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岩寂【完结】
时间:2023-06-07 14:48:21

  但若能不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并诉诸于口,又怎么不算是个真君子呢。
  “悸云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仙女姐姐好像在朝我们走过来也。”穆谦扯着悸云的袖口。
  “小家伙,你说谁是仙女?”扉空面带微笑,抚上了穆谦的头。
  穆谦羞的脸立马红作一团,直愣愣的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悸云认识穆谦这么久,还从未见过穆谦的腰杆子挺得这么直过。
  穆谦不好意思这么近距离得跟扉空站在一起,所以转过身,将头埋进了悸云的腰间,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头了。
  悸云拿穆谦没办法,怎么扒也扒拉不开,只好任由他去了。
  “你躲什么,扉空姐姐又不是坏人,她人很好的。”悸云皱着一张脸。
  穆谦却不回答,只是用摇头表示抗议。
  “不好意思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悸云解释道。
  扉空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这样的笑容足够倾倒众生了。
  “没事,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由他去吧。”扉空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穆谦的肩膀。
  穆谦却羞得将头埋的更深,眼看就要把悸云推到了。
  悸云只好稍稍运气站定。
  “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竞拍的事我都摆平了。今日除了你我之外,绝不会有第三家的商家竞拍。原本我也是想退出的,但是没办法,竞拍的商家少于两家就会流拍。我就只好勉为其难来陪你演这出戏啦。”扉空轻轻拨开额间掉落的发丝。
  “其他商家怎会轻易愿意退出?”悸云惊讶。
  “这有什么难的。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扉空说的倒是轻巧。
  但是这么多的商家,若要逐一说服,恐怕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悸云竟不知道,自己的那根玉簪子竟有如此大的价值,值得扉空如此破费。
  “好了,不多说了。竞拍要开始了。”扉空说罢,便挪步到了自己的座位。
  穆谦见没了动静,这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半张脸,用眼角的余光看原本站在身后的扉空还在不在。
  “别看了,人家早走了。”悸云双手抱胸。
  穆谦将头埋在她的腰间,却也让她一直在承受穆谦整个身子的重量。
  此刻,她也有些腰酸了。
  “啊?悸云姐姐你真坏。她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一直在此处出糗。”穆谦皱起了鼻子。
  “有了扉空姐姐就不要悸云姐姐了是吧。小小年纪,就学会新欢旧爱那套了。好好好,那我就不帮你竞拍咯,你找别人去吧?”悸云难得心情好,想逗逗穆谦。
  “哎,悸云姐姐你别走。我们还没竞拍呢!”穆谦说着,便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悸云。
  扉空果然按照约定,抬高了不少自己的报价。
  原本穆家的鼎具成品就比水云轩要好些。
  水云轩的优势就在于其中的差价。原本扉空对此次竞拍势在必得,所以竞拍价格的利润压得极低。若是算上人工成本,基本上是个亏本买卖。
  可这回为了让穆家中标,她生生将自己的报价提高了一成有余。如此一来,竞争力便大打折扣。
  穆家便就以更加物美价廉的优势成为了最终的赢家。
  还未等竞拍结果最终揭晓,扉空便已先行离场了。
  离场前夕,还与悸云互通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色。
  “悸云姐姐你好厉害。原本我以为难于登天的事,竟然让你简简单单就给解决了。”穆谦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替穆家度过了这一难关,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悸云看着扉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未散场,便有一名会场内的管事将一张字条递给悸云。
  上面的字迹娟丽清秀,她亦是认得的。
  “明日午时,水云轩一见。所借之物,如期奉还。”
  来这江西城一趟,能认识扉空这名奇女子,也算是大有收获。
  悸云将字条收好,便带着穆谦离开了竞拍会场。
  不巧的是,临近穆家大门,竟然又遇到了二房少奶奶连漪和她的儿子穆盛。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孽缘,一模一样的场景竟然又重现了一遍。
  说来奇怪,如此事关穆家兴亡的大事,穆家二房倒真是沉得住气,一句也没有过问。
  见悸云和穆谦迎面走来,连漪却只是露出一个嫌恶的眼神,招呼也不打,便急冲冲地拉着穆盛的手说了句:“盛儿,我们走!”
  可怜那穆盛小小的身子,硬生生地被他母亲给扯了起来。
  等连漪走开了一段距离,穆盛还怯怯地回过头,看向悸云。
  “你这位堂兄弟,似乎很是害怕他的娘亲。”悸云提了一嘴。
  “何止是害怕。你不知道,盛儿弟弟很可怜的。从小就被他爹娘拿来和我比较,稍有不如意就是拳打脚踢。”穆谦说起自己这位堂弟,语气也甚是惋惜。
  遇上这样的父母,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什么大孽。
  “啊?这么惨啊。”悸云万万没想到,穆家二房那夫妻俩,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哎,你怕是不知道。刚出生的那时候,我与盛儿弟弟都是养在祖父膝下一起读书习字的。那会儿我们俩的感情可好了。可是后来祖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二房那两位便闹着要分家。祖父虽然不同意,但还是让两房各自接手了一些穆家的产业。从那以后,盛儿弟弟便再也不与我亲近了。”穆谦说着,似乎有些伤心起来。
  大人之间的事,却伤害了两个原本天真无邪情同手足的孩子。
  可谁和谁,又不是亲兄弟呢?
  在穆府里住了好些天,悸云却迟迟没有见到穆谦父亲穆康的亲兄弟穆雷。
  按理说,穆雷应一直待在穆家才是。
  可悸云光是见着了他的夫人和孩子,他本尊倒是连个影子也没有见着。
  “你二叔好像不喜欢出门。”悸云说道。
  “二叔他……”穆谦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无奈,“他是个怪脾气。白天从来不会出门,只愿意在晚上行动。所以平日里都是我跟二娘打交道。哎,你都不知道,二娘那张嘴。真是烦死了!”
  穆谦说着,似乎很是不想提起这些让他心情不好的事,脚步也不免急躁了一些。
  “哦……”悸云没有再多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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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家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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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了悸云和扉空约定好的时日,悸云赴约登门水云轩。
  今日水云轩休业,店里是难得的清净,仅有一名小厮接待悸云,带着悸云直奔水云轩五楼。
  天光不算太好,有些阴沉,似是狂风暴雨的前夕。
  扉空有事耽搁了片刻,尚未到场。
  悸云便站在窗边,静望着窗外的乌云密布。
  漫天的愁云,确实难以让人心情舒展。
  悸云也不禁有些揪心,生怕会有什么变故。
  “久等了。”扉空慢悠悠地脚步声伴着她的话音传来。
  悸云回眸,只见一抹艳丽的红直奔入自己的双眸,成了这个阴天里最为夺目的色彩。
  总算见到姗姗来迟的扉空,悸云眼中尽是欣喜。
  “我来晚了。”扉空袅袅婷婷地登上了步梯的最后一阶,手里除了拿着悸云借给她的玉簪,还拿着一个别致的小盒子。
  “不晚不晚。”悸云朝扉空走近。
  两人又一同坐在初见时对向而坐的那张茶几上。
  但,主宾的位置,却对调了。
  悸云学着扉空的样子,熟练地洗茶、倒茶。
  “你竟似一点也不着急?”扉空也不跟悸云抢活,默默地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收进了袖子里,饶有兴味的看着悸云。
  今日所见的扉空,又是另一番神采。
  她身着大红色水袖长袍,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恣意地垂在鬓边。
  美得随性又洒脱,像是整片华彩大地最明媚的胭脂。
  “急有什么用?东西你不都带来了吗?”悸云不紧不慢地给扉空倒了一杯茶。
  “早知道我还是藏起来才好。现下你瞧见了,自然是胸有成竹了。”扉空打趣着,一边将茶盏捧起。
  “说实话,方才确实是有些担心。”悸云说着,也捧起一杯茶。
  两人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各自的半张脸都被捧杯的手遮住。
  “说好的君子协议,还是信不过我。”扉空率先放下了杯子,眼里似有些失望。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只是担心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悸云的语气很是真诚。
  扉空听了,微微顿住,心脏的某一处似乎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这才缓缓地从袖子里将那只玉簪子拿了出来,交给了悸云。
  悸云并不过多查验,径直将玉簪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扉空明媚的笑容,让阴沉的天色都明快了许多。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朋友。”悸云将扉空空了的茶盏续上。
  “既然是朋友,想必朋友赠予的东西你定然不会拒绝。”扉空说着,将方才一同带来的木盒也递给了悸云。
  “这是什么?”悸云疑惑地接过木盒。
  “打开看看。”扉空的表情很是得意,像是期待悸云快些打开。
  里面是一只精巧的簪子,样式与悸云怀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只簪子是用无数极为细小的铁器拼合而成。内里十分繁复,光从外表看,根本不能分辨这只簪子是如何制作成的。
  簪柄与簪头的连接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别动。”扉空提示道。“如果你不想杀了我的话。”
  悸云愕然,愣愣地看着扉空。
  “这是簪子的机关,里面藏着的,是从我祖辈手中传下来的独门暗器,狂雨针。一旦触发簪子的机关,便会有成千上万的银针从簪子里发出,每根银针都含有剧毒,能在瞬时让人死于非命。”如此骇人听闻的话,扉空却说得很是平静。
  悸云立马调转簪子的朝向,还险些一个不稳,将簪子摔在了地上。
  “竟有如此厉害的东西。”悸云惊叹,并将簪子重新置入木盒之中,似乎这样做能减少几分狂雨针的危险。
  “这里面的银针极为难得。太细易折,太粗则飞针滞慢,制作整整一月,才能挑出其中最好的一根作为成品。家父终其一生,也仅仅制作出了一副银针传给了我。”扉空解释道。
  悸云大惊失色,意欲婉拒道:“如此难得的东西,怎可轻易交给我?”
  “这就要问问你怀里的玉簪了。”扉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
  图纸上,画着的,俨然就是悸云怀里的那根玉簪子。
  “家父临死前曾交代过,若有朝一日我遇到了这根玉簪的主人,一定要将狂雨针交付给她。”扉空回忆起已故的亡父,眼神中还带有些许的哀伤。
  悸云闻言,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家父可姓穆?”悸云直觉扉空的父亲就是那位与云家私下通信往来之人。
  但扉空显然不知道其中的情由,只觉得悸云的问题十分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家父并不姓穆?何故如此相问?”扉空的神情困惑。
  看来是悸云多疑了罢。扉空的父亲或许仅仅是与这玉簪子有些渊源,只是这玉簪阴差阳错到了悸云手里罢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父亲一个故友。应该是我误会了吧。”悸云笑道。
  扉空点了点头,道:“家父从小便在沙漠中长大,至死也没有离开过,恐怕不会有机会认识你的父亲。”
  悸云也有些落寞的点点头,原本以为找到云家故交的喜悦荡然无存。
  “这簪子你收好,危难时可保你一命。至于你提起姓穆的,我倒要提醒你,多多小心穆家的内鬼。”扉空肃然道。
  “什么?有内鬼?”悸云大惊。
  “穆康夫妇为人仗义且颇有经商头脑,极擅经营,不至于亏空家业。可但凡遇上我与穆家争夺,必会有人暗中向水云轩泄密。此次竞拍亦不例外,我早早便已知道穆家的底价。”扉空皱眉。
  悸云原本并不清楚穆家亏空的来龙去脉,自然亦没有多想。但此番听扉空一言,确实是有内鬼作祟。
  若不揪出暗藏在穆家的内鬼,穆家恐怕迟早会毁于一旦。
  “多谢。”悸云不敢多做耽搁,只想尽快回去将此事告知穆谦,与他一同商议才是。“恐怕要下次才能静下心来陪你喝茶了。”
  “无妨。不送了。”扉空摆摆手,示意悸云尽快离去,并不留客。
  悸云刚奔直楼下,便被水云轩仅有的一名小厮叫住。
  “悸云姑娘请留步!”小厮连忙跑到悸云跟前。“老板叫我把这个给你。”
  是一把清浅绿色的油纸伞,与悸云今日的衣着颇为相称。
  “多谢!”悸云道谢后,便拿着伞疾步向穆府奔去。
  行至半路,便狂风大作。即便撑了伞,倾盆的大雨还是浇湿了悸云的衣裳。
  悸云方一入府,便抓来了一名司阍问穆谦的下落,司阍却告知穆谦已然出门去了。
  她便只好先行回到自己居住的吊脚楼小院中,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做打算。
  “姑娘,怎湿的如此厉害。”连翠一见悸云淋成了个落汤鸡,惊得花容失色。
  “无妨。这雨下得如此大,淋湿了也不奇怪。”悸云摆摆手,将油纸伞收好放在一旁。
  “什么事如此着急的赶回来,等雨小些再回也不迟啊。”连翠上前,欲替悸云脱掉外衣。
  悸云多了个心眼,没有告知连翠实情,只说:“没什么,就是看着要下大雨,便心存侥幸想在大雨前赶回来。却没想到,方才行至半路,这雨便下了起来。”
  “如今正是骤寒之际,姑娘可不要染上风寒才好。奴婢去给姑娘打些热水来,洗个热水澡好舒坦些。”连翠见悸云止住了自己替她更衣的手,便提出要伺候悸云沐浴。
  悸云现下的确有些恶寒,想着穆谦才出门没多就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便应了连翠。
  “那就有劳连翠姑娘了。”悸云道谢。
  见连翠离去,悸云才将怀中的玉簪和扉空送的机关簪尽数收好,并向浴房走去。
  此时寒风骤起,悸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淋湿的衣物粘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黏腻感,未等连翠回来,悸云便已先行脱下自己的衣物。
  悸云方脱至亵衣时,浴房的门窗忽然被风吹的四处大开。
  狂风从四面八方不停涌入,悸云不禁捂紧了自己的领口。
  正欲将门窗关紧之时,无数的黑影同时从大开的门窗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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