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跟她离不开他似的。
……虽然她确实离不开他。
“谁要你陪,”玉晚红着脸嗔他,“你不如现在就去闭关,我还能少担心一会儿。”
无沉思忖道:“也行。”
早点闭关,就能早点出来,她说的有道理。
遂倒了两杯茶,同她一起吹凉喝完,无沉这就准备去茶室闭关疗伤了。
不过临起身时,被玉晚叫住。
她面朝他,吞吞吐吐道:“嗯……我想……”
最后几个字到了嘴边,她顿住,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算了。
玉晚想,说出来太羞耻了,直接上吧。
于是倾身过去,凑近了,刚要心一横眼一闭亲他一口,眼角余光却瞄见他衣领处又有金光闪过,她立刻便打了退堂鼓。
救命。
她在干什么啊。
明知他赶着闭关养伤,她居然还要趁这时候亲他?
都怪刚才那杯茶!
那茶什么时候给他喝不好,偏要刚才给,本来他一副病美人的样子已经很让她把持不住了,偏生喝了茶,嘴唇沾了水色就更加病美人,所以她把持不住也是应该的,就是这个时间不太对,要不她再矜持一会儿,等他出关……
玉晚胡思乱想着,开始往后撤。
才撤一点,却见无沉追上来,紧接着就感到唇上微微一重,被亲了。
玉晚愣住。
而无沉已经顺势吻住她。
是很轻,很温柔的吻。
像早春的和风缓缓拂过枝头新生的柳叶,又像清晨的露珠慢慢滑过娇嫩花瓣,玉晚愣忡好片刻,终于在浅浅沉香气浸润而来时,闭上眼。
她开始回应。
柳叶微晃,花瓣微颤。
风却渐渐变大了,柳叶被紧紧包裹,露珠也在花瓣上流连不断,最终流向藏在里面的蕊心。
摩挲得滚烫的唇被启开,无沉才尝试地探入进去,就听她受惊似的嗯了声,整个人直往后退。
她后退一点,他追上一点。
追到她再退不得了,她手指胡乱往前一勾,勾住他衣袖。
无沉察觉到了,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缠。
沉香与幽香深刻交换。
良久,露珠融入蕊心,风也吹远。
无沉凝眸看着仅仅一个简单的亲吻,便已是千娇百媚柔情绰态的姑娘。
他道:“玉晚。”
“嗯?”
玉晚应了声才反应过来,他喊的不是照晚,是玉晚。
他……
“我不是圣人。”他说。
第44章 向下
玉晚一张脸早就红透了, 闻言这下更是红得彻底。
唇瓣也被吮得嫣红,鲜艳欲滴。她嗫嚅几下,才很小声地道:“也没让你当圣人呀。”
她抬眸, 目光水润,浓烈极了的媚色几乎能实质性地顺着淌出来。
无沉笑叹一声。
他没说话, 只紧了紧她的手,再次吻住她。
这次玉晚表现比刚才要好。
她没躲, 也没下意识后退, 而是很努力地适应, 同样也很认真地给予他更多回应。甚而空着的那只手在怎么摆放都觉得不对后, 终于知道圈上他脖子,她一下便有了能支撑的点, 不至于又像刚才那样, 还没亲几口就软得直往下滑。
渐渐的两手全圈上去, 无沉便搂住她的腰, 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亲吻了。
细碎水声从唇齿间溢出, 呼吸间似也多出点从胸腔深处才能发出的喘息, 听得玉晚愈发面红耳赤。
她双颊酡红,像喝了酒,只觉晕乎乎, 又轻飘飘。她指尖无知觉地在他颈后滑动,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偏教他按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忽然加重,她欲开口, 却一点不剩地全被他吞掉。
那阵风又吹来了。
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终于,在一次不经意间的睁眼时, 瞥见无沉衣领处一闪而过的金光,玉晚被亲得迷糊的脑子瞬间变得清明。
她松开手,轻轻推了推他胸膛。
“……不亲了,”她吞咽了下,含糊地道,“你还伤着呢。”
再亲就停不下来了。
无沉重重喘了声,道:“好。”
便最后含了含她艳红舌尖,将她没能顾及到的带走,银丝牵连,难舍难分。
玉晚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直到这时,玉晚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在了他腿上,难怪刚才觉得热,他们贴得太近了。
玉晚想下去。
然无沉手停在她腰后,她才一动,就被他按住。
“你干吗呀?”
玉晚更不自在了。
迟来的羞怯此时疯狂席卷,她有点不敢看他,可心里又明明白白是很高兴的,便垂着头,低声道:“你快去闭关。”
无沉摇头。
但她看不见,他便也低下头,凑近她又红又烫的脸,说:“不急,再抱一会儿。”
他轻轻蹭过她的脸。
这动作的亲昵程度不比先前的吻,却让玉晚脸更烫。
好像他们不是刚刚才在一起,而是已经结契很久一样。
自然而然,又脸红心跳。
待他额头抵住她肩窝,温热气息透过薄薄衣料传到她身上,玉晚没忍住,侧过脸,飞快亲了一下他脑袋。
无沉一滞。
仅这点细微的反应,却让玉晚觉得他好可爱。
她眉眼弯弯道:“好啦,快去吧,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只是闭短关而已,正常情况下十天半月,最长也一两个月就能出来了,何必弄这么依依不舍。
玉晚想着,双手却很诚实地拥住无沉。
然后又亲了亲他脑袋。
越亲越觉得他这光溜溜的脑袋可爱,她都想象不出他蓄发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应当不会蓄发才对。
他虽还俗,但他心里仍向着佛。
“温柔乡……”
无沉忽然说了这么句,终于放开她,直起身来。
玉晚也站到地上,看他打开衣柜,手掠过包括他以前常穿的云母衲衣在内的各式法衣,取出位置较为偏后的海青。
“我去闭关,”他捧着海青道,“你好好休息。”
玉晚点头,送他去茶室。
待茶室门闭拢,玉晚没有立即离开,在原地站了片刻。
她抬头看空中的月亮。
拿那套海青时,他手很稳,毫无迟疑。
他不后悔。
她也不后悔。
便背着手去厨房,他刚才说灶上还温着水,她可以好好洗一洗。
洗完回房,玉晚爬上床,服下几颗灵丹,闻闻被子,又闻闻枕头。
有一点很淡的沉香味。
是他身上的味道。
玉晚安心合眼,一觉睡到天亮。
醒时第一反应又闻了闻被子,发觉那点沉香味还在,玉晚便心情很好,哼着歌起床梳洗打扮,完了先去茶室,用灵识小心感知了下,确定门后的无沉气息还算稳定,没什么异常,这才去到院子里,在日出时紫气的照耀下打坐。
因伤还没好,她这一打坐就是一整天。
到得晚间玉轮升起时,她也没动,借月华精气调理经脉。
直等这天快结束了,她才醒来,点了盏灯下地窖。
地窖不大,留的路也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玉晚边走边数,差不多十来步就到了头,挨墙放的几个坛子应当就是无沉说的浆果。
封得很严实,她只闻出点说不上是什么果实的香味,至于封四年到底坏没坏,她就闻不出来了。
还是等无沉出关再说吧。
遂回到地面,在月光下继续打坐。
之后几天皆是在打坐中度过。
等伤好全,玉晚就出院子,往周边走。途中碰到没见过的花,她弯腰拾几朵掉落的还算完整的,准备回去做成书签,她有注意到无沉茶室放着好多书。
碰到好看的叶子也拾几片,还有形状各异的树枝,她一路走一路拾,回去的时候裙摆脏得不行,全是蹲地上沾的泥。
不过玉晚很开心。
因为离无沉出关更近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等待的日子难熬。
又等了大半月,这天下午,玉晚正翻看她探险捡的种子,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扭头一看,无沉出关了。
她立即丢开种子,朝他跑过去。
无沉张开手,一把接住她。
“你好了?”她问。
无沉道:“好了。”
玉晚却犹不放心,拨了拨他衣领,见不管是露在外面的脖子,还是被衣服遮住的部位,都再没有任何一点金光,她才正式放下心,说:“好了就好,我也好了。”
无沉嗯了声,问她刚才在做什么。
玉晚说:“我捡了点种子,想趁现在种起来。”
无沉道:“我帮你种。”
说完便去柴房,找出刨土用的镐头锄头之类,这就开始帮她种了。
玉晚捡种子不拘类别,有花种树种,还有几颗长得很特别的野草的草种,总之她说要在哪种、种哪些,无沉就在哪挖坑刨土,一切全照着她的想法来。
他种种子,玉晚烧水煮茶,煮好拿扇子扇凉了端给他,还不忘夸他坑挖得标致。
无沉失笑。
“我做什么你都觉得好。”
“你本来就做得好呀。”
他忙着,手腾不出来接茶,玉晚便喂他,不小心喂漏了就凑过去,假借替他擦水亲他。
无沉不察她突袭,登时手下一个用力,坑歪了。
玉晚憋着笑,夸他这个坑很别致。
无沉摇摇头没说话,然后趁她弯腰看这个坑到底有多别致时,亲了亲她停在他跟前的耳朵。
玉晚吓了一跳。
她猛地起身,朝旁边跳开好大一步,抬手捂住发热的耳朵:“你偷袭!”
无沉好整以暇道:“是你先的。”
玉晚话被堵住,耳朵更热。
不久,所有种子被里里外外地种满整座木屋,无沉洗手,听玉晚说她之前下地窖找浆果的事。
听完道:“今天就搬上来开封吧。”
由于地窖只能容纳一人行走,无沉便独自下去,玉晚趴在上面的铁门旁,在他将坛子举起来时接住。
总共是四个大坛子。
无沉当先搬了其中最大的一坛,开封时,浓郁的果香味扑面而来,居然没坏,料想别的也都没坏。
看颜色挺不错,玉晚拿小勺子舀了点,送入口中。
然后一下就皱了眉眼。
“好酸。”
看她酸得直打哆嗦,眼泪都出来了,无沉尝尝她小勺子里剩的,评价道:“是有点酸。以后再吃的时候加点糖吧。”
见他表情和品尝别的东西时没什么两样,玉晚诧异。
她重复道:“只是有点吗?”
无沉道:“嗯。”
玉晚懂了。
原来这人喜欢吃酸的。
玉晚开始思索要不要把这几坛浆果分一分,两坛原滋原味的他吃,两坛留着她自己加糖吃。
反正她是绝对没法像他这样不嫌酸的。
至少都过去这么会儿了,她还觉得嘴巴酸酸的。
玉晚又打个哆嗦。
她进屋倒茶。
无沉收拾好坛子,也进屋了。
天色已暗,玉晚坐在点亮的灯后,连喝好几杯茶,也还是觉得那股酸味挥之不去,她不由问无沉怎么办。
无沉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他没说,因为他直接做了。
他吻住她。
残留的那点酸被反反复复地品尝,玉晚手向后撑着桌沿,又被吻到身子发软。
玉晚为此很不服。
之前那次软也就罢了,是她受伤体力不好,怎么这次伤都好了还能软?
她有心要扳回一局,无沉也由着她,让她主动。
她便小心地探入他口中,轻轻勾了一下就飞快收回来。
无沉道:“怎样?”
玉晚抿抿唇说:“有点奇怪。”
无沉含笑道:“再试一次?”
她便又按住他肩,探进去勾他。
这次没能收回来了。
因为被缠住了。
她唔了声。
他却缠得更紧,好似要将这段时日的思念之情全倾进里头。
缠到最紧处,情到浓时,玉晚在喘息的间隙里道:“门还没关……”
“不管。”
玉晚犹豫一瞬。
但很快,她就被重新带入湍急情潮中,再无暇理会其他。
夜渐渐深了。
无沉睁开眼。
他眼里起了些血丝,面容却仍是平和的。
他朝玉晚伸出手。
“来。”
玉晚握住,下一刻被他拉进怀里。
他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
玉晚仰头看他。
此刻她是伏在他胸前的姿势,右手抓他衣领抓得很紧,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也低头看她。
然后执起她左手,吻上她腕间佛珠。
再然后,极细致的,一点点的,慢慢向下。
第45章 佛国
V炽如火。
火一样的颜色被拨开, 露出底下的紫檀佛珠,一颗又一颗,衬得腕处肌肤如玉似雪。
待V炽褪去, 就更像是雪了,晶莹剔透, 其上一粒守宫砂鲜红夺目,既象征纯贞, 也蕴着三分魅惑, 诱着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抹去。
无沉抚了抚那粒朱砂色。
顺着这点艳色, 他抚上她肩, 吻也重新转移到她唇瓣,细细密密地亲昵。
他唇很热。
掌心也很热。
起初玉晚瑟缩了下。
但没躲, 她很清楚要发生什么。
便迎合着他的吻, 顺着他的动作慢慢躺下。
无沉手臂撑在她耳畔, 摘掉她发间那朵石榴花。
如瀑青丝在素净的被褥上铺陈开来, 描绘出此间从未有过的香艳之色。她看着他的目光含羞带怯, 更无可避免地含着紧张和期待, 她要将自己交给他了。
只要想到是与他同赴极乐,她自己还没怎么样,艳骨就已经先酥了。
她快软成一滩水。
幽香弥漫, 潮红晕染她的双颊,雪白颈项和锁骨同样浅浅泛着红。盛颜仙姿,冰肌玉骨,她仿佛一个妖精,美得惊心动魄, 亦勾得人心旌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