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若有夺位之心,最大的敌手并非父皇,而是同样虎视眈眈的陆景幽。
如果他一早就发现陆景幽的动作,再撺掇她斩草除根,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她就是中间举足轻重的一环,无论如何利用,都不会吃亏。
难怪刚才她想撇清关系时,陆言清会脸色骤变。
彻骨寒意攀上陆嘉念的脊梁,她不禁抱紧双臂,眼底尽是惊惧,从未想过危险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哪怕这个念头还是太突然,哪怕还有很多疑点,比如前世她没了价值,陆言清还是要杀她......可起码今生的一切,眼下看来都是说得通的。
“玉儿,谁让你进来的?”
陆言清端着新的茶点踏入茶室,看见玉儿的身影后脸色阴沉,冷冷瞪了她一眼,转头道:
“殿下莫怪,是臣没有教好下人,她没胡说些什么吧?”
“......没有,她随口同我说说话罢了。”
陆嘉念心有余悸地望着陆言清,强忍着心下的寒意回答道。
“那就好,臣方才想过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殿下尽孝更为要紧,臣可以等殿下。”
陆言清依然笑得儒雅,但在陆嘉念眼里,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时不时就会咬上一口。
“臣不日就要回越州了,听闻宫中有一场开春赏花宴,能否那时同殿下辞别?”
陆嘉念心底万分抗拒,张口就要拒绝。
可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她反应就有些太过了。
毕竟是母后那儿走了明路,不留颜面总有些反常。
况且他心思太深,万一还要纠缠,那才是真的难办。
“行吧。”
陆嘉念目光躲闪地应下,匆匆回了漱玉宫。
赏花宴的日子很近,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陆嘉念这几日茶饭不思,这点心思快要憋坏了,又无人能说。
她相信前世今生相通的知觉,可这种事情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更是打草惊蛇。
她想过同陆景幽细说,只不过他亦是心思缜密之人,弄不好还要生变,倒不如缄口不提省事。
眼看着赏花宴那日来临,陆嘉念只好把心一横,不安地任由柳叶梳妆打扮。
瞥见陆景幽时不时晃过的身影,她神思疲倦地唤住,主动解释道:
“这是最后一回,我以后不见他了。”
“这些话,皇姐为何告诉我?”
陆景幽明知故问,墨玉耳坠在她眼前闪烁晃动,凑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
“皇姐不是说,你我清清白白吗?我也管不得皇姐私会他人。”
说罢,他得逞般笑着走开,恼得陆嘉念喊了好几声,后来也找不着他。
她今日心烦得很,暂且不理会他,提起精神应对最后一次见陆言清,暗暗祈祷安然度过才好。
筵席之上一切如常,母后与各位诰命客套着,各家公子小姐相互相看,陆嘉念渐渐放松下来,见着陆言清就若无其事地举杯共饮。
酒盏玲珑小巧,她平日里吃十余杯不在话下,可今日不知为何,才三五杯就有些发晕。
陆嘉念头疼地找了个角落顺气,只当是这段时日忧思过度的缘故。
幸好陆言清没有再来找麻烦,后半的筵席未见身影。
她行至御花园,趴在石桌上歇息,静静阖上双眸。
此时,陆言清悄然绕到筵席后院的酒菜处,趁人不备将一包东西抖落进去。
他十分自然地交给宫女,再经转好几手,让人送到陆嘉念面前,藏在阴暗处等着。
陆景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默默接过陆嘉念的酒壶,凑近闻了闻,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但他看了一眼迷糊的皇姐,唇角扬起笑意,本想拿走酒水的手顿住。
看来,已经有人搭好戏台了。
他不接着演一出,真是可惜。
陆景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故作不知地替皇姐斟满酒,闪身消失在视线中。
作者有话说:
陆狗:谢谢大哥,这口肉我替你吃了(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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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圈套
◎“你个混......唔唔......"◎
天色渐晚, 暮霭沉沉,筵席将近尾声,宾客三三两两散去, 其余闲散赏玩之人也都去了前厅。
御花园满地狼藉,宫人推诿着不愿收拾, 躲远了偷懒, 一时间人迹寥寥。
陆嘉念悠然转醒,揉着眼睛在无人活动手脚,甩了甩浆糊般发蒙的头脑, 只当是许久未饮酒,酒量倒退了不少。
她听着逐渐远去的喧闹声, 顺手端起斟满酒的杯盏跟上去。
小道上空无一人,她又在这儿活了两辈子,自认熟门熟路。
故而毫无防备地漫步,思绪亦是十分闲散。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言清不知何时朝她靠近, 模糊的身影莫名带着压迫,但走近一瞧,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 仿佛并未有所不同, 举起杯盏道:
“殿下真是好兴致, 可惜如此美景,臣此后再难见到了,这杯酒敬殿下。”
陆嘉念一看到他就戒备起来, 酒意醒了三分, 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靠在假山上稳住身形。
见他没有再向前挪步, 她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敷衍地点点头,出于礼节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始终保持距离。
陆嘉念时刻警惕,可没一会儿就神思涣散,不仅无法留心身后的脚步声,甚至连眼前都一片模糊,好似层层倒影交叠。
她的呼吸愈发短促焦急,不得不扶着山石停下歇息,身子也不受控制般绵软无力,靠着石壁缓缓滑落下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臣帮您吧。”
陆言清不觉间站在她身侧,双手先是拉住她的衣袖,随后悄无声息地朝上摸索,掌心覆于她十指之上。
他的身躯显然歪斜,极力凑上前来让她倚靠,眸中光亮说不出的怪异。
陌生冰凉的触感袭来,陆嘉念陡然间反应过来,唇齿间的甜腻愈发不对劲。
不像常饮的琼浆玉液,而像前世催人情动的暖情酒。
再次抬眸,陆言清更为迫切地与她十指相扣,笑容也变了味,冷冷地看着猎物上钩。
“放肆!本公主是你能碰的?”
陆嘉念顿时一激灵,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扬手朝陆言清打去。
“啪”的一声,她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清脆利落不带半点犹豫,通红的手掌印留在他文弱发白的脸颊上。
在她恼怒的目光中,陆言清诧异地捂着面容,未曾预料地愣怔片刻,儒雅模样如同撕开裂口,很快被不甘和愤怒取代。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陆嘉念,使劲攥住她双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身体里,不屑道:
“殿下以为做得了主吗?臣已经调走所有宫人,你逃不掉。“
陆嘉念方才一下子用完所有力气,如今再也使不上劲,只能徒劳地在他怀中挣扎,咬牙切齿地叫喊。
“殿下最好配合点,也能少受些痛苦,过了今日,殿下每夜都要这样受着。”
陆言清试图撕开陆嘉念的衣衫,清俊文雅消失殆尽,愤恨道:
“驸马只能是我,殿下只顾着自己心意,臣可不是如此。”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只差一点就要扯开陆嘉念衣襟上的盘扣,却忽然颈间一凉,所有动作都被迫停止。
冷厉的刀刃划下浅浅血痕,陆景幽闪现在他身后,逗弄垂死挣扎的老鼠般,故意不伤及喉管,雕琢出数道痕迹,疼得陆言清倒吸凉气,恐惧地松开手。
“是吗?”
陆景幽敏捷地搂住陆嘉念,将她安稳揽入怀中,匕首仍然抵着陆言清的咽喉,笑容深深道:
“你想当驸马,那就看看是你命硬,还是刀剑更硬。”
他又毫不留情地划下伤口,鲜血顺着陆言清的领口向下流淌,染得心口通红,吃痛的惨叫在耳畔响起。
陆嘉念晕乎乎地闭着眼睛,等待着无法反抗的命运。
但熟悉的檀木雪松香钻入鼻翼,坚实宽阔的胸膛格外安心,强劲的心跳也将她拉回从前。
这是......陆景幽?
她睁大杏眸扬首望着,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摸索,直到被他一把按着脑袋埋入心口,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尽管药效还在发作,陆嘉念却没来由的安定不少,暂且静静靠在陆景幽怀里。
“别以为无人知道你的动作,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绝不容你。”
陆景幽意味深长地晃荡着匕首,话中有话地盯着陆言清。
表面上是指觊觎陆嘉念之心,但深层意味,陆言清乍一想就明白过来。
应当是他这段时日搜罗燕北旧部,企图下手清剿,可最终没有得手,后来才撺掇陆嘉念对他斩草除根。
“那又如何?你敢杀我吗?”
陆言清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挑衅般迎上陆景幽的匕首,嗤笑道:
“再无辜也是罪臣之子,你若杀我,谁能保得住你?”
然而这话落在陆景幽耳中,非但没有威胁,反而惹他发笑,眉眼都弯了起来。
从来无人保他,他亦无需任何人保护。
如今的一切,只不过是时机未到,以及有些贪恋罢了。
“我向来成全寻死的蠢人,你该庆幸今日走运。”
陆景幽挺直了脊梁,个子比陆言清高了不少,自然而然地俯视着弱小无能的蝼蚁,当着他的面轻抚怀中药性难耐的娇人儿,声音缱绻道:
“皇姐见了死人会害怕,我不想吓到她。“
话音刚落,一片混沌的陆嘉念似是有所感应,恰如其分地蹭了蹭他的心口,如同乖顺漂亮的狸猫。
陆景幽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擦拭干净沾满血迹的手指,才小心翼翼地抚摸脸颊。
这一幕刺得陆言清双眸生疼,脸上的手掌印也更加火辣发烫。
太可笑了。
堂堂嫡亲公主,宁可毫无保留地依恋罪臣之子,也不愿给他半点好脸色。
那一巴掌下手太狠,打碎了他的自尊自傲,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他冷冷地扯动嘴角,逞能地摆出无畏模样,压着牙根道:
“你等着,世事不会如愿的。”
“好啊,我等着。”
陆景幽悠然闲散地接话,分毫不见畏惧担忧,反倒是好奇接下来的好戏该怎么唱下去。
此情此景,陆言清再也承受不住,憋闷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遮掩着留下巴掌印的脸颊离去了。
陆景幽并未将他放在眼里,照样抱着皇姐向前走,直到怀中传来动静。
“你、你放我走......”
陆嘉念一丝意识尚存,不愿光天化日如此亲密,目光朦胧地呢喃道:
“方才多谢了,其余不用你管!”
陆景幽动作一顿,眸中含笑地“啧”了一声,轻叹道:
“皇姐可真是无情,刚利用完就想走吗?”
他紧紧拥住她,双手不安分地四处游移,似有似无却处处是要害,惹得陆嘉念按捺不住地轻哼出声,加之药性发作,体内仿佛岩浆翻涌般难耐。
而陆景幽极有分寸,每次都在帮她纾解之时,又挑起另一团火焰。
如此一来,非但没有好受些,反而更为浑身发烫。
就在她快要沦陷其中之时,陆景幽忽然抽开手,淡淡道:
“罢了,皇姐想走就走吧。”
所有的快意登时消失,陆嘉念轻微颤抖,双颊绯色如同晚霞般i丽醉人。
她下意识还想索取,脚步不由自主朝着陆景幽走去,却在快要贴上去时,被那一丝理智拉了回来。
不行。
她这是在做什么?
平日里陆景幽调戏撩拨也就罢了,她就当逼迫之下没有发生,可她怎能主动索求于他?
她发过誓,此生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决不能给他妄念,以致于重蹈前世覆辙。
陆嘉念掐红了掌心,逼着自己转头离开,朝着前厅跑去。
母后在那里,所有宾客都在那里,她一定可以忍住,陆景幽也不敢当众做什么。
药性在奔跑之后愈发猛烈,她的腿脚绵软无力,刚刚行至前厅的层层屏风帘幕后面,终究支撑不住地扶着墙壁急促喘息。
身体越来越热,所有的衣衫都成了累赘,她恨不得找个冰窖将自己埋进去。
陆景幽不慌不忙地跟着她来到前厅,早有预料般勾起唇角,伸手将她捞入怀中,用微凉的身躯替她缓解。
望着皇姐阖上双眸享受的模样,他又不动声色地探入松垮领口。
他的掌心温热,但对于快要燃烧的陆嘉念来说,依然如同盛夏冰块般舒服。
这冰块很是懂事,先是在颈间摩挲滑动,再缓缓向下挪动,划过起伏的锁骨和肩膀,颇有耐心地逗留着。
随后是平坦的心口,以及再深处柔软起伏的玉桃与蕊珠。
陆嘉念终于纾解了些,气息稍稍平稳,脸颊贪恋地在冰块上摩挲着。
冰块似乎受到了鼓励,力道比方才还要大,渐渐地肆无忌惮,出其不意地掐住樱珠,疼痛与快意同时攀上顶峰。
陆嘉念忍不住嘤咛出声,神思回来几分,低头一看才发现陆景幽在做什么。
她震惊地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安然领受,甚至沉溺其中,无措地惊叫一声。
“你个混......唔唔......“
所有叫声被强势的吻封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脑袋被他死死按住,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那一点动静还是传到了前厅,母后疑惑地站起身,缓缓向这儿走来,温声问道:
“谁在那儿?怎么回事呀?”
陆嘉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决不能让母后看到这副模样,更不能让母后看到她与陆景幽的一切。
她死命用发软的拳头捶打陆景幽,试图让他快些收手,心急如焚地乱踢乱打。
奈何这人不在乎似的,不仅换气后加深了吻,还惩罚般咬了她一口。
直到母后就要绕过屏风走到面前,陆景幽才意犹未尽地尝尽香甜,轻松将她横抱而起,快步离开了前厅。
人迹罕至的小径中,陆嘉念胡乱动弹,好几次差点摔下去,只能咬牙切齿地抱紧他的脖颈,凝视着他愈发满足和期待的笑意,呜咽道:
“你带我去哪儿?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