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小乔且中路【完结】
时间:2023-06-07 17:13:23

  齐大爷那边很快就给了准话,丁氏立马又带着齐沅沅她们去挑选体格健硕的牲畜,反正能不能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所以她是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带走的。
  只是齐蓉蓉才跟着走了两步,便开始大喘气,说着不舒服,丁氏一看她这样,便以为是当初留下的后遗症,只叫她赶紧回去休息,“去吧,顾着你自己,我这里有你大嫂二嫂,还有阿沅,忙得过来。”
  其实也不是要她们亲自去牵牛赶羊什么的,只是如今要去百越,不像是京城逃到这里那般慌乱,而且极有可能很多年都不回来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和带的东西都多,能使唤的家生子总共那么几个,这庄子里的人经早上那样一闹,她现在也不敢用。
  即便是齐白氏,如今也在忙着其他的事情。
  齐沅沅看着五姐姐拖着那相似病恹恹的身体回去的时候,是有些疑惑的,自己的解毒丸难道过期了?她怎么还留下后遗症了?而且自己回来那时她拉着她的手说话,也偷偷诊断了一下,是正常的啊。
  如果非得说她哪里不好,也就是稍微有些体寒罢了。
  但这并非什么大病症罢了,即便是自己,也是如此的。
  不过这会儿也没多想,她和嫂子们跟着大伯娘到了牛圈这边,八头牛五只骡子,母羊加上羊羔子,十二头,另外鸡鸭鹅数只。
  家里原本是有公羊的,但总是和母羊打架,也就给杀了,后来羊羔子都是从镇子上花钱配的。
  丁氏最在乎的就是那几十只鸡老母鸡了,“既然舱里有空位,这鸡我觉得能全部带上,反正咱们家这鸡也关一阵子了,还不算照样天天下蛋,到时候也就是换个环境罢了。”
  齐沅沅觉得,其实这些牲畜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既然这院子往后极有可能给周边的佃户们,这些牛羊能带走就带走。
  至于那几头猪,本来也是去年端午养的猪仔,现在也是一年,足够肥了,所以今天大哥和二哥在招呼杀猪匠,全部杀了,家生子们也大部份在那边忙活。
  刚宰了的猪,现在最快的保存方法就是全部做成坛子肉,砍成包子一般大小的肉块,连皮带骨,放油锅里炸得差不多,便全都放进坛子里保存着。
  熏腊肉自然也好,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至于这些牛羊的料草,本来庄子里就有现成的,如今只等船只到,全都给运送上去就好。
  一家人从老到小,没有不忙的,下午些的时候,船就来了,那些有力气的,马上便开始往船上搬运行李和料草。
  傍晚的时候匆忙吃了晚饭,点着火把继续搬。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不管人牲畜还是人吃的粮食,以及那些锅碗瓢盆,才一一运上去。
  这才开始搬各家各人的行李,这一行丁氏最在行,一切都有条不紊。
  等着半夜,总算全都搬完了。
  大家从下午开始到现在,就没得闲过,按理该留下好好休息,可是在齐沅沅的提醒下,齐家几位爷和老爷子商量了一回,还是打算连夜启程。
  多晚一分,就多一份危险,家里已经在京城折了两个孙女,可不能再出事了。
  于是只能辛苦船老大们,连夜启程离开。
  船老大几人全本是不情愿的,感觉这一家子也太赶了,但是齐沅沅和齐白氏那里多给了些银钱,立马换上了笑脸,马上就起锚。
  劳累了一宿,大家也开始休息,直至快天亮的时候,不管多晚睡都养成了早起的齐老头便发现小孙女一宿没睡,就坐在甲板上。
  甚是不解,只敲着拐杖朝她喊道:“九丫头,怎么不去睡?”看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裳。
  齐沅沅见着祖父,连忙起身迎过去,顺势搀扶着他往船舱里进去,“这会儿早,水面上全是寒气,您出来作甚?”
  “这话该我老头子问你。”齐老头有些不满,尤其是看到孙女眼脸下的倦意后,更为心疼,“那你怎么不睡?”
  齐沅沅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他扶进船舱,关了门才道:“咱们这一大家子,身家性命全都在这里,小心些为上。”
  齐老头听到这话,一时也警惕起来,猛地一拍大腿,“是了,到底是你想得周到。”一面也叹气,“咱们一家子在京城里过惯了安逸日子,这一路上要不是你娘,不晓得死了多少次,可她也是个女人家,不能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她身上,回头我把大伙儿都叫来,商量着排值夜。”
  不过齐老头说到这里,想起这船上的船老大们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有的还能耍刀打拳,不免是又担心起来,压低了声音,“小九啊,若是他们真生了歹意,咱们也打不过人家,要不去到县里的时候,看看能不能雇几个保镖。”
  船上的这些人,总共十五个,真有武功,对她和她娘来说,也都是花架子不顶用,很好对付的。可如果祖父还花钱找人,到时候可能还要对付那几个,于是便连忙给拒绝了,“那倒不用,这船上原本的这些,若真有那心思,咱们也是几十个人,斗得过,可是再雇会武功的,他们也起了歹心?咱们怎么对付?”
  齐老头一听这话,好像也是。既然这些船老大不能全相信,难道那些雇佣的镖师就能信了么?一时不由得忧心忡忡,“那可怎么办?不能全都靠你娘。”
  齐沅沅轻轻拍着他因急促而剧烈起伏的后背,“爷爷,您也别太担心,相信我娘,何况我爹和哥哥们,也不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咱们平时仔细些就是了。”若真发现有什么问题,及时止损就行了。
  可老头子哪里能安心?早饭过后把家里的男人连带着家生子们都召集到船厅里,关着窗户商量,安排这值夜的事情。
  大家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没有什么危机感,这个时候听齐老头说,才紧张起来,意识到这船上也不安宁。
  当场就安排了值夜的人,美名其曰不好让船老大们独自熬根守夜,他们齐家也该让人陪同着,若是河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好提前做打算。
  这话没毛病,船老大们即便是有所怀疑,觉得齐家是为了盯着他们,但也无计可施。
  起先齐家的人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转眼过了两三日都相安无事,便都逐渐放下心来,不再像是此前那样紧张兮兮的,女人们也开始到甲板上来看看日落初晨。
  只是到了第四日的时候,船管事来找齐大爷商议航线之事。
  齐大爷也不知怎的,本来是让人去喊三弟四弟,却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让三爷把九姑娘也一起叫来。
  他觉得小九挺有注意的,心思又细。
  齐沅沅原本和她娘在屋子里关着门整理擦拭那一堆飞镖的。
  听得大伯喊她爹去厅里,还要叫自己,有些疑惑,叫她娘把镖都赶紧收拾起来,“怕是有什么事情,娘您也别待房间里,船上四处转一转。”便连忙跟着去。
  等跟着她爹到了船厅,发现除了大伯和四叔,船管事领着副手也在,而且两人身旁的桌上,还放着刀。
  这是什么意思?齐沅沅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信大伯他们没看到。于是偷偷去打量他们的神色,发现也都不大好。
  船管事见着齐大爷将她这个小丫头片子也喊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端茶的那只手轻轻地落在刀柄上,“是这样的,起先咱们商量好,是走小河道,可是如今这到了雨季,小河道上的水都涨了,反而不大能看清楚河道原来的状况,我们这么一大艘船,若是碰着了哪里,修葺起来费用不少。”
  “所以您高见是?”齐大爷心里虽不满他们拿着刀进来,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
  “高见不敢,只是想提醒您几位爷,到时候修葺费用是小,我知道你们是京城来的,家大业大,不缺钱少银,可这样一来,只怕是要耽误时间,你们船舱里那么多牲畜,耽搁下去,粮草哪里够?所以我们想,还是走大河道吧。”这船管事的话,似乎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大河道上,除了官府的各处关卡之外,还有水匪贼寇,齐家就算是运气好,过去了,可也不晓得要脱几层皮。
  就那些官府的关卡,这样的大船,没有一千两银子起步做过路费,他们能放么?
  更何况躲过了官家,还有水匪。
  齐大爷闻言,朝齐三爷和齐四爷看了一眼,想要寻求他们两的意见。
  齐四爷还是觉得原先说好的小河道好一些,“可是走大些的河道,我们这点身家,到了百越的时候,只怕都给磨完了。”
  齐三爷也附和道:“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吧,若是船只真受损,我们愿意照价赔偿,至于时间耽搁就耽搁了。”反正总体是要保存齐家的根本。
  更何况小河道上偏僻,也没有水匪出没。他也就更偏向于走小水鬼。
  船管事没有马上回他们的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手中的茶水,才眯着眼睛朝齐大爷几人扫视了一眼,“我想几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齐家虽说主仆加起来几十口,却都是些没用的废物罢了。
  现在逢了乱世,自己和兄弟们拿他们点东西怎么了?难道还能告到哪里去?那么多朝廷,他们告哪个朝廷?
  “那,您是什么意思?”齐大爷心里有些莫名地发慌,齐家一家子的文人儒士,身强体壮的男子是有,可是舞刀弄枪的事情,他们实在是不会。如今有些后悔,该把三弟妹叫来才对,下意识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齐三爷和齐四爷也都紧张不已,齐三爷更担心站在自己身后的闺女,他家阿九身子弱,若真他们乱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那与船管事一起进来的副手开口道:“老爷们别紧张,我们兄弟伙在这水面上拿命拼搏,只为求财罢了。”
  这个时候,若是齐大爷他们识相些,该主动交出钱财买个平安才是。
  可齐大爷一想到齐家败落到如今,只留给晚辈们这点东西了,哪里能拱手送人?更何况又不是没有付船钱?因此哪怕害怕,还是不乐意,想要与这船管事二人讲道理,“两位英雄,我们家这状况您二位也瞧见了,老的老小的,如今又是去百越投靠亲人,那边什么光景,您二位是知道的,若是没有点钱财,叫我们这一家子如何活命?”
  副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想要抽刀,但被船管事按住了。
  这让原本紧张不已的齐大爷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听那船管事又道:“我这兄弟性子急躁,几位爷还是赶紧考虑,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一直像是个隐形人一般,被他们忽略掉的齐沅沅忽然开口了。
  船管事和副手不由得朝齐齐朝她看了过去,小姑娘生得是稚嫩了些,没什么意思,不过养两年放在河面的花船里,也不是不能做个头牌娘子。
  那副手更是丝毫不掩自己的贪婪,起身朝齐沅沅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捏齐沅沅的下巴,吓得齐三爷倏然起身,连忙朝她勉强挡去。
  但是,齐三爷扑了个空。
  并非是他的动作慢了,而是齐沅沅动作太快,她先一步上前,原本小小的她,如今像是蕴含了强大的力量一般,纤细的手臂紧紧捏着那副手的脖子。
  那副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土灰,瞳孔无限放大,四肢无力,连挣都挣扎不了。
  齐三爷看到这一幕,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他当年和齐白氏头一次遇到小贼拦路的时候,齐白氏也是这样捏着对方的喉咙。
  和他一个方向,能看到那副手整个人在顷刻间变化的齐四爷也懵了。
  倒是背对着他们的齐大爷和那船管事,见着这副手忽然停下脚步,不吱声,身影反而出现一种极其扭曲的样子。
  齐大爷不解,看着两位弟弟的表情,也都不一,满心疑惑,连忙也起身。
  那船管事蹙着眉,“干什么?”
  他这话是问副手的,哪里晓得话音才落,这身材结识且高大的副手,就像是个没人操控的人偶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而那个小姑娘一脸平静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你们若是听话,剩余的船钱依旧结给你们,可若是起了不该的念头,那全尸可能都是一种奢侈。”
  这样带着威胁的话语,从一个娇甜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有些可笑。
  可是船管事看着地板上不断抽搐的副手,脸色变了又变,“你……”一面不甘心地抽出刀,朝外大喊,“兄弟们,给我……”
  但是话还没全部说完,就被齐沅沅嘴角露出的笑打断了。
  这个笑让船管事有些莫名地害怕起来,下意识就脱口问,“你,你做了什么?”
  齐沅沅摇着头,表情其实在齐三爷看来天真又无邪,所以齐三爷连忙靠近他的贴心小棉袄一些,问道:“你娘在外面?”
  “对啊,不晓得他的声音快,还是我娘的刀快。”齐沅沅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齐大爷想起了路上三弟妹那上天入地的身手,一时有些羡慕地看朝齐三爷。
  那船管事先是紧张的,果然有些被吓着的样子,但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这齐沅沅信口胡说罢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至于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的副手,他觉得应该是被齐家暗算,下毒了。
  所以不信邪地抽刀出手。
  可惜,刀没能出鞘,就觉得虎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刀随即脱手掉落,然后迎面就是一脚,身子不受控制朝后退了一两丈,中途好像还撞到了什么,打得他浑身疼痛,还没等他反应爬起身,就听到那小姑娘的声音,“大伯你们使劲踹,留口气能继续掌舵就好。”
  这话音落,铺天盖地的大脚朝他脸上落下来,他整个人现在被撞得浑身无力发麻,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说齐家这几位爷,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平日里都是唯唯诺诺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哪里跟人红过脸动过手了?所以听着齐沅沅的话踩下去的时候,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人嘛,总归什么都要经历一次,然后再慢慢从陌生到娴熟。
  所以到最后,越踹越解气,越踹越卖力。
  等着外面的齐白氏制服了其他的水手,齐家几位年轻少爷和丁氏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傻眼。
  外面都成了那样子,本来还担心他们的安危,哪里晓得他们在这船厅里踹人倒是踹得精神抖擞的。
  就是那副手大小便失禁,一进来就是一股的屎尿味。
  齐三爷最先收脚,拿袖子捂着口鼻问同样捂着口鼻的女儿,“阿沅,他不会死吧?”
  “不会。”不过齐沅沅想,恢复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他想死,就直接扔河里喂鱼去。”她补了这样一句,那副手倒是没反应,倒是还被大伯和四叔踢踹的船管事拼命地哭喊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怕自己也被扔下河里去喂鱼。
第35章
  这是整日猎鹰, 今日却被赢啄了眼,阴沟翻了船。但是这船管事如何也想不通,这么一大家子, 堂堂七尺男儿并不少,他们这些天也只顾着盯着这些男人, 确保了他们在刀剑之下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哪里晓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才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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