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界不相信眼泪——倾虞白【完结】
时间:2023-05-30 23:09:10

  好在陆大少爷倒是没说什么,想是没关注,只垂着眼在自己筛酒吃。
  李金宝更是忍气吞深,被孟玉珠挤兑了一番也没什么神色变化,嘴上犹道诸如“姐姐真的是走不开,在出局呢,催了几遍了不回来”之类的解释的话,无人搭理她她也不在意,进来和集云等人都打过了招呼,又跑到墙角的铜盆里洗了洗手,就捧上了瓜子碟,挨个地敬起来。
  陶沛春见状亦撇撇嘴,不耐烦地向她道:“这种事情不要你做的呀,你坐下。”
  可是幺二上的人也有幺二做事的一套规矩,李金包仍然是敬过了所有人,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苦难的人往往不由自主地会去踩比自己更不如的人,这是一种现象,也是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
  集云不予置评,可也并没有跟着踩乎李金包的意思,冲她笑了一笑,算是李金宝进来后唯一得的一个好脸儿,陈明旭见了有样学样,也对李金宝客客气气的,还说了声“多谢”。
  李金宝就冲他们两个人也连忙感激地笑了一笑,这才让自己的大姐搬了个凳子来,坐到了陆仪悦的身后。
  陆仪悦表面上又冷又俊,不明所以的话看着都有点儿怕人,但其实是个被孟玉珠逗上两句就会羞臊的老实孩子,但这才是其“可爱”之处。
  李金宝却不知道。
  ――她要是有手段会做生意,也不会沦落到幺二去。是以对着陆仪悦的冷脸有些无所适从,坐在那里搅着手绢低头不语,孟玉珠看她木头一样,冷笑了一声就想开口骂人,倒是陆仪斐正好叫她去代酒,把她给岔开了。
  李金宝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见状灵机一动,总算是找出来了一个话题,攀着陆仪悦的肩膀笑道:“二少爷,怎么不和他们划两圈?若是不会喝也没什么,我们来代就是了。”
  陆仪悦被她靠得浑身不自在,紧紧皱着眉头向后一躲,硬邦邦道:“我不会”,然后就又没了下文。
  李金宝这下子更没了主意,又玩了会儿帕子,试着问道:“那么到那边去躺一躺好不好呀?你干坐着也没意思的。”
  说着,手一指角落里靠墙砌着的一张窄床。
  陆仪悦本来就是叫大哥硬拽来的,说是要让他学一学应酬,坐了这半会儿,早就不耐烦到了极点了,心想我囫囵睡一觉倒使得,等睡醒了总可以回家了,既交了差,也省得左右不自在。
  便终于神色略略舒展地点一点头,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床旁边,皮鞋也不脱,赌气似的直挺挺一躺,闭上眼睛就要硬逼着睡觉。
  李金宝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一双小脚咭咭咯咯地也凑了过去,软乎乎的手摸上了陆仪悦的脚腕,想帮他脱鞋子,谁知这一搭不要紧,陆二少却跟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一躲,眼睛瞪得溜圆,怒目金刚似的暴喝道:“你干什么!”
  李金宝“哎呦”一声,也吓了一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陆仪悦,其余人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被这么一看,陆仪悦自然越发羞恼,李金宝见他神色怕人,先慌里慌张地连忙解释道:“我替二少爷脱鞋子呀,这是干什么喃,叫我也吓了一跳。”
  陆仪悦这才知道是自己闹了笑话,张了张嘴,有些讪讪地道:“哦・・・不用你管我,你不是看他们划拳吗?”
  李金宝还是傻兮兮的,但都被人这样对待了倒也没上脸,很快就没事儿人了一样,还往过凑,细声细气地道:“我该服侍二少爷的呀,你躺好,这样怎么舒服?”
  人家就是不要你服侍嘛・・・这人竟然没眼色到了这种程度,别说那边孟玉珠又眉毛一立想骂人了,就连本来没觉得什么的集云都见状,都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对她无奈的意思。
  陈明旭事不关己,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挺开心,忽然却又生出了好奇好奇,压低了声音随口去问集云道:“然而,要是你你怎么办?幺二上人是媚俗些,但我看这陆二少也实在是难巴结,倒是不能全怨李金宝。”
  集云这点上倒是赞同他,又道:“李金宝是愚钝些,然而用心服侍,有什么过错,便是陆二少爷难巴结,也不能怨,人家性子是这样的。要怨就去怨那位大少爷好了,人家不情愿他硬拉来,拉来了又管不住他不情愿,到最后自然大家不痛快。”
  一边说着,一边剥了花生要他吃,等陈明旭都已经服得透透的,点头如捣蒜了,她再次开了口,“你的话也该怨的,什么又叫我怎么办,人家无意,不要去巴结好了呀,讨一场没趣干什么?”
  陈明旭捡花生嘎嘣嘎嘣地嚼着,一想正是这个道理,嘿嘿一乐,恍然大悟道:“是了,也要看你方先生高不高兴做他的。”
  集云一笑,仿佛被陈明旭的这句话勾起了谈性,又道:“像是李金宝生意不好不肯放手,或者实在是要紧的客人的话,那么就顺着他的意思做事嘛。好比陆二少这样的,要我是李金宝,我就说,‘我在这里陪你说说话,今天晚上也就消停了,你硬要打发了我走,他们少不了还是要出你的节目的’――这还怕二少爷不‘上钩’的?说说话,能有这么个开头,自然也就有了后头的了。”
  陈明旭叹为观止,吃花生嘴巴都停下了,调转碟子放到她面前,玩笑道:“惭愧惭愧,我真是受教了,我看我不要去吃这花生了,该我服侍你大先生吃才是。”
  集云夹他一眼,也不客气,便指使着他替自己把花生的那层红衣也去干净了,挑拣着吃了两三颗。
  等吃得尽兴了推开,无意间一抬头――却恰好看到陆仪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这人看了多久了,等集云抬起头以后,陆仪斐就对她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移开了目光。
  集云甭管心里头怎么想的,面儿上也不在意,只权当没看见。
  那边,陆仪悦仍然没有消气,而且有“抗争”到底的趋势,李金宝也还是那样不灵光。
  倒是她那娘姨还有些眼色,看这情形,便上来扶了一把李金宝的手肘,冲她使了个眼色,向陆仪悦以及其与众人道:“我们要转局的,就先走了?”
  众人都去看陆仪斐的眼色,也没人搭理她。
  好半晌,倒是邝寒梅,到底是主人家,就周全着搭了一句话,问叫了车了没有。
  这才好歹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下的,那娘姨连忙答应了两句,随着李金宝就走了。
  陈明旭和集云暗暗对视了一眼,借这当口,正好顺嘴儿提了要翻台请客的意思。
  陶沛春秦裕和是邻居,离得近又便利,自然愿意,李会青却推说累了就不去了,陈明旭心里也清楚他是想去打牌,便也没强说什么,倒是原本没什么把握会不会答应的陆仪斐很肯赏脸,叫上仪悦就说走。
  陆仪悦虽说十二分的不情愿,但到底还是肯听大哥的话的,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站起来跟上了。
  孟玉珠挽上集云,道:“他们开了车来的,集云姐姐和我们一起坐。”
  集云一开始似乎不太愿意,搪塞道:“我们的马车也等在下头的呀,不用了。”
  孟玉珠一听她推拒,本想就算了的,谁知陆仪斐冷不丁接了一句嘴,“马车叫明旭去坐好了,还心疼车白跑一趟?”
  陈明旭一听,倒也跟着附和,“你主人家呀,早一点到也好安排事情,不能叫他们先去了,咱们还在后头慢慢地跑。”
  集云这才被说服了,点了点头。
  陆仪悦自然飞快地占了司机旁边的位置,剩下三个人,孟玉珠本来想坐在中间的,陆仪斐却劝她,“你上次不是被颠簸得不舒服吗?坐边上点吧,中间是最颠的,我来坐好了。”
  孟玉珠又不常坐汽车的,自然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套理论对不对,只是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就先上了车。
  等三个人都坐好了,她又开玩笑似的提醒陆仪斐,“大少爷,你靠我这边一点哦,不要挤到了方先生。”
  陆仪斐从善如流地往她那边移了一点,“你坐你的呀,不要操心了。”
  全程倒真是规规矩矩的,没挨着集云一下,就是转弯的时候也急忙抓着前座的椅背稳定住自己,没有一点冒犯的地方。
  陆仪悦上了车以后似乎松弛了一些了,还略显活泼地冲他抱怨呢,冲口道:“大哥,你不要老是抓我的座位好不好,你们不晕我要晕了。”
  作者有话说:
  累嗝儿屁了……今天上课从8:30上到23:00
第170章 我见犹怜4
  虽然只是接触了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但也能看出来,陆仪斐的长兄风范是架得很足的,倒是难得被仪悦反将了一军,集云便随意地淡淡开了口解围,“这里路不好走的,颠簸得很,修么修了几回,还是没名堂,我看,修了像没修一样。”
  这话陆仪悦倒是接得上的,一拍车座椅,有些气闷地愤然道:“互相推呀!争权利的时候都要争,等到要做事情的时候,最后就成了都不管了,找哪里都是往外头推,互相说不归他们管,你没看见更糟糕的地方,路当间儿有一个大坑,愣是没有人去管,几时跌死了人,我看他们又怎么样。”
  没想到这小少爷还是个“愤/青”,集云就笑着道:“这就是三个和尚没水吃。”
  她一边在偏头看着外头的街景,一边与人闲谈,本来是随口说的,谁知倒让陆二少更加情绪外露起来,拍着巴掌地赞赏,直说她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还征求她的同意,要用这句话做标题,投文章给报社,又说要把集云的名字也给加到作者栏里。
  集云一听羞臊起来,约莫是急着和陆仪悦说话,挪动着往前坐了一点儿,她的腿就和陆仪斐微微地碰上了,慌不择言地道:“二少爷,你可不要呀!让人笑也笑死了,把你的文章也该给毁了。”
  陆仪斐仿佛真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进一步的越界,但,也没有默默移开的意思,不等他兄弟表态,就率先道:“这有什么的,那周绍朴不是还写文章上报赞扬尚仁里的赵兰歆的吗?不知道这文章一出,赵兰歆的生意有没有为之变好,要是好了,周绍朴以后再去恐怕不用银元了。”
  一直缄默的孟玉珠终于有能接得上来的话了,闻言嗤笑一声,不屑道:“那个老酸儒,唯自己把自己当一回事罢了,要真是文坛泰斗写出来文章上报,那自然照应生意,他就未必了。赵兰歆心里其实顶烦他的,不过生意上大不如前了,才仍旧巴结着罢了。”
  说话间,车也到了地方。
  孟玉珠大约是真的坐不习惯,恨不得车还没停稳呢,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靠着墙扶着心口,慢慢倒起气儿来。
  因是靠墙停的,所以集云也只能从另一边儿下去,坐在中间的陆仪斐只要挡着不动,她就也动不了。
  集云就没怎么在意地翻过手背来拍了拍他,软语笑道:“陆少爷,下车咯,怎么不动?”
  陆仪斐笑一笑,好像是关心她似的,垂着眼问她,“方先生,你坐不坐得惯,没有不舒服吧?”
  他们两个坐在上头半天不下去,孟玉珠已经开始往过走了,集云微微发急,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下去再说呀。本来方才还好来着,现在是有点闷闷的了。”
  陆仪斐又叫她推了两把,这才挪动尊臀,率先开门下去了。
  等集云下车的时候,正听到他在和孟玉珠颠倒黑白,“方先生说有点儿闷闷的不舒服,就又坐了一会儿,等她缓过来。”
  集云不由错愕,偷偷瞪了他一眼,陆仪斐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老神在在地笑着,不说话。
  孟玉珠倒是没起什么疑心,心有余悸地走过来挽着集云,一道进了门,抱怨道:“你也坐不惯吧?快是快,我总也坐不惯,回回要不舒服的。”
  集云也和她点了点头,“我觉得慢一些,吹吹风蛮舒服的,方才就不行了,吹得两下我就叫把窗户关上了,要不脸皮给我掀掉了。”
  说得孟玉珠咯咯笑起来。
  阿圃缫徊匠龇,紧赶慢赶地死活跑回来送信了,所以听见动静以后方红立刻就迎了出来,招呼着众人上到了集云的房间,几样点心和干湿碟子也已经摆好了的。
  趁等人功夫,孟玉珠陪陆仪斐靠到了榻上,服侍着他抽起了水烟来。
  集云把方红拉到了一边,嘀嘀咕咕地吩咐了两声。方红一下子高兴起来,还隐晦地盯着陆二少去看,被集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慌忙收敛了,冲集云笑笑,脚步轻快地一扭身出了门,紧急交代起乐云去了。
  陆仪悦东摸摸西看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却又好像比方才在邝寒梅处时要更有兴致了一些,没再死死地板着脸了。
  左右也是干等着,集云便含笑上前去,一拍他的肩膀,还不等他觉着反感就已经一触即分,抬了抬下巴,道:“二少看这字画如何?”
  陆仪悦也冲她笑一笑,老老实实摇摇头,道:“如何不如何的,我可是看不出来,就是好像比方才那处的要好一些,我粗略一看,那里的字画似都是市买的现成的,想来不算是雅。”
  集云招呼他坐,点一点头道:“这样说,就已经是懂得的了,二少爷太谦虚了。”
  陆仪悦甚至活泼地做了个鬼脸儿,“真的不是谦虚,你要是挂一张人体解剖图,我肯定不跟你‘谦虚’,说得出个三四五六来。”
  半靠着的陆仪斐嗤笑了一声,仪悦立刻一缩脖子,冲集云使了个眼色,怕大哥要端起架子来教训他,不敢再说傻话了。
  集云却全当作没看见,仍然是自自然然的样子,好奇道:“二少爷在国外念的医学吗?是哪一科啊?”
  一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方才还蔫头搭脑的陆仪悦一下子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了,越显热络。
  陆仪斐也没再出什么花头,好像懒得再管他,又或者陆仪悦愿意“活泼”一些,他反而还更满意,毕竟如今这风气,柳下惠式的人物可不会被欣赏,只会让人笑话不会应酬,不可不谓畸形。
  集云忽而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一拍手,道:“有一个东西给二少爷好了,我想想在哪里放着的。”
  陆仪悦瞬间好奇起来,不等她想出来,就急着追问是什么。
  集云便解释先向他道:“有一个叫约翰还是亨利的外科专家,有相熟的人放了他的名帖在我这里,说是可以拿着去请他来看病,我拿给你看看,二少爷若是想拜访拜访,也有个门路。”
  陆仪悦闻言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不敢置信地道:“约翰卡尔维?那是我导师的导师!”
  这还真是巧了・・・在没有兑换原始剧情的情况下,集云其实连陆仪悦是学医的其实都不知道。
  无心插柳柳成荫,等陈明旭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发展到陆仪悦在拿着纸和笔滔滔不绝地给集云讲解外科基础知识了。
  见此情景,陈明旭自然是惊讶坏了。
  他倒是没有吃醋意思,只是好奇地问集云是什么做到的。
  陈明旭既然到了,集云自然起身相迎,陈明旭扯着自己身上的长衫,颇无奈地道:“你瞧瞧,不知道在哪里碰脏了这么一大块,我还穿着招摇过市呢・・・叫阿普疑硪路给我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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