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手持板砖,虐遍渣男——花间一条鱼【完结】
时间:2023-06-01 23:06:48

  她看到沈潭的清儒如初的面容,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紧张瑟缩地退了几步:“别看我,我现在太丑了。”
  京年年用胳膊肘碰碰月无涯,小声道:“你从哪儿学的术法,这搞得还挺像。”
  月无涯说:“这不是术法,这确实是梦魇中沈潭的一缕意识,在胡婉和沈潭被抓回柴房的时候,我试着将自己的意识和沈潭的融为一体,可惜失败了,但竟然阴差阳错地留了他的意识在我身体里。”
  京年年:“你……”
  那就是说,月无涯也尝试过和她一样的办法,那为什么她的分神和胡婉融合了,月无涯却失败了呢?
  水中沈潭的倒影泛着荧光:“我……死之后,你一个人吃了很多苦吧。”
  当初沈潭还在的时候,胡婉可以永远做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即便怀了孕,也能安心地将一切都托付给相公。
  没想到事隔经年,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沈潭是一抹随时会消失的意识,而胡婉成了生活在地底的厉鬼。
  胡婉抹了把脸,想对沈潭笑,可自己的样貌同样倒映在水面上,笑得却是诡异狰狞。
  她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捂住脸再次呜咽起来。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当年的样子,是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你。”沈潭声音在溶洞回荡。
  胡婉想起什么,将虎子召到身边:“你看……这是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长大了。”
  小鬼身上的定身符还没解开,鬼相森森,安静地像个青面的瓷娃娃。
  沈潭在河面上的影子晃动:“夫人,不要一错再错了,放下吧,我们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该背负这些,被禁锢在人间……”
  胡婉愣怔片刻:“相公,你在说什么,你没了,虎子要是再没了,我留在这里报仇还有什么意义……”
  “我带你走好吗?我们一家三口不要在留在这里了,秦家村的人不值得你画地为牢。”
  胡婉听到秦家村,霎时黑气四溢,她血红的指甲折断在手中,站起身来大声道:“你又懂什么!你知道我的怨!我的恨吗!你死在我眼前倒是轻松,那晚我不停地流血,身体里冷得像冰一样,可火有多烫啊……烧得我活活掉下一层皮来,你叫我怎么能放下!”
  京年年迈步走到她跟前:“胡婉,沈潭的意识维持不了多久,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和他道别吗?”
  她继续道:“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你将你的怨气都给我,我替你去报仇,你用最干净的样子和沈潭离开这里。”
  胡婉红衣如火,仰头看着京年年:“原来如此……”
  “怪不得你能出我怨气所化梦魇……原来你心中之魔,真的不比我少。”
  京年年的想法与胡婉不谋而合,她和月无涯的区别就是,她有心魔。
  胡婉抓住京年年的衣摆,她的眼睛和血月一样亮:“你发誓。”
  “好,我以道心发誓,会帮你报仇。”京年年唤醒了眉心的心魔,“你放心吧。”
  胡婉回头看了眼水面上的沈潭,颤抖地将手覆盖在小鬼的天灵盖上,浓重的怨气升腾至她的掌心,小鬼顷刻间失去了支撑,不断缩小成婴儿的模样,寂静地蜷缩在地上。
  胡婉闭上眼,她的心脏处翻涌而出qq的黑雾,和小鬼的怨气汇聚在一起悬浮在手掌中。
  京年年会意地接过了这团黑雾,她接手的瞬间,黑雾迫不及待地窜入了她的眉心心魔处。
  京年年脸色白了些,嘴唇泛紫,但须臾之后,又恢复了原状。
  月无涯上前两步,拉住京年年的袖子将她掰过身来:“你怎么能吸收厉鬼的怨气!”
  京年年满不在乎地拂开月无涯的手:“这有什么,诶,你看胡婉!”
  胡婉原本坐着的地方,笼上了一层雪花般的白雾,雾散,人出。
  胡婉松松地挽了个梅花髻,红衣色泽尽褪,幻化成轻纱似的皓白雕花裙,如冷浸溶月,芙蓉出水,秀雅娇柔,她身影漂浮,抬起干干净净如白葱指尖,沁玉般唤道:“相公,我跟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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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胡婉花瓣似的裙摆褶花后, 躲着个发光灵动的小人,似乎有些怕生,探头探脑的。
  沈潭的影子踏出水面, 甫一出水,脚底就如凌波碎玉,渐渐消散,可他浑然不觉,向着胡婉张开了双臂。
  胡婉提起裙摆, 奔向了沈潭的怀抱。
  沈潭道:“还记得我说的牛郎织女么?”
  胡婉泪眼婆娑,在沈潭怀里闷闷地嗯了声。
  她等了这么多年, 整日沉沦在地狱,终于盼来这片刻的温暖。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沈潭揉着胡婉如瀑长发, 一字一句道。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胡婉几乎泣不成声。
  沈潭捧起胡婉的脸庞, 吻在她的泪眼上:“夫人别哭, 下辈子, 我与你再不分离。”
  刹那芳华, 两人相拥着化为点点繁星,点亮了漆黑的溶洞。
  星屑落入地下河,轻烟雾罩, 河水与清梦交融,璀璨恰似银河。
  溶洞内的尸儡失了胡婉的力量,纷纷化为白骨,浮生一梦, 皆散成灰。
  “胡婉的怨气你就这么收了?”月无涯顾不得眼前盛景, 皱眉询问。
  京年年转了个圈:“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和我的心魔相比, 这点怨气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见月无涯还是不放心, 就将他的手臂抬起来,触上自己的眉心:“喏,你自己感受下。”
  月无涯指尖温暖,骤然碰到京年年眉宇间的一团心魔,只觉寒凉彻骨,其中怨恨如鬼魅纠缠,血海滔天,很难让人和面前嬉皮笑脸的京年年联系起来。
  “你的心魔如此重,若日后修炼大成,遭遇雷劫怎么办?”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到时候再说呗。”京年年似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这不是还有你么,你不是神器补天石吗?雷劫应该能帮我挡挡吧?”
  “雷劫自九天而来,我怎么能……?”
  “好了,我先出去了,你爱待在这就在这吧。”京年年不再和月无涯多说,踏空而起。
  月无涯只得追了出去。
  *
  枯井外。
  南宫雁入定期间,不知外界时间流逝。
  京年年潇洒地跳出枯井,拍了拍手上灰尘,抬头就见泛着灵光打坐的南宫雁。
  今儿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了?她的三师姐竟然主动开始修炼了。
  难得南宫雁有兴致,京年年不想打扰她。
  这就像家中从未勤学的亲人,忽然有朝一日奋发图强了,必然不可能让她奋发到一半就打断她,要是这一打断,从此她再也没了勤学的兴头怎么办?好歹得让她修出点成就感吧。
  想到这,京年年小声地嘱咐月无涯:“你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取两条人命。”
  月无涯:“?你当真要为胡婉造杀孽?”
  “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情怎么能算杀孽,我可是用道心发过誓的,你想我违背誓言现在就被天雷劈死不成?”
  月无涯沉默片刻,没有再劝,而是塞给京年年一叠符:“你给我的,大半没用完,小心点王澜。”
  “真是勤俭持家的好灵器,剩了这么多给我,你放心吧,胡婉的怨气我会物尽其用的,用她的怨气,应当就不算我造的杀孽了吧。”京年年发现月无涯手中还夹着一张,伸手就想抢回来,“咦,你手里怎么还有张符没还给我?”
  月无涯闪身避开:“我留张去尘符。”
  京年年:……
  她瞧月无涯身上挺干净的啊,这灵器不会真有洁癖?
  作为本体是砖的灵器有些过于优雅了吧。
  她想了想,从符里将十几张去尘符都挑出来递给他:“都给你了,就当是你辛苦帮我的工钱。”
  这去尘符的价值不高,要说黑心老板,还得是京年年。
  但这个工钱,月无涯挺满意的。
  他照单全收:“好,下次这种符多多益善。”
  *
  梦魇中坑害沈潭夫妻的人数众多,秦家村人见死不救,扣留伤害往来的旅人,恶行累累,京年年一时有点犹豫,该从谁开始下手呢?
  她站在高空中俯视王澜带走的秦家村人。
  他们还在安心地呼呼大睡。
  王澜也不喜这些刁民,随意布了个最基础的阵法护着他们,只供给他们足够的吃穿用度。
  这种阵法,对于已经突破金丹期的京年年而言,像是孩童的糖画一样脆弱。
  看村民们的衣着,个个与离开秦家村的时候都大不相同,富贵了不少,想来是狠狠地宰了王澜一笔。
  京年年在空中点着人头,这几个是要杀掉的,这些是要惩戒的。
  分辨了有三刻,她才归类好。
  她将存放在心魔内的怨气引出,最浓重躁郁的部分投向了村长的榻上。
  村长当即在睡梦中抽搐起来,不到三息就没了性命。
  “哎呀,下手太重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京年年扼腕。
  可她不知的是,被怨气所造成的梦魇困住死亡的凡人,即使在死后也会受怨气穿体之苦,直到下一次投胎转世。
  京年年又取出几簇,丢向张婶和几个男子。
  这次她特地取少了点,京年年看着这几人被墨色的怨气包裹住头部,心中莫名畅快。
  恶有恶报,才应当是这世上的道理。
  怨气化作乌云,沉沉地压在屋檐上,王潭布下的阵法破灭如流光,他从入定中醒来。
  可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好,赶到的时候,村人已死伤大半。
  人去楼空,只剩下如雾亦如电的怨气碎屑飘散在空气中,发出腐臭血腥的味道。
  转瞬间,京年年落在了棺材铺的后院里。
  没想到薛二就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睁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瞧着院门。
  京年年身影如鬼魅般闪动明灭,站到薛二的身前。
  “你来了。”薛二好像早就知道京年年要来找他,平静地说,“他们一家团聚,你也来送我走吗?”
  京年年直接掐住了薛二的脖子,将他提起来,他像是真的没了求生之意,双腿垂落,毫不挣扎。
  既然他想死,京年年反而不想让他这么容易死:“说,你的咒术和炼化尸儡的方法是谁教你的?”
  薛二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京年年将他像破布般丢在地上,薛二捂着脖子咳嗽起来,他身体虚弱,此刻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
  竟真的吐出一口血来。
  京年年敛起眉目,双指点在他的天灵盖上,灵气和怨气四溢,她整个人在黑夜中显得亦正亦邪:“你身上有蛊毒,怎么来的?”
  薛二四肢撑地,只顾咳嗽。
  这蛊毒多半是教他那些邪术的人下在他身体里的,不知对他有什么限制。
  可单看外表,薛二和普通凡人无异,只是更瘦弱了点。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老实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京年年的耐心有限,最后提醒道。
  “我明明救了胡婉,还辛苦用尸体养大了她那早死的儿子,难道秦家村人不该死吗?我若是不放的那一把火,胡婉不成厉鬼,引得来你们这些大人物注意到这个比地府恶鬼还要恐怖的秦家村吗?”薛二说道,但他的语气毫无起伏,像是个早就被人操纵掏空的人偶。
  “那胡婉呢?你那晚要是选择的不是放火,而是打开锁,救他们夫妇出去报官,自会有人来惩戒他们。”
  “凭什么?我娘也是被这该死的秦家村人扣押在这里,你懂我娘和我经历了什么吗?凭什么他们夫妇就能逃过一劫,我这辈子就毁在这里了?”薛二慢慢地仰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稀疏的头发,满脸黄斑,如丘壑般凹陷的脸颊,“多些苦命人陪我吧,我一个人太孤独了……”
  黛色的天空像是被泼了一盆清水,颜色渐渐淡下来,天将要亮了。
  面对这样的薛二,京年年叹息一声,掌中发力,灵力直接窜进薛二的天灵盖。
  她要进行搜魂。
  她的神识如入无人之境,见到了薛二的一生。
  但她并不想了解薛二短短的一辈子发生了什么,她的那缕神识像是一尾鱼进入了阴沟臭水,环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恶心的记忆,原来薛二之前试图杀害炼成的厉鬼并不止胡婉一个,但只有胡婉成功了。
  京年年拨开絮状血腥的回忆,追根溯源,到底是谁教了他这些?
  找到了。
  她抓住一切的源头,是一片墨色的记忆碎片。
  记忆中,鬼影幢幢的森林,薛二跪在一人面前,那人身量高大,正在传授给薛二些什么。
  京年年想绕到前面看清那人的脸。
  可即便是在记忆中,那人猛地回头看向京年年,薛二的灵魂之间直接翻起滔天巨浪,交错复杂的灵魂絮忆像烟花般砰砰砰地炸开。
  不好,是种在薛二身体里的蛊毒发作了。
  只要薛二说出,或者被别人搜魂看到教授给他咒术的人,蛊毒会立刻反噬宿主,绞杀神魂。
  现实中的京年年睁开眼,后退数十步,将手掌离开薛二,舍弃了进入薛二灵魂中的那缕神识,若不断尾求生,蛊毒会将她视下一个宿主,这也是这种蛊的阴险之处。
  薛二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在地面上。
  京年年脱离危险,心绪未定,这蛊毒强大,非她能敌。
  天边泛起鱼肚白,利箭般的晨光破开丝帛夜幕,照亮了阴暗中的小片天地。
  这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了。
  刚刚薛二灵魂深处的那个身影,京年年就算没见到脸,也感觉很熟悉,她想,她猜到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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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京年年消除了自己留在后院里的所有痕迹。
  薛二灵魂深处的那个身影, 是她最大的噩梦。
  墨羽。
  她心里沉甸甸的,不知此蛊毒是不是会让施蛊者看到她的样貌,若是能看到……
  她刚入金丹, 墨羽是元婴后期,妖族修魔,有数不尽的手段。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提气飞身,几起几落之后,她回到了枯井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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