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至于她的丈夫,她的徐天才……
第248章 结晶
  徐宁桁是个正常人,他出身自良好的家庭,有疼爱他的家人,所以他性格温和体贴,尊重他人意愿,不会强迫人,跟谢延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和徐宁桁在一起,只觉得如沐春风,生活里好似都没有了其余的烦恼,只有平平淡淡却很难得的平静幸福。
  她也清楚,这样的徐宁桁是无法跟疯子谢延舟对抗的,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怪罪徐宁桁,她对徐宁桁还有深深的愧疚感,也知道他们两人走不长远,不管是徐家人,还是徐宁桁自己,亦或是她,他们都会累的。
  比起两人折磨一样地相处在一起,她更希望宁桁以后过得更好,过得更加幸福,她不愿意自己成为徐宁桁的累赘,当然,她也没办法给徐宁桁一个普通人所希望的幸福婚姻,连一个彼此爱情的结晶,她都无法满足他。
  而她当时答应和徐宁桁尝试,答应和他结婚,真的就只是一种执念和微薄的希冀。
  她想给当年错过的少年少女一个机会,像是给那些信件一个世俗眼中圆满的结局,她也被徐宁桁多年的情意所感动,她更渴望一段平静的、有人爱着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徐宁桁。
  只可惜,他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她没想到,徐宁桁是撒谎才骗徐家人同意他们的婚姻,这段婚姻建立在了欺骗之上,也早就注定了这段婚姻的不堪一击。
  谢延舟盯着她:“你在想什么?”
  闻柚白回过神,没说话。
  谢延舟:“你现在不需要考虑太多,有些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再去想。”他不舍得说难听的话,但也知道,聪明如她早就猜到了。
  无论是许茵、温元鹤,还是徐宁桁,他们都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在乎她。
  他们爱她么,或许是的,他们为她流的泪,是真的么,当然,他们是真心实意为她伤心过的,也是真诚地为她的苏醒感到高兴。
  他们不知道他曾经狠狠地伤过她的心么?不知道她有多厌烦他的出现么?他们都知道的,但他们都没做什么。
  谢延舟想了下,如果有个像他这样的男人,做了这么多无耻的事情后,还这样靠近他的女儿,他无论如何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个男人的。
  而许茵象征性地阻止了下,温元鹤根本没怎么管,徐家人视若无睹……
  所以,他又能出现在闻柚白的身边,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又把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若是换成从前的他,这时候就会不管不顾地、软硬兼施地威胁警告她,看吧,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真心地爱她,就算其他人都抛弃了她,他也会陪在她身边。
  挺好的,这样她就只属于他了。
  而现在的谢延舟只是说:“我来喂你吃饭,饿不饿?”
  “我自己吃。”闻柚白淡声。
  他没同意,放下了冰袋。
  闻柚白面无表情:“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这样合适吗,我知道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已婚的人,我有丈夫……”
  “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丈夫。”谢延舟勾唇笑,“现在就可以领证,你也可以现在就喊我老公,我不介意。”
  闻柚白:“我介意啊!”她有些恼火了。
第249章 肋骨
  “那等你不介意的时候。”谢延舟油盐不进,“现在先不说了,身体要紧。”
  他补充道:“我不会弄疼你,也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我问过看护了,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
  闻柚白盯着他:“你闲着没事做吗,没有工作么?不是最在乎事业吗,一切不是以事业为主么?不是口口声声以权势为主,有权才有一切么?”
  她不懂。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工作。”
  “那你不要命了。”等于他在牺牲睡眠时间,不休息。
  他轻笑:“你在担心我吗,不用担心,如果我身体坏了,早点死了,你不就自由了,这也是你的期盼吧。”
  闻柚白没有半点心疼,语气冷淡:“说的也是,你死了就好了。”
  她可真恶毒啊,她想,她被他扶着,半坐了起来,后腰的伤口好疼好疼,她这时候也忽然没了斗志,她还诅咒他先死,祸害遗千年,她身体经受过两次重创,一次生小惊蛰,一次是现在,今天又加重了伤情,可能她还会先死。
  谢延舟像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宝宝一样对待她,他还找出了围兜,给她戴上,她有些抗拒,眉头微蹙:“我不要戴这个,我是受伤了腰,不是伤了脑子,我吃饭不会漏出来。”
  “嗯。”他好脾气地哄她,“先戴着,可能我喂饭会漏出来。”他眸光往上移了一些,落在她的额头上,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是没有伤了脑子,但伤了额头。”
  他喂饭的动作并不熟练,但很小心翼翼,眉眼低垂,把汤送到了她的唇畔。
  闻柚白抿了一口,她很淡定,轻声跟他说:“不用勉强自己,徐宁桁更体贴,更适合照顾我,你比不上他,谢延舟,你也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才是更快乐的选择,徐宁桁尊重我,也很爱我,很关心我,他能容忍我所有的坏脾气,接受我的小毛病,不要求我的完美,但他自己却达到了一个完美丈夫的标准。”
  谢延舟盯着她,眸光深深,神色难以揣度。
  闻柚白很平静:“你不觉得膈应吗?我和他在一起过,结婚过,我最初喜欢的人是他,写信的笔友是他,就算和你再在一起,我也会忍不住把你和他进行对比,更何况,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以前就会撒谎哄骗你,以后也一样,我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需求。”
  谢延舟说:“优先考虑自己利益需求,是人之本性。”
  但他眼眸还是沉了又沉,暗黑不见光。
  因为不管男女,任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别的男人的替身,至于谎言,他痛恨别人撒谎骗她,从前他就因为她骗他而生气。
  但他一贯会有一大堆道理,只要他想,他可以自己构建一个合理的逻辑结构,从前是他自己的爱情理论,现在是无条件地接受她。
  一个符合所有幻想的理想爱人,要爱她讨人喜欢的地方,也要同样爱她不讨人喜欢的小毛病。
  谢延舟在努力地朝这方面努力。
  但他没意识到的是,从很久以前,他早已经是这样了。
  众人口中的她,贪慕虚荣、只爱钱财、心机颇深、不择手段,尽管真实的她并不是如此,但他也清楚,她绝非普普通通的小白兔。
  他依旧是喜欢她的。
  他会和她吵架、闹别扭、冷战,但从未想和她分开。
  所以,在她突然离开之后,他才会猝然觉得被无尽的黑暗吞没,抽空了身体的力气,剩余的全是苦涩。
  他现在也接受了,她曾经的承诺也只是曾经了,她已经离开过他,往自己的新生活前进。
  但他也不想在乎其他的小事了,她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干过无耻的事情,冒认信件。
  谢延舟语气淡淡:“他体贴什么?你被闻阳打了,你问问他有点血性,敢替你出手吗?”
  闻柚白想了下,只说:“按照宁桁的性格,他不会动手打人的,他性格一贯如此。”
  “是么?他不会动手打人?你说他温文尔雅,优雅贵公子,那他上次就知道来找我吵架,主动先打我,惹得我动手打他,让你心疼他。”他讥讽。
  “你的确下手太重。”
  “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他有多气人。”谢延舟慢慢地说,“你现在被他蒙蔽了双眼,我不跟你说他了。”
  闻柚白看到他丑陋的嫉妒嘴脸,不想说什么了。
  谢延舟说:“你被闻阳打了,他还对闻阳十分尊重。”
  “这很正常,在他的眼中,闻阳是我的父亲,他没问过我的意见,他能对闻阳做什么?”她实话实说,“而且,你又做了什么?闻阳还是你心上人温岁的生父,你又对闻阳做过什么?不舔着他,让他把温岁嫁给你?”她语气轻但充满了浓郁的讥讽。
  “没做什么,打了他。”
  闻柚白瞳眸微微睁大,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这是温岁的父亲……他以前就算对闻阳并不尊重,也经常不给面子,但也没动手打人……
  更何况,她印象中,谢延舟也很少动手打人,毕竟他身居高位,出身权贵之家,动动手指,就有无数人为他鞍前马后,他又何必自降身价,亲自动手,给人留下不稳重的莽夫形象,加剧负面印象。
  上一次他打人,还是跟徐宁桁,这一次他又打了闻阳。
  谢延舟给她擦了擦唇,停留了一瞬,感受她的柔软,才开口:“他打的是你的脸,我也打他的脸了,你额头伤了,他后脑勺摔在地上也破了,他受的伤比你重,肋骨应该也断了。”
  他语气冷静得就像他去菜市场买了一斤肉一样。
  闻柚白盯着他的轮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被他说的话给震慑到了。
  “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如果闻阳去报警。”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知道,如果他敢去报警的话,那我认罚,他对你动手,一样要付出代价。”
  这不一样,她和闻阳是父女,谁都不爱管家务事,但闻阳的确没那个胆子去得罪谢家,所以他不会报警,这是她多虑了。
第250章 报应
  她在谢延舟的语气里听到了不易察觉的愉悦和浅浅的遗憾,她总觉得愉悦是因为报复到了,遗憾是因为这个报复还不够,连一时的泄愤都不足。
  她为人处世向来以理智为主,因为她赌不起,所以她被闻阳打了,也没想过冲动打回去,甚至在这之前,她都觉得暴力是一种不可取的愚蠢莽夫行为。
  但她骗不了自己,她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隐秘的高兴。
  她先是道:“你太冲动了,这种暴力倾向很不好,会遗传给小孩的,你是觉得很血性吗……”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有点说不下去了,差点就没绷住上扬的唇角。
  只好偏过了头,不看他,只望着窗外,盯着外面的夕阳影子,凝着光线。
  别说谢延舟了,她都觉得血性……
  她的脸好疼,额头好疼,重新裂开的刀口也好疼,她满腔满腹都是委屈,她还要好久才能康复,还要痛苦好长时间,耽误好多事情。
  闻阳不是个好爸爸,她只是因为自己非他亲生的缘故,觉得对他心虚和愧疚罢了,所以受下了这一巴掌。但换个角度想,她什么也不知道,被迫卷入了上一辈人的斗争,也挺无辜的。
  凭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些委屈和难过。
  而现在,闻阳被谢延舟打了,他的脸也在疼,额头也在疼,身上也在疼,真……爽。
  暴力不可取,可是暴力真的让人快乐。
  早已习惯了卑微的闻柚白,如是想到。
  谢延舟继续说:“不够血性,他的手还好好的。许茵刚刚也来了,她脸上都是伤痕,应该是被他打了,这是家暴,如果你想替她报警,那我帮你联系警察。”
  闻柚白摇了摇头,她管不了许茵的事情,她从前就知道闻阳会动手,也想过要报警,许茵只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只不过,闻阳现在知道她不是他亲生女儿了,许茵肯定也没办法跟他继续当夫妻了。
  闻柚白吃完东西后,还没躺下,却想上厕所了,她默默看了不肯离开的谢延舟一眼,想着等一会,等她走了,她再喊护工。
  谢延舟却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很浅地勾唇笑:“我带你去厕所。”
  闻柚白摇头:“不可以。”她有她的坚持。
  谢延舟:“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我给你擦过身体,给你……”
  她就算再淡定,也有些脸红,甚至隐隐浮现恼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其他人都不阻止谢延舟,她的母亲不阻止,那徐宁桁呢,他是她的丈夫。
  她知道两人曾经有很亲密的关系,什么都发生过,也什么都看过,可是,她已经和徐宁桁结婚了。
  她因为许茵的关系,一直被人骂,她强迫自己快速成长,提高心理承受能力,但同时她也因此有了对婚姻的执念,她和徐宁桁结婚了,她要有对婚姻的忠诚。
  昏迷的时候她无法控制,现在却不能放任谢延舟的肆无忌惮。
  谢延舟:“你会跟他离婚的。”
  “那等离婚再说。”
  谢延舟没办法,还是喊了看护进来,看护陪闻柚白上厕所的时间,他出去走廊站了一会,没看到徐宁桁的身影,保镖跟他说,徐家人喊了他回去了。
  谢延舟闻言,讥嘲地挑眉。
  “闻太太呢?”
  “在闻先生的病房,应该在照顾他。”
  “夫妻情深。”谢延舟平静地说,听不出是不是在嘲讽。
  这一天,闻柚白除了上厕所是看护陪,其他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谢延舟,她想说话的时候,他就抽时间陪她说话,她睡觉躺着,他就在一旁工作。
  闻柚白也有躺着没闭眼的时候,她忍不住盯着谢延舟,他是挺忙的,也精力旺盛,好像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不怪他能赚钱,她也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但她现在得先把身体养好。
  疼也是真的疼,再次撕裂更知痛楚,她有点后悔了,或许可以不那么冲动去挡刀。
  谢延舟注意到她的视线,淡声问:“怎么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他有常年健身的习惯,以前还会练泰拳,所以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很好看,手背上能看到清晰的青筋脉络,充斥着力量。
  他的手背骨节上有擦破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打闻阳造成的。
  她现在想想,他们两人从去年重逢开始,就都不断受伤,他们可能天生就相冲吧,他又是受伤后背,又是遭遇了小车祸,而她直接被捅了个窟窿。
  两人就这样看似平静地相处了几天。
  没有别的人来看过闻柚白,除了他们的女儿小惊蛰。
  闻柚白有几次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转瞬声音又远了,她身上疼得也没精力去管了,偶尔看着浴室镜中的自己,都觉得狼狈得可怕,不修边幅。
  谢延舟还是那个样子,会摸她,也会想亲她,有时候躲避不及,会被他亲到脸颊,她只能皱眉:“我身上真的很臭。”
  “有一点吧。”他说。
  “走开。”闻柚白瞪他。
  “走不开,你该进食了。”又是他喂她,他好像爱上了这种活动,把她当作没有丝毫自理能力的人,要她依赖着他,连着几天照顾她,他也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以前小惊蛰生病难受的时候,闻柚白照顾过她,都觉得累到不行。
  谢延舟端着碗,拿着勺子凑近的时候,闻柚白意识到,她不会在被驯服吧,她不习惯在徐宁桁面前失去尊严、只能依靠别人的照顾,但她这几天一直在被谢延舟照顾,什么丑陋难堪的一面,都被他看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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