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香甜——明月十三幺【完结】
时间:2023-05-24 17:19:13

  宝儿正要解释,却被幼宁按住了手,这空档婳月已经开口了:“若是要对方领情,也得看是否是对方所需。”
  幼宁已经眼冒精光了,方才还有些懵的冯澜,看到温若里冷沉沉地瞪着婳月,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沉默夹菜。
  宝儿见他们吵架拿她做例子,怂包的也不敢声张,埋着头喝川贝枇杷露。
  包厢顿时又安静了,气氛更加电光火石了。
  忽然温若里嚯地起身,沉声生硬道:“此处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陆乘渊见状赶忙追上去,还不忘拉着谢淮序起身,谢淮序见宝儿手里捧着川贝枇杷露呆呆的模样,拧眉也离开了。
  来去匆匆,宝儿和幼宁尚回不过神,婳月镇定地端起酒杯,手却在发抖,一饮而尽。
  萧霜序和她们不太熟,自然没有多留的道理,起身告辞了。
  冯澜见婳月神色不对,想着她们可能有小女儿家的心事要说,自己也不便多留,也告辞了。
  一群人莫名其妙聚到了一起,又不欢而散,匆匆散了,宝儿和幼宁傻了眼,有些唏嘘,但现在也只能陪着婳月,不让她伤心。
  那头陆乘渊拉着两个男人又去另一家酒楼,关了包厢的门,酒管够。
  看着温若里难得失态,酒不停,劝道:“若里啊,我看你也别死心眼了,那婳月瞧着心狠的紧,当初就对你不辞而别,现在处在那个环境对你也没个交代,还跟二皇子牵扯不清,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温若里冷哼一声,看向陆乘渊的目光含着恼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哼,你做的到吗?你自诩潇洒,金小姐对你忽冷忽热,你怎么还上赶着?”
  陆乘渊没想到劝着还碰了一鼻子灰,想着他说的也对,遂也不管他了,转头看向谢淮序,他已经喝到第三壶了,但眼色依旧清明,神态依旧光华疏朗,该死的,他都快要嫉妒谢淮序了。
  “你当真对你那妹妹动了情?”陆乘渊问他,见他清冷暼他一眼,他点头,“懂了。”
  “既然你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何必还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直说得了,告诉她你的心意。”
  陆乘渊说得轻巧,谢淮序却垂眸拧紧了眉,陆乘渊讶然:“该不是因为父辈......”
  “不是。”谢淮序打断了他的话。
  陆乘渊不解:“你既有这了当的决心,又顾虑什么?”
  谢淮序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嘴角是苦的:“顾虑什么......”他重复着陆乘渊的话,抵着额角,偶有皱眉,大概是酒劲此时才上来。
  “她只当我是兄长。”
  陆乘渊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谢淮序,你已经对她动心到那种地步了?她之前是不开窍,可她有没有当你是纯粹的兄长,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你这么不自信?”
  谢淮序顿了顿,看向他,皱着眉,半晌才道:“她没说。”
  陆乘渊郁闷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不会问吗?”
  谢淮序抵着额头,把玩着手里空了的酒杯,低头不语。
  陆乘渊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怕听她的回答吧?”
  手里的酒杯一顿,谢淮序依旧没有说话。
  陆乘渊看着两个最不近女色却最为情所困的男人,神态自若地喝了一杯酒,老神在在地哼起了小曲。
  “闭嘴!”
  “闭嘴!”
  ***
  宝儿回府的时候,正碰到南宋,他向宝儿行了礼后,往宝儿的头上看了好几眼。
  “我的头上有东西吗?”宝儿摸了摸发髻。
  南宋立刻垂下眼:“是在下失礼了。”就是没东西他才奇怪,他还以为会看见那支簪子呢。
  宝儿对于他的怪异之处倒是没有介意,只是问道:“对了,侯爷的伤私下有找李大夫看过吗?”
  南宋微愣,反应过来:“啊,姑娘也知道侯爷在河州受伤的事啊,小伤罢了,在河州已经痊愈了。”
  痊愈?宝儿愣了愣,还没问出自己的疑惑,又听南宋道:“当时场面混乱,围攻的都是平民百姓,侯爷不能以武力镇压,多有掣肘,又因掉落了一支簪子,情急之下为了护住簪子,才一时不查被刺了一刀,也不深。”
  “簪子?”宝儿一时紧张起来,“是一支红宝石蝴蝶的簪子吗?”
  南宋大吃一惊,那簪子,果然是送给宝姑娘的!
  “不错,是侯爷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意外获得的一颗稀有的红宝石,请了工艺大师精雕而成的。”
  宝儿呆在了原地:“不是河州知州送的吗?”
  南宋“噗嗤”一笑:“那知州两袖清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个,哪里有能力得到那一颗宝石,哪有钱能请到价值连城的工艺大师?”
  宝儿失魂落魄地回了漪兰居,脑海里全是南宋的话,他的伤是为了玉簪受的,伤明明就好了,为何那晚她帮他上药,伤还是裂开的?明明是他得到的玉簪,为何要说是别人的送的?宝儿想不通,可是联想到那两次的吻,她好像顿时有一处明朗的,又不敢笃定。
  会吗?
  “什么会吗?”
  宝儿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荷花站在她身边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姑娘你刚刚说会吗?什么会吗?会什么?”
  宝儿脸一红:“没什么。”
  荷花紧跟着她进了房间,审视地看着她,宝儿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看什么?”
  “姑娘,你不对劲,很不对劲!”
  宝儿咯噔一下,坐下来借着喝水,避开荷花今晚尤其锐利的目光。
  “你最近总是动不动失魂落魄,忽然间笑起来,又忽然间愁眉苦脸,要么就是一个人发呆叹气,啊!”荷花自顾自说着,忽然惊叫起来,“姑娘!你坏哦,你动情了!这就是跟话本上的状态一样嘛!说,你喜欢上谁了?沈公子?冯公子?”
  宝儿没听到那个名字,长吁了一口气,正色看向荷花:“少看点话本听到了吗?”
  “姑娘,你就跟我讲讲嘛......”荷花缠着她,走进盥洗室,才卸下钗环,就听到外头骚乱起来。
  “侯爷!侯爷!”
  宝儿闻声疾步而出,就见谢淮序踏着月光徐徐走来,院子里的婢女婆子乌泱泱跪了一地,一脸震惊,安寝的时间了,侯爷竟会来。
  荷花震惊不已,忙跨步而出,在门口跪下。
  宝儿醒过神来,也走了出来,正要屈膝福身,他的广袖已经拂过了她的膝盖,将她稳稳扶住,宝儿抬眼看去,顿时身形一颤。
  今晚的谢淮序似乎十分不一样,眼中炙热的光晃得她心慌意乱,她低头唤了声:“兄长。”
  声音细软轻柔拂过谢淮序的心尖,却让他皱了皱眉,他不想听她用这样的声音唤他“兄长”。
  谢淮序扶额轻叹:“今晚饮了些许酒。”
  怪不得宝儿闻到了一丝清香,可方才见他走来的步履依旧有条不紊,想来应该是没喝醉。
  “那,我让婢女送兄长回房。”宝儿强装镇定,不让自己被他扰乱心神。
  院子里的婢女已经起身,闻言已经步上台阶候命。
  谢淮序看向她,目光深邃难解:“就在这。”
  宝儿尚在惊讶,谢淮序已经步入了房中,坐在那的身姿依旧芝兰玉树,瞧不出半分醉酒的姿态。
  “那奴婢去端一碗醒酒汤来?”外头的婢女一见此状况立刻去了。
  既然他已经进来了,宝儿也不好再撵他走,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兄长瞧着不像是饮多酒的模样。”
  谢淮序轻轻笑了一声:“你一向迟钝,如何又看出来了?”
  宝儿气结红了脸,气鼓鼓地瞪着他,他抬眼看着她,觉得煞是可爱,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扯,宝儿瞬间落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心“砰”的一下,就全乱了!怔怔地动也不敢动,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在场的婢女全都白了脸色,又红了,纷纷低下头去,大气不敢喘一声。
  谢淮序却旁若无人地从怀中拿出那支玉簪,细细插于她的发髻中。那红艳欲滴的玉蝴蝶几乎要在她乌黑的秀发中振翅而飞。
  宝儿依旧怔怔地,下意识去摸那支钗,却见他不高兴地皱了眉:“若是再拿下来,我就送与旁人。”
  本就是下意识动作的宝儿,听他这样说,震惊于威风凛凛的谢侯爷竟会说这样孩子气的话,但她的确没有再动了,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那去端醒酒汤的婢女走进来,一看没克制住,低呼了一声。
  这一声打扰了谢淮序欣赏的心情,他冷然道:“全都下去!”
  婢女们立刻退了出去,顺带手关上了门,荷花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低声喃喃道:“不是沈公子,也不是冯公子,难道是侯爷?”
  门一关,宝儿这才因为坐在他怀里感到羞窘,挣扎着摇起来,谢淮序揽在她腰间的手顿时收紧了,宝儿一时就贴上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跳震动在耳边。
  他依旧捧着她的脸,眉心皱了又皱,语气中颇有几分怨言:“那个冯澜有什么好?你对他笑了五次。”
  宝儿之前的不确定刹那间全都消失了,眼底水润光泽,连抵在他胸前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为什么要送我簪子?为什么不许我拿下来?为什么不许我对着别人笑?”
  谢淮序垂眸看着她,熨烫的眼眸几乎要在宝儿周身燃气一把火:“因为我心悦于你,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兄长,因为我想做你的夫君。”
  不说则已,一旦说开,他一点都不想含糊,昭示着他所有的占有欲。
  “夫,夫......”宝儿没想到他这般直白,人都呆愣住了。
  谢淮序在她反应不及时,赫然低下脸纠缠住了她的唇,宝儿尚在震惊中,他轻而易举探入了她的口中,瞬间神思昏聩,轻抚在她背脊的手,依旧微微颤抖,怕宝儿再度推开他,拒绝他。
  可宝儿只有起先被突然侵袭时的呆愣,很快顺从而乖巧,她笨拙,没有经验,不知该做什么,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感受到宝儿的接纳,他真个身心都欢喜蓬发,比他从小到大受到的任何一个嘉奖,任何一次胜利都让他振奋,振奋中又带着小心翼翼。
第37章 细吻
  ◎“昨日饮多了酒,可有唐突姑娘?”◎
  宝儿不知何时被谢淮序抱上了床榻, 谢淮序细细柔柔地亲吻着她,像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珍贵,吻着她的唇, 与她唇齿相依,从她的唇吻到她的下巴,在她颈窝留恋。
  宝儿身心都是战栗的,她不通人事,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无知又害怕, 揪着谢淮序的衣襟微微颤抖, 却不舍的他离开, 下一刻她感觉到谢淮序压在她脖颈处力道重了些,宝儿没忍住,亲昵呓语:“兄长......”
  好一会, 谢淮序都没有动,宝儿压着心跳低头看去,不由呆了一下, 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就见谢淮序已然睡着了。
  宝儿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 又压着声线轻轻唤了声:“兄长......”
  没有反应,谢淮序是真的睡着了。
  其实谢淮序喝了许多酒, 早就醉了, 只是强撑着想要见宝儿,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得到那个答案, 紧绷的弦立刻松了, 排山倒海而来的是内心的激荡, 将他压制的酒意全数冲向了脑门,他醉了,在这个关切时刻,但好在宝儿还不懂就是了。
  宝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扶正,她庆幸刚刚他还能把她抱上床,倒是省了许多力气,她替谢淮序盖好被子,气喘吁吁地去开了门。
  守在外头犹自惊叹的婢女见宝儿开门,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立时明白了,全都齐刷刷低下头去,却好奇这个节骨眼,姑娘还出来做什么。
  荷花和宝儿之间向来是没什么规矩的,但是碍于谢淮序在屋里,她此时也少不得做出恭敬的态度来。
  宝儿开口道:“侯爷睡着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
  那些个婢女拼命压制自己惊讶的神色,难以置信地告退了,心里却都暗忖:宝姑娘这般貌美,侯爷都抱入怀中了,怎么就睡着了?难不成侯爷......她们震惊地张了张嘴,然后给这个猜测找了个证据:怪不得侯爷如此天人之姿,这么多年竟是不近女色,太夫人接连送了好几个绝色的通房,他竟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些婢女走的时候,表情颇为惋惜。
  宝儿将房间放给了谢淮序,自己则睡在隔壁房间,倚窗临镜,荷花自镜中看着她始终上扬的嘴角,眼底一点羞涩,笑得贼兮兮,故意拖长了音‘哦’了一声:“原来是侯爷啊......”
  宝儿娇嗔她一眼,背过身去趴在窗沿上,微风习习,春意浓重。
  翌日她早早就打扮妥当,簪上谢淮序送的玉簪,对着镜子摇了摇头,光泽闪耀。
  她走到她的房间,在外头听了听动静,很安静,便坐在外头等了等,等到里头有动静了,她立刻踩着小碎步飘了进去,荷花识相,与她相反走出了房间。
  谢淮序醒来就看到宝儿提着裙摆小碎步翩然而至,灿若蔷薇的笑容让他心头一震。
  “兄长!”宝儿甜腻娇声在床边坐下,眼中星光点点。
  谢淮序听到她的称呼,未达眼底的笑容沉了下来,他揉了揉额角。
  “兄长头疼吗?”宝儿关心道。
  “无碍。”谢淮序淡淡开口,“昨日饮多了酒,可有唐突姑娘?”
  宝儿笑容一滞,怔怔看着谢淮序:“你......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谢淮序拧眉看向她:“何事?”
  宝儿心头一紧,声线不稳:“说过的话你也不记得了?”她紧紧盯着他,抿紧了唇,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谢淮序看着她,不曾说话。
  宝儿豁然起身,转身欲走,却被谢淮序握住了手:“你为何而哭?可是昨晚我得罪了姑娘?”
  他将她拉回来,钳制着她,宝儿挣扎着:“没有!你是侯爷,又怎么会得罪我呢?”
  “显见着是恼了。”谢淮序慢条斯理。
  宝儿气得跺脚,她抬手就要把发髻上的玉簪摘下来,谢淮序眼中一冷:“我说过了,摘下来我就要送与她人。”
  宝儿一愣:“你不是不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吗?”
  谢淮序凝视着她:“只怕是姑娘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
  “那为何还唤我兄长?”
  宝儿凝着泪珠的眼睛眨了眨,掉下一滴泪来,被谢淮序轻轻拂去:“宝儿,昨晚我不清醒,可说得皆是肺腑之言,可你当真清醒吗?现在,你还当我是兄长?”
  昨晚宝儿虽然没有推开拒绝他,可他也始终没有听到宝儿的答案,刚刚不过是他心中不安,鬼使神差想要试探她的心意,她恼了,伤心了,他自然高兴,可到底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宝儿却有些讶异地看着她,谢淮序眼中却情绪复杂,专注,紧张,期待又带着害怕,神色却还能一如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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