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暗卫今天也毫无破绽——那只狐狸【完结】
时间:2023-05-18 23:08:22

  她心思一动,索性就往暗卫的院落去。
  既要值夜,院门自然是不关的。方思宁抿着笑,作势路过,偏又在经过门口时一闪身窜了进去。这么做,自然是不给“影子”们通报的机会。她轻快地跑入院中,见无人反应过来,正得意,却又注意到院中空地上跪着个人,看衣着,正是院中的暗卫。她放慢脚步走过去,停在他身旁打量了起来。
  他未戴面甲,模样甚是稚嫩。积雪未消,朔气清寒,他衣衫单薄,微微地有些发抖。大约是跪了许久,削瘦身形经风一吹,有几分摇摇欲坠的虚弱。察觉有人靠近,他下意识地抬了头。见是方思宁,又惶恐地把脑袋压了下去,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郡主。”
  这声音倒有几分耳熟。方思宁想了想,记起这正是日间那个险些被抽鞭子的倒霉孩子。
  原来陈慬那句“带回院中,严加处罚”是说真的啊……
  方思宁心生恻隐,正要说话时,就见陈慬拿着东西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她时,自是惊讶。他几步迎上来,放下了手里的物什,跪身行礼:“郡主驾临,属下有失礼数,请郡主责罚。”
  他同样未戴面甲,但衣衫齐整,想来还未睡下。
  难不成他还盯着手下罚跪?这是准备折腾一整夜么?
  果然啊,早听过魁夜司里尽是些磋磨人的花样……元祎说的没错,这些手段,她方思宁的确不会。
  “无妨。都起来吧。”方思宁道。
  此话一出,陈慬自然领会。他答应了一声,命那暗卫一起站了起来。
  “郡主前来,可是有事吩咐?”陈慬说着,向方思宁的身后看了一眼。
  方思宁随着他的目光转头,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顺路把你这三个暗卫送回来。”
  陈慬不太明白,也不好随意揣测,便道:“请恕属下愚钝……”
  方思宁也不跟他解释,只冲着身后的影子说道:“都回去睡觉,今晚不许再跟了。”说话间,她又瞥见那被罚了跪的暗卫垂手低头立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很是可怜。她无奈地笑起来,特地给他补一句,“你也回去睡吧。”
  不想他听了这话,又重重地跪了下去,紧张万分:“属下冲撞郡主,理应受罚。”
  方思宁蹙了眉,对陈慬道:“首领大人,一事不二罚。本郡主已经收下了赔偿,就不该有人再受罪了。”
  “是。”陈慬点了头,冲那暗卫丢了一句,“还不谢恩。”
  那暗卫听了,当即伏身叩首,颤着声音道谢。
  陈慬等着他说完,拿起了先前放在地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郡主赏你的。”陈慬的语气甚是冷淡,“退下吧。”
  那暗卫抬了头,接过东西时,双手颤抖,似是受宠若惊。他怯怯望向方思宁,再说谢恩时,竟是连眼眶都红了。
  方思宁这才看清,那东西,是一个食盒。
  食盒里装着什么,她能猜得到。但正是猜到的那一刻,她觉得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那种感受,前所未有……
  她又看向陈慬。如霜月色,为他的侧影披上微微的亮。他望着那暗卫离开的方向,先前的严厉早已褪尽,便连眼神都是柔软的。
  明明不怕惩罚,为何还如此诚惶诚恐?知是故意刁难,为何还这般逆来顺受?对手下之人悉心训教,恩威并施,是在笼络人心?还是……刻意演戏,博她同情?
  方思宁不得其解,却终是没有问出口。这时,陈慬转回身了来,行礼道:“属下管教无方,让郡主费心了。”
  随他躬身低头,方思宁的目光一落,又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鞭伤。伤口似乎未做处理,血色凝结,更肿起了一片青紫,看着就疼。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嘛。你那些手下笨手笨脚的,讨不了我的欢心,还连累你一起吃苦头。依我看,那什么‘三人一组、一日三班’赶紧免了吧,没得天天来烦我。”
  “郡主……”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她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多年训练,即便这只手是打下来的,他也不会躲开。何况现在,她只是轻轻碰触他的伤口。他垂眸,没了言语,也没了举动。
  嗯,伤得还好……
  方思宁满意一笑:“果然还是首领大人最合我心。从今往后,就只由你来护卫。听明白了么?”
  “是。”他回答,一如既往的顺从。
  “很好。”她拿开了手,退开几步,又冲他笑道,“明早想吃馄饨。纯肉馅儿的,鸡汤底子,要放葱花和香油。会做么?”
  这一次,他却迟疑了片刻,声音也染了沉闷:“属下这就去学……”
  “……那还是算了,买一碗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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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大家好,在存稿还有余的今天,我又成功更新了~~~【看着所剩不多的存稿瑟瑟发抖……】
  咳咳咳~~~那么看完本章,大家一定也明白了我良苦用心,那就是——春节期间大家吃点好的!
  【那只:你够了!!!】
  所以啊,不用怀疑,本文男主会做菜的,但是只会硬菜。【远目】
  没错,大家也一定发现了,本文男主就是那种,自己淋过雨,所以总爱为别人撑伞的类型。圣父心+护犊子。
  所以,第一章之后,男主对女主的感情大约是……关爱……
  【方思宁:……】
  咳咳咳,不论如何,写到这一章,我终于可以唱本文的BGM了!
  MUSIC!!!
  《雨人》
  好像就从那一个夜晚开始~
  下起雨一直没有放过晴~
  我勾着那把伞~
  漂浮在人群里~
  慢慢的以为身边还有你~~~
  小气的用着那些你的记忆~
  一点点就够我看到彩虹~
  全世界的颜色~
  全留在你那里~
  我只有不断一直淋着雨~~~
  我相信我爱你~
  蒙上眼手交给你~
  慢慢的安心在黑暗中~
  共有一双眼睛~~~
  我要不断的爱你~
  不断拼凑了自己~
  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
  仿佛都在等我遇见你~~~
  就是这样!
  所以,期待虐身虐心的朋友们,我简介就说了,这个是温暖治愈的日常啊……【对不起.jpg】
  好的,让我们下期再见!
  么么哒~~~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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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元祎去见方思宁。刚到门外,就见几名婢女凑在门口,正嬉笑窃语。她有些不解,清嗽了一声,示意她们收敛。婢女们立刻退到一旁,行了万福,尊道:“姑姑。”
  元祎摇头一叹,也不多言,径直进屋。刚跨进房门,便有葱花和香油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疑惑着走进内室,挑起珠帘,而后,见着了令她无语的一幕:
  方思宁坐在软榻上,正替跪在她身前的陈慬上药。
  见元祎进来,方思宁抬头就笑:“姑姑早。”
  元祎答应了一声,冷着脸走过去,低头看了陈慬一眼。
  他跪得恭谨,头虽抬着,眸却垂低,全然是一副任由摆弄的温顺模样。
  方思宁端着药盒,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涂抹。
  “姑姑下手也太重了。”方思宁的语气里满是娇嗔,如此说着,“这么漂亮的脸,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好?”
  明目张胆的宠爱,直截了当的偏袒。
  唬谁呢?元祎冷笑一声:“陈首领武艺高强,不想挨打,还手便是。”
  此话一出,方思宁上药的动作顿了顿。她扭头看着元祎,有点委屈,
  元祎双手环胸,冲她挑了挑眉,毫不相让。
  两人正僵持,却听陈慬开了口:“元护卫言重了。属下岂敢。”
  元护卫?
  听得这个称呼,方思宁和元祎同时转头,惊讶地望向了陈慬。
  因方思宁只叫“姑姑”,全府上下便也都跟着叫,倒是把元祎的本职都埋没了。没想到,这正儿八经的一声“护卫”,竟是从他口中喊了出来。
  元祎的神色登时柔和了许多,应了他一声:“好说。”
  方思宁更惊讶了。
  这时,陈慬又道:“郡主,属下院中尚余些事务没有处理,请容属下稍去片刻,再来听命。”
  方思宁点点头:“去吧。”
  陈慬起身,又向元祎行了一礼,躬身告退。
  “还挺有眼力。”元祎看着他离开,评价了一句。
  方思宁赞同地点点头,又端起了一旁的馄饨,舀起一个送入口中,满足地咀嚼。
  元祎看在眼中,问道:“这是他做的?”
  “买的。”方思宁咽下馄饨,如实回答。
  元祎点点头:“这东西在北地少见,难为他能寻到。”
  “唔……”方思宁又舀了一个馄饨,笑道,“这么看来,暗卫还是挺能干的。早知如此,我们府上也该养几个。”
  元祎听了,不置可否,只道:“郡主要不要看看府里的账本?”
  方思宁手里的馄饨顿时不香了。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是说她养不起。
  其实,培养暗卫,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耗下去的心血。她郡主府纵有这个闲钱,也没有这个精力。
  “对了,姑姑找我有什么事?”方思宁打住了念头,转而问道。
  元祎闻言,收了与她拌嘴的心,拿出几份帖子,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方思宁放下馄饨,接过帖子翻开一看,眉眼立时皱在了一起。
  “是有意求娶郡主的各家公子送来的名帖。”元祎回答。
  方思宁将帖子往桌上一掼,扶额。
  了不起啊这些人!
  也是,到底是个郡主,身份摆在那里。虽说“骄奢淫逸”,但大晟民风开放,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更何况,有心走捷径的人,胸襟自然更宽广些。只不过……
  “我记得我来北地的时候,说的是‘无意成婚’,这些人是听岔了消息吗?”方思宁摇头长叹。
  元祎闻言,反倒劝道:“大晟郡主,岂有不成婚的道理?与其等皇室指婚,倒不如自己选,好歹看着舒心。”
  方思宁歪倒在榻上,无语。
  元祎走过去,戳戳她的脑袋,笑道:“每日无所事事,不如就挑挑男人,不是正好合了‘骄奢淫逸’?”
  方思宁苦笑一声,有气无力地应道:“姑姑说得也是。”
  元祎这才满意,待要走时又调侃她一句,“馄饨都凉了。人家费心寻来的,还不快吃了。”
  方思宁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情。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苦着脸从榻上直起了身,拿起了桌上的名帖。略看片刻,皱眉长叹。
  这些名帖上,不过写着名字、年纪和家世简况,这要怎么挑?
  她正无奈,就见陈慬走了进来。他在珠帘外跪下,行礼尊了一声:“郡主。”
  “嗯?这么快事就办完了?”方思宁刚把这话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是了,这可是魁夜司的暗卫,合该人尽其才啊!
  她展了眉,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一沓名帖递了过去:“首领大人,烦你查查这些人的身家背景,最好是能画个像,尽快带回来给我。”
  “是。”陈慬接过名帖,答应了一声,随即告退。
  这般干脆利落,令方思宁很是满意。她的心情舒畅了几分,这才又端起馄饨吃起来。
  ……
  ……
  陈慬复命的时候,刚过戌时。
  方思宁早已洗漱完毕,正要歇下。见了他来,着实吓了一跳。
  “首领大人……”方思宁看着珠帘外的暗卫,拍着胸口道,“别的我也不说了。但这面甲……真的,夜里乍看见,是要吓死人的。”
  陈慬闻言,抬手摘了面甲,道:“属下鲁莽,请郡主责罚。”
  “罢了。”方思宁扯过紫貂毛毯披上,起了身,挑起珠帘让他进来,又道,“以后在府中就别戴了。”
  “是。”陈慬应了一声,随她走到软榻边。待她坐下,他在榻前跪低,双手呈上了一叠文书:“名帖共一十八人,身家俱已查明,附了小像。请郡主过目。”
  方思宁接过文书,又听陈慬道:“小像粗略,已另外寻了画工,再细绘形貌,大约需要两日。”
  方思宁翻开文书,不禁赞叹:“了不起啊……”
  生辰八字、乳名诨号、三代宗亲、堂表亲眷、家业祖产、消遣喜好……巨细无遗。这还只是一日的功夫,若是再有几日,只怕连人家院子里树上筑巢的鸟儿打哪来的都给查出来了。
  不过,方思宁对这些无甚兴趣,她一目十行地看过,便直接翻到了小像。诚如陈慬所说,画得粗略。室内昏暗,更是看不真切。她不禁眯起眼睛,将文书凑近了些。
  恰在这时,烛影一晃,眼前稍稍亮了起来。
  方思宁疑惑着抬头,就见陈慬略直了身,伸手够向桌上的烛台,正剔烛花。他未用烛剪,手指间隐着的存余寒芒,应是暗器之类。他的动作很是小心,不过手腕带着手指轻轻一抬,烛花悄然削断,又轻跃着落进他的掌心。瞬间,燃亮的烛火屏退他眉睫下的阴影,为他的面容笼上了一层生动。
  方思宁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文书上的那些小像似乎更看不真切了……
  陈慬剔完烛花,退身抬头时,正对上方思宁的目光。
  四目相交,方思宁的心慌不过一瞬,旋即便娇嗔道:“哎呀,字好小,看得我眼睛好累呀。”
  陈慬低了头,道:“是属下疏忽了,这就重新誊抄一份。”
  “那倒不必,”方思宁将文书递还给他,往榻上一歪,抬手托着脑袋,“你念我听。”
  陈慬接过,从头开始念道:“扬承,年一十九……”
  他的声音轻缓,清冷嗓音里混着低柔,每念完一个字,尾音便沉沉落下,一声声敲在方思宁的心上。她不由地想起了仲夏的阵雨,明明雨已停了,但屋檐还沥沥地滴着水。水珠坠在水洼里,却连一点涟漪都溅不起,只漾出一声轻轻的“笃”……
  方思宁想着想着,不防手腕一歪,脑袋一沉。她惊回了神,这才发觉自己竟睡着了。
  这……
  她撑起身子,抬眸望向了陈慬。
  他早已噤了声,只静静跪着。见她醒了,他行礼道:“属下办事不利,今日回得晚了,不该打扰郡主。还请郡主歇下,余下的,属下明日再念。”
  “也好……”方思宁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待走到床边,却见陈慬还跪在原地。她笑笑,道,“首领大人也回去休息吧。”
  陈慬没动,只道:“属下为郡主护卫,不敢擅离……”他话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属下就在外头守着,郡主若有吩咐……”话未说完,他却又是一顿,转而道,“叩木三下,属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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