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到动静的南如珠和南如宝一起冲了过来。
两人带着妈妈和丫鬟冲过来，柳妈妈大力推开安若和思喜，跳出战圈站在了梅姨娘身后。
“你一个妾室，再下贱不过的玩意，居然敢打母亲！”南如珠气得大骂。
“这是咱们肃王府那个最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怎么说话如此粗鄙，连市井人家的女儿都不如！”
“真该让王爷和世子爷看看，大小姐如此不堪的真面目！”梅姨娘极尽夸张地姿态，气死人不偿命。
南如珠冷哼：“更该让祖父和父亲看看，你这个贱妇的真面目。”
“可惜他们注定看不到这一幕，否则……”
“你不尊敬我这个长者也就算了，居然还诅咒王爷和世子！”梅姨娘吃惊地指着南如珠。
“难道给王爷和世子爷下毒，你也有份！”
南如珠愣了一下，旋即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休得歪曲我的本意！”
“你自己说的话，难道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的？”
“柳妈妈，快去通知看守白梅园的妈妈，就说找到毒害王爷的真凶了。是世子妃和大小姐合谋……啊！”
梅姨娘突然被南如珠冲过来用力一推，当即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狠了，梅姨娘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柳妈妈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要将梅姨娘扶起来，却发现梅姨娘双眼溃散。
再看梅姨娘脑后的地上，流出一汩一汩的鲜血。
“梅姨娘，我的姨娘，你死的好冤枉啊！”柳妈妈大哭。
她蹲下来扶起梅姨娘，血滴滴答答落下来，吓了她一跳。
顺着血迹看过去，柳妈妈大惊失色——梅姨娘后脑上磕出一个大窟窿。
再看她摔倒的的地方，染上大片血迹，血迹中央有一块鸡蛋大的石头。
“死人了，大小姐杀人啦！”
“不，我没有……”南如珠吓得倒退两步，摔一下怎么会死了呢？
紧接着她也发现地上多了一块石头，那么大的石头从哪里的。
想到这南如珠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一把拿起染血的石头。
不是普通的石头，是还没有雕刻打磨过的鸡血石籽料。
看这个形状、大小，像极了南如宝近日来时常把玩，准备雕刻印章的那块。
南如珠当即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南如宝。
南如宝却在这时，突然拉住了世子妃的手臂。
惊吓过度她甚至小声抽泣起来：“母亲，大姐，大姐杀人了。”
“怎么办？我们处境已经如此艰难，如今又……”
世子妃却在这时冷静下来。
“梅姨娘与柳妈妈互相攀咬，柳妈妈失手杀死梅姨娘。”
“柳妈妈惊慌过度，企图翻墙逃跑，不慎跌落摔死。”
第183章 逆风翻盘
柳妈妈一愣，放开抱着的梅姨娘撒腿就跑。
林妈妈急忙吆喝慌了神的丫鬟们，追上去三两下就堵住了柳妈妈的嘴，将她捆绑起来。
既然要制造摔死假象，最好的地点就是白梅园的后园。
那边有一堵墙，年久失修矮一些，好攀登。
最重要的是那面墙后面，堆砌了一些修建假山园林的石料。
摔下去头部撞到石料，必死无疑。
“把柳妈妈带到……”林妈妈话音未落，白梅园上了锁的正门忽然被打开。
南如月带着南春媳妇，南春等人一起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管事妈妈，丫鬟和小厮，护院等二十多人。
快速扫了一眼现场，南如月微微挑眉。
虽然早就预料到白梅园要唱一场大戏，但却没想到居然会闹出人命来。
南春媳妇快速从屋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院中，让南如月坐下。
“去给柳妈妈松绑。”南如月淡淡道。
几个妈妈丫鬟一起上前，推开安若等丫鬟，将柳妈妈解救出来。
柳妈妈走过来跪下给南如月磕头：“三小姐，求您给姨娘做主。姨娘死的冤枉啊！”
“别着急，你慢慢道来。”
“三妹妹，你真可听取柳妈妈片面之词？更有甚者，你进入这院中可曾看见母亲？”
“即便三妹妹掌家，可到底尊卑有序，你眼中可有长者？”
南如珠不等柳妈妈开口，便率先发难。
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在这个规则森严的古代，的确令人头疼。
南如月便抬起眼，看向南如珠。
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不见刚刚杀人时的慌乱。
想来是有了对策，再加上有世子妃撑腰。
这一院子里，活着的多是世子妃的人，柳妈妈却是势单力孤。
“如月见过母亲。”南如月起身盈盈一拜。
随后她又泰然坐下来，淡淡道：“我的确忘了，即便母亲犯下大罪，也是长辈。”yLcd
“更何况母亲又没杀人，犯的只是包庇之罪。”
“三妹妹口口声声就给母亲定罪，似有不妥吧！祖父和父亲昏迷，你拿着对牌便以为真的可以……”
南如珠话音未落，管家南福海忽然急匆匆冲了进来。
“三小姐，王爷……薨了。”
“什么！”
南如月惊闻噩耗，泪水大颗大颗掉落下来：“祖父，祖父怎么会……父亲呢？”
“世子爷虽然吃了药，但是还未醒转。郑太医也说过世子爷……世子爷怕是再难醒来。”
“即便醒了，也浑浑噩噩，无法恢复正常。”
南福海擦了擦泪水，已经有些六神无主。
肃王府能当家做主的两位主子，一个薨了，一个可能再醒不过来。即便醒了，也是废物。
局势瞬间反转，世子妃的地位一下子拔高，成为肃王府唯一能当家做主的人。
即便南如月拿着对牌，也难以扭转局势。
“王爷和世子……”世子妃微楞，旋即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却见那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世子妃不再有疑，当即吩咐道：“梅姨娘毒害王爷，畏罪自杀。”
“三姑娘处置不善，有包庇之责，现在夺了她的掌家之权。”
“来人，去三姑娘院中，拿回掌家对牌。”
“柳妈妈是从犯，将她捆绑起来押入柴房，等候发落。”
“母亲，对牌在我手中，这些……”
南如月话音未落，院子里一些妈妈和丫鬟们已经按照世子妃的吩咐行动起来。
柳妈妈再度被捆绑起来，扭送去了柴房。
指挥这些人的，竟是世子的心腹南春。
“南春，你竟然……”南福海所料不及，下意识看向南如月。
只见南如月脸色淡淡，似乎早有所觉，或者根本不在乎。
“当家的，你这是……”南春媳妇也是大吃一惊。
夫妻多年，她忽然觉得对方是如此陌生。
第184章 一波团灭
“世子妃对我有恩，而且王爷薨了，世子爷即便能醒过来也是傻子。”
“更何况良禽择木而栖，你跟着我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富贵。”南春理所当然的态度。
南春媳妇去没有呼之即来，下意识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腹部，有了决定。
“我不贪图富贵，我只要平安。”
南如月挑眉，南春媳妇的决定确实出人意料。
“媳妇，你……”南春也愣了一下。
“你能瞒着我这么多年，可见你对我也多有防范。”
“既已离心离德，我又何必要夫唱妇随？”
说到此，南春媳妇的一颗心彻底冷了下来。
这件事她比一般人看得更要通透一些。
自己嫁给南春也七八年的光景了，却从不知道南春是世子妃的人。
更没想到王爷和世子爷刚出事，南春便迫不及待反水。
此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她是断然看不上的。
更何况这一家子人，都小瞧了三小姐的本事。
以为稳操胜券，殊不知正落入他人彀中。
“你……不知好歹！”南春恼羞成怒。
这时，脚步声渐渐接近。
南如月抬起头来，很快便看到花妈妈走在前面，手里捧着紫檀木匣子。
花妈妈身后还跟着桑葚、采茶和半夏几个小丫头。
桑葚采茶等人，面露急色，显然并不知晓发生什么，只是跟着花妈妈匆匆赶来。
“世子妃，这是掌家对牌。”
花妈妈进来直接越过南如月，将紫檀木匣子双手奉给世子妃。
桑葚愣了一下，当即骂道：“亏你以前还服侍过王妃，没想到却是叛主小人。”
“呸，凭你也配教导我们姐妹，不过个是下贱东西！”yLcd
花妈妈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个小浪蹄子，且让你逞口舌之快。”
“稍后我便喊来人牙子，把你们通通卖到勾栏院里去！”
桑葚正要骂回去，却被采茶拉了拉胳膊。
“我院子里的丫头，不劳花妈妈操心。你说是吗，母亲？”南如月看向世子妃。
“三姑娘院子里的人，我自然不便处置。”
“不过如若犯了错，卖身契在我手里，打杀发卖……”
世子妃打开紫檀木匣子翻了翻，忽然发现里面少了桑葚等人的卖身契。
便是林妈妈等她院子里，还有南如珠南如宝院子里妈妈丫鬟的卖身契也没了。
她手一顿，猛地抬头对上南如月的目光：“你取走了卖身契！”
“不错。母亲可以再看看。南春，花妈妈的卖身契也在我手上。”南如月淡淡道。
南春惊愕地抬起头，这确是万万没料到的。
“就算你拿着卖身契又如何！”
“花妈妈，带人去搜三姑娘的院子，把卖身契给我搜出来。”
世子妃冷哼，顷刻间想好了应对之策。
“祖父刚刚过世，父亲昏迷不醒，母亲便要在此时便与我撕破脸吗？”南如月问道。
“你也该早点看清现实，如今肃王府可在没有人护着你了。”
“王爷糊涂，处处护着你这个孽种。”
“世子昏庸无能，只知道孝顺王爷，忘却为人之父的责任。”
“肃王府的风气早该整顿一番，正房嫡妻的尊贵，岂容一再践踏！”
世子妃轻蔑地看了南如月一眼。
大局已定，几个庶女还不是任由她搓扁捏圆。
“好一个正房嫡妻！”
一声大喝从院门处传来，紧接着已经薨了的肃王却是大踏步走了进来。
只看他面色如常，健步如飞，哪有半点中毒症状。
“王，王爷……”世子妃摇摇欲坠，脸色比刚刚更加苍白。
“如此心狠毒辣之辈，真恨我没早些看清你的真面目。”
“否则，断不会让世子娶你过门！”
此话极重，不休也等于休了。
第185章 大势已去
世子妃猛地跪在地上。
南如宝跪在她身边，衣袖遮掩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南如珠紧急抓住林妈妈的手臂，才没有跌跪在地上。
可是身边的丫鬟和妈妈们已经跪了一地。
她最终还是跪了下来，既悔又恨。
“祖父。”南如月站起身来，盈盈一拜。
“你且坐着。”肃王的目光看过来时，有一瞬的温柔。
南如月安然坐下来，表情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仿佛只是个冷眼看客，这肃王府内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南福海！”肃王又看向世子妃几人，目光愈发寒冷，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就是他的好儿媳，他的好孙女，心肠一个比一个狠毒。
“在。” 南福海大步上前。
“把梅姨娘抬下去，请大夫诊治，看是否还有救。”
肃王第一个命令不是惩罚，而是救人。
南如月勾勾唇，她来的时候虽然没安排救人，是因为确认梅姨娘已经回天乏术。
肃王未必真不知道，只是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
这一点，的确是她的疏忽。
“王爷……”南福海安排人将梅姨娘抬下去，随后走到肃王耳边低语了两句。
肃王眉头一挑：“提柳妈妈来问话。”
南春媳妇自告奋勇，带着两个妈妈去柴房把柳妈妈放出来，带到肃王面前。
“冤枉啊，求王爷做主！”
“大小姐打杀了梅姨娘，世子妃还要杀了老奴灭口！”
柳妈妈看到肃王愣住，旋即跪下大哭。
“你果真杀人了人？”肃王脸色猛地一沉，太阳穴隐隐作痛。
南如珠瑟瑟发抖：“祖父，我没有！“
“梅姨娘不分尊卑打了母亲，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
“谁知道地上刚好有块石头……”
“什么石头？”肃王眉头越皱越紧。
“就是一块……”南如珠支支吾吾，像是难以自圆其说。
肃王正要发怒，忽然就见南如月站了起来，走到南如珠身前蹲下。
“大姐，你手攥这么紧，手里可是那块石头？”
南如珠见瞒不住，更何况这块石头也不是她的，立刻把石头递了过来。
“祖父，是块成色非常不错的鸡血石。”
“可惜染血了，再不能用。”南如月用帕子将鸡血石包起递给肃王。
肃王接过来瞄了一眼，更觉眼睛跳得厉害。
“你还说不是你！”
“这种鸡血石又不是寻常之物，谁会无缘无故丢弃在院中？”
“分明是你有意谋害梅姨娘！”肃王冷哼，不再对南如珠抱有任何希望。
南如珠掩面而泣：“祖父，我冤枉啊，鸡血石不是我的，是……”
却在这时，跪在她身后被挡得严实的南如宝，狠狠掐了世子妃一下。yLcd
“鸡血石是我的。”
“想来是与梅姨娘拉扯间，不小心掉地上了。”世子妃跳出来承担。
明面上是保住了大女儿，实际上要保护的却是南如宝。
南如月挑了一下眉头。
世子妃和南如珠，看似聪明而已，其实并不比梅姨娘和南如雅多几分聪明。
这些年来能在府邸留下好名声，是因为有南如宝这个军师。
如果原身还在，世子妃靠着南如宝的深谋远虑，的确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