后也能伺候好你。”
秦氏在儿子跟前没什么能隐瞒的,这些日子她也是在观察着温软,从最初的诸多不满意,到现在的还算满意。
别的都不说,只要她一点,对儿子上心才是真。
江执嘿嘿的笑,“母亲也觉得她不错,儿子也觉得行。
母亲喜欢就最好,儿子都听母亲的。”
温软端着水盆在门口,又听到婆婆笑着骂她男人,“你可收着些,别伤了人。
你也说她不错了,便好生待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她好些,她还能不上心么?
那些再多的胁迫威压权衡,哪就能比的上真心?”
“儿子知道,知道。”
听到这里,温软抬脚进去。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她是光明正大听的。
上次婆婆说她不听话就要休她回去,这次婆婆说要男人待她好些。
婆婆这么大的转变,还不全全都是为了相公。
其实,婆婆人不错的,至少没有苛待她,没有打骂她。
她那些心思也没有错,换作是自己,也不一定就比婆婆做得好。
“相公,来洗脸吧。”
温软一边进门一边笑着唤男人,也是告诉他们,自己来了。
第六十六章 不是要抹膏脂么
果然,她出声之后院子内的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她才不在意这些,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她想要的,甚至是比她想的还要好。
老天爷还是待她不薄的,让她遇上了通情达意的婆婆。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下来,还要照着灯笼才能看到路。
男人突然问她,“怎么把花搬到娘那里去了?”
她有准备男人会问她,她便把早就想好的说词告诉男人。
“看母亲喜欢就搬过去了,反正还有呢。”
她知道,男人肯定又要夸她懂事孝顺。
果然,下一刻男人握着她的手就收了些力道,笑着夸她。
“我家软软就是最贴心的媳妇儿的,是相公的心肝儿小宝贝儿。”
她才不管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喜欢听男人喊她宝贝儿的时候,语气和这个称呼,都是带着甜滋滋的味道。
她往男人身边靠了靠,也笑,“孝顺母亲是我份内之事。”
顿了顿,她觉得还该再说着心疼男人的话才好。
于是,她又道:“相公这般辛苦,我在家里什么事都帮不上忙,还要相公为我担心,我恨不得替相公的那份孝顺一块奉上才好。
本以为是我在孝顺母亲,哪成想最后还成了我去打扰辛苦母亲。
母亲说,要教我作画。”
说到教她作画的时候,温软笑得更深了几分,比起茶艺她更喜欢作画。
光线太暗,江执看不出来媳妇儿笑容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那一瞬间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他是听出来了的。
他最怕的老娘和媳妇儿关系处不好,只要她们好好的不置气,江执是怎么都高兴。
“你看娘教你画画多高兴,这是你的本事。
你也画得好啊,娘还夸你呢。
打从你来了之后,娘多高兴,都是你的功劳,相公要谢谢你。”
温软抬头看男人,对上他的视线,不笑了,摆出不高兴的模样来,“哼,相公还说不要我说谢呢,相公自己倒是客气起来。”
媳妇儿就是发嗔的时候也是娇软软的,让江执喜欢得紧。
搂着媳妇儿的腰将人揽在怀里来,赶紧低头道歉。
“软软教训的是,相公知错了,再也不犯了,软软就原谅相公这一回好不好?”
她只是这么一说,哪就能想到男人还真就道歉了,反而是让温软不好意思起来。
在男人怀里挣了挣,又被男人搂得更紧。
“人家又没有怪相公的意思,相公道歉做甚。”
“是,软软最懂事,才不会与相公生气。”
宝琴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她都不好意思回头,老爷和夫人打情骂俏一点儿也不避着人,羞死人了。
洗澡的时候温软说想自己洗,她手都好得差不多了,不怕沾水。
“刚好一点儿就又要胡来,还想再严重了不成,过来。”
浴房里,温软被男人剥了个精光,还抱着她放进浴桶里。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又快速的剥了自己,也进来了。
“有哪里是相公没有见过的?相公不也给你看光了,抬手。”
给小媳妇儿洗白白,江执已经是驾轻就熟,小媳妇儿没处的尺寸他都了熟于心。
温软趴在浴桶沿上,享受着男人的力道适中的伺候,甚至还能有心思把男人搓背的手艺拿来跟宝琴的手艺比一比。
最终的结果是,还是宝琴手艺更好些。
男人说的也没错,她有什么没看过的,她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
不就是皮肤比她黑些,肉比她硬些,胳膊腿比她粗些,汗毛比她多些,身高比她高些。
嗯……
她没有!
洗完了,又被男人裹着抱回床上。
看着男人背对着她翻衣柜的身影,温软小声提出要求。
“我想抹膏脂。”
男人回头来看她,眼神里带着疑惑,他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