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分明就是你无耻强娶!你哪来的脸!”
燕北骁说一句,她就愈发过分的再回怼了过来,气得他一口气梗在胸间,忍无可忍。
“你到底是病了还是疯了!竟敢如此胡言乱语!你给孤起来!”
燕北骁手下稍用劲就将盛姝肩膀捞了起来,迫使她不得不坐了起来。
盛姝只觉一身酸痛,腰后更是痛得厉害,半耷着眼皮,扭着身子就要挣扎。
“你干什么!是不是有病!放开我!”
燕北骁干脆一手圈住她靠在自己身上,紧紧勒住她的腰身和手臂。
“念在你病昏了头的份上,孤便暂且不与你计较,之后若还发疯,孤再跟你一并算总账!”
盛姝压根听不进去,只是更激烈的挣扎大叫。
“疼死了!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我最怕疼了!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你再不老实,还会更疼!”
燕北骁懒得跟她再废话,右手拿过床边那碗药,身子侧倾压下去,直往她口中灌下。
第100章 寻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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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姝只初时不备被灌下了两口,随后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浓浓的土褐色药汁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燕北骁沉着张脸,不耐地下命令,“张口!”
盛姝充耳不闻,即便整个头都被挤在燕北骁的臂弯,既躲不过,又转不开,却还是极力小幅度的挣扎着。
“孤再说一次,张口!”
挣扎真的太累了,盛姝干脆闭眼不动了,嘴唇紧抿,反正看不见他那张臭脸,随他去好了。
燕北骁的那股气硬生生憋着无处可发,却也腾不出手来再去教训她。
对着这张每每令他思之若狂,又心驰神往的脸庞,如此贴近相对,那股渴望的念头疯狂叫嚣……
燕北骁的理智快要被她气到边缘消失,报复性地就吻了下去。
盛姝只觉一阵强势压迫感扑面而来,唇瓣微凉覆上,淡淡丝竹香气萦绕在鼻尖。
是幽篁!
大脑一片空白,太过突然了,她甚至都没法反应过来要反抗。
事实上,她也毫无反抗之力。
只是呆愣的睁眼看他,茫然且迷离的眼神。
片刻的欢愉险些让他迷失……
可燕北骁却无法忽视那样的眼神,幻梦总是不断地反复编织起,却又在片刻坠落支离破碎。
他按捺住心头突生的炽热和贪念,倏而抬头,手中的药碗再次送到她唇边,无情灌入。
盛姝被呛到不住地咳了起来,燕北骁这才松了松手,却也并未放开。
人还是半躺在怀中,他低头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却也不由得软下来几分。
“再不老实些,孤有的是办法治你。”
盛姝一旦反应过来,便开始吵闹了起来。
“你又对我这样!燕北骁,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
“孤要不要你,你都是孤的妃子,生死都只能在这宫中,这辈子都别想逃!”
“无耻!燕北骁你给我记住了,五年前是我先不要你的!现在我也依然不要你!”
燕北骁似是听出了些莫名之意,“你说什么?再给孤说一遍,什么五年前?”
不知为何,他竟还凭空隐隐生出了些难以明状的丝丝期待来。
盛姝却一把推开他靠近的脸。
“滚远点!你算哪根葱,你要我说,老娘就偏不说!”
燕北骁刚刚才稍稍平息些的怒火又再次被激了起来,手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威胁道。
“你再如此粗鄙无状,口无遮拦,孤就割了你的舌头!”
盛姝抿着唇,唇角却不住的向下,一双水眸若汩汩清泉瞬间汇成细流满溢而下,委屈的模样,却更显娇艳欲滴。
“我本以为与你四年的时光还算相知,就算你不顾及之后短暂的夫妻情分,也总该有些年少结交的情谊在的……原来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燕北骁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那双明澈的眼眸……
是她吗?
他在心里一遍遍疯狂呼唤她的名字,似魔障般想要再次真切的叫出来。
可是,他知道,他的姝姝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
不可能是她的!绝不可能!
燕北骁冷笑,一个撒手就将她无情丢在床上,即便她痛到惊叫,他也依然冷漠地置若罔闻。
“你们就当孤如此好骗吗?孤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何目的,你只要记住一点,在孤这里,你永远都别想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盛姝随手抹了把眼泪,强撑着不断打架,越睁越耷下来的眼皮。
“我也不稀罕!你以为你是谁?燕北骁,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快放我出宫......”
“休想!孤说过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宫!”
“燕北骁,你不是……”
盛姝的声音越来越小,比起刚刚的绵软无力,更是像在睡梦中的呓语。
“不是什么?”
燕北骁微微侧头也未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再看去时,她已然闭上了双眼。
“粗鲁讨厌的丫头!”
“滚……既瞎眼又无情无义的混蛋,连我都……认不出来的……”
盛姝嘴唇轻动着,说着说着又是没了声音。
燕北骁心里一阵烦躁憋闷,此时也是有气无处撒。
堂堂一国之君,莫名其妙被一个小女子骂得一无是处,到底凭什么?
装得再像,不过就是个赝品!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她的姝姝!
燕北骁起身冷哼一声,不悦地甩袖就走。
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顿下脚步。
虽然知道这种做法很荒唐,甚至毫无意义,可不知为何,就是想要看看……
只当平复自己那颗不安的心。
燕北骁再次来到她床前坐下,轻轻握住她的右侧手腕,将袖口直拉向手肘以上,稍稍翻转,手臂内侧……
同样的那颗痣……她为何也有……
燕北骁手僵住,愣在原地。
不!肯定是假的!
定然是云若帮着谌厉澜做的细枝末节处理,妄图欺骗他迷惑他!
对,一定是这样!
燕北骁不信,又转而急切地去解她的寝衣,他记得她的左侧胸口上还有一处极小的浅淡胎记,若小月牙儿弯弯的形状……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急迫而忐忑,一个不小心,衣带便解成了死结,越急越解不开。
他受不了这般煎熬,粗暴的扯了扯她的衣领。
入目的肌肤猛然刺中了他的心,那处小小的印记,虽是浅淡,却也没有任何变化,也还在……
燕北骁开始慌了,心头一阵乱麻缠绕,又惊又怕。
却也同时伴随着一阵豁然,仿佛藏在深处某种压抑已久的意念又隐隐要重新沸腾了起来,搅得他翻天覆地!
“来人,宣太医,快!”
燕北骁呼吸急促紊乱,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整理好她的衣领,想碰又不敢再碰。
他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也不敢信……
稍后太医前来,燕北骁努力保持镇静。
直到亲口听到太医所说,她脸上的那道红印并非胎记,而是一种叫作赤染草的药材所染……
燕北骁有些恍惚,大约是立刻就逃离了揽月殿,直奔宣光殿。
“云九,孤要你立即去办两件事,要快!孤要知道答案!”
云九听闻后只觉有些震惊,甚至不能理解。
“君上,娘娘已入土为安多年,您当真要如此……”
“孤管不了那么多了!倘若孤真的错了,那便要将她再带回来,可若不是……”
燕北骁目光飘忽,面上的苦涩直扎根于心。
第101章 送信
燕北骁失魂落魄的独坐整晚,对着寝殿里悬挂的画像静静发呆。
当初她就死在了他的怀中。
最后的两日时光,虽他不愿承认,可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不到她还有任何生的气息了!
他再一次怕了,却也渴求到发疯。
倘若给他一次虚无缥缈的希望,再重重摔落而下,那么,他已然碎裂的一颗心定然又会再经历一次粉碎溃烂,无法拼凑……
他再也承受不了那样无声的绝望了,每每在夜里腐骨蚀心,痛不欲生……
清晨,燕北骁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黯然且神色疲惫。
“姝……舒妃现在如何了?”
他不断提醒自己,真相证据确凿之前,现在都不过是假象和虚妄!
安福寿毕恭毕敬的回应,“回君上,舒妃娘娘在昨晚后半夜就退热了,只两日都未曾进食,身子还太过虚弱,现下应是还在睡着。”
燕北骁不由得担忧起她的身子来,在此之前,他绝不允许她有任何意外发生!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她进食,否则揽月殿的所有人都陪她一起饿着!若是明日还如此,孤要他们的命!”
安福寿略略惊讶,却也神色了然,“是。”
揽月殿,盛姝悠悠转醒,一身轻飘飘的,若腾云驾雾的仙游之感。
无力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双眼朦胧的下意识扫了一眼,着实吓了一跳,再眯了眯眼,更是茫然不解。
盛姝撑起疲软的身子,立即一阵晕眩飘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她开始觉得饿了。
随手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肚皮,看着殿门口内外跪了一地的人,虚弱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青儿跪在最前方,垂头重叩了下去,“娘娘,求您保重身子,求您给奴婢们一条活路吧。”
其他人也都是附和,“求娘娘给奴婢们一条活路吧。”
盛姝立时有了些猜测,“青儿,你们这是何意?”
“君上有命,让奴婢们服侍娘娘用膳,服药,如若有差池,就……就要了奴婢们的命,求娘娘饶命啊!”
青儿一脸惊惧的回应,众人也皆再次配合求饶。
盛姝唇边浮起几分讥诮之意。
她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昨日被灌药时,浑浑噩噩的骂了他……
死混蛋现在不过就是想等她养好身子,再继续折磨她罢了!
还有……他是亲了她吗?
不可能!
盛姝觉得她一定是烧傻了,产生了幻觉……
阿辞的事总是要解决的。
盛姝那股劲头稍稍过了,情绪也平复了些,理智让她必须得先暂时缓缓,看看谌厉澜那边的动向,再决定要不要跟燕北骁坦白。
“都退下吧,传膳。”
跪在地上的众人,闻言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
南陈都城里,林佑匆匆来到一处茶馆,直往二楼雅间。
看到内里的人,立即谨慎地合上房门,快步迎了上去,面上难掩喜色。
“闻轩,我可总算见到你了!”
李闻轩自顾自地坐下,手下客气地倒了杯茶,却是绷着张脸回道。
“我还想问问你呢!这些年都去哪了?还是不是兄弟了?真没义气!”
“说来话长啊!就是因着咱们是兄弟,先前只怕连累了你,如今多年过去了,这才敢回来,你小子现在可以啊,都去王宫当侍卫了!”
二人自小相识,林佑记得五年前,李闻轩还是一个小小的教场兵,当真是英勇非凡!
“还不是你这家伙先进了宫,兄弟也不能落后了去,又没你们家族那层关系,唯有脚踏实地一步步往上爬。
谁知世事难料,苍月国突然就没了,公主也离世了,接着你也不见了踪影……”
李闻轩不禁感叹,早已物是人非。
林佑当下并无太多心思叙旧,便直入主题。
“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的,如今王宫里可是去了一个医女叫……易落的?”
“你说的可是舒妃娘娘?据我所知,宫里只有她是医女出身,被君上从外面带回来的。”
林佑惊愕的看着他,再次确认,“姝妃?她被封为妃子了?还叫姝妃?”
李闻轩有些不解他的神情,叫舒妃本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对啊,你认识她?”
林佑有些迟疑,随后还是点了点头,急切问道,“你可知她近日如何?能否见到她?”
“近日……听闻外出了一趟,不过据私下所传,似乎是逃了出去,又被君上身边的侍卫云九带了回来,还受了杖刑,又生了病,这几日都是躺在殿内休养着。
君上对她似乎并不算宠爱,都不怎么见她。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后妃,哪是我一个小侍卫相见就能见的,倘若你要是想带东西给她,或许我还能帮上一二。”
李闻轩虽是侍卫,可多在前宫门当值,并不怎么了解后宫的详情,只是偶有同僚聊起才听得一些罢了。
林佑略加思索,便去叫伙计拿来纸笔,提笔就画了一个框,再加几笔变成了小格子。
一共九个格子,上下一条横线上分别画着三个圆和三个叉。
随后递给李闻轩,“闻轩,这个要麻烦你想办法送给姝妃。”
李闻轩一脸懵的上下翻转,也是未看出任何名堂来。
“你这画的到底是什么?说棋盘又不像的。”
林佑面色凝重,难以卸下担忧,此时也是再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了。
“你只要送到她手中,她自然明白,只是……我知这绝非易事……”
李闻轩挑了挑眉,笑得好不得意,“这有何难?我自有办法!”
林佑一手放在他肩头,定定的望着他,“千万要小心!”
李闻轩笑呵呵的应下。
“知道了,看你如此急切,那我便先回宫,想办法给你送去,等事情办完了,你可得陪我喝一杯啊,咱俩也好好叙叙旧呗。”
“好!”
林佑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面上的笑意也是带着股爽朗感。
回到宫中,李闻轩特意拿出带的酒肉,趁着轮值休息的当口,前去送给揽月殿当值的侍卫,只谎称对舒妃娘娘的侍女有所思慕,想看看她。
当值侍卫本是不同意的,李闻轩一再保证绝不会有任何逾礼之举,且又塞了几锭银子打点,还愿意替他当值守夜。
侍卫思慕某个侍女在宫中本也不足为奇,只要不摆上台面,不太过分,大家见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随便一打听,念在他多年还算老实本分,当值侍卫也就答应了,当下便由李闻轩前去顶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