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阴鸷男配——久右【完结】
时间:2023-05-20 23:16:42

  那民房暂不得入内,门口有大理寺衙役守着,但从外面还是多多少少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房子同周围的民宅大体相似,房身是泥土堆的,房顶则铺着草盖,因为一场大火,房顶草盖早已被烧得精光,墙身黢黑一片,有大量泥块脱落,可见昨夜火势汹汹。
  现在正是开工忙碌的时候,所以民巷里人不多,大多都出去谋生去了,宋抒然站在巷子里片刻也没见到什么可以询问询问情况的人经过。再继续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她寻思着,拉着寒月就朝巷子外走,从巷子入了街,便热闹些,她也不去远的地方,瞧见巷子口有个茶水铺,二话不说进了去。
  茶水铺生意一般从中午开始好些,下午最是忙碌,这大上午的,铺里没什么人,伙计闲来无趣打着哈欠。
  看到她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上来,这伙计很是机灵,带着她到了处离门口远些、相对安静的位置。瞧她是女子,便按照女子的喜好推荐了清新的花茶和甜口的栗子糕。
  待吃食上齐,伙计才刚打算离开,却被宋抒然叫住了。
  “小哥,你可知昨夜走水的事儿?”
  伙计抱着托盘愣了愣,猜到她可能是来八卦的,连忙点点头:“自然,咱就住对面,大晚上的被烟呛醒,后半宿都没睡好。”
  宋抒然微微一惊,那好生巧了。
  难怪方才她进铺子时,这伙计在打哈欠,若真是如伙计所说,那昨夜火势许是比她想象更凶猛。
  她拽了拽寒月的袖子,朝着伙计示意了下,寒月立即打开荷包,拿出些钱俩放在桌面上:“小哥,可否详细讲讲昨夜的事?”
  伙计看了看桌上的钱,把托盘往旁边桌子上一摆:“这钱咱不能收,昨儿的事倒是可以可以给姑娘讲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伙计这样讲,宋抒然知道这人不贪财,但好歹也是占着人家时间,怎么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要意思一下才是。
  她点点头,妥协道:“那你过会再帮我包份栗子糕,我带走。”
  伙计是个热心肠的人,无论宋抒然问什么,但凡他知道都会认真回答,昨日何时走的水,为何会走水,死的人究竟是谁,听完伙计的话,她也知道了个大概。
  走水的民宅人家确实如在宋府下人口中听到一样,是御卫司的一个杂役,在御卫司做了有小两年时景,平时就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老实本分,不善交际,左邻右里间的关系都是他媳妇维系的。
  近几日御卫司兵将前去剿匪,他们做杂役和文职的倒是轻松不少,也不知这人从哪带回来两坛黑釉瓶还镶着边的上等好酒。借着御卫司统领不在,眼下无事,就与妻子喝上两口。
  许是都喝醉了,夜里宅子着火也不知,火势蔓延到邻家,街里街坊立即出来扑火,也未见一家四口出来。
  宅子那里已燃得厉害,谁都进不去,只得叫官来。等官来后将火扑灭,里面的人早已断了气。
  “听说俩大人躺在榻上都蜷起来了,两个小孩在床边,趴在地上也是蜷着的,四个人都烧得面目全非。”伙计认真地回忆着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讲了出来,知道的东西一点没落下,甚至过于仔细了些。
  他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咱胆子小,不敢看这些,就在自家门口探一探。有人胆子大去瞧了,回来说人是盖着白布拉出来的,胳膊露出来的地方都烧焦了,还泛着股焦肉味。”
第17章
  ◎宋家小女与他七弟,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伙计描述得太过详尽,自己讲完反胃了不说,宋抒然听后脸色都绿了,一个劲地泛着恶心。
  她喝了口茶,缓了好半晌才压下惊,撂下茶杯,抬眸朝伙计问道:“所以大理寺断案是普通走水导致的死亡?”
  伙计点点头:“是这么说的,叫咱们莫要围观了,还安排了两个衙役在门口守着,咱们寻常老百姓,可不敢再往上凑了。”
  普通走水,还至于着安排衙役看守吗?
  宋抒然细眉微敛,琢磨片刻,继续追问:“那户人家可曾与谁有仇吗?”
  “仇没得吧……”伙计托着腮细细思索着,“他老实巴交谁也不敢惹,媳妇也是个好脾气的主,没得仇。”
  若是这样说的话,那便不是仇杀,排除这个嫌疑,宋抒然就觉得自己想错人的可能性更小了,再开口时明显目标明确了些。
  “那他可曾与哪家当官的亲络呢?”
  听她如此问,伙计睁大了眼:“这咋可能,那男的话不爱说,啥都靠媳妇,咋可能还认识当官的大人……”
  话说到一半,伙计整个人突然顿了顿,像模像样地琢磨起来,认真的样子叫宋抒然瞧着都紧张,轻咽口水,等着他能说出点有用的信息。
  伙计再开口,语速慢下了:“若是御卫司当差……他许是认识御卫司统领的吧?”
  听到这个回答,宋抒然勉强维持了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他在御卫司当差,自然认得统领,我的意思是可有不该认识的大官,他却认识了?”
  伙计再次认真思考起来,可很快他又放弃了,看着一直向他提问的宋抒然,好奇道:“姑娘你为啥这样问?跟话本册子里的判案大侠似的,莫非这中间有问题?这大理寺判错了案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叫宋抒然措手不及,她连忙摆摆手:“大理寺断案,怎能有问题,我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瞧见伙计摸了摸脑袋,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她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确实多了些,伙计突然起疑也是正常,确实不能再问下去了。
  既然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大体问到,那便见好就收吧。
  宋抒然又随意找了几个话茬,随便与伙计聊了聊,刚巧茶铺又进来了两桌客人,她便借机叫寒月拿着油纸包好的栗子糕,一起出了铺子。
  东巧街白天的时候最是热闹,路两边是有着集市的,下午过后才会散去。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宋抒然缺无暇顾及左右,一个劲地低着头回忆着伙计方才给她讲的所有事,试图将其穿成一条线。
  这戌京出了起案子,死了四个人,原书里可是完全没有提及过,如此大的案子,死者又恰巧是御卫司的人,原女主不该不知晓才是。
  不仅如此,大理寺才天亮就把案子断了,这一系列情况放在一起,很难不叫她多想。
  伙计说死者昨日是提着两坛上等好酒回的家,不过一个御卫司的杂役,且家里也没有厚实家底,怎会买如此贵重的酒回家?
  而他与妻子被发现时是躺在床榻上的,除了因被火烧而导致的自然蜷曲,两个人根本没有移过位置,这得是喝了多少,才能在如此火势下,被孩子哭闹也不曾醒?
  再者说死者家儿子虽小,但女儿已有四岁,遇到此事若是叫父母叫不醒,怎不在火蔓延前,出屋去找街坊帮助?
  种种迹象都透着诡异,这酒不是平白无故有的,这火也不是无端燃的,人也不是自然而然死的。
  她大胆地猜测,死的人或许正是御卫司里要害盛祁的奸细,因事迹败露,无法挽回,才叫人灭了口。那上等好酒或许是被下了药的,甚至有可能被下了慢毒,所以大火燃烧时,两个大人都未醒,最后导致一家四口一个都没活下来。
  再有,大理寺也甚是奇怪,一起案子,死了四个人,按理说仵作查验尸体也要好一阵,可这案子一大早就直接判定是自然走水,怎么看都操之过急。
  两个大人身上可有下药或下毒痕迹?或者更甚一步,可有外伤?这都不得知,就连她一个完全没有判案经验的人都觉得其中疑点颇多,大理寺又怎会不知?
  宋抒然长长叹了口气,蓦地感到迷茫。
  她本以为看住了涂了毒的剑,便算留下了证据,待盛祁回了戌京,可查上一番,揪出奸细。可却疏忽了做事的人会被直接灭口的可能,这次人一死,那剑上的毒就算被验出也似乎没了意义。
  *
  “大理寺那边已经通好了,这案子就是自然走水。人都烧焦了,到时候直接埋了。”苏长琦一手盘着核桃,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嘚瑟着。
  他端起杯,放在鼻尖嗅了嗅,壶里沏的是上等龙井新茶,味道清新怡然,可谓极品。
  轻抿一口茶后,又抬头瞧了瞧书案前专注练字的盛衡,和站在盛衡旁侧的盛荣,“啧”了一声,又言道:“那人也是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给他擦屁股。”
  “此事与那人无关,是老七太狡诈了。”盛衡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写好的字举起端详,“周围受牵连的人家想个措辞送些钱,免得他们日后闹了,引其不必要的议论。”
  苏长琦转着手中的核桃,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我苏长琦办事这些怎么想不到?早打点好了,你放心。”
  盛衡对苏长琦这样的傲慢见怪不怪,“嗯”了一声,未抬眸看一眼说话的人,让开书案中央的位置,走至旁侧。
  盛祁那人提防所有人,提前改了出征时间不说,还直接改了作战计划。
  本以为准备充足,却因盛祁一系列操作,让他的计划乱了套。得知消息立即安排刺客去追,可却一步晚步步晚,最远处清剿正在进行,目前虽已介入,但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数。
  他下了死令,最主要的目标便是盛祁,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盛祁不一定能杀得了,若回来必会追究。
  他这个弟弟太过机警,走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他只得临时出次下下策,杀了做事的人,以保盛祁回来无从可查。
  盛荣在旁侧一直未吭声,轮到他写字,他换过盛衡的位置,皱了皱眉:“七弟为何会突然提前?还是说原本的消息就是错误的?”
  盛衡摇摇头,主动向盛荣递过毛笔:“无论是那个杂役,还是宋府的李氏,所说出征时日皆一致,定不会错。”
  “那就是有人告密了。”苏长琦将手中茶杯放到圆桌上,愤然道,“宋廷之那妹妹不是去过御卫司,是不是她?”
  盛衡垂着眸,瞧着盛荣落笔,并未回应苏长琦,但心里却在思量。
  宋家小女他观察了近半载,不过是个被宠得骄横乖张的千金小姐罢了,虽懂读书,却心思不在上面,一介女子更是谈不上谋才。
  告密,她也得先知晓他的计谋才是,区区一个女子,若真知晓,岂不神通?
  让他真正在意的是,宋抒然自小因其兄长的关系,虽见过几次盛祁,但却因盛祁那副待人冷漠的脾气,从不敢接近过。
  可这段时间她竟去了御卫司两次,其中一次分明就是去找盛祁,两人聊过什么并不得知,另一次虽说是去拿宋延之原本要给她的东西,可带她入御卫司的人却是盛祁的暗卫,而这两次都是在剿匪出征前后。
  这宋家小女与他这个七弟,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刚巧扰了自己的步调。
  盛衡心里暗叹盛祁城府深不见底,竟也将主意打在了宋家身上。
  原本宋抒然似心悦温润的,他便如此待之,不知盛祁是用了什么法子,临中插一脚,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被占了优势。
  他本就不比盛祁有多见宋家小女的机会,现在不知盛祁是否说过什么,宋家小女又对他甚是警惕,若想让其对自己放下警惕,渐渐上心,又得从长计议。
  想着,他攥紧手中才写过字,还未干透的宣纸,将其揉成一团,丢至一旁。
  “要我说,殿下你也别温润以待了,直接来硬的,何必与那黄毛丫头周旋?”
  苏长琦跟随盛衡多年,自然知道盛衡方才脸色瞬间变黑是在想些什么。
  作为在戌京颇有名气的纨绔子弟,仗着背后有靖尧侯府撑腰,想要什么女子,他向来都是直接。
  他不懂盛衡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当下最得圣上宠爱的皇子之一,又未娶过王妃,若要是娶宋家小女入府,这也是宋家小女高攀才是,为何非要慢慢相处,彬彬有礼。
  不过女子而已,日后总是要出嫁,谈何心甘情愿?
  听到苏长琦这般发言,盛衡挑了挑眉。
  如若说强行为之,他倒并非没想过去向父皇求娶,待宋家小女及笄之时,赐婚于他。可碍于宋宏,他不得不弃掉这个想法。
  宋宏武将出身,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爱女之心更是毫不遮掩,如若届时他真对宋抒然进行强娶,定会让宋宏反感,更不利于日后。
  苏长琦不懂他心思,倒质疑起他的做法,真的是愈发放肆了。
  盛衡轻咳一声,背手走出书案,来到苏长琦所在圆桌边,一手摁着苏长琦的肩膀,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沏得有段时间了,已没有先前那么烫,他一饮而尽,重重将茶杯磕在桌面上,茶杯顷刻碎裂。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柔和,但却叫人寒凉。
  “眼下,你是在教本皇子做事?”
第18章
  ◎要亲自确认盛祁的情况才行!◎
  细雪初落,剿匪完捷。
  此次围剿,三处地方均成功清剿,救下三名被掠女子,活捉十余个土匪,上山搜得上百斤掠夺的物品。
  御卫司人员虽有受伤,但却并没有死亡,作战计划效果显著。
  解决商与民经途的危险和困难,清剿成功一事一经传到戌京,大街小巷都在夸赞。
  御卫司原本交由盛祁和宋延之时,被众大臣极力反对,百姓们听闻护城如此重要的司部竟只由弱冠不久的两个年轻人负责,更是慌张不已。
  这一次清剿土匪行动彻底安下了百姓的心,堵住了大臣的嘴。
  宋延之回府的时候,锦衣微湿,肩上还落着薄薄一层雪。他随意地掸了掸,瞧着都在院子里迎自己的家人笑了笑。
  数日不见,宋延之整个人消瘦了不少,风尘仆仆的,原本洁净的脸上此刻胡子拉碴,多少显得狼狈些。
  荣锦却丝毫不在意,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他吃力接住,脸上的表情瞬间皱成一团,未忍住地“嘶”了一声。
  察觉到不对劲的荣锦立即松手,后退一步,宋廷之的衣服颜色较深,看不出什么,但她淡黄的衣裳上已经染上血水,红色在布间散开,将本是白线勾勒的绣花染实。
  荣锦惊呼出声,双手捂着嘴,瞳孔颤抖着,眼泪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见她哭了,宋延之瞬地慌了神,也顾不上手还脏着,着急为她擦着泪,把人抱入怀中:“我没事,你莫要哭。”
  宋延之哄得笨拙,一句话来来回回重复,除了此话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见怀里的荣锦依旧在抽泣,他想了半天才又补了句“不疼”,却反而被荣锦愤愤地说他“骗人”。
  这一句叫他着实冤枉,不知所措地瞧了瞧身后的家人,投来求助的目光。
  受伤一事,宋宏已见怪不怪,这武将出征,哪有能安然无恙回来的幸运?
  他背着手走过来,抬手拍了拍宋廷之的肩膀,当做鼓励,轻咳出声:“管事去御医院寻人来,这外面还下着雪,都先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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