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罪,请大人饶命。”
老板娘刹时间,哭得更是梨花带雨,刻意的卖弄着可怜,用着屡试不爽的招数,想要激起柏衍对于妇孺女流的怜悯之心。
柏衍的唇角毫不留情的勾起讽刺的笑意,开口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既然见过我的夫人,便该知道,凭你刻意卖弄的风骚,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
许是没想到对方如此的不解风情,向来无往不利的老板娘几乎没忍住变了脸色。
此刻眼前的情势并不能容许她的放肆,她只能维持着楚楚可怜的神情不便,强调着自己的无辜。
“大人饶命,小女实在是无辜啊。”
担忧着萧蔻的安危,让柏衍的胸间怒火灼烧,他浑身肃杀的凝视着金店的老板娘,眼中浮现的血色,代表着他的决定。
侍卫不发一言的递过柏衍的剑。
安书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返回了金楼的大堂,他的脸上带着有所发现的急迫。
“主子,后面小院中,房屋内外所见的大小尺寸不符,不太对劲。”
安书带着推测意味的话,让老板娘的求饶和啼哭在嗓子眼儿里卡住了一瞬,眼中蓦的瞪大。
而后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继续哭求着,连声喊着“大人饶命…..”
柏衍没有错过对方的一丝一毫的反应,心中有了判断,留下一句:“拖下去,好好招呼,死活不论。”
便径自带着安书往里走。
——
密室内,萧蔻不可置信的看着致虚,像是看着看着一个疯子。
“你疯了不成?我的夫君不会放过你,他很快就会找过来救我的。”
“夫君?公主真是说笑了。”
致虚面上带笑,看似一派温和,但若是细看的话,便会觉得这样一丝不变的笑,像是一个挂在嘴边的假笑面具。
越看得久,便越觉得狰狞。
萧蔻觉得瘆人,忍不住皱眉眉头,不再看致虚。
见状,他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几分,继续开口道:“前些日子我让人去抓假“刘渊”的夫人,这群废物竟然失了手,还说有人称叫假“刘渊”为王爷。”
想到自己的扬州的心血就这样化为了虚无,致虚面上的温和几乎要控制不住,说话间也不自觉的咬了咬牙。
“在下是真没想到,公主竟然就是刘夫人。若真是如此,公主是假的刘夫人,“刘渊”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呢?”
他看似温和的视线紧盯着萧蔻的面容,想要探究她的反应。
心中有些猜测,又觉得不太相信。
加之李谓那里,又是看守森严,竟然一丝消息也打探不到,这让致虚一时有些拿不稳。
但一提到柏衍,萧蔻便越发的防备起来。
闭紧了自己的嘴,没有贸然的开口。
见萧蔻对她口中“夫君”的维护,致虚的笑容越发的带了深意,配合着惨白的面色,像是阴曹地府来的厉鬼一般。
“无关紧要,今日我只要能得到公主,便心满意足。至于扬州城,便再想办法夺回来就是了。”
萧蔻敏感的察觉到了致虚话中的意思,让她浑身止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佯装不懂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的夫君很快就会找到我,你若是想平安的离开扬州城,便自觉地放了我。”
致虚听罢,却并不认同。
“公主放心,这个地方隐秘得很,比潇湘馆的密室还要隐蔽上许多。一时半刻,没有人能找到这里的。”
想了想,又神秘莫测的添了一句:“或者等他们找到,在下已经得偿所愿了,就算是不能与公主长相厮守,但也算是了了在下的心愿。”
他话中的深意,和眼中放肆的打量冒犯,让萧蔻的秀眉紧蹙,满是不悦的看着致虚。
“你到底在说什么?”
致虚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往萧蔻的身边走了几步。
萧蔻止不住的往后退,但她的脚下还是有些未褪去的虚软,根本避不开致虚的靠近。
在他走近之前,萧蔻拼尽全力拔下了头上的玉簪,紧紧的攥在手里,掌心的刺痛让她的虚软无力,渐渐的褪去,维持着神思的清明。
带着垂涎的脸,越发的靠近萧蔻,致虚越发温和的安抚着:“公主莫怕,在下已经仰慕公主太久了,今日终于能一亲芳泽,自然会无比温柔的。”
反观萧蔻,小步移动着离开身后的软塌,贴墙严阵以待的站着。
她看向致虚的眼神,满是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致虚被她的眼神刺激,温和笑容有些走样,越发的不掩饰自己的狰狞。
几步过来已经拉住了萧蔻的衣袖。
“滚开,别碰我。”
萧蔻抬手想要甩开,但太过吃力。
致虚步步紧逼,拉扯着她的衣裳,外衣在他的施力下已经摇摇欲坠。
萧蔻不停地挣扎,加之致虚身形消瘦还不会武功,想要制住萧蔻并不容易。
争执之间,萧蔻的玉簪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截。
致虚也被萧蔻连着踹了好几脚,身下的痛意明显。
彻底的失了耐心,他的眼珠凸出瞪起,展现出自己的狞态,原本温和的嗓音也带上凶狠的厚重。
“公主既然敬酒不知吃罚酒,那就别怪在下不留情了。”
他面容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满面的狠戾。
一只手牢牢的抓住萧蔻的双腕,另一只手则从衣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趁着萧蔻的惊愕,强行塞进了她的口中。
药丸一路滑进了萧蔻的喉咙,转瞬即消失不见。
萧蔻怒声斥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致虚却并不生气,反而得意的笑了笑,不怀好意的提示道:“公主莫怕,此药丸乃是在下的师门绝学。想当初,皇帝陛下可是将次药丸当做宝贝呢。”
萧蔻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察觉到了唇间的血腥味道仍旧没有停下。
她明白了致虚的话,心中更加的惶然。
方才不慎吞下去的药丸,是助兴用的药物。
手中用来醒神的玉簪已经掉落,萧蔻感觉到周身的力气再度消散。
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致虚蹲身靠近自己,心中渐渐的浮上了绝望。
胸前的衣襟被肆意的拉扯着,萧蔻周身已经脱了力,只能闭眼任泪珠顺着眼角划下。
——
静谧无声的空气中。
盛满了女子的绝望,和男子即将心想事成的兴奋。
萧蔻紧闭着双眼,脑中不停的闪过很多的画面,柏衍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渐行渐远。
若是他们之间,没有不愉快就好了,若是今日她能放下自己的矜持,邀他一同出门就好了。
胸前系紧的内衫被拉扯开来,带来了寒透心口的凉意,让萧蔻眼中的泪越发的汹涌。
太多的遗憾,却都来不及了。
侧贴在地上的耳畔,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大约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
不等她再次细听,墙壁上又响起了被重物扣击的声音。
萧蔻睁眼,满含希望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致虚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的幻梦中,他的手中还抓着将将解开的女子衣襟,也在刹时被来势汹汹的响动惊醒。
随着外头毫不留情的敲击,墙壁上不停的落下碎屑,渐渐出现了裂缝。
萧蔻眼中的希望和欣喜,让致虚恨恨的甩手站起了身。
不知道他触动了哪个机关,原本封闭的密室,一面强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看着有些狭窄,就算同时过两人也有些困难。
被猛烈敲击的墙体,突然被从外向里砸开了一道口子。
并随着外面人的施力,眼看着口子越来越大。
而对面的墙壁上,石门也已经完全打开。
致虚转身回来,高深莫测的对着萧蔻狞笑片刻,让她的背脊刹时生寒,周身寒毛竖立。
——
墙壁上的小口,终于被不懈挥出的石斧,砸成了大洞。
安书第一时间,便灵巧的翻身进来。
紧随其后的,则是柏衍。
柏衍环顾四周,只有一张软塌,和一张木桌,环境封闭。
他肯定的启口:“密室里还有通道,找。”
“是。”
接二连三进来的侍卫,沿着墙壁一圈又一圈仔细触碰,寻找着机关。
安书观察木桌上的油灯片刻,将其轻轻转动。
“轰”的一声响,石门应声而开。
“王爷,属下带人去追。”
见柏衍颔首,安书带着大半的侍卫便沿着石门追了出去。
而柏衍,静静站在室内,盯着地上染血碎裂的羊脂玉簪,沉思着。
他蹲下身细看,随着低身的动作,淡淡的香味越发明显萦绕在他的鼻尖,这个味道并不陌生。
视线沿着低处再度环绕四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室内这个不起眼的简陋软塌,下摆是被封死的。
柏衍无比慎重,朝着软塌一步步的靠近。
鼻尖的香味并不引人注意,但只要足够的熟悉和敏感,便不会将其忽略掉。
——
萧蔻脑中越发的昏沉,耳边一直有嘈杂的声音,而后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她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一片黑暗里,无声的呼救。
黑暗里突然照进的光线,让她的眼眸觉得无比的刺目,却强行忍住没有闭上。
她太怕了,怕自己就因为闭了闭眼,而失去了宝贵的生机。
第78章
扬州城金楼的密室中。
柏衍垂首看着软塌下层里, 嘴里塞着帕子堵住声音,双眼无力似睁似闭的萧蔻,空洞了接近一个时辰的心, 一瞬间便被填得满满当当。
身后的侍卫无声的停下, 仿佛怕惊扰了谁。
没有犹豫的俯身, 取走她嘴中的帕子扔掉,而后有如环抱珍宝一般的, 将她狭小的空间里, 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小心又细致,担心自己抱太紧让她不舒服, 抱太松又让她没有安全感觉得恐惧。
萧蔻的抗拒, 在看清楚柏衍的面容之后, 已经彻底的消散。
额上密布的汗珠,顺着散乱的鬓角不住的流下。
她的小脸红彤彤的,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气, 像是醉酒后的迷蒙憨态, 又有高烧时的滚烫。
似乎是觉得柏衍的身上有她正在渴望的,冰冰凉凉的冷气, 萧蔻自发的将自己往他的怀中缩进去,像只正在睡梦中找寻庇护之所的猫咪。
周身的滚烫, 让柏衍察觉到她很不对劲。
沉声对着侍卫吩咐一句:“立刻回刘府, 把府医请过来。”
而后越发的往怀中扣紧她的身躯,不让别人窥见了她失智时的媚态, 迅速的赶回了刘府。
——
刘府的后院, 萧蔻被安置在床榻上, 厚厚的床帐垂下,只漏出女子的手腕, 也是同样的热度烫人。
帐内,柏衍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将萧蔻禁锢在自己的臂弯。
她的小脸越发的驼红,不停的扭动着身姿,想要翻滚出来。
在马车上,她在无意识中,已经热得扯掉了自己的外衣。
身上内衫系带原本便被解了开来,忙碌之际柏衍也没来得及为她系好,此刻更是半遮半掩,小衣没有遮挡住的地方,白腻的风景晃花了人眼。
从金陵城一路跟来的府医,在帐外细细的把了把脉,等心中确定下来,面色有些讳莫如深。
虽有床帐遮掩,府医仍旧是姿态恭谨,严谨的禀道:“主子,夫人这是被喂下了逍遥丸。”
柏衍已经有些预料,此刻并不算意外,只是开口问得更详细一些。
“可有解毒之法?”
“这……此毒无药可用,可用冰水强行降下温度,但阴寒之气对女子及其不利,恐对生育有碍。”
府医有些犹豫,却也不敢隐瞒,硬着头皮往下说:“还有一法,便是阴阳交合,只要事后喝下避子汤,避免子嗣不健全,其余倒是无碍的。”
室内静谧了片刻,府医站着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床帐后传出了柏衍的声音:“去准备避子汤。”
音色淡淡的,却带着不为人知的慎重。
府医得令退下,不忘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
室内只留下两人。
不同以往薄如蝉翼的的呼吸,萧蔻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消散,越发的急促。,
心中一直藏着事,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这几日,他能感觉得到萧蔻的敏感和欲言又止,但都狠了狠心让自己忽略了。
此刻,深深的床帐之内,柏衍眸色幽深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缓缓启唇:“你会怎么选呢?”
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