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再小声的解释,“昨天就没有抹了。”
她是从小就有这个习惯的,每天洗了澡之后都要抹,尤其是胳膊肘和膝盖关节上,不然到了冬天容易干燥。
江执听明白了,他神色如常的问媳妇儿,“哪一个罐子?”
“浴房里,红褐色那个。”温软巴巴望着男人,心想他是要亲自去拿么?
没错,下一刻男人就放了干净衣裳在床边,到浴房里去了。
温软赶紧出来想先穿上小衣,心想今天就不抹身上了,只抹关节处。
等手好了,自己洗澡的时候再抹。
江执拿着那个红褐色的罐子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媳妇儿穿好了小衣还有亵裤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床上等着。
动作倒是挺快的,哼。
“不是要抹膏脂么,穿上怎么抹,快脱了。”
江执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还装模作样。
温软喃喃着说,“不抹身上,就抹胳膊肘。”
还伸出双手要接男人手里的罐子,是要打算自己抹的。
男人却是把罐子往一边放,不给她。
“你手还好呢,我给你抹。”
温软一想,反正是胳膊肘,他想抹就抹吧。
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对着男人伸出手臂来,还认真的与他说,“就是肘上面抹些就行了。”
江执轻声的应着,“嗯。”
开了罐子,抠一些在手心里化开,举着要上手,几个比划都觉得不顺手。
“你转过去背对着我,胳膊肘在后面呢,省得你扭着手我也要扭着手,不方便。”
温软没有多想,撑着身子就挪成了背对着男人跪坐的姿势。
她感受到男人也坐在了床上,男人人形高,坐着是要方便一些。
温热的膏脂抹在手肘上,温软还是能够感受到男人手心里的茧子,有些磨皮肤。
再一想自己细皮嫩肉还气了水泡的手,温软就心疼起来男人是真的辛苦。
他也是大家族的贵公子,又是得公公婆婆宠爱老来子,手心里的茧子肯定是这几个月磨出来的。
她才几个水泡都觉着专心的疼了,男人这么多茧子,不知道要多少泡来磨的。
江执给她抹了一整只胳膊,让她换一只,温软配合的换。
虽然男人手心磨皮肤,但抹得是真的仔细,膏脂都抹开了吸收了。
突然,小衣在她面前掉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戳他一颗老玻璃心
“连条绳也系不住,还敢说手能做事?”
男人义正言辞的话从身后传来,还不等温软想到怎么解释她是真的系紧了的,又听男人说。
“既然是掉了,那就身上一起抹了吧。”
在他说话的同时,沾着膏脂的两只大手已经落在她肩膀上。
温软愣愣的回头,看到男人无比正经的神色,就连眼神也绝对清正。
她是误会了!
后知后觉的,温软还在想,她的手怎么就不能做事了?
下午她还研磨调色作画了呢。
“你趴着好抹后背上。”
男人提出要求来,温软听话的往前趴下去。
后来男人又说,“抹都抹了,腿也一起抹了吧。”
吧?!他是在跟自己商量吗?
温软回头来看着男人举着两只手,等着她脱的样子,默默脱掉。
男人还是坐在床边上,拿了她一条腿放在他大腿上,取了膏脂来先在手心里捂热化开。
正要抹膝盖,男人动作停住了,抬头来看她。
看她,眼神下移。
“差点儿忘了,前面还没有抹。”
被男人一提醒,温软猛的红了脸。
吭哧吭哧出声,“不用不用。”
男人满脸的不容置疑,“反正都抹开了。”
这个理由,真真是让她无法反驳。
还催促她,“坐过来些。”
然后男人就笑了,绝对是在笑话她。
“洗澡的时候都看过了,这会儿还脸红个什么劲,快过来,抹了好睡觉。”
真,在这一刻温软觉得她才是不正经的人。
男人说是抹膏脂就是抹膏脂,虽然抹得十分认真仔细,但真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保证。
温软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是宝琴,是宝琴,是宝琴……
“穿上吧。”
抹完了,江执站起来好笑的看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媳妇儿。
这三个字对温软来说仿佛是赦令一般,她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揶揄的笑眼。
不受控制的,脸红透了。
温软咬着唇,尽量不看男人,默默穿衣裳。
江执回浴房里放罐子,忿忿的骂自己一句,自讨苦吃。
回来小媳妇儿已经乖巧的躺在被子里了,还贴心的给他留了位置。
温软一次又一次的反省自己,怎么就能胡思乱想?
男人照常来抱她,她今天不想挨着他了,热。
明显感受到媳妇儿抗拒,江执纳了闷了,问她,“怎么了?”
温软小声说,“热。”
江执也热。
但明显的,小媳妇儿好像是没多想。
江执脑子里不正经,想哄着小媳妇儿教她些……
这想法最终是压了下来,睡觉睡觉,何必为难自己,明天还忙着呢。
但,抱还是要抱的。
“乖,一会儿就不热了。
累了,睡吧。”
一听男人说累了,温软心里一阵的内疚,乖顺的就进了男人怀里。
男人忙一天本就很累了,回来还要伺候自己,是她不懂事。
可是,真的热,她鼻尖儿都出汗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男人的呼噜声响起,知道男人是睡着了,温软纵然是难受得想动一动也不敢,怕把男人吵醒了。
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道了。
反正就是,一只都觉得热。
“唔……”
江执睡得好好的,被怀里的人蹭醒的,还哼哼唧唧。
第一反应还当她是又腿抽筋了呢,起来看,并没有。
还睡着呢,都没醒。
叫了两声,听到她哼哼的应着,却没有要醒的样子。
江执以为她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于是抱着人轻轻的哄着拍着,半天怀里的人才安稳下来。
天一亮江执就起来了,媳妇儿照旧睡得香甜,在媳妇儿唇上亲一口,翻身起来。
温软跟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在被子里蹭半天才彻底清醒。
昨晚一直都觉得热,该换再薄一些的褥子了吧,天气热起来好快。
想着想着,温软想到昨晚上做的梦。
梦里,也是男人给她抹膏脂。
只是,梦里的男人可一点儿也不正经,老流氓。
江执回来就得了媳妇儿一个没好气的眼神,这是怎么惹了她了?
“媳妇儿,干什么呢?”
他媳妇儿放下梳子,再回头看他,与刚才简直派若两人。
笑盈盈的唤他,“相公回来了,快洗了手吃饭吧。”
这是,大变媳妇儿?还是他去地里转一圈就撞了邪了?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撞邪?可能确实是他刚才看错了。
温软也是反省过来,自己做梦的事,管男人什么事呢。
她也是心虚,生怕自己那个梦被谁知道了去,多难为情。
温软不敢表现出异样来,跟平常一样与男人吃了早饭,然后给男人换上短打的衣服,好方便他在山上田地走动。
“过几日我再做几身短打,相公在山上田地走,总能划破磨破。”
江执现在也不说不要他媳妇儿做衣裳了,怕媳妇儿再哭哭啼啼,说要给他做。
媳妇儿对爷们儿的真心呢,他穿在身上不知道多贴心。
不过,还是要跟她说一下。
“用粗布吧,这细棉的不禁磨,反正是穿在外头的,也不怕磨皮肤。”
温软想了想,觉得男人说的对。
“好。”
男人最近忙,上午都不跟她一起去给婆婆请安,她把男人送出门去,看着男人走上了拱桥这才转身回去。
掰着手指头数,要到菖蒲节了,还有二十几天,她就可以回去看母亲,不知道母亲怎么样?
每天学茶艺学作画,日子过得飞快,一天一天还不觉得呢,就又到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温软让宝琴在正房隔壁铺了一间屋子出来,今晚她要在隔壁睡。
不只是今晚,后面的几天她都要在隔壁睡。
她来月事了。
母亲说,女子来月事不能与相公睡在一处。
江执回来得知要被与媳妇儿分房睡的消息,发了火。
“放屁,老子都没说要分房。”
男人发火的时候依旧好凶,她明明没有做错事,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是做了天大的错事。
“我,我来月事了,不方便。”
这话更是气得江执咬牙,“说得好像你不来那玩意儿的时候就方便一样,方便什么?老子还能睡你!”
可真真是戳到了江执一颗老玻璃心,他还委屈呢。
第六十八章 他是不是生气不回来了
好好的,他突然就生这么大的气。
温软自己打突突,是因为那个吗?
她,没有想那么多的,她不是那个意思。
温软伸手去拉男人,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脸色没有好转,好歹是没有推开她。
再加一只手,两只手抱着男人的胳膊,人也走近些。
温言细语的解释,“相公莫要生气,人家是怕弄脏了被褥,相公……”
她要说是不想染到男人身上,却是被男人没好气的打断。
“把隔壁收拾了。”
然后,就抽了胳膊转身出去。
还是生气,还不理人。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温软咬着嘴唇心里也难过。
她真的没有想那个么。
他不能行夫妻之事,又不是自己的错,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他就能生这么大的气。
她也不能理解,谁家女人来月事的时候都是不能与相公一同睡的,他就能联想到那个?
最后,温软觉得,他定然是太累了,才会心情不好。
温软追出去在门口看了看,她出来晚了没看到人。
“他还回来么?”
过了一会儿,男人还没有回来,温软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出门了?
他会不会去城里?
然后,从前听说过的关于男人的那些传言,将温软的脑子都占满了。
他要去喝酒,寻欢作乐,不回家。
想得越多,温软急得不行,那里还能坐得住?
起身就往外头走,刚出了内院的门迎面撞上了人。
“慌慌张张去哪儿?”
江执手里端着热水,差点儿都洒到她身上。
都不舒服了还不知道老老实实在屋里,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相公!”
她哪里知道门外有人,撞得她鼻子好酸。
男人竟然没有走,他没有出去喝花酒么?
惊讶之余,温软一颗心也欢喜起来。
但是因为被撞了鼻子,她一声相公喊得听起来瓮声瓮气,要哭了一样。
“不许哭!”
撞了我,你还委屈了。
“人家没哭。”温软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又去拉男人的手,细细软软的解释。
江执这才知道她是撞了鼻子,脸色也缓和了些。
他刚才确实是气,又气又恼。
有媳妇儿不能睡!他能不气么。
出去喊了半天宝琴,也不见人,到厨房里才找到她,让她找了红糖化了水才又回来。
江执一肚子的气还没有散,回来就被媳妇儿慌慌张张的撞了,还要哭,直拱他的心气儿,自然也就没有好语气。
没见着人还能气得狠些,见着了人,她还主动来哄自己,江执迁怒不起来了。
小媳妇儿巴巴的望着自己,眼眶含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是让他心疼。
顺势牵住她的手往里走,问她“撞疼了?”
“疼。”温软最怕疼了,还委屈。
“乖,回去揉揉。
那么着急干什么?找我?”
不是江执自信,就只用脚趾头想也想到了,自己才生气的走了,她肯定是吓着了来找自己的。
哼!
温软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男人一眼看穿,又不好意思承认了。
只低着头不说话,顾自的揉着鼻梁。
“怕我走了?”
江执又问她?
“天都黑了,去哪儿?”
温软还是不说话,江执立马就想到一个可能,堵着的心又舒畅起来。
“不是你要分房睡的?又怕我去找别人!”
江执在心里哼哼,老子找不找别人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睡。
最担心的事被男人指出来,温软心头打鼓,想着自己要是不趁现在哄哄他,再惹他生气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就要去了?
他是不能那个,但,她也不想男人对别的女人做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他们是夫妻啊,自然是可以的。
但别人不是。
他还说出来,他是不是就是这样想的?
温软偷偷的瞄一眼男人,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都不笑。
肯定是了,他还是想出去。
院子里没人,天都黑了。
江执是等着媳妇儿承认,他也好再得意一把。
“慢点儿,我端着热水呢,烫着没?”
媳妇儿扑上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个防备,这回是真洒了水出来,他手背上都溅到了。
他皮糙肉厚的不怕这点儿温度,但他媳妇儿细皮嫩肉的,怕不是要烫红了。
江执一只手揽着媳妇儿的腰,端着碗的手伸远些。
小丫头扑上来还不老实,搂着他肩膀挂着他身上要亲他。
江执还能反抗拒绝么,当然是任由摆布。
还要搂紧了她,以防她掉下去。
媳妇儿太娇小,有时候也不是很合适。
亲着还不忘放要求,“不要相公去,相公不生气好不好,不分房了好不好。”
哼!果然是小丫头。
江执逮着那两片在他脸上唇上作乱的红唇,狠狠地亲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