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酸的嘲讽,看着他微笑着说,往日隐藏的情绪顷刻冒了出来,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他又受惊一般拽着她的手收回,“朱朱卖了初次才换来两张大金牛,他不过摸了我一下就塞了一张大金牛,你要给我多少,只要钱给够了,别说管我,就是你想叼我也可以。”
她像竖起倒刺像胆小敏感的刺猬,不惜贬低自己,也要将一切接近她的人扎的鲜血淋漓。
她看着少年气的发红的眼眶里露出痛苦之色,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哦,我忘了,你现在哪还是什么公子少爷,全家都被砍,要不是我装北姑,你早成被砍成几段的死扑街了。”
邵逸斐恍了慌神,松开了手,回过神再次看向她时眼神中满是狠意,“别忘你说的话。”
说完塞了一个冰凉金属制的东西在她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也无力去猜他指的是哪句话,转身摊开手,赫然发现手里躺着一把闪着冷光的蝴蝶 i 刀,她知道那是用来防身的利器,可他却把它留给了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刚才明明……
她猛地回过身发疯似的找他,可他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上天似乎为了惩罚她,让她再也看不见他。
第10章 获救
在周围找了一圈人不见邵逸斐的身影,乔莉彻底慌了神,他若被仇家发现怎么办?要是不小心碰到烂仔挑衅怎么办?他长的那般靓仔,被那个咸湿佬上了怎么办? 乔莉越想越慌,总觉得找不到邵逸斐的每一秒他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发生意外,心里也开始无尽的后悔和自责。 她摩挲着手里的蝴蝶刀,努力比自己做深呼吸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理智,才不会陷入被情绪支配智商下线的怪圈,她对自己说。 一个人遇到麻烦事情首先回去什么地方?若是她,定会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对,熟悉的地方。 可他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连巴士都上不了,她不认为他有能力去他曾经生活的地方。 既然他出不了九龙城寨,除了自己那你里他还能去哪?对了,她有可能去嘉禾姐那里,九龙寨除了自己,他只认识嘉禾姐。 孙嘉禾是九龙寨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曾经也是乔莉的嫂子,他哥哥的 girlfriend,哥哥生前两人十分恩爱,那她也当亲妹妹看。 而且她的致敏药也是嘉禾姐给她开的,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她才敢带着受伤严重的他去那治疗,之后复诊她也趁夜色偷偷带着他去那里。 想到这乔莉当机立断,马上向孙嘉禾的诊所跑去,一刻也不敢耽误,到了诊所已经是气喘吁吁。 孙嘉禾刚为一个流莺做完打胎手术,那流莺几乎把男人的祖宗八代骂完,还毫不重样,尖细的声音炸的她耳朵生疼。 见到乔莉面色焦急,嘴唇不停的翕动,可耳朵里还回荡着那流莺尖声发出的“冚家铲”。 搞了半天才明白她是来寻那个差点被砍死的靓仔,一看便知两人吵了嘴。 她说那靓仔进了门便从兜里掏出块翡达百丽名表摔在桌上,问她有没有地方可以把表档掉,她就告诉他去城东暗巷找豁牙佬,然后他边去了。 乔莉听完之后脸上发白,“阿姐你可知道那柏德翡丽一块最便宜的表也要超过 70 万元,他一个生面孔去那里档表不是去送死吗?” “叼,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哪里晓得一块破表值这么多钱。”孙嘉禾也被惊吓到。 “那他走了多久。”乔莉转身去了杂物间,翻找着头盔和哥哥当年所用的那把甩棍,一边找一遍问。 “刚好一场人流手术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说罢转眼看到乔莉头戴头盔,手提甩棍杀气腾腾的出来,吓得一个哆嗦。 “嘉禾姐,哥哥那辆机车接我一用。” “你……你小心啊。” 乔莉应过一声,跳上那辆黑色的重型机车绝尘而去。 …… 邵逸斐多方打听终于来到暗巷豁牙佬的店面,窄小的店面被烟熏的昏黄,店里墙上挂一尊关公像,一张破败不堪的办公桌上面放一只鱼缸,里面游着一条病怏怏的金鱼,几个弹出弹簧棉絮的沙发,就是整个店的全部。 店面里几个着牛仔裤,上身未着衣,纹满花哨纹身的烂仔正围着一个跪倒在地的男人 i 拳打脚踢,“没钱还借贵利,找死。” 原来这里还兼放高利贷,感觉不是很靠谱。 烂仔们见有人进来纷纷停手看向他,“搞咩?没有看见我们在工作?” 他冷声道,“来典当东西,柏德翡丽可以当吗?” 烂仔们皆面面相觑,无人知 柏德翡丽 是何物。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邵逸斐回头,看见一个身材瘦小,面容干枯,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得开怀,一颗金牙闪的耀眼,想必这就是豁牙佬了。 “可以档多少钱。”邵逸斐单刀直入。 豁牙佬眼睛滴流一转,一脸贪婪,“只要是正品,50 万一次付清怎么样。” “好,那就这个价。”邵逸斐皱了皱眉,这表是爹地送给他的成人礼物,全球限 i 量,刚发售时一只价格都超过 120 万,罢了,又想到除了这也没法去正规典当行,也就作罢。 豁牙佬盯着他,笑得谄媚,“等等,这位客人,你是不是得让我查验查验真假。” 邵逸斐从里衣掏出手表,递给他,豁牙佬拿着翻看了半天,笑容越来越兴奋,终于,他抬头使了一个眼色。 烂仔们马上回忆,瞬间包围邵逸斐,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只听见豁牙佬阴毒的笑声,“哪里来的扑街仔敢找我豁牙要钱,给我往死里打。” 邵逸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强忍着伤痛,扯开固定手臂的夹板,挥臂扫下桌上的鱼缸,劈啪作响后,一地玻璃上只有那病怏怏的金鱼好在垂死挣扎。 他捡起一片锋利的玻璃,找准时机,扑向正洋洋自得的豁牙佬,一只手臂紧紧夹住他细小伶仃的脖颈,勒的他直翻白眼,另一只手攥着玻璃碎片抵在他脖上的动脉。 “给我拿钱!”邵逸斐狠狠的瞪着烂仔们。 “没听到他说的吗,快去啊!”豁牙佬咆哮着。 等到满满一箱钞票摆在他眼前后,他拖着豁牙佬退到离店面 200 米的地方,让烂仔把钱箱摆在他脚下,然后全都退回店面。 这一切做完,他一把推开豁牙佬,弯腰去提箱子,没想到豁牙佬从袖管抖出一把匕首,爬起来一脸狠毒地向邵逸斐的背心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轰轰的发动机嗡鸣声由远及近,然后一条伸长的甩棍直直向他挥来,下一秒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停在邵逸斐面前,黑色的头盔下露出一双光彩动人的眼睛。 她向他甩来一个头盔,他立马会意,戴上头盔拎起那箱钱跳上车,另一只手牢牢搂紧她纤细的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成呵,像两个抢劫惯犯,默契十足。 接着机车发动,眨眼便不见踪影。 …… 乔莉的母亲这几天被人包了,几日不见踪影,两人进了门,都松了口气。 “我这里有 50 万,现在,你可以遵守你说过的话了吗?”他忍住痛,坏笑着看向她,嘴角鼻梁上的淤青和血迹让他莫名生出一种痞痞的邪气。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她红着眼眶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他小心的把她揽入怀中,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将那颗未来及绽放的泪珠带走。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妈咪说的对,我就是个丧门星。”她瑟缩在他怀里,发出小心的呜咽。 “听着,我从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钟……”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外面的人见没人应,更加放肆,拍门改为踢门,疯狂的架势似乎让整顿楼都在颤抖。 乔莉脸上一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从他怀中脱身,把他搡进她的房间,然后突然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他,“无论待会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对,你要捂紧耳朵,什么都不要听,求你了。” 说罢她转身而去,刚打开大门,迎面便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得她偏过了脸。 紧接着一双抹着红艳丹蔻的枯瘦似鬼爪的手扯住她的长发,狠狠将她向墙上撞去,嘴里是世界上最恶毒的毒咒, “你个赔钱货,冚家铲,谁给你的胆子惹肥佬,还有脸呆在这,真倒霉没叫他手下烂仔抓到奸死你,倒害的我白挨了巴掌还要伺候他,那肉山差点没把我压死,都是你个丧门星害的。” 乔莉被她撕扯着转过身去,对上那未关紧的门缝,她绝望的看着门,颤颤的向他摆手。 是了,这些摆托不掉的从不会允许自己端庄的站在他面前,它们迫不及待的把她弄得一丝不挂,狼狈不堪,把散发恶臭的腐烂玫瑰扔给他看。 那人打累了,斟了一杯茶,fu 摸着胸口喝下,狠狠瞪了她一眼,发泄完不满,自然又回去找她那个短期的姘头。 他默默从房间出来,慢慢抱起她,缓缓放到那张小床上,又轻轻吻了吻她淤青的额角,拿起药箱放在床上,半跪在地上为她上药,手下轻柔而仔细,眼神专注,像在修补一件传世的珍贵艺术品。 她亦敛着眸替他上药。 待伤口处理好,他们在沉默中遥望,最后是他霸道的揽过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背脊,他仔细的吻净她的泪,她在他怀中安静睡去。
第11章 解释
赵奕飞醒来时天已经微亮,他睁开眼睛怔了几秒,发觉怀中的女孩早已不见身影,转过头却看见身旁趴在床边枕着胳膊酣然入睡的女孩。
他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回忆旧梦。
他起身望着女孩,她还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礼服,罗马卷凌乱的坎坎掩住她洁白脆弱的脖颈,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脸微侧,露出精致的侧脸。
一片静谧中他甚至能听到她细小均匀的呼吸声,耳侧的碎发的随着她的气息调皮的向他招手。
当视线稍微移动,他呼吸突然一滞,洁白纤瘦的背脊毫无防备的向他展露,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便要破茧而出。
他心里莫名生出燥意,喉结微动,赤着上身,迅速下床,从桌上拿起一根烟,随意一扔,衔在嘴里,摸到火,却又放下,推开窗户,晨风抚过他紧实清晰的肌肉线。
他低头手拢过点燃香烟,尼古丁游过肺叶,喉结轻轻滑动,待吐出烟雾时才足够使他冷静。
他回头看她,却发现她浑身微颤,接着把自己缩的更紧。
他皱了皱眉,摁灭只吸了一口的烟,关上窗户,从柜中翻出一条毯子,几乎没用过般簇新,散发着薄荷皂液的清爽气息。
走上前替她披上。
……
昨天医生走后没多久,邵九莉发现他有些低烧,守着他变为马不停蹄的照顾,用酒精擦拭他的全身,又不停更换浸湿躺在他额间的毛巾。JŞǴ
他似乎在做梦,她忙碌着,突然听清了他的呓语,他说,
“听着,我从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钟……”
“钟意你……”
谁也不会想到,时隔多年未说完整的话却在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说出,邵九莉睫毛微颤,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少年吻过她眼角的模样。
回忆总是美好,可人只能活在当下不是吗?有些梦终归会醒,她想。
……
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她睁开眼,发现他早已不在床上,下意识起身去寻找,突然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她低头拾起那条散发皂香的绒毯,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为她披上的。
她出了房间,看到他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张开,嘴里衔根烟,茶几上放着几罐空了的啤酒,散发着不属朝气蓬勃的早晨的慵懒颓废的气息。
他似乎很专注的看着电视机,也没有发觉她的到来,电视里演的是那部时下最热的警 i 匪片,讲警方与黑帮互搏,各自派自己的人到对方手做卧底的故事。
而此时正演到混入黑帮当了十年卧底的警察遇到自己已为人母的前女友。
“我想要一个解释。”他也不看她,自顾自的啜饮一口啤酒,声音在酒精的灼烧下有的沙哑。
“我向你发誓,九莉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至于其他,没什么好解释的,也许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她身影有些摇晃,咬着唇看着他说。
“呵,50 万还不满足吗?告诉我,你这次想要多少?整个邵氏?”他冷笑一声,远远看着她。
“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轻笑着看着他。
“提醒你一句,早点收手,就是想要钱,你也跟错了主,怕这钱你没有命享。”他也笑,只是眼里藏着冷意,那一直收敛着的戾气终于显露。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个道理赵生怎么不会懂?何必劝我。”她语气里满满嘲讽。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空荡的房间中只听得见电影对白。
——我结婚了,你呢?
——还在道上混。
——你的女儿?
——嗯
——几岁了
——五岁
“劝 ji 从良,我不会再干这么蠢的事。”
他声音再无任何波澜,看着她一脸平静。
“随意,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她有半秒恍惚失神,不过很快那标准的微笑又把一切掩藏的无懈可击。
——我丈夫的车子快要到了,所以……
——啊,我也赶时间
——拜拜
——妈咪,我今年六岁了
——Sorry 呀,妈咪真健忘
电影里女人戴在食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等等,待在这里,三天,500 万。”他哂笑一声,低头又点起一支烟。
“油尖旺暗里由我话事,不必担心我在骗你。”他抬起头,长长喷出一口烟气,眼神似乎很笃定她会答应。
她忍住将酒泼到他那张混气十足的脸上的冲动,银牙快要咬碎,可不到一秒,立刻笑靥如花,
“好啊,你出 500 万买我三天,我怎么好拂飞哥的面,当然答应,不过这钱我不会收,当我给你,买我们恩怨两清。”
他轻睇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忽而开口,“去买饭。”
见她一脸惊异,不耐烦的说道,“500 万买你当小姐供着,lady,你当我痴线?”
邵九莉忍住怒火,向门走去。
身后又传来一阵阴阳怪气,“这里是重庆大厦,你穿这么清凉是要和隔壁楼凤抢生意?”
她径直走向他的衣柜,随手抓起一件黑色夹克,套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刚下一层楼便发现好像有人跟着她。
她转身钻进一处楼道的角落,那跟踪他的人才加紧脚步,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她。
待经过她身边时,被她叫住,“夜叉,你跟着我 i 干嘛?”
这个叫夜叉的古惑仔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才看到走上前的她,他呆呆盯着她身上的夹克,似乎有些诧异。
邵九莉被盯的有些尴尬,“我没有衣服,临时借他的,不要误会,不过,你跟着我做什么?”
“飞哥说怕你骗他钱跑路,让我盯着你。”
邵九莉听了颇为无语,摊摊手,表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