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凛冬——山药可爱多【完结】
时间:2023-05-21 17:14:50

  季时景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车内安静, 开了窗,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 阳光温和不刺眼, 宁挽霁没听到季时景回话,半晌才愣着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多练练, 有点生硬。”
  季时景语气很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宁挽霁感觉到他好像皱了皱眉头。
  “嗯。”宁挽霁低声道:“就是业务还不太熟练,我有点不太适应。”
  岂止是不太熟练?
  方才季时景听她叫那两个字的时候,感觉她说得很生硬, 根本不像是在新婚蜜月期会称呼伴侣的妻子的语气, 但他也不强求, 猛然让她适应这样的身份转换还是有点为难宁挽霁了,季时景没对这件事情评价什么,只是微微抬眼道:“是我的问题,应该先给你适应时间,是有些太突然了。”
  他越是这样说,宁挽霁心里面的愧疚就越是多上了几分。
  明明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大,是她自己尚不能够习惯这样的身份转变。
  季时景好像总是这样,外表看起来淡漠疏离却有教养,内里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考虑周全,觉得他应当承受这一切,哪怕问题不出在他的身上。
  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宁挽霁有一瞬的错愕,她在心底里暗想,她真的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很多人对季时景动心,明明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出自他自己的行为标准与处事原则,却能让人不自觉地为之沉沦。
  如果不是他们重逢,也如果不是她答应了他进行这场所谓的契约婚姻,那大概其他人也可能会被他这样对待,从而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他。
  他还和中学时代一样好看,她中学的时候习惯什么事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那个时候,季时景也是像现在这样,会什么都不问她,但她没有理由的扯住他手哭的那个雨夜,他会停下脚步,驻足回首,静静地陪伴她。
  宁挽霁看他侧脸隽永,神情专注在开车,默了墨又道:“学长不用老是替我开脱,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听到那人声音很轻,带了一丝戏谑,开口道:“适应一下,夫人。”
  季时景很少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上次的季太太就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这句夫人更是一点一点的在她心尖绽放出花来。
  不知道的以为季时景在打趣她,但他神色却又极其自然。
  “老公。”宁挽霁清了清嗓子,试着放平心态又叫了一遍。
  说实话,这的的确确是有点太为难她了一点,她中学时代虽然对话剧表演非常感兴趣,也拿过一些和表演方面有关的奖,对待演夫妻情深的段子不应该这么生疏,但是很奇怪,一遇到季时景,就好像什么都演不下去了一样。
  宁挽霁这回叫的没有方才那么生硬,她偷偷扫了一眼神情专注正在开车的季时景,看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又开口试着来了一句:“老公?”
  是比方才要亲昵得多的语气,这句话说完,宁挽霁轻声咳嗽了一下,听见季时景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开口道:“还不错,等下就照着这个标准来。”
  是很客观的评价,坦白来说,的确是比方才有进步,宁挽霁有点觉得自己进入成年人的社会就和年少时区别很大,如果是年少时,她也不会在面对季时景像现在这样拘谨,也或许是家庭背景的确存在偏差,导致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直白的黏着他,况且……
  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和不明白是两种感觉,后者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和他接触,而前者只会让她越来越束缚自己,从而变得畏首畏尾。
  面对季时景时,她总是处于薛定谔的猫一样的两种较为极端的状态,在喝醉酒时她虽然不太能受自己控制,但却能够把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不喝醉的时候,又很明白自己和他之间的天堑,会有些拘束。
  *
  车开得平稳,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话,季时景买衣物一般都会有特定的高端店,为他专门服务。
  车子停稳之后,没过多久,就有导购从地下停车场走过来,把包装精美的盒子从副驾驶递过来。
  季时景将两面车窗都摇了下来,声音淡淡道:“是拿的最新款材质舒适的鞋子吗?”
  “没错,季总,刚才您在微信上选过了图片,这双鞋子这个季度设计师就设计了这一款,想必季太太也会喜欢。”
  导购开口道:“您眼光不错,太太这个码也刚好合适。”
  季时景轻抬眼皮,在账单上签了字,拿去刷他的黑卡,导购的速度很快,就拿了卡离开了地下停车场,宁挽霁刚好把盒子打开。
  是一双黑色的小巧的羊皮小高跟,鞋跟不粗不细,羊皮质地较为柔软,用手摸都能摸得出这双皮鞋的做工非常好,应该是手工定制的鞋子,款式简洁而又大方,鞋头上有白色的一圈碎钻,在较暗的车内,一缕光线从窗外打进来,折射出过于漂亮的斑驳的光。
  梦幻得过于不真实,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第一次看到水晶鞋时候的模样,看着鞋子,宁挽霁觉得应该又是一双很贵的鞋,她抿了抿唇,接着道:“学长……我,上次的粉钻已经过于贵重了,这次。”
  上次的粉钻是王书越硬让她留下来的,夫妻之间收下对方馈赠的礼物本来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问题是他们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夫妻,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季时景而言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消费,但于她仍旧是天文数字。
  她大学时候也有人追,不过宁挽霁没谈过恋爱,全都拒绝了,虽然如此,但印象里其他人谈恋爱基本都是要求等价交换,双方有来有往,但显然,她并不能够给季时景回馈什么有价值的礼物,所以,某种意义上她受之有愧。
  上次粉钻的事情,她老早就想跟季时景当面说说,奈何一直忙于工作,到了现在才抽出时间,她不是会安心接受对方一大笔不属于自己的馈赠还能心安理得的人。
  “我想了很久,其实我还是想跟你简单的说明。”宁挽霁开口道:“你送我的这些东西,比如那个粉钻,我真的受之有愧,以后,还是别送那么贵的东西了。”
  “穿上看看。”
  季时景没说什么,他从鞋盒里抽出了药膏还有云南白药的创可贴,把宁挽霁的脚放在手心里,接着低声道:“可能会有点疼,如果疼得厉害就告诉我,后座有为你挑过的衣服。”
  他黑眸深邃,平静地凝望着她,接着道:“你作为季家的儿媳妇,穿得太寡淡了也不好。而且,这些只是我们合作期间,我应该尽到的职责与义务。”
  季时景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公事公办一样,他指腹的力度放得很轻,药膏揉搓上去的触觉冰凉,有轻微的刺痛感。
  这管药膏和创可贴是季时景吩咐柜员替他买的,这种小事,也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他说话的瞬间,宁挽霁皱了皱眉。
  看着她皱眉,季时景知道她是疼了,又接着道:“之前忘记跟你说了,你见我爷爷的时候,多跟他聊聊天,老人家身体不好,没准哪天的事。”
  这是季时景第一次跟她提起家里的事,季玄策是开国元勋的事情宁挽霁之前有所耳闻,知道这位老革命的丰功伟绩,却还是第一次听季时景提起他。
  他声音很轻,但能听得出一丝无奈,其实之前宁挽霁就有想问过季时景,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结婚,他素来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家里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与坚持,像是和这世界都格格不入。
  讲到这里,宁挽霁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一点,她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接着道:“是你爷爷希望你结婚吗?”
  “……”
  空气里是良久的沉默,季时景顿了顿接着道:“是。”
  他不想欺骗她,如果没遇见她,他或许真的会和别人结婚只为了完成季玄策的心愿,这不可否认,季时景也不愿说假话。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备好了,如果你需要抽身,随时可以签字,在协议里,我名义下的所有现金都由你支配,如果离婚,股份你也会分到相应的一部分,从而进入董事会。”
  他还是想为她保全退路,如果她不愿意,可以随时离开这场协议。
  “我知道。”
  宁挽霁接着抬头道:“这也没什么,毕竟一开始就知道是各取所需,我也需要这场婚姻来应付家里人,学长不必出于愧疚而弥补我。”
  “但是……”
  她声音顿了顿,又抬起头,接着道:“我还是想跟学长提一个要求。”
  宁挽霁语气很平静:“其他的什么我都不要,就是想让学长到时候和我家里人说,是我坚持的离婚,就好。”
第24章 护着
  她一早就想过两个人可能会结束, 毕竟这段在他身边的时间全都是她偷来的。
  宁挽霁觉得季时景可能对谁都这么好, 她应该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不沉浸在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里。
  她这么说话也是为了给自己挣回一点面子,毕竟在县城里, 如果离婚是由于女方的毛病, 或许会被人戳脊梁骨,虽然对她而言无伤大雅, 但她实在不想林微再为难。
  其实听到季时景说那句是因为他爷爷的时候,她心里起初有些酸涩难忍, 像泛了苦味的柠檬汁,但随即又很快的能够摆正自己的定位。
  她明白自己不能做人太贪心, 太贪得无厌的去贪图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曾经拥有或许就已经足够。
  季时景顿了顿,接着淡声道:“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戒指你带来了吗?”
  他眸色有一瞬的晦暗不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但宁挽霁没能注意到。
  季时景一向清楚她的性格, 最为固执,又什么事都算得分明, 当年那么决绝的删掉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后来重新出现在他生活里的时候,尽管她看起来和以前有所不同,但实际上,还是原来的那个她自己。
  他之所以会这样跟她说话, 也是为了尽量让她放下自己的心防。
  季时景知晓自己是个天性淡漠的人, 或许除了她, 他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如此特别,有心动的这种情绪存在,可他更愿意尊重她的选择,至于搬出去住,也是知道她不习惯,想给她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粉钻的事情是他特意为她挑的,差遣王书越送去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接受,才用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说是出席上层名流社会作为他的夫人所必须的。
  事实上宁挽霁和他谈的第一条就是隐婚,完全没有必要考虑到这些,说到底,不过是他的私心。
  他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情感,对人对事从来只是点到即可,却会在中学时期她独自躲在小巷里哭的时候从车上走下来,举着一柄黑伞,陪她淋雨。
  那时尚且年少,他不懂那份特别究竟是什么,后来仔细想想或许这份特别,就是其他人说的喜欢。
  婚姻对他而言素来可有可无,但他也知晓为了季玄策,他大概也只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可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与宁挽霁重逢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
  你不见她的时候会把她尘封在心底,让自己过得很好,等到重逢时,那点细微的不被你在意的情绪又重新破土而出,不能被你所左右。
  听他问戒指,宁挽霁方才想起,那颗粉钻今早便被她放进包里,想要拿过来还给季时景,但是内圈又刻了她的名字,直接还给他,好像也不大好,但现在他提起来,她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来,虽然不知道季时景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轻轻抬眼,面上仍是冷淡的,手指刚刚擦拭过湿巾,还带着些许湿意,宁挽霁嗯了一声,抿了抿唇,从包里拿出戒指递给他,面前的男人过分俊朗,侧脸隐没在阴翳里,深邃的黑眸低垂,看不清情绪。
  他从宁挽霁手里将戒指接过,两个人指尖相触,带来过电般的酥/麻感,又稍纵即逝,季时景将盒子打开,宁挽霁才重新认真打量这枚戒指。
  十二克拉的粉钻鸽子蛋,做工精致小巧,一整块整切的粉钻,在映入车内的光线里折射出不规律的光晕,这颗粉钻晶莹剔透,钻石很大,看起来也很美,季时景握住她的手,缓缓地从她指尖把戒指为她套上,接着道:“你是我的太太,结婚了,自然要为你戴上戒指。”
  季时景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宁挽霁当然没什么理由反驳,他指腹温热,让人想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出不来。
  *
  柜姐把卡送还回来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宁挽霁试了试鞋子,开了车门走了一小段距离,果然很合脚,非常舒适,最重要的是会衬托得她的脚型非常漂亮。
  那件衣服她没试,但是宁挽霁知道应该很合适,上一次季时景为她挑的衣服就很合身,鞋子也和她的码数一般无二,宁挽霁想,如果换作了别人,他是否也会这样细心,但她没有答案,也无法问出口。
  季家约定好的见面时间是在晚上六点,季玄策耐不住寂寞,说什么非要出院,季时景拗不过老爷子,只能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好在家庭医生可以随时上门为他复检,老爷子再三保证有事情一定会及时回去住院一家子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因为要换衣服和处理脚伤,加上时间还早,不过下午两点多,季时景带车回了让宁挽霁暂时住着的别墅,让她洗澡换件衣服,但她一直记挂着没有为长辈买礼物的事情。
  迈巴赫开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季时景开了门,接着转身道:“礼物我已经嘱托王书越按照清单去挑了,晚上去见他们的时候你就说是你送的就行。”
  这么处理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宁挽霁跟在季时景的后面进了门,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季时景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劲,进了门以后接着道:“你上午不在家,王书越把东西交给管家了,放在桌子上了,你可以看看。至于东西,我买的和你买的没什么区别。”
  他越是这样,宁挽霁越觉得有些烦躁,她心里有点闷闷的,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她的问题居多,但季时景却把什么都替她想好了,这样看起来她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宁挽霁不是个喜欢过多亏欠别人的人,季时景知道在她眼里,目前还是把自己划分在和别人的这个领域,并没有真的把他当做另一半,他可以给她空间和耐心,让她适应。
  他们两个人本质都是一样的人,太过执拗,如果决定放下过去,就不会再回头,但是重新遇到,他又会不可控制的朝她靠近。
  东西摆在桌子上,宁挽霁看到了,是一套精致的紫砂壶茶具以及一柄做工上好的玉质骨扇,还有一件手工织造的真丝绸缎面料的旗袍,非常漂亮。
  不得不说,这几件礼物拿出去送长辈非常合适,也比较大方,那件旗袍应该是季时景早就定制的,想到以她的名义作为送给他母亲的礼物,他好像总是这样细心,什么都替她想全了。
  宁挽霁道了声谢,拿了衣服回房间,她住的卧室很大,季时景吩咐人帮她按照她喜欢的款式重新设计了一间卧室,让她搬进去。
  这栋别墅的房子很多,那间卧室完全布置好她才搬过去,和她喜欢的风格完全一样,是粉色的美乐蒂的地毯,窗帘床单还有枕头也是美乐蒂的,房间里还堆满了美乐蒂的玩偶,狠狠地把她拿捏住了,她原本还觉得是不是麻烦季时景,后面房间的效果一出来非常梦幻,能够抱着软乎乎可爱的大大的美乐蒂玩偶睡觉,她晚上的睡眠质量也比平时好上很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