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失渡[港风]——子茕啊【完结】
时间:2023-05-19 17:21:22

第16章 三日之约(2)
  邵九莉趁赵奕飞外出的间隙,擦干净椅子上的血迹,又仔细检查了各处确认没有在其他地方染上痕迹后才舒一口气,又不禁无奈得想,是什么样的运气让她每次窘态都能被那人撞见。
  又想起楼下阿婆看着她一脸叹息,说那人还魂借气命,命格顶好,遇贵人借气,扶摇而上,而她贪狼入命宫,八字单薄,却单单与他合契,他借她气,缠她命,不如早断际缘。
  似乎又算出她舍不得,放不下,赠她护身符,看着一边唏嘘着傻女,一边摇头。
  邵九莉向来不信鬼神,可回顾往事桩桩件件,又怎么能不算作一语成谶,可谁是谁的劫数,谁又是谁的救赎,港岛被四海围没,又有谁妄想独自一叶扁舟渡离逝去,了寄余生。
  合该正月初一,半晚起早,带上顶级香线,或乘轮渡去大屿山宝莲寺,或在摩肩接踵黄大仙祠大道挤破头,总之要争抢一柱头香,为他们的解不开理还乱的因缘际遇祈祷。
  她无言地笑笑,从冰箱里搜出一瓶汽水,拧开瓶盖,将里面的汽水倒干净,灌上热水,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放在小腹上。
  坐在马桶上,小小缩成一团,生理痛来的猝不及防,不一会便攻城拔寨,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她听到卫生间的门被轻敲,倏尔又归于平静,起身,走了几步,竟然觉得步子有些虚浮,无意间转过脸对上镜子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零碎散乱的发,微微起皮发白的唇,险些被下一大跳,以为是与贞子的表亲深情对望。
  她打开门,另一面的把手上系着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一大包,解开来带进卫生间,打开来看。
  看着最上面大喇喇地放着一包一次性内裤,不知为何,面颊无端微微生热。
  又有一件黑色 T 恤和一条灰色沙滩裤,不用想便知道是那男人的。
  里面林林总总十几种卫生棉,日用,夜用下,网面柔面,卫生棉条,面面俱到,一应俱全,里面甚至还混入了一包纸尿裤,足可瞥见兴义安飞哥尴尬纠结又严谨的心路历程,着实让人唏嘘。
  她换下昨天那件礼服,垫好卫生棉,拿水冲了冲双腿,又拿毛巾沾湿简单的擦了身,做了简易的清洁——让她两天不洗澡,是万万做不到的。
  然后才换上他的衣服走了出来,发现天早已黑下,一室一厅的小屋,客厅黑漆漆没人影,房间的灯灭着,只有厨房有袅袅一缕灯影,白炽灯散发的昏黄光线散散漫漫映照到她脚边,竟毫无理由的觉得那光散发着暖意。
  她打开客厅的灯,餐桌上的餐具杯盏早已收拾不见,挑一个直对厨房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视机,却不看,只缩着身子偷偷看厨房里那男人的身影。
  这男人惯常是只点外卖的那类人,所以听到厨房不时传来碗碟相撞乒乒乓乓的声音,邵九莉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听见男人夹杂在其中带着愠怒的粗口和依旧不绝的碟碗碰撞声,嘴角不经意微扬。
  心头暖洋洋的竟生出些名叫归属感的陌生缱绻之意。
  好不容易碟碗交响曲落幕,又听见刺啦一声,是尘封已久的煤气灶吐出蓝色火焰。
  夏末的空气湿热,开着火的厨房更盛,男人耐不住闷热,撩起上衣舒展身体,与她身上同款的黑体恤骤然从身上消失,慷慨的向人们展示那美好的肉体。
  可惜观众只有她一个,厨房是剧场,流理台作舞台,播的是是师奶们最爱看的厨艺节目,而主持人却像是从深夜色情节目或者健美先生秀场走错了门,幸亏观众买单。
  握惯砍刀的手不合时宜的拎把菜刀,随着凸隆的肱二头肌随切下的动作一涨一缩,索性刀技一流,行云流水,也算赏心悦目。
  一排巧克力腹肌早已被昏黄的光线染成蜜棕色,薄汗为其点上高光,背过身时宽肩窄腰构成 0.168 的黄金分割比例,令无数艺术家尖叫。
  若是夜蒲的女仔见到这画面合该搭讪索吻,少妇见了该娇笑着求一个成人的约会,就是流莺见了也该为他免了价钱。
  可见这欲色撩人画面的人是邵九莉,男人不经意间看过来时只感认怂的扭过视线,无视脸上一抹绯色,装出学究般严肃认真的表情盯着正在播的 TVB 电视剧。
  可能看的太认真,也有可能是太心虚,连身旁的茶几上何时放了一碗红糖姜茶也没意识到。
  “喂,煮了碗夜宵,尝尝看?”男人不经意的话语才把她从伪装中叫醒。
  哪有刚吃过晚饭不过两小时就吃宵夜的,她暗自腹诽。
  赵奕飞头枕着双手,翘着腿懒懒摊在沙发上,依旧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也佯装看电视剧,余光却偷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啜饮,像只觅食的小猫。
  姜茶暖甜微辛,里面加了栗子紫薯软糯香甜,一会功夫,一碗见了底。
  TVB 里正在演《异度凶情》,灵异恐怖题材的电视剧,邵九莉小腹依闷痛,无法集中注意,赵奕飞看着她难受心头也一阵心疼,两人都看的兴致缺缺。
  僵持了一会邵九莉先提议,“要去睡觉吗?”说罢才察觉到话中歧义。
  抬眼果然对上那人谐谑的眼神,这人本就眉浓且压眼,压迫感十足,微微一扬,再配上那十分不正经的笑,更是邪气横生,
  “嗯?睡觉?”
  偏偏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不着调的从喉咙深处闷闷哼出,暧昧至极。
  邵九莉心脏抑制不住狂跳,面上依旧淡定,“先回房间。”
  进了门,冷不丁又开口,“把衣服脱了。”
  这次轮到赵奕飞心下一惊,但也未表现出来,只抬了抬眼,盯着她,故意动作缓慢地脱下衣服来。
  修长有力的手慢慢划过腹肌一路向下,一直到诱人犯罪的人鱼线向下不断延伸,按住皮带扣,喉结滚动,莫名的燥意席卷,燎的人嗓子发哑。
  咔哒一声,锁扣弹出,声音清脆,刚要继续下面的动作,一只白皙的手拉住他的小臂,声音明显是憋着笑的,
  “没让你脱裤子。”邵九莉成功扳回一局。
  “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赵奕飞一愣,还是乖乖转过去,红肿发胀的肩头暴露在她面前,她心脏被狠狠一攥,“都这样了还喝酒,看吧,真成了猪蹄髈。”
  “你当揸 fit 人这么好做?”
  邵九莉忍不住脱口,“一定要混社团?”
  他笑了笑,“一定要跟吴达华?”
  两人皆缄口沉默,心照不宣。
  上完药,她要去客厅沙发睡,被他拦下,语气不容拒绝,“你睡床,我睡沙发。”
  “你受了伤,沙发那么小,你这么大块头,哪睡的下?”她看着他,记忆里倔强的神情又浮现脸上。
  他并不打算和她多说,直接拦腰抱起她放在床上,取下拖鞋,盖上被子。
  转身要走时,手却被她的小指勾住,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神飘忽,“一起?”
  “没问题。”他答应的干脆利落,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得逞的笑。
  他没有马上上床,从抽屉里取出一板药,摁下一片,又倒一杯温水,给她递上。
  “这是什么?”
  “放心,只是普通止痛片,你先应一下急。”
  等她喝下,他才熄了灯,药效发作慢,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疼的无法入眠。
  这时她感到腰被他揽住带向他的怀里,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别动。”
  或许是没来由的信任,她乖乖缩在他怀里,等到他的手跨越衣摆,拂过她如脂似玉般滑嫩的皮肤,粗糙的指腹在带来的触感,酥麻,微痒,令人无法抑制的颤栗,向前,向前,向前,像缓慢游移的蛇……
  她僵住,突然感受到身后他胸腔的振动,耳后传来低笑,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薄唇翕动时擦着耳尖,像烙铁,灼在那一块皮肤,直灼地耳尖发烫生出绯色才肯罢休……
  “lady 害怕什么,放心,我不中意今天同你深入交流……”
  “我技术很好,lady 只管好好享受……”
  然后手只停止在她小腹,便不在向前,只慢慢揉着那里,粗糙温暖。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他揉弄的作用,疼痛尽然真的慢慢消逝,而她亦蜷缩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今晚,他赠了她五年来从未有过的一夜安生,一夜好眠。
第17章 三日之约(3)
  繁华的香港没有夜,你看这夜场迷离灯火刚熄,夜蒲的游魂刚从彻夜狂欢抽离,凌晨四点的袅袅粥香慰籍迷失欲望金钱的红尘男女。
  属于乔莉的夜晚那样长,她愿沉溺于美梦,成为荆棘庇护下,蔷薇簇拥着的睡美人,盼望没有王子的骚扰,若有,call 阿 Sir 告他性骚扰。
  若不是那碗香醇浓厚的生滚粥勾的腹中馋虫大动,谁愿意就此清醒,揉眼,一脸幽怨地看清端一碗靓粥伫立床头边的“王子”。
  一脸邪痞样,浑身都散发不安分的罪恶因子,哪里是什么蓝血贵族王子,分明是大航海时代横行海上的海盗头子,风浪中搏命,浑身戾气,女皇都那他没辙,只有在收取赎金时,顽劣坏笑,学王室贵族优雅躬身致意。
  恶狠狠的捏捏她白嫩的脸蛋,半威胁地叫她起床,习惯日日早起温书的资优生赖床不起,午饭当做早餐吃的赵奕飞起早去生记买招牌生滚粥,这魔幻的早晨,真真奇怪。
  两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起床洗漱,方寸之地容下这两具成人躯体,毫无剐蹭意外,出奇的和谐默契。
  食罢粥,她接起电话,那沙哑狞笑着的声音仿佛要从电话钻出,毫无疑问便是吴达华,难为他终于记起失踪快超过 24 小时的自己,从不知哪个情妇身边醒来,打一通电话。
  “你什么意思?前天诚心破坏我好事,这也罢了,为了弄一个古惑仔要阮家长孙牵扯进来,得罪船王,谁给你的胆子。”她先发制人。
  “砵兰街那么多 pub,我哪里料到他单单和你在一家,阮家对阮以泽保护严密,从不在媒体前露面,搞不到一张照片,那群四九仔自然认不出。”对面那人忙撇清关系。
  “不过放心,一切丢到和赵奕飞进来有冲突的 4k 社了,不会透露一点风声,你在赵奕飞那边先忍忍,他不过拿你向我示威,不会真对你做什么。”
  怕是真的有什么也不会管吧,邵九莉冷笑。
  “我若出什么事,阮家岂会白白把邵氏便宜给你?”说罢便算做警告,立即收了线 。
  赵奕飞听完整段对话,眼角微动,终究没有开口,沉默的喝粥。
  恰巧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才换他讲电话。
  “什么事安坤叔?”
  “吴达华早有预谋,把一切都推给 4k 帮。”
  “无事,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这时一个笑嘻嘻的女声霸道的闯入,“爹地,不要那么小气嘛,靓仔,你的伤好了吗?”
  “无事,多谢关心。”冷冰冰的语气,连名字都不肯加,九莉就来都替对面女仔委屈不平。
  不平归不平,谁傻到开口,为谢家小霸王求情,只叹这物质的世界,什么都看阶级出身,连社团都开始爱搞政治联姻。
  你看这两人,多么默契,绝口不提的样子如出一辙,联想的东西都一样:既然无法说服对方改变,不如装聋作哑,维持和平。
  无法改变的是突然沉默变质地气氛。
  直到打开电视,随手挑一张碟放入,不一会,里面开始播四年前轰动一时的电影,华仔扮演的古惑仔身着从砸开婚纱店抢的白西装,骑机车在公路狂飙,身后载一身洁白婚纱的条女私奔,去教堂参加一场只有上帝见证的婚礼,然后狠心留下女主赤脚在公路狂奔,自己踏上注定有去无回的复仇之路。
  记得两人第一次去戏院,便是看这部戏。
  彼时的他正年少,身揣 20w 巨款,莽莽撞撞请心怡的女生看电影,俗套又真实。
  漆黑的戏院,拒绝过数不清多少女仔告白的的轻狂少年竟然也会心如擂鼓,青涩的像未涉世的毛头小子,情爱这东西,一向毫无道理。
  电影到达高潮,煽情音乐响起,周围多少年轻男女早已按耐不住,在黑暗中旁若无人的接吻,暧昧的声音不断。
  他掌心泛起湿意,终于一鼓作气牵过她的手,黑暗里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似在勾引,才生出吻住她唇的勇气。
  “这结局好现实。”
  “古惑仔坏小子爱上富家千金,在爱未被巨大差距造就的一地鸡毛打败前,将爱意定格在最高潮,浪漫又残酷。”她似乎意有所指。
  妈咪当年从大陆追随身无分文的爹地来港时,又何尝没有怀揣满腔热情。
  如冷水兜头下,他停下动作,却执拗的仍不肯放手,看着她,“可女主说了,爱你无悔,不是吗?”
  她只笑笑,没再说话。
  出来电影院,他似乎与赌气,故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她。
  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她面前,上面下来一个男人,不到 165 公分,只比乔莉高一点,却端一脸凶像,是肥佬的手下,昨天刚从嘉禾那抢了哥哥那辆机车。
  “妹妹仔想好了吗?哥哥免费为你开苞,附带赠送一辆机车,多合算的买卖。”男人看着他一脸淫笑。
  乔莉心里冷哼一声,不愧是肥佬的养的好狗,主仆口味一致,恶心的金鱼佬,总喜欢把自身缺陷和自卑通过欺辱女人,不,正常女人也使他们自卑,便挑纯洁懵懂的小女孩欺辱,恶心至极。
  乔莉面上娇笑,看着他,带着少女特有的稚气,眼里转瞬即逝闪过阴冷,“你可不能骗我哦。”
  说罢跳上机车后座,未看邵逸斐一眼。
  “你那死衰鬼哥哥要有你一半明事理,也不至于被上面做掉。”
  “你说哥哥怎么了?他不是因为社团火拼……上头又是谁?”
  男人自治失言,立即打住,嘴守的紧紧,只道,“哥哥床上仔细告诉你。”
  男人骑车得意的扬长而去,邵逸斐看着瞬间远去的小小身影,眼眶熬的通红,眼神带着狠意。
  快经过暗巷,她突然软声撒娇,“我去帮阿妈向豁牙佬还她欠的贵利高利贷,哥哥等我一会好不好?”
  男人早已被哄的五迷三道,把车明晃晃停在典当铺门口,只应声,“好好好,快去快回,好去我家做客。”
  店里的烂仔看到昨天那车,有看到车上身量与乔莉差不多带着头盔的男人,不由分说,提马刀钢棍便冲了出来。
  老大发话,见了昨天骑这车的人两个人,尽管往死里弄。
  可怜那金鱼佬未沾上便宜便被突如其来棍棒伺候,马刀更是差点把他矮小的身子一劈两段,来不及管邵九莉,骑上车逃命,烂仔们发动汽车,也紧跟不舍。
  好一出狗咬狗,待乔莉慢慢悠闲踱步,回到自家所在的小街,卖春一条街换米饭班主的事已经传遍。
  肥佬和手下烂仔得罪豁牙佬被砍死街头的事沸沸扬扬,乔莉没想到这些人效率如此高,也丝毫没有因为间接死在自己手里两条命害怕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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