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你媳妇被人在梦里吓到了,你准备肿么办?
第22章 暴富
◎她家娘子一夜暴富了◎
太子宇文颢最近很烦闷,与王竟夕的姻缘是彻底无望了。永王这些日子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炫耀与郑家娘子的婚事,更像是明目张胆地给他一拳,似乎在说他这个太子不得圣人亲厚。朝臣们更是有意结交永王,让他越发觉得不堪。
如今的东宫,门前冷落车马稀,郁结于心,难以消解,今日索性称病不去早朝。
“太子殿下,快救救我阿耶!”柳氏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未经通传便闯入了太子的书房。
“如此行事,成何体统!”心绪不佳的太子怒斥道。
“今日早朝过后,御史中丞黄慎向圣人密告,阿耶与剑南节度使相会于永崇坊应灵观,道阿耶未得圣谕,不得与边将亲近。如今阿耶已下刑部大狱,不知死活!”
“你说什么?!”太子攥紧拳头,脸色发白。
与边关将士私会乃大朔大忌,幽州节度使史奕明如今被圣谕召回京,太子这些日子为避嫌连史思思都未见过。柳惟这是老糊涂了么!剑南节度亦是呈南诏国贡品一事回京。
柳如月呜呜哭道:“太子殿下,现下如何是好?”
太子回过神来:“立刻回你寝殿,从今日起,你切勿踏出东宫一步,不得再见任何人!”
太子烦躁不安地在书房来回踱步。现下立即进宫,多有不妥,但若是不去,有心之人将祸水东引,想必更糟。左思右想,做了决定:“立即备马入明光宫面圣!”
此时,通事舍人来报:“中书令杜如知面见东宫!”
杜如知喘息未定,急促道:“太子殿下,左相卢林桧才奏明圣人,道是柳惟与剑南节度使刘剑相会之前与太子见过面,柳惟与刘剑结谋欲拥立太子为帝!太子此时不宜进宫面圣!”
文帝冷眼看着稽首跪于御座下一动不动的卢林桧。永王刚下赐婚诏书,太子那边便被奏报欲自立为帝,卢氏一族真当自己因宠爱华妃而昏庸了么?
“既如此,着刑部侍郎张显煜为主审,好好审审。”张显煜乃太子姨母的女婿,知道轻重。
跪于地上的卢林桧一听张显煜为主审便知圣人心意。不能扳倒太子,那将剑南节度使换成自己的人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裴大将军,本王还未恭贺你高升!”尽欢楼六层的金樽阁里,定北王用茶盖拨了拨茶,抿了一口。
愣得裴元轩不明就里地看了徐良一眼。是自己做错什么了?
七年前在与吐蕃一场战役中,定北王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裴元轩,秘密将其送入军中朝堂内。待他在兵部升至四品侍郎后,又有意与其有嫌隙,造出将他死死压制在四品不能擢升之势。除徐良、徐基外,谁都不知裴元轩是定北王的人。
定北王这是自裴元轩入京后第一次与他会面。裴元轩印象中的定北王,从不在言语上与属下打过机锋,只有山雨欲来之前才会如此。
徐良忽视了裴元轩的眼神,仰头望了望金樽阁的房顶。王爷昨夜亥正自王忠瑞将军府越墙而出,功夫依旧是他们乃至虎贲飞骑望尘莫及的。只是如今王爷位高权重,不似当年需探入敌营,用这样的功夫探入小姐的闺房有些大材小用了。
今早寅时三刻来迎王爷上朝时,听汪福全道王爷昨夜处理边疆奏报丑时三刻才入睡。和着才睡了一个时辰,不用朝食便上朝去了,如今以用朝食为借口入了尽欢阁面见裴元轩。
得不到徐良的回应,裴元轩即可稽首于地:“王爷,可是臣有什么疏漏?”
徐良心里暗晒,哪里是你有什么疏漏,是王爷如今红鸾心动,得偿所愿,情场得意罢了。
“起来坐,动不动便行大礼,不嫌累得慌。”定北王放下茶盏。
待他坐定,定北王问道:“如今是什么情形?”
“末将所辖的左卫将军、录事参军事、仓曹参军事、兵曹参军事、骑曹参军事【1】均与臣一心,无论何事,定能听臣号令。且右骁卫将军乃王忠瑞大将军旧部,与右骁卫大将军不睦。末将与右骁卫将军在酒肆豪饮数次,他皆抱怨右骁卫大将军不懂军务,只因是欧阳右丞的裙带才得以上位。某以为,右骁卫将军堪用。”
“既如此,行事小心些。吴王在军中可有异动?”
“并无。仅有一次吴王代圣人例行巡察时,内侍不慎将茶水泼洒在吴王褶袴上,吴王去了右卫大将军姜疏宇寝殿更换花了两盏茶的时间。”
“姜疏宇?”定北王双手扶额,沉思片刻:“徐良,他可是九年前于我朔方陇右小团的司仓,因押运粮草不利受罚,当时是如何处罚的?”
“贬为申州仙居县衙兵部管事。”当时处置过后报予徐良,因官职太小,并不需报与定北王。
“仙居,申州,淮西节度使。”定北王边饮茶边自语。
旋即,他放下茶杯:“徐良,令徐基去探淮西节度使!吴王若有异,定从淮西做文章!”
“王爷,姜疏宇的正妻乃淮西节度使李希的远房堂妹。”裴元轩又道。
“嗯,本王知晓了。山雨欲来,裴元轩,左卫将士定要掌控于你手中。去吧。”看着裴元轩离去,自己也起身要走。
“末将让尽欢阁备了些朝食点心,不若王爷用了再走?”昨夜只睡一个时辰,今早未尽朝食,王爷身子再好,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徐将军,你什么时候领了内侍监的职,是想与汪福全换换么?”脚下却未停下往外走。
徐良急急跟在身后:“王爷,都是些好食用的点心,长宁公主甚是喜爱,不若您尝尝?”
定北王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坐了下来,徐良见机立刻令人把点心端了上来。
定北王端起一碗馎饦就着胡饼,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吃完了。指着剩下的水晶龙凤糕、七返膏这些甜腻的东西:“令人给她送去。”
看着定北王用了些朝食徐良既欢喜又担忧,长宁公主的名号能用一次,总不能次次都用罢!
辰正才晨起王竟夕还有些迷糊。昨夜怕真的是梦中见的定北王么。直到伺候梳洗的芸香喃喃道:“娘子昨日吃了些什么?双唇似乎有些红肿,怕不是有些火气?”说得王竟夕一激灵,心里暗骂道,这个莽汉!
梳洗完毕,芸香正要开口叫上些清淡的朝食,只见栈香端上来了些精美的点心:“娘子尝尝!”
芸香一看,不是府上膳房所做,像是尽欢阁的小点心,便问哪里来的?
栈香看了看王竟夕,一言不发。“放下出去吧!”王竟夕脸颊有些热。芸香一看这情形,顿时明白了,恐怕只有那位了吧?
“娘子,你与他……”
“芸香,我……我”长王竟夕好几岁的芸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道:“娘子,他是什么想法?入道之事可有他法?”
“王爷叫我入道躲清静,其余的事情无需我担忧。”
“那夫人可知晓了?”
“芸香,宫中形势复杂,现下别与阿娘说道。”
若是换成另一人,芸香都恐自家娘子吃亏上当,然定北王,一言九鼎的:“那娘子可是欢喜?”
“芸香……”王竟夕作势要打她。
芸香笑笑:“娘子,您腿伤无事了吧!今日闲来无事,您先进些朝食,奴去与夫人说说,让您去西市逛逛,正好去看看您的百香铺。”还特意加重了“您的”。
一听到制香,王竟夕便来精神,连连点头:“伤昨日便无事了!”
“贵人您可算来了!”百香铺米掌柜恭恭敬敬地给王竟夕递上一盏茶:“小人受可汗所托于此地经营香铺十余年,一直候着持信物的主人。这些年,所得的利润共黄金二千两,二八分成,东家一千六百两,都有账簿。小人是否给贵人送至府上?”
芸香和丁香明显激动了,她家娘子一夜暴富了。
善于经商的芸香道:“娘子,黄金当下存于此处更为妥当,若是娘子需要,可拿娘子对符来去。”
“嗯,今日我取走一百两,另外拿出十两,还请米掌柜依平日表现,给店里伙计发个利市,余数由米掌柜继续保管,可否?”戴着帷帽的王竟夕转向掌柜。
“小人一切听贵人吩咐。小人耳力极好,想必贵人之前亦是常光顾香铺的。怎地不早些知晓小人。不知贵人将来有何安排。”
王竟夕讪笑:“早前多有不便。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米掌柜继续经营香铺,多多费心,分成改为三七。”
米掌柜满心欢喜道:“承蒙贵人抬爱,香铺前些日子狠狠赚了一笔,今年的利润恐怕更多。”
王竟夕会心一笑:“我不善经营,日后便由我这婢女芸香与掌柜交涉。若有事,可到兴唐观北边的小道观去寻她。我喜好制香,所制香方均为宫中所用,今后我所制香料拿出部分,你言明与宫中所用一致,通过香铺以高价流出,想必生意能更兴隆些。”
“贵人哪里是不善经营,想必是不喜俗物罢了。”
车舆上,心直口快的丁香心潮澎湃地道:“娘子,娘子,您真的是发达了。”
王竟夕笑笑:“芸香,刚才的一百两,你、丁香和栈香每人十两,李傅姆一两,余下的备用。”
丁香先是一愣,继而不顾礼仪地搂着王竟夕的胳膊,欢天喜地道:“娘子,如今您发财了!奴婢们跟着也发达了!”
作者有话说:
【1】都是禁军中的官职,比裴元轩的官职小,是他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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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相思
◎长豫,我……我十几日未见你了!◎
刑部很快完成了对柳惟和刘剑的审讯。两人皆道与太子无关,仅为叙旧。
审理过程中,太子良媛请罪于明光宫紫宸殿,自请入大兴善寺如素一载,为父亲的不当请罪。谁知跪了一刻钟,便晕了过去。太医令诊脉竟是喜脉。
文帝本就不欲对太子如何,如今加上这喜事,文帝对太子进行安抚后,下诏:以“有违禁令”处置了柳惟,贬其为缙云太守,以“离间君臣”处置了刘剑,贬其为播州太守。
太子良媛所怀的乃文帝第一孙,文帝自然欢喜异常,赏赐了不少钱物,官员们也入东宫给太子道贺。
“竟夕,听闻太子有了子嗣了,这几日圣人欢喜异常。”平乐有些惆怅。
王竟夕对着制香《回鹘香录》边合香:“烤炙后的辟寒香三两,浸一夜的沉香、檀香各二两,乳香、丁香、真腊香、占城香各一两、龙脑一分,我得把麝香换成荔枝香一分。所有香料研成细末……”
“竟夕,适才我说的你可听到了?”看着专注于制香的王竟夕,拉住了她的手:“欸,你怎会有辟寒香?”
辟寒香产于丹丹国,产量甚少,宫中都得不了多少,更遑论民间了。看着王竟夕喜悦又不知如何说的表情,平乐歪头含笑轻声道:“是我皇叔,是也不是?”
王竟夕咬了咬下唇,为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你快与我说说,我皇叔和你说话亦是一本正经毋庸置疑的么?前日我那阿弟从国子监灰溜溜的回来了,说王爷将武课负重走由二百斤改成四百斤,结果好些的公子哥别说走了,能站稳的都没几个。我阿弟仗着年纪小向王爷求饶,王爷都不正眼瞧他,只留下一句上了战场和敌军求饶去吧!”
王竟夕莞尔一笑:“行军打仗,自是要严苛的。”
“我每次看到皇叔都是屏住呼吸的,生怕一点行差踏错被皇叔训斥,连我阿耶在皇叔面前我看也是诚惶诚恐的。那皇叔对你也如此严苛么?你怕不怕?”
除了第一次见面定北王略显严肃,更多时候仅是少言寡语。但自从在树林救下她过后,他如行军打仗般风樯阵马地将她……入夜还潜入她的闺房,那个正气凛然克己复礼的王爷不见了。思及此,娇慵之态跃然于脸。
“竟夕,快说……”
“平乐,我……我亦是与长,王爷见面次数历历可数,我如何说……好平乐,别问了!”
平乐一脸得逞的样子道:“那你的辟寒香制好后得予我一半,可否?”
“有何不可,我再予你一罐笑梅香。”
早朝过后,文帝单独召见了史奕明。
多日前,史奕明将幽州的贡品交予户部,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备下了大量的钱物,金银珍宝、兵器、药材、绢、茶叶、酒一箱箱抬进了文帝的内库。史奕明对文帝总管内侍监李玉言明这是贡品之外财物,就连李玉在翊善坊的宅院也抬入了十箱钱物珠宝,柳泌亦是收到了不少道家宝物。
“臣出身卑微,血统存疑,然仰蒙皇恩,得圣人信任多年于幽州戍边。臣自愧愚蠢,只有以身报国,聊报皇恩。”
“节度使言重了。如今定北王平定回鹘,节度使有何想法?”
“定北王文治武功令臣高山仰止!回鹘一平,我大朔边境最大的威胁便是吐蕃。臣定不负圣人重托。”
“如今各节度使调兵换防可还顺利?可有什么异动?”文帝盯着史奕明。
史奕明心下一惊,异动?谁的异动?
“各节度使均依归调防,臣未闻异动。”顿了一顿:“定北王多年戍边,臣所辖幽州与其辖地隔着河东,但臣确实无风闻。”其实各节度镇均有皇帝及其他节度镇的密探,虽未摆在明面上,但均心知肚明。
“那河东呢?”
“臣风闻,河东节度使王忠瑞将军自知其女入道之事后,似乎病了几日,但河东未闻军务异动。”圣人多疑,有些事情是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点到为止即可。
“你的幽州兵力与定北王的陇右兵力相较,你以为如何?”
圣人所说的两节度镇,均各有十一万上下的兵力。若从战斗力而言,定北王植根陇右十三年,治军甚严,手底下的大将哥舒亦、封元及、高定天个个皆为虎将,且誓死效忠定北王,幽州定是无法与之相较的。然,幽州胜在多年无大战,辎重充足,若得有人从旁钳制,持久之战恐有赢面。
史奕明斟酌再三道:“若得圣人帮扶,臣以为,幽州胜!臣誓死效忠圣人!”
文帝面露微笑,既是双方心意明了,军务之谈到此为止。
“听闻你那女儿对太子情深根重,你意下如何?”
史奕明立即稽首跪下:“臣教女无方,给圣人徒增烦恼!日后臣定严加管教!”
“节度使似乎不明白朕之意。如今太子需要忠心之人维护,怎地动不动就跪?起来罢,朕与你一般,都是个父亲。”
“那臣就冒犯直说了。思思母亲的母族乃关中河东袁氏的旁支,虽称不得名门望族,也是言情书网,只是因前朝战乱没落了。她母亲对她自小便是中原教化。不怕圣人取笑,前日思思与臣言及非太子殿下不可,还说什么情不知所起而什么,臣是粗人,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但却知她对太子一片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