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界不相信眼泪——倾虞白【完结】
时间:2023-05-30 23:09:10

  承衍巴掌大的小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还在尽量地压抑自己维持淡定,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瑾妃母言重了,我还差得远呢。”
  集云拍了拍他光溜溜的大脑门,用表情说,“那可不一定”。
  大阿哥从此以后赖上了钟粹宫。
  他总把自己的功课拿给瑾嫔娘娘看,做得不好的,瑾嫔每次都会毫不留情面地指出,乃至训斥他――但做得好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她又会夸张地过了头地夸奖。
  甚至,还有一些她不懂的,她也毫不掩饰,会直接反过头来请教大阿哥,让他讲给她听。
  承衍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知道“皇长子”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母妃曾日夜耳提面命,提醒着他。
  而母妃失势后,后宫的这些妃母们就一窝蜂地扑向了他,赶着献殷勤,赶着表现对他的关心。
  承衍觉得・・・就像逐臭之蝇,闻风而动,令人厌烦。
  当皇玛嬷又一次拿瑾嫔娘娘的出身说事,阻挠她位列四妃的时候,承衍连续两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第三天,他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找到瑾嫔后垂着小脑袋问她,“你要不要做我的养母?我会自己去和皇阿玛和皇玛嬷说,不会让他们误会你的。”
  瑾嫔手摆得快抡出风来了,如临大敌地说不要不要我可不要,养孩子可麻烦了!
  承衍又是接连好几天没睡着觉――这回是气的。
  ・・・・・・
  寇绮容接触并不多的大阿哥进来后,先是彬彬有礼地向她行了礼,才转向另一边的集云,就她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一板一眼地道:“是您昨天当着皇阿玛的面答应了要指导我的功课的,没有您看着当然也认识字,但瑾妃娘娘难道要言而无信吗?”
  集云张了张嘴,被这小子顶得有些语塞。
  只好站起身来,在寇绮容看来,如同示威一般地向她行了个并不怎么标准的抚鬓礼,为难地道:“姐姐您瞧,这却是没法子的,只好改日再来陪姐姐说话了。”
  说着,甚至都不等寇绮容反应,就自行转身,向外走去。
  大阿哥也向寇绮容再次行了礼,就急着要追上没有等他的意思的那人。
  他将自己的小手强硬地塞到了集云的手里,仰头看她,声音一板一眼地道:“娘娘,今日先生讲的是‘塞翁失马’的故事,我没有听懂――他的儿子摔断了腿他说不一定是坏事,后来果然他儿子果然因此而逃避了上战场,先生因此而教导我,要学会看待事物的两面,不能轻易地判断利弊、做出决定。可是,上了战场也可能会死但也可能会活,还有可能立功得赏平步青云,他又为什么说儿子的腿摔断了不是坏事呢?这不是硬给自己找一个安慰,自欺欺人吗?”
  集云掩嘴笑起来,人家大阿哥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她却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很是随意地道:“嗯,本来就是自欺欺人啊,因为坏事是已经发生了的,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安慰,获得内心的平静呢?就像・・・”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对着大阿哥,似有若无地瞟了寇绮容一眼,道:“比如,本宫举个例子给你听吧――要是现在太医告诉本宫,因为身体的原因,本宫这辈子都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了,那本宫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我也不想养孩子,这也未必是设么坏事。其实我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着说到底就是一件坏事。但怎么办呢,本宫也只能自欺欺人求个安慰罢了,你说是不是?”
  余光里的敏妃娘娘神情有些僵硬,面前的小承衍则是忐忑地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是想判断她到底是在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最后大约是观察过后放下心了心来,小眼神儿瞪了她一眼,道:“我看这可未必,对于别人来说这的确是彻头彻尾的坏事,但您・・・儿臣请求您当我的养母您都不愿意,就是太医真的这么说了,到时看怎么样,恐怕娘娘要立刻买一挂鞭炮,庆祝一番呢吧?”
  集云牵着他的小手,一挑帘,看着他先迈过了门槛,才略一矮身,跟了出去。
  帘子重重地落下,扬起些许灰尘,却还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叶集云气哼哼的,叫嚷着“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记仇啊?承衍,你小小年纪,可不能这么牙尖嘴利的,知不知道・・・・・・”
  寇绮容脸色灰败,一下子瘫坐在了座位上。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就已经算是结束啦~下一章回系统空间,交代一下云姐养出来的娃小承衍是怎么大杀四方的~下个世界是清末民初背景,一直提到的“我见犹怜”,外室博取大老婆的怜惜。
第165章 燕雀志终
  【积分结算中,请稍后。】
  【结算前怜惜值2828(关键人物怜惜值99),结算怜惜值2828,本世界兑换比1:0.5,兑换后积分2778,累计积分:7220,扣除任务中兑换道具消费,当前累计积分:9998。】
  回到系统空间以后重新拥有了实体的127在飞上飞下地撒欢儿,感慨懿轩实在是慷慨。
  看它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是把集云曾说过的等世界终结再跟你算账给忘了,还是在故意装模作样想要打岔岔过去。
  感慨完了以后,没事儿人一样问她有没有想看的谁的结局。
  算账的事情不着急,集云也就暂时不动声色,从善如流地说“那就看一看承衍的吧。”
  ――集云脱离这次的这个任务小世界的时候,这个算是让集云在他身上倾注了些许心血的孩子,日子正处在兵荒马乱之中。
  承衍和和贵人郭络罗氏虽然是亲生母子,但郭络罗氏待子严苛是出了名的,也因此而令这对母子终究离心,承衍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孝敬生母,应该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却始终学不会亲近她,总是隔着一层,也为此而感到无所适从。
  可是严苛归严苛,却并不代表郭络罗氏不爱自己的孩子。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她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位母亲相比,对自己的孩子都不会少了哪怕半分的爱。
  ――赫舍里氏封后,过了没多久,和贵人就毫无征兆地,将自己吊死在了长春宫偏殿,她没留下什么话也没留下什么东西。
  活着的时候那样张扬,那样爱说爱笑的一个人,最后却是格外静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因为是带罪之身,所以连恩旨也没有得到,以贵人的位份了结了丧事,就此盖棺定论。
  集云并不喜欢郭络罗氏这个人,两个人甚至都应该是有仇的。
  可她面对着郭络罗氏的选择,也是难得的,为一个任务世界中的过客而生出了怅惘之情。
  一开始,除了在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郭络罗氏这样做所抱持的目的的集云,其他人并没有反应过来和贵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都只觉得匪夷所思。可她又偏偏是明显的自尽,并非为人所害,一时间,为了她的死,宫中难免众说纷纭。
  但这个谜团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了显而易见的答案,因为和贵人一死,随之而来的,是端嫔作为大阿哥原本就定下了的养母,自然顺理成章地正式抚养起了承衍。
  一族姐妹同心同力――端嫔的儿子,和皇后的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郭络罗氏本来就是大阿哥的母家,这一点不会因为和贵人的死而改变,但其生母既然已死,赫舍里氏却能够彻底地放下了心来,也开始铆足了劲头辅佐起大阿哥来。
  郭络罗氏族人认为养恩哪及生恩,赫舍里氏却觉得情份都是处出来的,都干劲十足。
  再加上这孩子本身就很资质卓绝,十四岁的时候,皇长子承衍顺理成章地被立为了储君。
  因为他的出众,和二阿哥的病弱、三阿哥的顽劣,一时之间,朝野内外,人人都很看好这位才智过人、性情宽和的明日之君。
  ――他也的确是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隆盛十九年,有法兰西、英格兰等外国使者觐见,因为长久以来的偏见和对这些茹毛饮血的番邦的不屑,懿轩一开始并不重视这些弹丸之地远道而来的黄毛使者。
  太子却寻机向其进言,“请皇阿玛重用外国传教士,准他们传教,宣扬他们的上帝。”
  懿轩一开始听到了这话,只觉得怒不可遏,以为太子是被那些人所蛊惑,差点儿就要开口训诫了,承衍却紧接着又道:“皇阿玛,满人至今仍然信奉活佛和大萨满――可是天无二日。他们应该信奉的,本来就只有他们的君上、只有皇阿玛您才对。”
  懿轩目光连闪,神色异然,最终拍了拍太子依然单薄瘦弱的肩膀,骄傲地道:“你很好。”
  承衍摇了摇头,“这不是儿臣自己想到的,皇阿玛,这是荣瑾皇贵妃从前告诉儿臣的。”
  ・・・・・・
  这时距离荣瑾皇贵妃叶氏的乍然离世,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记得她的人不少,可是,会想承衍这样一刻不忘的,怕也不多了。
  人人都说皇贵妃命不好,明明是该苦尽甘来,占尽帝王宠爱风光无限的,却是得了急症,在短短十日内就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撒手人寰。
  可承衍却觉得,皇贵妃对于自己的病逝,似乎早有所觉・・・・・・
  在那最后的一个月里,皇贵妃对他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当时的他还完全无法吸纳和消化,但皇贵妃不管不顾地只是灌输,就好像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一样,当作看不见他的吃力,总也说个不停。
  她说起英格兰也说起法兰西,甚至说起一些承衍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说起那些人的上帝,说起一个叫圣女贞德的人,甚至胆大包天地,说起君主立宪,说起天赋人权,说得承衍都感到害怕了,她还在侃侃而谈。
  也不仅仅是这些。她说起一门叫做物理的学科,说起物种起源,说起一种叫做油画的艺术,说起大航海时代,说起哲学思想,把承衍听得眼睛都要变成两盘蚊香,晕头转向。
  当时不明白没有关系――承衍发现,他在慢慢地明白了。
  懿轩把和外国传教士接触、以及之后要做的那事干脆交给了他去做,当作是对他的锻炼。
  后来,在承衍的强烈要求下,他又陆陆续续地多了三四个洋先生,懿轩被他规劝和潜移默化的,也开始重视起了这些人口中新鲜的学说,和闻所未闻的事物,尽管这些东西一开始听起来,只觉得像是什么编造出来的天方夜谭。
  那些人说起千里之外的故乡,其中情景,竟然和皇贵妃所说出入不多,可是,皇贵妃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呢?
  就这样,他飞速地成长着,学习着,吸纳着,如饥似渴。承衍在二十六岁的时候承继大统,而他那绝对称得上是英明神武的父皇留给他的,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国库充足,兵马强盛,臣子忠诚,四海服膺。
  新帝大约是过于年轻气盛了一些,他竟然没有遵循“三年不改父志”的旧例,仅仅一年后,就做了一件大事――开海禁。
  众臣勃然沸腾据理力争,写了一封又一封快要把他给淹没的折子,嘴皮子也磨了个透,力证开海禁虽然有无尽好处,却是弊大于利的。
  他们说:请圣上三思。
  可他们哪里知道,圣上何止三思啊!
  他是思了又思、想了又想,从六岁的时候荣瑾皇贵妃薨逝起,就开始不断地琢磨着她留给自己的那些话,早已是魂牵梦萦,心心念念。
  海禁自然能够一劳永逸地隔绝那些大臣们口中的弊端,就目前来看,也的确算是一个称得上没有错的政策,似乎无可置疑,似乎真的是承衍想错了,冲得太猛了。可是・・・・・・
  上了战场也可能会死但也可能会活还有可能立功得赏平步青云,又怎么能说儿子的腿摔断了就不是坏事呢?
  ――又怎么能,用最简单粗暴的逃避去解决面临的所有问题呢?
  承衍年轻,手段却足够老辣,乾纲独断力排众议,最终还是将备受争议的新政推行了下去。
  大臣们说的不错,他们并不是在恐吓帝王耸人听闻。
  倭寇海盗猖獗、鸦片流入中原、耕者背井离乡,海禁开放的确是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弊端。
  好在承衍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布局安排了下去,针对遇到的所有难题都制定了行之有效的对策,将它们一个个地解决。
  施太嫔所出的四弟素有机敏鬼才,承衍封他英亲王,将操练海军的事情交给了他。
  第二年,英亲王就带着手底下的人折腾出了“大王炮”,射程比英吉利人最先进的火炮还要远十里。
  承衍重赏了他,就提了一个意见:“什么玩意儿‘大王炮’?你能不能读一读书,好歹起个能拿得出手的名字?”
  英亲王领旨,痛定思痛答应得好好的。又过了三年,研制出了能够自动填装弹药、无间断连发五十发的新式武器,起名叫“天王炮”・・・・・・
  承衍懒得管他了。
  心想反正带兵打仗的又不是自己,他们喊的人都不嫌丢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说起这个四皇弟――
  当年荣瑾皇贵妃还在的时候,在沉疴中,忽然对先帝提了一个奇怪的请求,她说自己从前任性,阻了施氏的青云路,心里总是觉得很愧疚,请皇上加以恩旨,就算是给她这将死之人的情面了。
  先帝被她说得很不高兴,觉得她在为不相关的人伤神,实在是很傻、很不知道爱惜自己。但还是不忍心不顺她的意,到底是将施氏封为了贵人。
  皇贵妃去后没多久,施贵人就被诊出了四个月的身孕。
  先帝心情复杂,终于明白了皇贵妃的心事――大约是,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倘若没有那些意外和波折、决裂和反目,倘若她有了身孕,那么她和施贵人都是一样的地位,注定是为敏妃生的这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施贵人曾经私底下说过的那番借平贵人向敏妃表忠心的话,她自己当然也不会傻到外泄,所以皇上封其嫔位,施贵人得以自己抚养四皇子。
  四皇子诞生的时候正值黄昏,天边忽然紫光大盛,现出异象来,半边天都是紫色的。
  后来,宫中传出了流言,说这是不祥之兆,四皇子是天生带煞之人。
  为了化解四皇子身上所带的煞气,他从小就被送到了军营里去,远离了宫廷的勾心斗角,也・・・错过了读书的最佳时机,导致现在堂堂的和硕亲王,确实是有点儿没文化。
  承衍也曾暗中探查,发现那个让四皇弟处境艰难的流言,乃是由他的生母施氏传出去的。
  于是承衍明白了,施氏,是和他的生母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不择手段的人。
  不择手段,却对自己的孩子有着最纯粹、最无可置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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