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心上人她回来了——茶中故旧【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23:07

  小将将羽箭迅速拔出,赵时安身子一抖,霎时疼得一身冷汗。
  “陛下!这箭没有毒!”小将看过箭矢上的红色血迹,确认道。
  赵时安颤抖着嘴唇,“朕……朕怀里有药!”
  那小将连忙从他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洒在赵时安肩头的伤口上,又撕下雪白中衣上的布给他包扎了伤口。
  过了一会儿,厮杀声渐歇,一个暗卫走进来跪在他面前,“陛下!袭击的刺客已尽数斩杀!只是远处山上放箭的人却没抓住。”
  赵时安伤势不重,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许,“今夜将上午那个人数统计出来,守夜的人都擦亮眼睛,打起精神,明天赶往边关!”
  “是!”
  一旁的小将急道:“陛下的伤!”
  “无碍,这药是太医院配的,药效十分好。况且这伤也不重,为避免节外生枝,尽快到边关才是!”
  赵时安说完,示意小将将刚刚拔下来的箭递给他,赵时安接过一看,箭身上刻着“晋”一字。
  “果然是他,这是拼死一搏,想要朕的命啊!”
  小将接过赵时安扔下的箭一看,脸色大变,却也不敢说什么。他捡赵时安以及闭目养神,便冲赵时安行了礼出去了。
  次日一早,赵时安换过药后神色无常地骑上了马。
  接连两日的奔波,途中没再出现任何意外,想来是卫云律那边进展顺利,穆宗自顾不暇。
  两日后的下午,边关残阳如血,落日余晖洒落在晋州府的街道上。
  一名女子提着长枪纵马出城,身后是同样骑着马的一群将士们。
  赵时安骑着马走到晋州城外,落日恰好一点点没入远处的山林,远处传来雄鹰嘶鸣。
  他骑着马走上前,因为长途奔波,肩膀上的伤口反反复复,此时好似已经不再疼痛。
  他抬头看着对面骑着战马,手提长枪,笑意盈盈的红衣女子,弯唇轻笑一下,温声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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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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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浮生回望他,只觉他好像瘦了些,或许是自己走后他便不好好吃饭。
  穆浮生打马走到他身边,两人的肩膀相触,明明还隔着冰冷坚硬的铠甲,赵时安却觉得他真正感受到了穆浮生的温度。
  二人相视一笑,骑的两匹马亲昵地互相蹭了蹭脖子。
  赵时安伸手出手想要拉她的手,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太合适,正想再说点什么,没想到孙蒙急急在身后道:“陛下受了伤,一直反反复复还未好,须得尽快找个大夫啊!”
  赵时安脸一黑,转头瞪了一眼孙蒙。
  孙蒙委屈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得罪了皇帝。
  一旁的陈文策好心低声提醒他:“不该说话的时候别说话,陛下难道不知道要治伤吗?”
  孙蒙挠着头应了一声,看了看前面两人的背影,迷迷糊糊好像懂了什么。
  后面两人的小动作赵时安一概没注意到,听闻穆浮生听到孙蒙的话以后,瞬间皱起眉。
  “伤哪里了?严重吗?”穆浮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骑马会不会不舒服?”
  说着还想把赵时安拉到自己马上,被赵时安红着脸低声拒绝:“穆姐姐,给我留点面子啊。”
  穆浮生身后跟着的一堆兵将已经跪了许久,一个个装作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模样。
  一个个恍然大悟,原来穆将军来头不小,跟陛下原本就认识,幸好之前没有得罪过她。
  赵时安轻咳两声,“都起来吧,先进城。”
  一堆人高马大的粗糙汉子才纷纷起身,待赵时安跟穆浮生骑着马往城里走才纷纷跟上。
  晋州府虽说是个边关小城,地广人稀,得知皇帝要御驾亲征,此时建新的住处也来不及,便将晋州府衙腾了出来。
  到了府衙,赵时安接见了知府闻然和冯哲以及一干大大小小的将军和官员。
  “胡人那边最近有何动向?”赵时安问。
  冯哲答道:“回陛下,胡人这几日并没有大举进攻,只是各几日便派人来扰城。”
  “千万不可大意!胡人定是三番两次消磨大军的精力,才故作此计!朕此番带了十二万兵马!定要胡人杀个片甲不留!”
  “是!”
  赵时安朝下首站着的几个将军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来了以后,他们虽然脸上还带着疲惫,但各个眼睛中都充满了精神。
  赵时安又跟几人谈了谈周边地势地形,才回屋睡觉。
  边关天黑得早,夜里也寒冷,赵时安又受了伤,晚饭便是送进他房里用的。
  他一到便跟着几位将军商量战事,穆浮生虽然也在,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多同她说话,最多也是问几句,“穆将军觉得如何?”,此类的话。
  他用饭的时候,已有下人给他在屏风后的浴桶里倒满了水。
  此时热气升腾起来,赵时安便褪去衣物踏进了浴桶里,想沐浴完再去找穆浮生。
  门口传来敲门声,却没人说话。
  “谁?”赵时安问。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穆浮生。
  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膀,把自己叫他回去的话咽了回去。
  “进来吧!”
  穆浮生提着裙摆走进来,看到屋中空无一人,屏风后的浴桶里却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时安?”她轻声唤道。
  “在呢,穆姐姐,我肩膀受了伤,你帮我洗洗头发好不好?”
  穆浮生刚在门口便遇到一个婢女,说是知府大人派来服侍陛下起居的。
  她虽然知道闻然是个正派的人,派婢女来伺候只不过是惯例,但她打量那婢女两眼,还是将人打发走了。
  此时赵时安在后面叫她帮忙,她也不能再将那婢女叫回来,况且今夜府上住了不少人,人手本来也不够。
  穆浮生绕到屏风后头,完全忽略了赵时安门口还有两个守夜的小厮。
  赵时安坐在浴桶中,受伤的半边肩膀放在浴桶上,正一只手拿着白色的布巾略有些笨拙地擦洗。
  穆浮生看到他有些狼狈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雾气缭绕的屏风后,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氤氲暧昧的氛围被这声笑打破了。
  赵时安听到笑声,转头看她,委屈道:“穆姐姐,你还笑!快来帮帮我吧!”
  “知道了。”
  但等到穆浮生挽起袖子走过来时,赵时安又不好意思地往后挪了挪,但浴桶就那么大,他又能挪到哪里去。
  “穆姐姐……我身上脏。”
  穆浮生捞起他的头发,用水轻轻打湿,“跟我讲究什么?你小时候有多少次是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来找我的,都忘了吗?”
  赵时安脸一红,小声嘟囔:“现在能跟小时候一样吗?我现在……我现在可是你夫君……”后半句明显说的没什么底气。
  穆浮生正弯下腰舀水,没听到赵时安这句话,“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赵时安仰起头,免得水流进他眼睛里,“穆姐姐,你在外面玩得好吗?虽然我能收到信,但总是想,如果是我亲眼看到你,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穆浮生轻柔地给他搓洗头发,半晌才轻声道:“那天我在酒楼吃饭,看到一道从没有见过的菜色,店家说是酸甜口味的,我下意思想点给你吃。”
  赵时安听了这话,连忙转过身,两只手攥住穆浮生的手臂,“真的吗?穆姐姐!”
  浴桶中的小狗溅了她一身水,眼神却亮亮的,穆浮生也没了脾气,只是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后面色一变,“坐好!再乱动伤口又裂开了!”
  穆浮生替他洗了头发又擦了背,便走出去了。
  赵时安正郁闷着,还以为穆浮生生气了。
  “快洗,洗完出来我给你上药。”
  穆浮生的声音传来,赵时安又不伤心了,他飞快洗完,踏出浴桶。本想赤着上身出去,但怕穆浮生生气,还是传好了里衣。
  穆浮生已经拿着小药瓶坐在床边了,“快来,上药。”
  她朝赵时安招了招手,对面穿着松松垮垮里衣的人便喜滋滋走了过来。
  穆浮生让赵时安坐到床上,才伸手慢慢褪去了他半个肩膀上的衣裳。
  旧的包扎伤口的白布已经浸透出些许血迹,穆浮生轻轻取下,有些痛,她安抚似的伸手拍了拍赵时安的肩膀。
  赵时安看着她给他的伤口撒上药粉,取了新的细布来,一圈圈绕上他的胳膊。
  她应当是沐浴完才过来的,散下头发有些潮湿,低下头的侧脸温柔无比,秀致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往下的是殷红饱满的唇瓣。
  她还是那么喜欢茉莉,赵时安感觉自己似是被茉莉香包裹着。
  穆浮生包扎好伤口,抬头正要同他说话,却被突然低下头的赵时安吻住了唇。
  赵时安心如擂鼓,见穆浮生没有拒绝,慢慢抬起手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屋中残留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四下寂静,只有二人交错的呼吸声,茉莉香气愈浓。
  穆浮生抬起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脖颈。
  良久,赵时安才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眼角微红,眼神羞怯的模样,低哑着声音,凑到她耳边:“姐姐,今晚留在我身边好吗?”
  怀中人身子颤了颤,轻轻应了一声。
  屋里熄了灯,云层间的朦胧月光照进屋内,映出榻上两个相拥的人影。
  赵时安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抱着心上人入眠了。
  穆浮生躺在他怀里,两人说着话。
  穆浮生同他讲莲花寺的香客,讲一路坐过的三层楼高的船,讲江南好风光,连临江的酒楼卖的酒都是温软的。
  赵时安跟她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边关的酒呢?”
  “边关的酒很烈,刚开始我还喝不习惯。”
  赵时安轻笑了一声,又凑过去亲了她一下,“那穆姐姐便既是江南的酒,也是边关的酒。”
  “为何?”
  赵时安低声答道:“姐姐平日里是江南的酒,在我怀里的时候……便是江南的酒了。”
  穆浮生恼羞成怒,伸手打了他一下。
  赵时安痛呼一声,穆浮生以为自己打到了他的伤处,连忙扑过去看,却发现赵时安在笑。
  穆浮生转过身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赵时安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揽过她的腰,“穆姐姐,睡吧,你在我怀里,我就很安心。”
  穆浮生没答话,身子往后靠了靠。
  二人分别许久,谁都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
  第二日天刚亮,穆浮生便悠悠转醒,看到赵时安还在睡,半张脸被发丝挡着。
  她轻轻伸手将发丝撩开,不小心碰到了赵时安的眉头。
  穆浮生正要收回手,却被赵时安抓住往怀里带了带,“还早,再睡一会儿吧,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这么放松了。”
  穆浮生趴在他胸口,二人都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赵时安的手环在她腰上,轻声道:“穆姐姐,你可要今生今世都跟我在一起啊。”
  穆浮生转了个身,面对他,对他说:“我来边关之前去了躺长州府,你猜我去做什么了?”
  赵时安睁开眼,二人四目相对,赵时安没忍住凑过去亲她。
  过了许久,赵时安才放开她。
  穆浮生也没要他的答案,她抿了抿殷红的嘴唇,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去告诉我母亲。”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软软:“我说,时安是我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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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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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边关干冷少雨,时有风沙天气,城里的常青树覆上了一层薄灰,天上的太阳被浑浊遮住。
  晋州城街上,不少百姓已经裹上了棉衣,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家聚在茶铺闲聊说话,预测今年还有半月便要下雪。
  边关多动荡,也时有客商来往,百姓生活还算过得去。茶铺,酒肆,饭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同其他府城没什么分别。
  位于晋州府主街的知府后院,主厅门口两棵赵时安叫不上名字的长青矮灌木几日没有见水,叶子灰扑扑的。
  “陛下,这是京城袁相的信。”谈完今日守城布防和胡人动向后,冯哲将一封早晨刚送到的信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赵时安愣着神被一旁英姿勃发的女将军狠狠踩了一脚,疼得额头青筋直跳。
  赵时安下意识朝站在旁边的穆浮生看去,又被人瞪了回来。
  赵时安轻咳两声,接下了冯哲递来的信,打开仔细看过后就收在了案头。
  他紧皱着眉,脸色不算太好看。
  “陛下?可是京城有什么要紧事?”冯哲见状,连忙问道。
  “无事,京城一切平安。”赵时安看了一眼远方阴沉天色,“只是……算时间孙蒙领着剩下的人早该到了,怎么今日还没动静。”
  一旁的闻然迟疑道:“许是大军人多,路又不太熟悉,难免慢些。”
  “冯哲,派去接应的人有传信回来吗?”赵时安问道。
  “回陛下,还未回来。”
  冯哲话音刚落,厅外忽然传来大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即是下人们的喧闹声!
  “陛下!将军!孙将军带领的大军遭了埋伏!”一名浑身是血的小兵跑进院中,临近门槛时已耗尽了力气,倏然倒下。
  最先反应过来跑出去的冯哲蹲下身试探了一下小将的鼻息,凝重地摇了摇头,“陛下,是个生面孔。”
  闻然叫了府中小厮将已经是血人的小将抬走,残留在地上的血迹也很快被几个下人刷洗掉。
  “陛下!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去支援!”冯哲急道。
  “不对。”赵时安负手在门外踱步,“孙蒙带了十一万人,怎么会轻易就中埋伏。况且,中埋伏的地点应当在关内,不太可能是胡人。”
  穆浮生接道:“不是胡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比如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魏国。”
  赵时安看向穆浮生,二人心有灵犀。
  “卫云律带这人马已然到了莫国,与莫国联手攻打晋国,晋宁王被缠得焦头烂额,不太可能有时间,也没有人手派兵前来。”赵时安回身,走回厅内,“所以,此时最有可能动手的,便是看似毫不起眼,哪头都不沾的魏国。”
  “可……魏国有何动机呢?论兵力,他们比不上晋国,论财力,他们比不上当年的济国。”闻然疑惑道。
  “动机?此时其余几国皆不安宁,魏国再不有所行动,那才是奇怪!”
  “冯哲!你先找人带五千兵马前去接应的试探!这小将只身前来,信件之类的都没带,着实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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